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布拉走出新買的豪車，一出來她就察覺到了房屋的異樣。
    空氣裏有陌生人的味道，而且是個男人。
    黛布拉有種異常的天賦，她的感知很敏銳，特別是對男人的氣味。
    她本想上車離開，但被一股本能的危機感製止。
    於是，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推開房門，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這些年來她一直如此，如此屈服命運地活著。
    一進門黛布拉恐慌地發現自己找不到那個本該在客廳的襲擊者，忽然一把槍頂住了她的後腦。
    “放下包。”
    黛布拉照做了，任由對方取出了後腰處隱藏的小槍。
    唐恩察覺到了這個女人的平靜，他開了口。
    “奧古斯汀·狄龍在哪？”
    陌生人的問法讓黛布拉明白對方已經知道了一些消息，她思索著當前的狀況。
    “我可以交代，你能給我什麽？”
    “你的命。”
    黛布拉笑了，笑得很隨意。
    “抱歉，我的命不值錢，換不了這個消息。奧古斯汀的消息現在全市不少人在找，我是少數幾個有這個情報的人。”
    “你不怕死？”
    “怕，但我的命不值錢。”
    唐恩沉默了，他在複仇惡靈的形象行動時，隻喜歡用暴力說話。
    “你想要什麽？”
    聽到了對方的退讓，黛布拉大膽地轉過身來，臉對著槍口。
    “幫我幹掉一個人。”
    唐恩盯著她，收起了槍。
    黛布拉繼續說：“阿利，灰工廠舞廳裏的十環幫頭目。”
    “理由。”
    黛布拉不悅的神色一閃而逝，接著蹲下從小包裏取出一遝照片，上麵是數個女孩的笑臉。
    “她們本以為是來卡倫市尋求美好生活的，然後被阿利的手下送進了地下的舞廳。”
    “殺了他解決不了問題。”
    黛布拉看出來眼前男人故作冷酷下的無奈，她細心地收好照片，說：“我會接管那個舞廳，在我的管理下她們至少不會死。”
    “阿利是源能技藝修習者？”
    “不，他隻是個有點力氣的莽漢。”
    唐恩當著黛布拉的麵卸下槍裏的儀式子彈，裝上普通子彈。
    “奧古斯汀的位置。”
    沒等黛布拉開口，唐恩繼續說：“我會殺了你說的那個頭目，就在今晚。”
    黛布拉接受了，遞出一張旅館房卡。
    “阿利就住在舞廳，位置是……”
    “我見過你們。”
    看著關上的房門，黛布拉摸了摸後頸，對方最後的一句話令她心跳漏了一拍。
    當夜，灰工廠舞廳多了一具屍體。
    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源能技藝修習者的暗殺是普通人無法防範的。
    次日，黛布拉收到了消息。
    在十環幫副手卡爾的幫助下，黛布拉穩住了舞廳的局勢，然後獨自撥通了一個通訊號。
    內城區繁星街73號，彗星旅館。
    換回探長服裝的唐恩開平日的車來到了這裏，然後他發現了這裏不易行動。
    自從正式開始修習源能技藝，唐恩對同類的感知強烈了許多，他感覺旅館裏有源能技藝修習者，而且不止一個。
    車停在繁星街邊，唐恩戴上眼罩。
    一夜的奔波，他需要休息一會。
    當清晨的光照在車窗上，唐恩被敲窗的聲音吵醒了。
    一名巡警敲著車窗，說：“這裏不準停車。”
    唐恩取出特情廳證件，給了巡警一個台階。
    “昨晚追蹤一個疑犯到了附近，有點疲憊。”
    巡警恭敬地遞回證件：“先生，需要幫忙嗎？”
    唐恩望了眼斜對麵的彗星旅館，說：“不用，事情已經解決了。”
    車緩緩離開彗星街，唐恩翻看著源石通訊器，上麵有數個來自艾薇的未接通訊，還有兩則艾薇編輯的訊息。
    一則是描述了她和辛普森在停屍間的發現，以及之後遭遇的經過。
    另一則是關於瀕死者波利斯的審訊有了結果，拷問官切斯特在等待他。
    唐恩開車前往了巨人宮，通過巨人宮的通道來到了魔方監獄。
    巨人宮和魔方監獄並非在一處，隻是一個異常複雜的空間儀式場連接了兩處。
    魔方監獄由方塊狀的房間構成，唐恩經過一陣天旋地轉，站定後發現麵前有兩名監獄看守，以及一名緘默人。
    緘默人是近期成立的部門，職責是保護特情廳的秘密和清理叛徒。
    三人查看了唐恩的證件，由一名監獄看守帶著唐恩前往拷問官的辦公室。
    拷問官辦公室裏。
    切斯特看見進門的唐恩起身迎接，為唐恩倒了杯拉聖腓酒。
    唐恩不喜歡苦酒的回味，說明了來意。
    “唐恩·司各脫，這個姓氏，探長是來自聯邦的築牆家族？”
    築牆家族，跟隨救世主和八聖者一同築起永黯長牆的家族，在聯邦築牆家族的姓氏僅次於八位聖者後代的聖名家族。
    唐恩手指觸碰著酒杯，反問：“嗯，這有什麽問題嗎？”
    切斯特喝了一口酒，說：“這塊記憶石，裏麵是從那個邪教徒腦子裏提取的僅剩的一段完整記憶。”
    當唐恩要伸手拿記憶石，切斯特先按住了。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唐恩看著他，一言不發。
    “他們想把事搞大，你最好的辦法是把這件事捅到決策室。”
    唐恩拉開切斯特的手掌，拿起記憶石。
    “我如果不了解真相，馬上會發瘋的。”
    切斯特看著把記憶石放進讀取器，而後把臉塞進讀取盤的唐恩，默不作聲地啟動了門上的鎖紋。
    調入特情廳後，切斯特就刻意了解了這個特殊機構各部門的人員，其中唐恩·司各脫這個名字就映入了他的視野。
    ……
    記憶很短暫，隻有一個房間和三個人。
    除了邪教徒波利斯本人，一個是卡倫市繁育神會牧首，另一個在波利斯的記憶裏叫摩頓·波普。
    摩頓·波普，尤金礦業卡倫市分部經理。
    “黑母派你清理此處的罪惡，去吧。”
    “是，牧首。”
    ……
    切斯特收起拉聖腓酒，從酒櫃裏取出一瓶雪酒，重新給唐恩倒上。
    “你怎麽想？”
    唐恩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這事挺簡單的。”
    切斯特倚著辦公桌，給杯裏添滿了酒水。
    唐恩拒絕了再喝，起身誠懇道謝後，帶走了那塊記憶石。
    切斯特看向桌上的酒杯，隔空倒進了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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