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主言語中，充斥決絕。
    說起希望，她眸子落向遠方，那裏，有一個島嶼。
    名為初島。
    說起來，她能破陸地神仙，入此等長壽之境，她已然很知足。
    雖然無法見到初島現世那一刻。
    但。
    未來可期。
    “白城主……”幾位先天哽咽，不過視線對上白城主眼角餘光後。
    重重抱拳，離去。
    “你怎麽還不走？”待數位先天離去後，察覺身後視線，白城主道。
    她這話問的不是別人，正是莫凡。
    雖然她沒有看透莫凡的境界。
    但，身具修為，顯然就是她這一脈的人。
    若是上界之人，會有一股獨特氣息。
    莫凡揉揉鼻子。
    前行一小步，與白城主齊肩。
    側臉，點點記憶浮現。
    印象中的她，雖算不上絕色，但白衣縹緲，持劍孤傲，種種氣質加持之下，也是讓人不敢直視。
    而此刻。
    她臉如枯木，
    發如灰草。
    每吸一口氣，十分用力，身子還在微微顫抖，十分痛苦。
    察覺莫凡並肩，白城主疑惑望來。
    “沒聽到我方才的話嗎……”
    “離去吧。”白城主繼續道。
    聞言，莫凡搖頭。
    這時，白城主眉眼一眯，眼前的人很年輕，給她一種，極為陌生，又極為熟悉的感覺。
    “等等，你……”
    白城主眉頭緊鎖。
    這股陌生，熟悉，讓她十分不解。
    “你叫什麽名字？”她思緒不清，問道。
    名字？
    莫凡沒有回答。
    好吧，不是不願回答，而是他忘了，這個世界用的假名是什麽了。
    獨孤，還是孤獨。
    亦或者，沒用假名。
    幾百年下來，這些記憶，已經淡了。
    很淡，很淡。
    “前方有一位築基，你的敵人是他？”莫凡道。
    這方世界，其實，從他踏入時，便沒有發現什麽強者。
    最高也就築基。
    也正是如此，莫凡才奇怪。
    白城主，還能被追殺。
    而且，世俗凡人，居然還簽訂什麽十一條約，還談，修行無用。
    “？”白城主詫異。
    “居然能感知，看來你修為不低。”
    “算了，名字不重要。”
    “既然感知到了，趕緊離去。”
    而後，白城主道。
    “這麽說，真是你的敵人了。”
    莫凡道。
    “可是才築基，不應該啊。”莫凡望著遠方道。
    白城主：“？”
    正這時。
    十萬人的隊伍，開始出現騷亂。
    這些人來之前是人命。
    當目睹前方裂淵，以及裂淵下，那濃鬱的血腥味時。
    害怕，還是油然而生。
    “嗬！”
    一位築基強者踏空，望著於裂淵前騷亂的人群，手中揮舞一根藤鞭。
    隻是啪嗒一下，便叫數千人，跌落而下。
    慘叫聲被裂淵激蕩，聲聲刺耳。
    人群。
    如此一幕，白城主枯敗氣息開始崩騰全身，看著依舊佇立一側的莫凡，“別拖我後腿，趕緊走！”
    “你在此地隻能叫我束手束腳！”
    “白城主，有些事我想問你。”
    “至於那位築基，問題不大，我點死他就行。”莫凡道。
    這是實話，小小築基，生死隻在他一念。
    不過，白城主聞言。
    似乎是被氣笑了。
    “點死他？”
    “？”
    這輕鬆言語，可以說是她這些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遠方。
    踏空築基，再次揚起鞭子，見狀，莫凡抬指。
    然這時，白城主渾身氣血奔騰如河，涓涓之聲作浪拍岸。
    “嗡！”
    一柄劍，浮她頭頂上空，迸發玄光。
    莫凡一指點出。
    懸浮的劍，於玄光之內，極速而出。
    築基強者，當世無敵。
    在察覺白城主劍光時，那人神色不屑，不過，還沒等他作出什麽反應。
    一股死亡之意瞬間放大。
    “！”
    “不好！”
    他想跑，但身軀無法動彈，隻能瞪大眼睛，迎接死亡的到來。
    作為築基，他有底牌。
    且作為此地看守之人，還有更為強大的底牌。
    但。
    他什麽都用不出。
    不到一息，浮空的他悶哼一聲，雙眸失去光澤，跌落而下。
    “？”
    白城主一愣。
    “這位看守之人這麽弱？”
    “這就死了？”
    人群中，出劍之後，白城主踏空，看著就這麽倒下的強敵，她十分意外。
    不過，她沒多想。
    手比劍指，急速而出的劍，再度急速而回。
    人群，莫凡收手。
    就在莫凡以為，那築基死了，白城主會解救這些人時，她沒有。
    反而對著眾人於空中彎腰：“諸位，有他殉葬，你們安心去吧。”
    “還有三百年，三百年後，一切將會逆轉……”她道。
    “白城主！”
    “是白城主！”
    “……”
    人群，有人認出她，沸騰起。
    數十萬眸光，頓時，直勾勾匯聚她身。
    白城主再次彎腰，拜過眾人：“放心，一切都會逆轉。”
    說完。
    她抬手，先前浮空的劍，落於她手心。
    “轟隆隆！”
    猛然，裂淵上方，浮現大片雷霆閃耀。
    望著雷霆，白城主繼續道：“安心的去吧……”
    淡淡一句後。
    正色！
    她直視雷霆：“今日，我，白月！”
    “問界！”
    “轟隆隆——！”
    天暗了下來，閃耀雷霆越發密集。
    下方。
    莫凡摸了摸下巴，他能感覺，有一個通道正在聯通此界。
    這是……
    上界？
    “轟哢哢！！”
    雷霆閃耀間，開始有人影浮現。
    這些人影，被黑雲遮蔽，加上時不時的雷霆。
    神秘，無敵之感，拉滿。
    “金丹？”
    人影數十位，雖然還未徹底降臨此界，但境界被莫凡一眼望穿。
    尼瑪。
    望穿境界，莫凡無語。
    金丹的威勢，要不要這麽足。
    特麽還雷霆相伴。
    同一時刻，白月身軀發顫，緊緊戒備，目視雷霆照耀下，閃動的身形。
    “哼，真是廢物。”
    “同為築基，還能被下界之人反殺。”
    “這麽多批曆練者中，最廢的一個！”
    “……”
    雷霆中，人影逐漸清晰。
    每一位，高高浮空，長袍列列。
    恐怖金丹之威，如天威，蔓延爆發。
    十萬普通人，哪裏承受得住，痛苦中，不甘中，壓趴在地，口角噴血。
    “下界螻蟻。”
    “念你壽元無多，本想給你體麵。”
    “但。”
    “敢折我上界之人。”
    “罪不可赦！”
    “哼！”
    雷霆夾雜滾滾之聲，撼動上蒼。
    他們高高在上，隨著宣判！
    白月身子飄搖，身形不穩，如同凡人一樣跌落。
    “嗯？”
    “這是誰？”
    “居然還能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