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梅州情夢“不思量,自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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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與王弗
北宋,那是一段被墨香與詩意暈染的歲月,眉州青神縣仿若塵世中的一方淨土,靜謐且散發著溫婉的書卷氣息。蘇家,宛如這方淨土上的明珠,在當地赫赫有名,滿門的儒雅之風,代代傳承。蘇家公子蘇軾,恰似一顆破曉而出的星辰,年方十九,劍眉星目,風姿綽約,才情四溢得如同決堤之水,出口成章間盡是錦繡乾坤,鄰裏鄉親們但凡談及,皆篤定這蘇家定要孕育出一位震古爍今的人物。
而在縣城的另一隅,王家有女初長成,王弗,正值二八年華,恰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蓮,溫婉靈秀得讓人移不開眼。她的眼眸仿若澄澈的秋水,藏著無盡的靈韻,笑起來的時候,恰似春日暖陽穿透薄霧,直直地照進人心底最柔軟的角落,暖得人心裏發酥。雖出身平凡人家,可自幼便展現出非凡的聰慧,女工針織,一經上手,花樣翻新,精美絕倫;詩書典籍,略加研讀,便能融會貫通,出口成誦。在這不大的小城裏,王弗的美名如同春風拂過湖麵,泛起層層漣漪,悠悠傳開。
一日,集市上熙熙攘攘,喧鬧非凡,販夫走卒的吆喝聲、百姓討價還價的爭執聲交織成一曲煙火人間的樂章。蘇軾陪著母親穿梭在人群中采買家中用物,偶然間,在街角處一個轉身,恰與王弗打了個照麵。那一刻,仿若整個世界都瞬間安靜了下來,時間的齒輪仿若停止了轉動,蘇軾眼中映入王弗那清麗脫俗的模樣,心湖仿若被一顆小石子擊中,泛起圈圈難以平息的漣漪;王弗下意識地抬頭,撞見蘇軾那雙深邃而明亮得仿若藏著浩瀚星辰的目光,臉頰瞬間仿若被晚霞染紅,滾燙滾燙的,匆忙低首,蓮步輕挪,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般匆匆離去。蘇軾卻仿若被定住了一般,愣在原地,滿心滿眼都是那一抹嬌俏離去的身影,直到母親連喚幾聲,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可那一抹倩影,卻已如同一枚種子,深深地紮根在他心間。
此後,蘇軾仿若著了魔怔一般,多方打聽那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知曉正是王家才女王弗。蘇家父母見兒子心意已決,又聽聞王弗品性俱佳,端莊賢淑,便托了能說會道的媒人上門提親。王家對蘇家亦是敬重有加,這門天賜良緣,自是水到渠成。
成婚那日,蘇家仿若變成了夢幻中的仙境,張燈結彩,紅綢漫天飄舞,仿若要將整個天空都染成喜慶的紅色。蘇軾身著紅袍,身姿挺拔,滿心的歡喜都快溢了出來,親自迎進了頭戴鳳冠、身披霞帔的王弗。洞房花燭夜,紅燭搖曳生姿,光影在牆壁上跳躍,映照著兩張年輕而羞澀的臉龐。蘇軾輕輕挑起王弗的紅蓋頭,見她雙頰緋紅如天邊雲霞,眼含秋波似盈盈秋水,不禁嘴角上揚,笑道:“今日得卿為妻,實乃我此生大幸,上天眷顧,讓我遇見如此佳人。”王弗垂首,聲如蚊蚋般輕柔:“願與君攜手,共度歲歲年年,無論風雨,不離不棄。”
