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袋裏取出一根斐基利香煙，唐恩沉默地靠著牆壁，等著裏麵安靜下來。
    等煙灰掉落在門口的毯子上，門終於打開，一個女人走了出來，疑惑地看了眼唐恩，接著走向了那邊的辦公區。
    唐恩看了眼女人的背影，扔下煙頭踩了踩，走進了辦公室。
    房間裏的空氣依舊有些渾濁，一個肥胖的身軀躺在沙發上，腹部蓋著一件黑色上衣。
    腳跟踢著房門，房門哐當一聲關上了。
    躺著的肥豬顯然不滿這個聲響，惱怒地哼了聲，起身想要抓住一旁酒瓶。
    但他還沒動手，四條陰影構成的帶子束縛手腳，同時一把短劍塞進了他的嘴裏。
    “巴倫·貝齊？”
    肥豬的眼裏滿是驚慌，聽見稱呼後含糊地應著。
    唐恩看著他眼裏的惶恐以及明顯的疑惑，手裏的短劍拔了出來，槍抵在了對方的下巴。
    “我的耐心不多，你的名字？”
    巴倫·貝齊眼瞳猛地一縮，看著麵前這人黑色的頭罩。
    “你是誰？”
    短劍洞穿手掌，巴倫·貝齊還沒叫出聲，一隻陰影手掌已經捂住了他的嘴巴。
    “回答我的問題。”
    劇烈的痛苦令巴倫·貝齊麵部扭曲，捂住的嘴巴發出嗚咽的哀求，過了好一會才平複下來。
    這時陰影之手鬆開了他的嘴巴，巴倫·貝齊趕緊求饒道：“我是巴倫·貝齊。”
    唐恩笑了，頭罩表麵露出一個弧度，宛如死神的微笑。
    巴倫·貝齊臉色慘白，趕緊又說：“我有錢，我的錢在辦公桌下的保險箱裏，密碼是1736，饒了我，今夜的事我誰也不會說。”
    “那得看你的表現，是誰讓你盯著酒桶街43號？”
    巴倫·貝齊猶豫不決，見唐恩的短劍又要紮下，趕緊開口道：“我不知道，是有人給我打了通訊，要挾我派人盯著那個地方，否則就把我貪汙幫派收入的事情捅出來。我不想被剝皮，就聽了他的安排。”
    這一連串話非常的快，陰影告知唐恩都是真話。
    “很好，你怎麽和他聯絡？”
    巴倫·貝齊搖著頭：“我隻負責派人盯著，其他的沒有安排。”
    “沒有？”
    陰影雖然告知唐恩這是真話，他還是一劍插進了巴倫的大腿。
    又是嗚咽的痛嚎，巴倫·貝齊流出了淚。
    “你派了幾個人盯著？”
    “三個。”
    “有一個叫喬？”
    巴倫·貝齊連忙應著，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唐恩心裏一陣惱怒，一槍結果了這個無用的大肥豬。
    鮮血染紅了沙發，又被第二身拉入了陰影。
    唐恩悄無聲息地離開，卷走了保險箱裏的一堆賽諾斯銀幣。
    這一夜，唐恩感到了鬱悶。
    接下來三天，唐恩把巴倫·貝齊的事情同步給艾伯特後，自己耐心地修習源能技藝，等待著什耶尼的情報。
    夜色裏海風拂過卡倫市，源石通訊器響起。
    源石通訊器上是一則訊息，訊息的內容是一個北城區的地點。
    北城區黑石街。
    換上一身新衣服和獵鹿帽的唐恩開著新買的車來到了什耶尼發的地點，敲了敲一棟廢棄已久的二層矮屋房門。
    什耶尼打開房門，轉身坐在了一把鋪著報紙的椅子上。
    “怎麽說？”
    什耶尼好奇地打量著唐恩的頭罩：“好東西，哪裏弄來的？”
    “買的，你想要？”
    “嗯。”
    “行，老約翰雜貨店知道嗎？”
    “那老家夥有好東西竟然還瞞著我？”
    什耶尼不滿地嘟囔了句，接著從口袋裏掏出一份地圖，攤開鋪在滿是灰塵的木桌上。
    地圖是北城區的街道圖，上麵有數個紅筆標注。
    唐恩湊近看著圖上的標注，再轉向什耶尼。
    “看我幹嘛？這是山姆·格蘭特活動軌跡，你看這一段他最近每天都去這個點，而這一段街道就是我們現在在的黑石街。
    這一段街道很安靜，北城區的巡警隊也很少來這一塊巡邏，主要是十環幫的人看著這塊地盤。
    你等他晚上從這裏出來然後在這動手，到明天天亮之前你有足夠的時間審問。”
    唐恩看著地圖上標注的時間，挽起衣袖掃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這個點已經進去了？”
    “嗯，地方離這不遠，他這兩天每晚至少在裏麵待上兩小時。”
    “這裏是什麽？”
    什耶尼用揣度的口吻說：“從外麵看大概是一家灰工廠。”
    “灰工廠？”
    “你知道在北城區最大的幫派是哪家嗎？”
    唐恩配合著回應：“鋼鐵兄弟會。”
    “鋼鐵兄弟會最大的地下生意就是灰工廠，他們會把源石礦場多餘的產能運輸到這些沒登記的灰色工廠裏，然後再通過地下世界賣出去。”
    從到卡倫市都在西城區做警探的唐恩還真不知道這個北城區最大的幫派生意，但作為一名源能技藝修習者，他可知道這生意有多賺錢。
    “北城區的警局不會重點布控這些灰工廠嗎？”
    什耶尼笑了聲，這笑聲裏嘲諷的意味明顯。
    “這生意人人有份。交足聯邦的源石產額，喂飽市議團的肚子，剩下的就是北城區這上上下下的大生意，誰敢攔？”
    唐恩沒有在追問這個，轉而問道：“山姆·格蘭特在這種地方待兩個小時幹嘛？”
    “誰知道呢，或許最近有貨吧。”
    “謝了。”
    唐恩折起地圖，發通訊讓聖摩丁金庫給什耶尼的賬戶轉了筆錢。
    “漂亮，那祝你成功，我先走了。”
    北城區黑石街32號，灰工廠。
    唐恩把車藏在不遠的小巷裏，讓血獵犬花花看著車子，獨自尋了個灰工廠附近的廢棄小樓。
    黑石街是條很荒涼的街道，唐恩輕易地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三層廢棄小樓，然後上了樓頂。
    在樓頂觀察著灰工廠的情況，唐恩愈發覺得這個地方不太對勁。
    大型的礦石運輸車痕跡不多，反而院子裏停著很多中型客車。
    工廠後門有條特殊通道，剛好供中型客車對接通道出口，似乎是專用於某些人的進出。
    那些客車玻璃都貼著黑膜，從外麵根本看不出裏麵的情況。
    唐恩忽然有了想進去探查的心思，於是他果斷動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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