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你們的悲傷和疑懼。”
    桑托斯一臉感同身受的樣子。
    “不要動搖，同胞們，切勿懷疑。舍身跳下的，必有翅膀接住你們。畏縮躲逃的，必被天上的硫磺與地上的刀刃殺死。”
    “你們有三天時間考慮。”
    他留下了“寬容而慷慨”的時限。
    “不！他是個……唔……”
    蘇芙比剛想跳出來，就被卡森先生拉了回去，輕輕捂住了嘴巴。
    “小姐，請冷靜。”卡森朝著蘇芙比小聲說道：“請放心交給我們，這些人不會戴上麵具的。”
    蘇芙比眨了眨她漂亮的大眼睛，點了點頭。
    而另一邊，陸遠也攔住了正準備走出去的鄧肯。
    鄧肯向著陸遠投來了一個疑惑的眼神，卻被陸遠眼中的鎮靜說服，再度退了回去。
    桑托斯和馬坎多沒有注意到這一個小角落發生的騷亂。
    他看著眼前的民眾微微搖頭，似哀歎，似惋惜。
    “看來你們仍舊心存疑慮。不過沒關係，你們還有三天的思考時間。希望，你們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桑托斯揮了揮手，他身後的手下就將這一個箱子抬了起來，跟隨桑托斯的腳步返回他們的地盤。
    陸遠等人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對視了一眼，回到了鄧肯的房屋之中。
    “我們需要一個計劃。”
    陸遠率先說道：“他們很可能是襲擊我們的人，在聖保羅隻有他們有動機與能力做出這種事情來。或許，維爾汀也在他們手裏。”
    鄧肯點了點頭，認可了陸遠的說法。
    “那麽我們應該怎麽做？”他問道：“我原本想假裝加入他們，然後通過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解決他們……”
    “我看出來了。”
    陸遠拍了拍鄧肯的肩膀，說道：“這種不光彩的手段無非是偷襲、下藥等等操作，這種我們很熟……不過這樣子的風險很大，而且成功率和收益不會很高。”
    “……那我們應該怎麽做？”
    加萊亞諾頗為急躁地說道：“我們不能放任他們就這樣子一天天地過來騷擾我們！”
    “別急，我剛才聯係上了一名我的小隊隊員，他現在就在這附近。”
    陸遠搖了搖手中的通訊器：“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現在正悄悄跟在那群人的身後。”
    “他會帶我們找到天使兄弟會的所在地，並想辦法幫我們探明那裏的防守力量分布。”
    聽到陸遠的話洛佩拉皺了皺眉頭。
    “如果隻是駐地的話，我大概知道在哪裏，因為我之前帶人打進去過……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情，陸遠。”
    她說道：“我們可以正麵攻打他們的駐地，但是這一定要建立在我們有著力量優勢之上——這是我在芝諾學到的知識。”
    “但現在的情況就是，貧民區的人們沒有能力正麵攻破天使兄弟會的防禦。他們是一個由神秘學家組成的黑幫，手中還有很多輕重武器，手段繁多狠辣。”
    洛佩拉敲了敲桌板，示意了一下那滿是木板和廢棄鋼板製成的貧民區。
    “我認為整個貧民區加起來都湊不齊十條槍。”
    聽到這句話，身為貧民區代表的加萊亞諾沉默了。
    這是事實，作為聖保羅最貧窮的地方，這裏連可以刮的油水基本沒有。
    與之相對的，這裏的人們也隻是過著勉強糊口的生活。
    指望這裏的人們可以拿出武器對抗天使兄弟會，難度還是太高了。
    就連事實上並不屬於貧民區的鄧肯，在聽到這番話之後也點了點頭。
    不過，他又很快說道：“但我其實覺得這並不是問題。”
    “……這是什麽意思，鄧肯？”
    加萊亞諾不理解鄧肯的話。
    他明明剛剛還對洛佩拉的話表示認同，而下一刻又說沒有必要擔心……
    鄧肯將目光投向了陸遠。
    作為一名老將，作為一名摸爬滾打了許多年的老者，他的嗅覺何其敏銳。
    “人類聯盟，或者說，拉美解放陣線，對吧？”
    陸遠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不過，麵對著眾人的眼神，他還是點了點頭，肯定了鄧肯的猜想。
    “人聯就是拉美解放陣線背後的組織。而他們，可以幫助你們獲得必須的武器裝備。當然，這一行動的前提是你們必須加入拉美解放陣線，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
    鄧肯和加萊亞諾一時無言。
    陸遠看出了他們眼中的猶豫，勸說道：
    “這是一個機會，鄧肯，加萊亞諾。接下來，這座城市，乃至整個國家都將發生劇變。你們必須選擇正確的道路，才不會被時代所拋棄……”
    “而且，那一個組織你們應該也有所了解。它本來就是一個幫助人民的組織，它的目標本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剝削者。而天使兄弟會——這個重塑之手的馬甲，也是他們的目標之一。”
    “我可以幫助你們與他們取得聯係，並在其中進行一定的遊說。不過，前提是你們有自己的心氣，能夠向著曾經壓迫你們的人揮舞出反抗的刀鋒。不然，即使是我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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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需要的是能夠與他們一起奮鬥的同誌，而並非在後方好吃懶做之人。”
    陸遠的話很直白。
    他給出了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向著鄧肯和加萊亞諾說明了加入可以獲得的利益和需要付出的東西。
    這簡直……就像是一場交易。
    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唉。”
    愁容在鄧肯和加萊亞諾臉上浮現。
    他們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陸遠，加入拉美解放陣線。
    這是一個充滿風險的決定，他們已經站在了命運的交叉路口。
    選對，前途光明；選錯，萬劫不複。
    在一陣思考之後，鄧肯看著外麵破爛的房屋，鼻尖嗅著空氣中似有若無的臭味，心裏漸漸明悟。
    即使是加入了芝諾，這裏的情況還是不會改變，最多隻有那些加入了芝諾的小夥子們的家庭，能夠因為自己孩子的軍人身份，而得到一些照拂……當然也有可能是撫恤金。
    而相比之下，紮根在這裏的拉美解放陣線，所能給出的條件就很誘人了……
    他對著加萊亞諾點了點頭，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好吧。”
    加萊亞諾向著陸遠伸出了手：“貧民區的人們會上你們的船，希望你們能夠兌現自己在今日許下的承諾。”
    “當然。我們會……”
    “嘀嘀。”
    通訊器的聲音打斷了陸遠的話。
    他對著眾人露出了一個歉意的微笑，走到陽台，將通訊器接通。
    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我知道你在哪裏，陸遠。”
    淩依問道：“你有沒有與貧民區的管理者接觸，並提出我們的條件？”
    在聽到淩依的聲音之後，陸遠急忙說道：“有的，首席。我是這麽說的……”
    隨後，陸遠就將剛才與鄧肯和加萊亞諾交談的話語，一字不差地匯報給了淩依。
    “做的不錯。一個小時後，我將會帶一批武器抵達貧民區東北角。提前疏散那裏的群眾，不要讓無關人等靠近我們的武裝運輸車輛。”
    “同時，告訴貧民區的管理者，讓他在三個小時之內集結一群會用槍的人。”
    “準備明早在我們的帶領下發動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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