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一踏進四合院就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那味道直往鼻子裏鑽，熏得人頭昏腦漲。
    郭紹華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這味兒，有點上頭啊！
    許大茂卻像聞到什麽香味似的，猛吸兩口，興奮地喊：“好家夥，這味兒，夠勁兒！”
    他一邊喊，一邊像隻猴子一樣，躥進了院裏。
    郭紹華捂著鼻子，緊隨其後。
    剛一進後院，眼前的景象就讓郭紹華愣住了。
    隻見後院空地上，黑壓壓地圍了一群人。
    人群外三層裏三層，像看耍猴一樣，對著中間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那鬼哭狼嚎的聲音，正是從人群中央傳來的。
    聲音淒厲，充滿了痛苦和恐懼，聽得人頭皮發麻。
    而那股惡臭，也更加濃烈了，熏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郭紹華扒開人群，往裏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劉海中，正站在院子中央，手裏揮舞著一根棍子，一下一下地抽在一個劉光福的身上。
    劉光福被打得滿地亂滾，哭得撕心裂肺。
    他鼻青臉腫，嘴角都裂開了，身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慘不忍睹。
    而劉海中卻像瘋了一樣，下手毫不留情，棍棍到肉，打得劉光福哭爹喊娘。
    旁邊還站著劉海中的二兒子劉光天，也是一臉的驚恐，身上似乎也有傷，正縮著脖子，大氣都不敢出。
    我滴個老天爺！
    他雖然經常聽說劉家的教育，但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這是往死裏打啊！
    不會是劉光福的事暴露了吧？
    也是，任誰被自己的親兒子用雷管炸進糞池裏都得瘋。
    不過這樣真的沒事嗎？
    不會死人吧？！
    而且雷管是劉光福扔的，劉光天怎麽也挨打了？
    好吧，可能難兄難弟就得湊一對吧！
    有難一起擔，有揍一起挨，這才是好兄弟？！
    郭紹華內心為劉光天默哀了三秒鍾。
    他是真無辜！
    至於劉光福？那是活該！
    不過雖說是活該，但是郭紹華內心還是有些打鼓。
    畢竟讓劉光福往廁所裏扔炮仗的就是他！
    劉光福挨了這頓打不會把他供出去吧？
    郭紹華遠遠地站著，目露擔憂地看著滿地打滾的劉光福。
    兄弟，堅持！
    劉海中一邊打，一邊破口大罵：“小兔崽子，還敢躲？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他的臉漲成了豬肝色，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顯然是氣瘋了。
    而他身上，頭發上，衣服上，還帶著星星點點的汙漬，散發著陣陣惡臭。
    不用問，這味兒就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
    院裏的人，一個個都捂著鼻子，臉上帶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對著劉海中指指點點。
    “哎呦，二大爺這是怎麽了？火氣這麽大？”
    “誰知道呢，正準備睡午覺就聽見後院鬼哭狼嚎的，原來是二大爺又打孩子了。”
    “這下手也太狠了吧？你看把孩子打的，都快沒氣兒了。”
    “活該！誰讓他爹是劉海中呢！不打他打誰？”
    “就是，二大爺一天不打孩子，手就癢癢。”
    “不過，二大爺今天身上這味兒，可真夠衝的，這是又掉糞坑裏了吧？”
    人群中，許大茂哧溜一下擠到了郭紹華身邊。他壓低了聲音，眉飛色舞地說：“紹華，你看，我就說有好戲看吧！這老劉，肯定是又掉糞坑裏了！”
    他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表情，眼睛裏全是看熱鬧的興奮。
    “哎呦，這是出什麽事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顫顫巍巍地響起。
    聾老太太拄著拐杖，一步三晃地走了過來，她那雙昏花的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
    劉海中聽到聲音，暫時停下了手中的棍子，轉頭看向聾老太太，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老太太，沒事，我正教育孩子呢！”
    二大媽一看聾老太太來了，趕緊像見了救星似的跑過去，一把攙住她的胳膊。
    她湊到聾老太太耳邊，扯著嗓子喊了起來：“老太太，您來得正好！快勸勸我們家老頭子吧！”
    “這…這是咋的啦？”聾老太太被她這一嗓子嚇了一跳，顫巍巍地問。
    二大媽指著手拿棍子的劉海中，聲音都帶著哭腔了：“老劉今天打掃廁所的時候又被人用雷管炸進糞坑裏了！”
    “哎呦，這事兒鬧的，街道辦都來人了，可就是找不著扔雷管的人！”
    “老劉這心裏憋著一團火，沒處撒氣，這不，就拿光福和光天開刀了！”
    二大媽一邊說，一邊心疼地看向被打得在地上直抽抽的劉光福。
    她雖然平時對劉海中打孩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回是真的害怕了。
    劉海中那雙眼睛都紅了，跟瘋了似的，下手沒個輕重。
    再這麽打下去，劉光福這條小命可就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二大媽心裏七上八下的，她平時雖然也覺得孩子該管教，可這回是真的過了。
    老劉已經失去理智了，這哪裏是教育孩子，這是要殺人啊！
    她偷偷地瞟了一眼劉光福，那孩子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角都滲出血來了，看著就讓人心疼。
    二大媽心裏直打鼓，這可咋辦啊？再這麽下去，真得出人命啊！
    可不能讓老劉打下去了！
    可是她人微言輕，老劉可不會聽她的！
    要是能讓老太太勸勸劉海中，說不定能救劉光福一命。
    劉海中聽著二大媽添油加醋的講述，原本就漲成豬肝色的臉，這會兒更是五彩斑斕。
    他狠狠地瞪了二大媽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這個臭婆娘，真是多嘴多舌！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當著院裏人的麵，打他的臉嗎？！
    可偏偏，聾老太太還在這兒呢，他也不敢發作，隻能硬生生把這口氣憋回去。
    聾老太太聽完二大媽的哭訴，眉頭緊鎖，她慢慢轉過頭，看向劉海中，聲音雖然顫巍巍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老二，你先別打了，把棍子放下。”
    劉海中雖然心裏憋著火，可對著聾老太太，他還是不敢造次的。
    他悻悻地把手裏的棍子扔到一邊，發出“咣當”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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