第514章 地龍結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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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的五行鎖魂陣。\"鄭大小姐檢查屍體,\"有人破了封印。\"
墨玉龍符突然劇烈發燙,劉鐵柱指向地道:\"下麵!\"
地道盡頭是個圓形石室,牆上繪滿褪色的壁畫:無數小人跪拜著一條衝天而起的巨龍。
石室中央站著黑袍人,正將第七塊地髓碎片按進個青銅頭骨的眼窩。聽到腳步聲,三指閻羅頭也不回:\"來晚了。\"
頭骨突然飄起,七塊碎片在顱腔內組成完整的綠色晶核。
劉鐵柱胸口龍紋驟然刺痛,像是被無形的線牽引著向前撲去。
\"砰!\"
槍聲在石室內格外震耳。三指閻羅身子一晃,黑袍肩部綻開血花。
地道口湧進來七八個日本兵,領頭軍官舉著的冒煙手槍:\"多謝諸位帶路。\"
夜鶯的飛刀與張大山的子彈同時招呼過去,卻被突然暴漲的綠光彈開。
青銅頭骨懸浮到三米高,七道光束從眼窩、鼻孔和嘴中射出,在石室頂部交織成幅星圖。
\"北鬥鎖龍局!\"鄭大小姐驚呼,\"他湊齊了鎮守七關的碎片!\"
軍官狂笑著去夠頭骨,三指閻羅卻突然甩出三枚青銅錢。
錢幣在空中組成三角陣,將綠光折射向牆壁,某塊磚石被照到後竟自動移開,露出個暗格。
劉鐵柱比任何人都快。
他撞開軍官撲向暗格,裏麵是把鏽跡斑斑的青銅劍。
劍身刻滿與黑龍廟隕鐵碑相同的契丹文,劍格處缺了塊凹槽。
\"鎮龍劍!\"三指閻羅聲音發顫,\"插進頭骨天靈蓋。\"
軍官一槍,打中他膝蓋。
黑袍人跪倒的瞬間,劉鐵柱已經躍起奪劍。
綠光如實質般阻撓著他,每前進一寸,皮膚就裂開一道血口。
夜鶯見狀,掏出懷裏的晶石碎片甩過去:\"接著。\"
碎片劃過綠光屏障的刹那,劉鐵柱背上的龍紋突然活了。
青黑色紋路如藤蔓般攀上右臂,在掌心形成個與劍格凹槽完全契合的圖案。
劍入凹槽的瞬間,整個石室地動山搖。
青銅劍刺入頭骨三寸,再也無法推進。
綠光如粘稠的液體從裂縫中滲出,順著劍身流向劉鐵柱的手臂。
皮膚接觸處發出烙鐵般的滋滋聲,他卻像感覺不到疼,全身肌肉繃緊往前壓。
\"不夠力。 \"三指閻羅拖著傷腿爬過來,\"需要契丹血。\"
日本軍官趁機去搶懸浮的頭骨,被夜鶯一記鞭腿掃開。
鄭大小姐突然拽過夜鶯的手,盯著她手背浮現的紋路:\"你姓什麽?\"
\"關你屁......\"夜鶯話沒說完,三指閻羅已經割破她手掌,將血抹在劍柄上。
鮮血與綠光接觸的刹那,夜鶯手背的胎記竟亮起紅光,那是個與竹簡上一模一樣的鳥形符號。
青銅劍像是突然有了生命,自己又往頭骨裏鑽了兩寸。
軍官見狀,竟掏出匕首劃開自己手掌,也將血甩向頭骨:\"大和民族的......\"
\"蠢貨!\"三指閻羅想阻止已經晚了。
混合血液的頭骨突然高速旋轉,七道綠光變成猩紅色。
石室頂部的星圖扭曲變形,浮現出條張牙舞爪的黑龍虛影。
劉鐵柱雙臂青筋暴起,龍紋已經蔓延到脖頸:\"夜鶯,再來點血。\"
夜鶯剛要上前,地麵突然裂開道縫隙。
綠瑩瑩的藤蔓破土而出,纏住她和軍官的腳踝。
日本兵們驚慌射擊,子彈打在藤蔓上卻濺起綠色汁液。
混亂中,三指閻羅突然撲向頭骨。
這個盜墓賊展現出驚人的柔韌性,像壁虎般攀上懸浮的頭骨,三根手指精準地插進耳孔。
頭骨劇烈震顫,竟帶著他撞向牆壁。
\"轟!\"
磚石崩塌,露出後麵隱藏的豎井。
月光從井口瀉下來,照在夜鶯淌血的手背上,那滴血珠沒有落地,而是違反常理地浮向頭骨。
劉鐵柱福至心靈,猛地將青銅劍往前一送。
劍尖刺穿頭骨,正好接住那滴血。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秒,接著以劍為中心爆發出環形氣浪。
所有人都被掀翻,頭骨裂成兩半,裏麵的綠色晶核碎成齏粉。
軍官離得最近,半個身子瞬間結晶化,保持著驚恐的表情僵在原地。
藤蔓如潮水般退去,劉鐵柱癱坐在地,發現背上的龍紋正在消退。
夜鶯爬過來扶他,手背的鳥紋卻越發清晰。
\"果然。\"三指閻羅靠著牆喘氣,\"你是契丹巫女的後裔。\"
德米特裏撿起塊頭骨碎片:\"這玩意是仿的,真貨應該在......\"
