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溫長寧突然想起來顧府裏的喜慶，問：
    “你姐姐什麽時候出嫁啊？我看顧府裏都快布置好了。”
    顧長晏道：“三日後就出嫁了。”
    溫長寧聽了，話沒過腦子，“你不趁著她出嫁前去看看她嗎？”
    說完，溫長寧反應過來，這裏是古代，顧玥蔻隻是個庶女，還是個出生在顧長晏這個嫡子前麵的庶長女，在這個尤為講究嫡庶之別，尊卑禮儀的時代，他倆個又有多大概率能相處融洽。
    這萬惡的封建社會，溫長寧暗暗唾棄。
    看著溫長寧暗自尷尬懊悔說錯話的樣子，顧長晏好心開口打破這個氛圍。
    “我和長姐並不熟悉，她自小養在她福姨娘身邊，我被母親自小約束著讀書習藝，所以往來並不密切。”
    顧長晏沒說的是，母親生前和福姨娘關係微妙，所以他並不怎麽和那母女倆來往。
    但他沒說，溫長寧也能猜出來些。
    單是想想顧玥蔻占了個長的排序，比顧長晏這個嫡子還大幾個月，再想想顧府裏的奴仆隻喚顧長晏為公子而不是二公子就可見一斑。
    接下來沒能繼續聊下去，招瀾拿著千字文回來了。
    招瀾一進來，說就往外冒：“晏哥，我在自己房間裏找著了我以前學過的千字文了，你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教一個成年人認字不像教小朋友一樣麻煩。
    顧長晏將千字文接過來，讓溫長寧坐他旁邊。
    招瀾也沒再出去，在架子上找了本有趣的讀物，盤著腿坐在一邊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顧長晏從天地玄黃教起。
    溫長寧以前讀過千字文，前麵幾句都還沒忘，但順著念到第八個字就看著陌生了。
    在千字文裏溫長寧知道它怎麽讀，但如果將這個字單獨拿出來，他就可能不認識了。
    唉，生活不易，溫長寧心歎。
    接下來溫長寧遇到不認識的字，就在字的一旁用毛筆很小心很細的標注上拚音。
    知道這字怎麽讀後，如果還不知道這字什麽意思，溫長寧就會很認真的問顧長晏，之後簡化標注在一旁。
    顧長晏看著，有的他能認出來什麽字，有的完全不認識，看見溫長寧寫的拚音，感覺很新奇，就問：
    “這是什麽字？”
    招瀾聽到，也擠了過來，看那些不認識的字，也疑惑。
    “咦，怎麽長寧哥你寫的字有的我也認識啊？”
    溫長寧道：“咱們還是有很多相似的曆史背景什麽的……”
    溫長寧勉強解釋清楚了這個巧合，又回答顧長晏問題。
    “這是拚音，不同的拚音組合在一起……”
    聽完溫長寧的解釋，顧長晏笑道：“真是方便啊。”
    一天時間，溫長寧學了兩百字，記不記得住另說，他都先用拚音標注下來了。
    期間招瀾也湊熱鬧教溫長寧認字。
    這兩天，溫長寧上午認字，下午練字。
    溫長寧練毛筆字，又費了顧長晏一番功夫。
    雖說溫長寧小時候練過毛筆字有點基礎，但卻是完全比不上從小寫毛筆字寫到大的顧長晏，行雲流水，渾然天成。
    溫長寧將這些情誼默默記在心裏。
    這兩天無聊的時候，溫長寧會將他穿越時貼身帶著的兩把小刀掏出來看看。
    刀是可折疊的，刀片很鋒利，是他特意找人定製的，受職業的影響，溫長寧將兩把刀的刀片要求成十一號手術刀的樣子，隻不過比常規的不一樣的是，這倆刀片比常規的要長三倍。
    這是溫長寧用來防身的，平常也會用來切個水果什麽的。
    他穿越時帶過來的東西不多，這兩把刀算一樣，穿越後他也是隨手帶著。
    這刀攜帶方便且耐放，不出意外，將會是溫長寧用的最久的現代物品。
    電量不到一半的手機，溫長寧也是時時刻刻揣在身上的，為了節省電量，手機早已經被他關機了。
    還有個機械表，如果出了毛病和意外，這裏沒人可以給他的表維修加護養。
    除了洗澡睡覺，溫長寧一直戴在手腕上，這兩天根據自己僅知道的子時午時對應的現代時間，問過顧長晏再琢磨一下院子中的日晷後，溫長寧給表調了個大差不差。
    香水後期事宜，溫長寧沒有再幹涉，全權由顧長晏安排。
    今天已經開始實驗製作了，不過不在顧府，溫長寧不知道辦的怎麽樣。
    至於顧長晏怎麽和他父親交代這件事情，也不管溫長寧的事。
    溫長寧在聽春亭的書房學習，那晌，顧長晏正在自家爹的書房。
    顧詡，顧長晏父親，當朝最年輕的首輔。
    一身緋紅官袍，氣宇軒昂，相貌堂堂，體態勻稱。
    顧長晏和他父親有五分像。
    溫長寧在顧府先見到的是顧詡，在看到顧長晏後，當初腦子突然就蹦出來了個念頭，，看來顧長晏的狐狸眼是遺傳的他母親的了。
    此時顧詡正打量著兩天沒見的兒子。
    顧詡微皺眉，兩天不見，他莫名感覺顧長晏有哪裏不太一樣了。
    看不出來什麽，顧詡開口問：“晏兒，你這兩天都在做什麽？”
    顧長晏垂眸恭敬回道：“回父親，孩兒這兩日都在書房溫習功課。”
    “你前幾天又去慈光寺幹什麽？”
    “孩兒去和悟雲大師拜別，不過去晚了，大師已經走了。”
    顧詡不置可否。
    “那所謂香水是你想出來的？”
    這個顧長晏沒法承認，這其中還有溫長寧的五成。
    “不是，孩兒答應過要給那個出方子的人五成利潤。”
    “那人是誰？”
    “……”
    顧長晏沉默，一言不發。
    顧長晏不可能將溫長寧的存在暴露給他父親，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良久，顧長晏方道：“我答應過要保密。”
    顧詡權勢滔天，卻對這個優秀的嫡子無可奈何，自從林氏去世更是如此。
    “……”
    又是一陣沉默。
    “好，我不問，但往後不可再分心鼓搗這些玩意了，等過完年你就回國子監讀書去，以待來年下場。”
    顧詡知道兒子行事有分寸，見問不出來什麽，就轉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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