起初,蘇軾埋頭於書海之中,為求功名,日夜苦讀。王弗常伴其旁,靜靜地坐在一旁做著女紅,手中的針線仿若靈動的舞者,在布帛間穿梭。有時蘇軾偶有遺忘,王弗便能輕聲提醒,蘇軾訝異不已,停下手中筆墨,問她緣何知曉這些。王弗淺笑,仿若春日裏最柔美的花朵綻放:“君讀書時,我在旁聆聽,時日一久,見君反複誦讀,便也記下。”蘇軾滿心感動,起身攬她入懷,笑道:“我有賢妻如此,求學之路何愁寂寞,定能事半功倍。”
平日裏,家中訪客往來頻繁,文人雅士、同窗舊友,或是官場同僚,形形色色。王弗從不輕易拋頭露麵,常於屏風後靜靜傾聽。客人走後,她便能從隻言片語間分辨出何人言辭懇切,真心相待,何人虛與委蛇,心懷叵測。有一回,一位自稱學識淵博、遊曆四方的遠客前來,與蘇軾高談闊論,言辭間盡是浮誇賣弄,引經據典卻漏洞百出。客人走後,王弗自屏風後款款走出,對蘇軾說:“此人言辭雖華麗,然所引典故多有謬誤,恐非真才實學,不過是想在君麵前博取名聲。”蘇軾一試,果然如此,從此對王弗更是刮目相看,家中事無大小,常與她商議,視她為自己的賢內助、知心人。
歲月仿若被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撫過,平靜而美好,夫妻二人或於庭院之中賞花,看那春花嬌豔、秋葉靜美;或在書房之內品詩,論那李杜文章、蘇辛詞韻,琴瑟和鳴,羨煞旁人。然而,命運仿若一位善妒的神隻,天有不測風雲,幾年過去,王弗突染重疾,臥床不起。蘇軾仿若熱鍋上的螞蟻,遍尋名醫,不惜重金,隻求能挽回愛妻的性命。他日夜守在床邊,看著王弗日漸憔悴的麵容,眼眶深陷,麵色蒼白,心急如焚,仿若心被千萬根針同時刺入。
王弗氣息奄奄之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緊緊握住蘇軾的手,眼中含淚,那淚水晶瑩得仿若破碎的珍珠:“君莫悲,今生與君相伴,我已無憾……願君日後,珍重自身,莫忘初心,繼續追逐君之理想……”蘇軾淚如雨下,如雨打芭蕉般簌簌而落,連連點頭:“卿且安心,我定不負你所望,你定要好起來,我們還有許多時光未度。”話落,王弗的手緩緩滑落,仿若一片凋零的花瓣,闔然長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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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悲痛欲絕,仿若心被撕裂成無數碎片,散落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家中上下皆沉浸在哀傷的陰霾裏,白幡飄動,靈堂肅穆得讓人窒息。蘇軾守靈數日,不眠不休,往昔與王弗的點點滴滴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飛速閃現,每一個畫麵都清晰得仿若昨日重現。
後來,日子仿若被悲傷的潮水裹挾著,漸漸流逝,蘇軾在仕途上起起落落,仿若扁舟在狂風巨浪中漂泊,輾轉多地任職。可每到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王弗的音容笑貌總會仿若鬼魅般悄然浮現眼前。在密州任上的一個正月二十日夜,蘇軾獨臥榻上,輾轉反側,仿若有一隻無形的手,攪得他心緒不寧。恍惚間,仿若王弗就坐在那熟悉的小軒窗前,對鏡梳妝,手中的梳子輕輕劃過如雲的秀發,還是那般溫婉動人的模樣。他起身,欲上前相擁,卻撲了個空,猛地驚醒,才知是南柯一夢。