\"黑龍廟。\"鄭大小姐接口,\"當年契丹人用薩滿頭骨封印地龍,後來被俄國人換成了青銅器。\"
劉鐵柱望向豎井外的夜空,北鬥七星正明滅不定:\"七日期限...\"
話沒說完,地麵再次震動。
這次不是來自地下,而是遠處連綿不斷的爆炸聲。
胡彪從地道口跌跌撞撞跑進來:\"馬師長的人和日本裝甲部隊交上火了,遼陽城四門都被綠火封了。\"
夜鶯突然按住太陽穴,像是聽見什麽聲音:\"有人在叫我。\"
\"是地龍。\"三指閻羅艱難地支起身子,\"它感應到巫女蘇醒了。\"
他指著劉鐵柱和夜鶯,\"你們倆,一個鎮龍使,一個巫女。\"
一發炮彈落在城隍廟遺址上,震得地道頂部簌簌落土。
張大山拽起劉鐵柱就往外跑:\"先撤!\"
爬出豎井,眼前的遼陽城已成煉獄。
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有一道綠色火柱,火中隱約可見龍形陰影遊動。
夜鶯突然指向西北角:\"看!\"
火柱之間,不知何時出現了細密的綠線,如同正在編織的蛛網。
但凡被網住的建築,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晶化。
\"地龍在結繭。\"鄭大小姐聲音發抖,\"等整個城被網住,它就能破封而出。\"
劉鐵柱摸向懷裏的墨玉龍符,發現不知何時已經碎成粉末。
夜鶯手背的鳥紋突然灼痛起來,她眼前閃過無數陌生畫麵:雪山、祭壇、被鐵鏈鎖住的巨龍......
\"去黑龍山。\"她抓住劉鐵柱的手,\"那裏有答案。\"
三指閻羅突然塞給劉鐵柱一張皮子:\"這是當年修建黑龍廟的工匠留下的。\"
突然,一發流彈擊中他的後背。
黑袍人咳著血倒下,最後指了指夜鶯的手:\"記住......巫女是鑰匙......也是鎖......\"
遠處,傳來坦克履帶的軋軋聲。
胡彪背起三指閻羅:\"鄭家在西門有密道。\"
眾人且戰且退,誰都沒注意到夜鶯眼中閃過的綠光,與劉鐵柱曾經的變化如出一轍。
三個小時後,眾人才脫離戰鬥,朝著黑龍山方向轉移。
黎明前的黑龍山,籠罩在薄霧中。
劉鐵柱一行人沿著采藥人小徑疾行,身後遼陽城的綠火已映紅半邊天。
夜鶯走在最前,手背上的鳥紋隨著靠近山頂越來越燙。
\"停。\"她突然舉手,撥開麵前灌木,十米外的斷崖邊站著個穿羊皮襖的背影,正往潭水裏倒什麽東西。
水麵頓時泛起綠漪,幾條魚翻著肚皮浮上來。
胡彪壓低聲音:\"是穿山甲的拜把子兄弟,鑽地鼠。\"
那人似有所覺,猛地回頭。
臉上縱橫交錯的傷疤間,一雙綠豆眼閃著凶光。
他剛要掏槍,夜鶯的飛刀已經釘在他手腕上。
\"別弄死!\"劉鐵柱攔住要衝上去的張大山,\"問問他們在搞什麽鬼。\"
鑽地鼠被按在地上,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
鄭大小姐蹲下來,匕首尖抵住他眼皮:\"日本人給了多少大洋,值得你們掘自己祖墳?\"
\"呸!\"鑽地鼠啐出血沫,\"鄭三爺當年殺我全家時,怎麽不提祖墳?\"
劉鐵柱心頭一動,扯開鑽地鼠的衣領,果然在鎖骨處看到塊泛綠的皮膚:\"你也染了地髓。\"
鑽地鼠突然狂笑:\"老子自願的,等大龍出世,你們這些......\"
夜鶯一記手刀砍在他頸側,轉頭對劉鐵柱說:\"潭水被汙染了,得換個地方上山。\"
德米特裏檢查鑽地鼠的背包,翻出幾個竹筒,裏麵全是綠色粉末:\"他們在往水源投毒。\"
\"不止他一個。\"胡彪指向山腰處,隱約可見七八個黑影在不同位置活動,\"穿山甲的人要把整座山變成地髓巢穴。\"
劉鐵柱胸口突然刺痛,背上的龍紋像被烙鐵燙過般灼熱。
他扒開衣領一看,原本消退的青黑色紋路竟重新浮現,而且比之前更清晰,龍首在左肩,龍尾盤繞到右腰,活靈活現。
\"他們在喚醒地龍。\"鄭大小姐臉色發白,\"得趕快找到祭壇!\"
眾人改道,從北坡攀岩而上。
爬到半山腰時,夜鶯突然踉蹌了一下,眼前閃過陌生畫麵:石台上綁著個少女,巫師用骨刀劃開她手心,血滴在青銅盆裏......
\"這邊!\"她鬼使神差地轉向一條隱蔽的岔路。
山路盡頭,是塊突出的鷹嘴岩。
夜鶯摸索著岩壁,在某處用力一推,看似完整的石麵竟轉開道暗門。
裏麵是條向下延伸的甬道,牆上用礦物顏料畫著褪色的壁畫:戴鹿角頭飾的薩滿圍著火堆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