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中,謝木川感覺有誰在拍他的臉,但手指好像隔著一層棉布,感覺模糊不清。
    "師父?師父!"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謝木川掙紮著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
    他躺在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裏,林雪焦急的臉龐俯在上方,一滴汗珠懸在她鼻尖,搖搖欲墜。
    "咳咳，"謝木川嗓子幹澀如砂紙摩擦,"我這是怎麽了？"
    "回靈異局了。"林雪鬆了口氣,遞過來一杯溫水,"您昏迷了整整三天,可嚇死我們了。"
    謝木川艱難地撐起身子,小心啜飲。
    水溫恰好,滋潤著幹裂的唇舌。
    胸口的傷痕隱隱作痛,像有隻隱形的手在不斷撕扯。
    他環顧四周,發現是自己平日休息的房間,一切熟悉得令人安心。
    "瘟神他們呢?"他聲音沙啞,語氣中卻帶著急切。
    "在外麵,我這就叫他們進來。"林雪跑出房門,片刻後,瘟神和小七快步走入,臉上滿是喜色，女也跟了進來,手裏捧著藥碗,馥鬱藥香飄散在空氣中。
    "總算醒了。"瘟神咧嘴一笑,銅錢在指尖跳躍,"你這一睡,我們可都提心吊膽好幾天。"
    謝木川眉頭微皺"孟婆呢?"
    小七搖頭,神色凝重"逃了,我們給你療傷的同時,聖女帶人追查過,但未發現她的蹤跡。"
    "洞穴呢?"謝木川追問,眼中帶著一絲急切。
    瘟神歎了口氣,銅錢停在掌心,光澤暗淡"全塌了,我們送你回來後第二天,靈異局派人去查看,整個山洞已經不複存在,連個縫都找不到。"
    謝木川閉上眼睛,胸口的疼痛似乎更甚。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床邊,卻怎麽也暖不了他心底的寒意。
    七個無辜少女的麵容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每一張臉都寫滿了對生的渴望與對死的恐懼。
    "鹿靈呢?"他忽然問道。
    聖女搖頭"什麽鹿靈?"
    謝木川一愣,環顧四周,不見那個鹿角少女的身影。"就是我契約的靈獸,帶著鹿角的女孩。"
    瘟神和小七對視一眼,眼中滿是困惑"沒有女孩,你昏迷前隻有我們三個。"
    謝木川眉頭緊鎖,心中疑慮升起。
    難道是幻覺?還是那神秘的靈獸已經消失?他剛要追問,胸口忽然一陣劇痛,令他不由得悶哼一聲。
    聖女連忙上前,扶他躺下"別動,你傷得很重,靈力幾乎耗盡,需要靜養至少半個月才能恢複。"
    謝木川勉強點頭,額頭已滲出冷汗。
    身體的虛弱感如潮水般襲來,四肢百骸似乎都不再屬於自己。
    "孟婆魂體受創嚴重,短時間內不會再作亂。"瘟神語氣堅定,"抓她的事隻能從長計議了。"
    謝木川靠在枕上,目光穿過窗外,落在遠處的山巒上。
    那裏天空湛藍,幾縷白雲悠閑地飄過,與洞穴中的黑暗截然不同。
    "謝謝。"他輕聲道,聲音虛弱卻堅定,"謝謝你們把我帶回來。"
    小七笑了笑,撓撓頭"大哥哥言重了,這不是應該的嗎?"
    林雪在一旁抿了抿嘴唇,眼中帶著心疼"師父,您先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謝木川點點頭,緩緩閉上眼睛。
    雖然孟婆逃脫,但七條無辜的生命得到超度,總算沒有白費。
    至於那個突然出現又神秘消失的鹿靈，也許隻是瀕死之際的幻覺吧。
    謝木川閉上眼睛，腦海中卻依舊無法平靜。鹿靈的身影在他記憶中清晰可見，那對鹿角、那雙純淨的眼睛，還有她溫柔的聲音，都真實得不像幻覺。然而，瘟神和小七的否認又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記憶。
    “難道真的是我意識模糊時的幻覺？”謝木川心中暗自思忖，但內心深處卻隱隱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九尾狐走了進來。她依舊是一副慵懶的模樣，九條尾巴在身後輕輕擺動，目光中帶著一絲戲謔：“謝木川，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故意裝睡，好躲開那些麻煩事。”
    謝木川勉強笑了笑，聲音依舊有些虛弱：“九尾狐，你怎麽來了？”
    九尾狐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我來看看你這個逞強的家夥，到底還能不能活蹦亂跳。不過看樣子，你還得在床上躺一陣子。”
    謝木川無奈地搖了搖頭：“孟婆的事情還沒解決，我可沒時間一直躺著。”
    九尾狐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孟婆那老太婆受了重傷，短時間內掀不起什麽風浪。倒是你，要是再不養好傷，下次可就沒這麽好運了。”
    謝木川沒有反駁，他知道九尾狐說得對。自己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容樂觀，強行行動隻會拖累大家。
    “對了，”九尾狐忽然眯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你昏迷的時候，嘴裏一直念叨著什麽‘鹿靈’，那是什麽東西？”
    謝木川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也聽到了？”
    九尾狐聳了聳肩：“不僅聽到了，我還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靈力波動。雖然很微弱，但那絕對不是幻覺。”
    謝木川的心猛地一跳，連忙問道：“那你有沒有看到什麽？一個帶著鹿角的女孩？”
    九尾狐搖了搖頭：“沒有看到具體的身影，但那股靈力波動確實存在。而且，那股力量似乎和你體內的靈力有某種聯係。”
    謝木川陷入了沉思。如果九尾狐也感受到了那股靈力波動，那就說明鹿靈的存在並非他的幻覺。可是，為什麽瘟神和小七卻完全沒有察覺到？
    “謝木川，”九尾狐忽然湊近了一些，語氣中帶著一絲嚴肅，“你是不是在洞穴裏遇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謝木川點了點頭，將自己在洞穴中遇到鹿靈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九尾狐聽完後，眉頭微微皺起：“聽起來，這個鹿靈似乎和你簽訂了某種契約。不過，這種契約靈獸通常不會輕易消失，除非……”
    “除非什麽？”謝木川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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