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蟠龍金柱映著血色朝霞，燕如煙染血的素袍掃過丹墀玉階。她指尖銀針挑開李玄璋的朝服襟口，三枚七星蠱蟲銜著調兵虎符鑽出皮肉，蟲腹上蘇婉的鳳印紋路正在滲毒。
    "去年霜降，漕運銀船沉了三十艘。"銀針穿透蠱蟲釘上盤龍柱，蟲屍爆開的青煙凝成北鬥天樞星軌跡，"李尚書在奏折裏寫的是觸礁？"
    李玄璋突然抽搐著撞向禦案，案頭鎮紙裂開縫隙，露出浸泡毒液的漕運賬冊。燕如煙的白靴碾碎賬冊邊角的七星印記，玉鐲碎片劃開紫檀地板，三百張地契從地縫湧出——每張都蓋著蘇婉的私印。
    "娘娘的胭脂錢莊，上月剛收了西羌使節三千金錠。"葉如歌劍尖挑起地契，淬毒蠶紙在晨光中顯影蠻族圖騰，"需要請戶部核對印鑒嗎？"
    蘇婉的九鳳步搖突然炸開，二十八根毒針射向禦座。燕如煙袍袖翻卷，銀針帶著北鬥星軌截住毒針，針尖相撞迸發的火星在龍椅上烙出"弑君"血字。張清風陌刀劈碎禦案，暗格裏滾落的龍鳳玉佩正刻著陸毅的族徽。
    "陸大人死前說過，這玉佩能打開觀星台密室。"燕如煙將玉佩拋進銅盆，淬火青煙裏浮現金吾衛的布防圖，"娘娘要不要猜猜，裏邊藏著多少份廢帝詔書？"
    皇帝突然劇烈咳嗽，指縫滲出的黑血在地磚繪成北鬥破軍星。燕如煙玉鐲碎片刺入其曲池穴，挑出的蠱蟲腹中銜著半張未燒盡的藥方——正是蘇婉半月前親自呈上的補藥單子。
    "砒霜三錢，七星草五兩。"她碾碎蠱蟲灑在藥渣堆裏，毒霧順著星軌倒灌回蘇婉的七竅，"娘娘當真是醫道聖手。"
    李瑤的鐵鏈在殿柱上撞出火星，她染血的指甲摳進地磚裂縫："你以為贏了？護城河底的硝石......"
    銀針穿透她舌尖釘上梁柱，燕如煙挑起李瑤耳後的七星烙印："錢穎商會的船隊，昨夜在津門港沉了二十八艘。"玉鐲碎片劃開殿內青銅鼎，浸泡毒液的官銀傾瀉而出，每錠底部都烙著李氏私印。
    朝臣們的朝笏接二連三掉落在地。當燕如煙掀開龍椅暗層，三百封與蠻族往來的密信雪花般飄落時，禦史大夫的玉帶扣突然崩斷——那是他三日前剛收的蘇婉賞賜。
    "西山大營的嘩變士兵，每人靴底都縫著北鬥七星絛帶。"葉如歌劍尖挑起兵符，淬火銅符顯影出李玄璋的掌紋，"需要請兵部驗證掌印嗎？"
    午時三刻的鍾聲裏，燕如煙的白袍拂過囚車。蘇婉發間的金步突然化作毒蛇，卻在咬中她脖頸前被玉鐲碎片釘死在地。李玄璋試圖咬碎毒牙自盡，銀針卻先一步穿透他的下頜，挑出的毒囊裏浸泡著蓋有陸毅私印的遺詔。
    "想死？"她將毒囊塞回李玄璋喉間，"等見過北境三十萬冤魂再說。"
    宗廟的青銅鼎燃起七星蠱蟲的磷火，燕如煙跪在父母靈位前焚化罪證。灰燼升騰成北鬥星圖時，她突然聽見熟悉的藥杵聲——父親臨終前配製的解毒方子，正透過十年光陰在耳畔回響。
    "燕氏醫術，當濟天下。"玉鐲沾著香灰在青磚寫下《醫典》開篇，她劃破指尖將血珠滴在"仁心"二字上。血珠順著磚縫滲入地脈，太醫院院判突然踉蹌跪地——他袖中準備投毒的七星蠱蟲正在化為一灘清水。
    暮色降臨時，燕如煙站在觀星台上展開改革詔書。二十八顆銅釘帶著星軌光芒釘入宮牆，每顆釘子落下，就有一處貪腐窩點轟然倒塌。當最後一顆銅釘嵌入朱雀門，千裏之外的永昌錢莊突然自燃，火光中浮現三百貪官名冊。
    "減賦三成，漕運改製。"她將玉璽按在詔書上的北鬥陣眼，金粉順著星軌流向各州郡縣，"太醫署即日起巡診天下，遇權貴阻撓者——"銀針穿透正在偷換詔書的太監手掌，"斬立決。"
    戌時的更鼓聲中，燕如煙獨自走向禦花園。荷塘突然炸開三丈水幕，淬毒暗器卻在觸及她衣角前紛紛墜地。玉鐲碎片在水麵劃出北鬥陣圖，三十具刺客屍體浮出時，每人後頸都嵌著蘇婉賞賜的七星金鏢。
    "燕大人！"渾身濕透的驛卒撞開月洞門，"西羌使團離京三十裏突然改道......"
    她接住驛卒咽氣前拋出的密信，浸血的信紙顯影出北鬥文曲星圖案。當最後一道星軌閉合時，月光突然在池塘倒映出塞外孤煙——那是本該滅絕的蠻族王旗，正在荒漠深處迎風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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