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上，莫凡身形佇立。
    思緒淡淡。
    久久，他邁步，離開廢墟。
    雖然回想了不少有關苗苗界的信息，但依舊有些淡。
    三天後。
    再次見到一處廢墟，亦如先前，這廢墟也被綠植覆蓋。
    見著這廢墟，莫凡沒有久留，步伐邁動，去往下一個地點。
    七天後。
    莫凡見到了城牆。
    隨著望見城門口的衛兵，莫凡笑了。
    步入城中，莫凡尋了一處酒樓。
    “白城主又逃了。”
    入座，江湖之事入耳。
    白城主？
    這三個字讓莫凡思緒起。
    白城主……
    一株草，懸浮的那個城？
    不對。
    那好像不是這個世界，那是草兒界。
    那這個白城主……
    片刻，莫凡回想清晰，些許記憶宛若眼前。
    那是，負傷歸來的白衣女子。
    委托他斬去一處航道的女子。
    是死在他懷中的女子。
    後來，他臨時體驗第三梯，不但滅了此界的仙，還將其給複活。
    “那種絕境，居然還能讓她跑了？”
    “不愧是白城主。”
    “或許，我等的希望，就在白城主身上。”
    酒樓，談論之聲再次入耳。
    莫凡喝上一口小二端上來的茶水，這些信息不多，但也讓莫凡知道一點。
    那就是，複活後的白城主，好像過的並不是那麽如意。
    且在被追殺？
    還有，現在距離他滅仙，過去了多久？
    帶著疑惑，莫凡繼續偷聽。
    曾經白城主實力並不高，可以說，隻是一個單純的武者，雖然實力是所謂的陸地神仙。
    但，所謂陸地神仙，也不過先天之上。
    換算一下，也就煉炁。
    “仙已經被滅了，她還能被追殺？”
    莫凡搖頭。
    繼續喝茶。
    偷聽的一會兒，閑雜談論變成了其他內容。
    “明天就是十年之期了。”
    “唉。”
    “這世道，為何，就不能安穩呢。”
    “修煉，修煉有個屁用。”
    “就算風華絕代的白城主，到頭來也隻能抱頭鼠串而已。”
    “……”
    “說什麽喪氣話。”
    “白城主能逃掉，那就有機會！”
    “她，可破了陸地神仙之境！”
    “那又如何？”
    “算起來她壽元也快盡了。”
    “當她壽元盡，你覺得，誰還能反抗？”
    “……沒希望的。”
    一側，莫凡越聽越迷糊。
    十年之期？
    什麽十年之期？
    壽元將盡，破了陸地神仙之境……
    “這麽說，她築基了？”
    “築基壽命一般是兩百年，也就是說，這方世界，過去了兩百年……”
    雖然莫凡不解何為十年之期，但通過這些話，他猜出了時間。
    聽到這裏，莫凡起身，離開酒樓。
    次日。
    城中一些青壯年於街道上排起了長龍。
    這些人統一著裝，灰撲撲。隊伍中，人人臉色慘白。
    似乎他們知道，他們即將麵對的是不好的事情。
    不過，縱使如此，也沒人逃離隊伍。
    莫凡立在旁觀人群，這裏是一些婦孺，她們跌坐地上哭訴。
    一位穿著華麗的人開始清點隊伍。
    此人周身沒有氣息，也就是說，他隻是一介凡人。
    察覺這人，莫凡後知後覺。
    他突然發現，整個城中，修煉者很少。
    可以說幾乎沒有。
    似乎有些印證他之前聽到的話，修煉無用。
    這方世界。
    好像不再推崇修行，習武。
    “一千人，齊～”
    “出發！”
    華麗中年人清點完畢，尖銳之聲拉長。
    他話落，莫凡周圍婦孺哭得更大聲了，長街上，長龍隊伍開始向著城外行去。
    這畫麵。
    有些引動莫凡記憶。
    上一次他來這方世界，好像這裏的人時不時也是派出大軍。
    不過那時，隊伍氣勢高昂。
    人群個個戰意勃發。
    而此刻，兩旁哭訴，隊伍人人沉重，似乎此次外出，是不歸。
    “他們去哪裏？”
    莫凡一側，有一少年，他沒有哭訴，隻是暗暗握拳望著隊伍。
    因為他的不同，莫凡問起了他。
    少年第一時間沒有回答，當莫凡再次提醒時，他才回神。
    察覺莫凡問題，有些奇怪的望向莫凡。
    “？”
    “這是十一條約。”少年皺著眉頭解答。
    “十一條約？”
    莫凡摸了摸下巴，回想昨日聽見的十年之期。
    想必，十一條約應該就是它完整的稱呼。
    念及。
    “什麽是十一條約。”莫凡再次問道。
    “這條約都履行兩百多年了，人人皆知啊，你怎麽會不知道？”少年疑惑。
    不過看著表情真誠，不像作假的莫凡，他解釋道。
    “每十年，各個城鎮需要上繳十分之一人口。”
    聞言。
    莫凡目光一頓。
    “上繳？”
    少年握拳，他再次看向離去的隊伍，“是的，上繳。”
    “他們不再是人了。”
    “隻是貨物。”
    “用來上繳。”
    “……”
    隊伍離城。
    無人察覺，隊伍後方，莫凡悄然跟上。
    “雖然不知你為什麽不清楚這些事，城主府那邊有典籍閣樓，裏麵有記載。”
    少年繼續說道，不過，說完這話，他轉身，這才發現，莫凡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
    “人呢？”
    “奇怪了，剛剛不是還在問常識嗎？”
    “怎麽不見了？”
    少年不解，不過沒有過多在乎，聽著周圍的哭訴，他拳頭握得更緊。
    “貨物……”
    “我們才不是貨物！”
    “總有一天，我會如白城主一樣！”
    “不，我會超越她！”
    “我會，改變這一切！”
    “……”
    隊伍前行緩慢。
    三日後，與另一個隊伍重合，從一千人的隊伍變成，三千人的隊伍。
    又是三日，隊伍變成萬人。
    七日後。
    十萬人的隊伍浩浩蕩蕩。
    這麽多人，按理說會很嘈雜，但長隊無聲，隻是漠然前行。
    第八日。
    莫凡目光一動。
    他發現一個老婦，雖氣息枯朽，身染重傷，但築基之意格外突出，她扮做普通婦孺，混入隊伍。
    “築基期……”
    “白城主？”
    雖然來到這方世界沒多久，但遍地凡人之中，混入一位築基。
    除了白城主，莫凡實在想不出還能有誰。
    念頭一動。
    很快，莫凡出現在她的身後。
    混入隊伍的除了她，還有數位先天境。
    “你們回去吧……”白城主拄著拐杖，她的白衣已換成普通布衣。
    “白城主，此行不可！”
    白城主搖頭：“我時日無多，無需再勸。”
    她眸子望著黑壓壓前行的隊伍。
    “說起來……”
    “我本就是，已死之人。”
    “回去吧。”
    “記住，盡量拖延即可。”
    “我並不是最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