淚濕枕巾,蘇軾披衣起身,來到書桌前,研墨鋪紙,提起筆,淚水模糊了雙眼,卻止不住筆下如泉湧的情思:“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每一個字,都仿若帶著他的血與淚,飽含著他對王弗深深的思念與眷戀,那一夜,燭光搖曳至天明,這首《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成了他對亡妻最沉痛的呼喚,也成了後世悼亡詞難以逾越的典範。
此後歲月,蘇軾依舊灑脫不羈,詩詞豪放不羈,仿若利劍出鞘,名震文壇;政績斐然,所到之處,百姓安居樂業,仿若甘霖普降。可在他心底最柔軟處,永遠藏著那個青神縣的少女,在小軒窗前梳妝淺笑的模樣。每至王弗生辰、忌日,他總會尋一僻靜處,擺上王弗生前喜愛之物,或是一本她常讀的詩集,或是一支她用過的發簪,對著虛空,與她訴說著這些年的風雨滄桑、喜樂哀愁。旁人隻見東坡居士的豁達,卻不知這豁達背後,是他對王弗一生一世的深情守望,歲歲年年,從未更改。
在黃州,蘇軾被貶謫至此,生活困苦得仿若陷入泥沼。他常需躬耕東坡之上,烈日炎炎,汗水濕透衣衫;寒風凜冽,手腳凍得麻木。一日勞作歸來,疲憊不堪,望著簡陋得仿若要被風卷走的居所,突然想起與王弗曾規劃的田園生活。那時,他們想著尋一處山水清幽之地,建幾間茅屋,春日種花,看那繁花似錦,蝶舞蜂飛;秋日采果,嚐那碩果累累,香甜四溢,相伴終老。如今,隻剩他孤身一人,在這異鄉漂泊,仿若無根的浮萍。夜幕降臨,他燃起一盞孤燈,拿出王弗留下的舊帕,輕撫上麵的繡紋,那是王弗親手所繡的梅花,雖曆經歲月,仍嬌豔欲滴,仿若還帶著她指尖的溫度。他喃喃自語:“弗兒,若你還在,必不會讓我如此狼狽。你定有法子,將這寒舍裝點成溫馨家園,與我共度難關。”說罷,淚又濕了眼眶。
鄰裏有位老嫗,心善如菩薩,常送些自家種的菜蔬給蘇軾。一日,見蘇軾對著舊帕發呆,不禁歎息:“蘇大人,老身雖不懂大人的才情,可看得出,您心裏念著的那位娘子,定是極好的。逝者已逝,大人還得保重身子,莫要太過傷心。”蘇軾謝過老嫗,心中明白,這世間懂他思念之人甚少,唯有將這份情,深藏於詩詞之中,以待後世知曉。
後來,蘇軾又逢調任,路途遙遠得仿若沒有盡頭,行囊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可王弗的遺物,他一件未舍。每至一地,必先將這些小心安放,仿若如此,王弗便能伴他走過這一路風雨。在杭州任上,他疏浚西湖,修築蘇堤,百姓歡呼雀躍,仿若迎來救世主。功成之日,他獨自來到湖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麵,心想:弗兒,這般美景,若你能見,該多歡喜。我以這湖光山色,祭你在天之靈。
歲月悠悠,蘇軾華發漸生,仿若秋霜染上枝頭,仕途坎坷從未停歇,可他對王弗的思念,如醇香美酒,越陳越濃。直至暮年,臥病在床,他仍恍惚看見王弗向他走來,一如新婚那日,淺笑嫣然,仿若時光倒流。他伸出手,輕聲喚道:“弗兒,你來接我了……”語畢,溘然長逝。這對相隔半生的夫妻,終在黃泉之下相聚,再續前緣,而他們的愛情傳奇,在曆史長河中熠熠生輝,被後世傳頌,那首《江城子》,成了千古絕唱,讓世人為之動容,為這至真至純的深情落淚。
時光流轉,千年之後,人們翻開泛黃的古籍,誦讀著蘇軾的詩詞,仿若能穿越時空,看見那對恩愛的夫妻,在眉州的庭院中,在歲月的長河裏,演繹著他們的悲歡離合。王弗的聰慧、溫婉,蘇軾的才情、深情,交織成一幅絕美的畫卷,掛在曆史的長廊,供後人瞻仰、讚歎,他們的愛情,成了永恒的典範,在每一個相信愛情的人心中,種下了一顆溫暖而堅定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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