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紹華這幾句話，輕飄飄的，卻像幾記重錘，狠狠砸在劉海中的心坎上。
    劉海中隻覺得胸口一陣憋悶，眼前一陣發黑。
    他臉色煞白，額頭上瞬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喉嚨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想反駁，卻發現郭紹華的話像一把把尖刀，精準地插在他心虛的地方。
    “你……你胡說八道！”劉海中終於憋出了一句話，聲音卻因為心虛而變得顫抖，甚至有些尖利。
    “我是不是胡說，您自己心裏最清楚不過了。”郭紹華冷冷地回應，語氣平靜，眼神卻像充滿了輕蔑與不屑。
    院子裏的鄰居們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
    “這劉海中，當管事大爺的時候，不會真幹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吧？”
    “誰知道呢，看他那心虛的樣子，八成有事！”
    “這郭紹華不愧是當領導的，一句話就把劉海中給架起來了……”
    “有好戲看了，有好戲看了……”
    鄰居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看向劉海中的眼神都帶著幾分鄙夷和懷疑，平時積攢的怨氣都有些壓不住了。
    他們雖然不知道劉海中當管事大爺的時候，屁股底下幹不幹淨。
    但是人嘛，難免會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
    特別是劉海中之前當二大爺的時候威風勁讓他們不禁一陣討論。
    劉海中被郭紹華懟得啞口無言，胸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
    他找不到發泄的對象，隻能把氣撒在自己兒子身上。
    他猛地轉過身，衝著劉光天、劉光福兄弟倆怒吼：“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還愣著幹什麽？還不給我滾過來！”
    劉光天、劉光福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渾身一哆嗦，雙腳艱難地在地麵挪動，他們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沒用的東西，就知道給我丟人現眼！”劉海中罵罵咧咧的，抬手就想給兩個兒子一人一巴掌。
    “老劉，你這是幹什麽？有話好好說，別拿孩子撒氣！”聾老太太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說道。
    “老太太，您別管，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兩個小兔崽子不可！”劉海中氣呼呼地說道。
    “你教訓孩子，也得有個理由吧？他們怎麽惹著你了？”聾老太太不緊不慢地問。
    “他們……”劉海中一時語塞，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被郭紹華懟了，心裏不痛快，才拿兒子撒氣吧？
    “我看你就是心裏有火，沒地方發！”聾老太太一語道破了劉海中的心思。
    周圍的鄰居們也紛紛小聲議論起來，看著劉海中的眼神都帶著幾分鄙夷。
    聾老太太眉頭緊鎖，她雖然偏袒劉海中，但也知道郭紹華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
    她轉過身，看向郭紹華，語氣嚴肅地問：“郭家小子，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講！你說話要有證據！”
    郭紹華點點頭，一副認同的樣子：“老太太說的對！說話是要有證據！”
    他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語氣無奈地說：“可是……我好歹也是一個領導，這話也不能隨便收回來的！這傳出去，我這臉往哪擱啊？”
    他頓了頓，看向劉海中，提出了一個“建議”：“這樣吧，老劉，咱們讓公安同誌來查查，要是我說的對，您就勞煩進去蹲一蹲。我要說的不對，我給您道歉，再掃三個月的公廁，您說怎麽樣？”
    劉海中一聽“公安同誌”幾個字，腿肚子都開始轉筋了。
    他當管事大爺的時候，屁股底下確實不幹淨，收過不少好處。
    這要是真讓公安來查，那還得了？
    他臉色煞白，額頭上瞬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嘴唇哆嗦著，想開口說些什麽，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隻能死死地盯著郭紹華，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憤怒，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
    他心裏更是把聾老太太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老不死的，好端端的，你去招惹郭紹華這個活閻王幹什麽？
    還有這郭紹華，你他娘的也是個傻逼，這老太太惹到你了，你不去找她麻煩，你針對我幹什麽？
    他越想越氣，越想越怕，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郭紹華這招太狠了，直接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上。
    他額頭上的汗珠子更密了，一顆顆地往下掉。
    “郭…郭科長！這點…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公安同誌了吧！”劉海中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聲音顫抖得厲害，帶著一絲哀求的意味。
    他現在是真怕了，怕郭紹華真的報警，把自己給抓進去。
    郭紹華冷笑一聲，臉上露出一種“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的表情。
    他雙手插在褲兜裏，身體微微前傾，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劉海中。
    “要不要麻煩公安同誌這就要看您了不是嗎？”郭紹華語氣輕飄飄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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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海中被逼得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咬了咬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對不起，郭科長，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公安同誌了吧？”
    他現在是徹底服軟了，隻希望郭紹華能高抬貴手，放自己一馬。
    至於麵子？那哪裏比得上命啊！
    這些年，劉海中可沒少背地裏撈油水！
    閻埠貴那點小九九，大家都心知肚明，無非是些小恩小惠，你情我願，倒也算不上什麽大事。
    可他劉海中就不一樣了！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兒，他可沒少幹！
    就拿上次李大媽家丟的那隻老母雞來說吧，全院子的人都找遍了，也沒找到。
    最後還是他“出麵”，硬是“找”了回來。
    可誰知道，那雞根本就沒丟，是被劉海中偷偷藏起來了！
    他借著“找雞”的名義，跟李大媽要了足足五斤白麵，這才把雞“還”了回去。
    李大媽那是敢怒不敢言，誰讓劉海中是管事大爺呢？
    還有王二嬸家那點破事，為了能多分一間房，硬是給劉海中塞了兩條煙。
    劉海中呢，拍著胸脯保證，這事兒包在他身上。
    結果呢？
    房子沒分到，煙也白送了。
    王二嬸去找他對質，他還倒打一耙，說王二嬸誣陷他。
    這種事情，數不勝數。
    他倒不是貪財，他隻是靠著這些享受一些來自權力的滋味！
    平時大家法律意識不強，也沒人和他計較。
    但是郭紹華可不一樣，看看賈張氏的下場就知道了！
    他是真敢報警啊！
    倒是公安一來，隻要稍微走訪一下，他的那些可都忙不住的！
    想想賈張氏的下場，劉海中內心就一陣發虛。
    郭紹華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緩緩地搖了搖頭。
    “你跟我說什麽對不起？”他一邊說著，一邊用下巴點了點劉光天和劉光福的方向。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該道歉的不是我，是你的兩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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