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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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索加城盧修斯家族的宴會暫時告一段落了,城內的小家族們紛紛舉行各自的宴會,不僅是延續宴會季的熱鬧,還是為了敲定在大宴會上商議好的未來合作細節。
    作為如今公認的大索加城的主人,達爾西卻沒有出席任何一場宴會,這讓城裏不少對他感情複雜的人暗自鬆了口氣。
    草地上,達爾西獨自坐在木椅裏,身旁擺放著的依舊是那幅畫。
    這時米娜在仆人引領下走了過來,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幅畫吸引,不自覺地走到了畫前。
    “好美的畫。”
    達爾西不滿地瞪了眼仆人,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在這個時候達爾西本不想被人打擾,隻是最近他刻意和米娜相處的姿態顯然被侍從誤會了,誰又會輕易得罪一個未來很可能成為自己主母的女子呢。
    “隻是個奴隸罷了,米娜小姐這是?”
    米娜卻好似忘了來意,目光隻停留在畫上。
    “你很愛她,對嗎?”
    達爾西冷笑了聲,不屑地說:“你知道她的身份是什麽嗎?”
    米娜平靜地說:“奴隸,但誰又能說她不值得被愛呢?”
    視線接觸的那一刻,達爾西忽然沉默了,緊接著他的目光看向了遠方。
    “米娜小姐對奴隸倒是很有同情心,不愧是位有教養的女士,但要我說對這些劣等生物實在是不必浪費情感。”
    一抹暗淡從米娜的眼裏閃過,她很快收拾好失落的心情。
    “達爾西先生這幾天都沒出席宴會?”
    “我的錢已經到手了,下麵的是他們的份。”
    似是不願意在這裏說這種事,達爾西起身離開,米娜猶豫著雙手拿著畫跟在了後麵。
    “那幅畫會有人收。”
    “果然,達爾西先生還是喜歡這幅畫的。”
    客廳裏,米娜小心地把畫掛好。
    達爾西拿出雪酒,給米娜斟滿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米娜小姐,不去宴會來我這是為了什麽?”
    “我想請求達爾西先生給一份工作。”
    見米娜一副難為情的模樣,達爾西很是爽快地答應了。
    “莊園一直缺一位懂得照料花草的管事。”
    米娜連忙應了下來。
    又簡單聊了幾句,達爾西借工作之由派仆人送走了米娜。
    站在書房窗口,達爾西目光警惕地看著這個女人離開的背影,拿出通訊器發出了一條訊息。
    軍事基地。
    諾拉快步走向魃主唐恩的房間,剛剛的解剖裏她有了重要的發現。
    嘭。
    椅子砸在牆上的聲音從門裏傳出,壓抑的憤怒情緒好似火焰令門外的人都察覺到空氣裏的炙熱。
    諾拉停在門口,等裏麵的憤怒平息了,方才敲響了房門。
    疲憊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魃主唐恩有些沙啞地回應:“等會,我收拾下房間。”
    房門打開,諾拉看了眼角落的椅子,還有牆上的砸痕。
    “出什麽事了?”
    魃主唐恩平靜地說:“殺死艾伯特的那個女人找到了,她就在南方。這事觸動了本體的情緒,我隻能這樣發泄下。”
    諾拉亦是滿含恨意地問:“她在哪?”
    魃主唐恩靠在書桌上,“在那位身邊,現在還不能動她。你過來是有什麽發現嗎?”
    諾拉遞出一份解剖報告,說:“它和你的血液樣本裏有種神秘學因素很相似。”
    看了眼報告上複雜深奧的學術說法,魃主唐恩疑惑更甚,隨手把報告放在桌上。
    “你還是跟我解釋下吧。”
    “罪惡象征,這種神秘學因素在屍體解剖裏有相關發現。”
    魃主唐恩疑惑地拿起報告再次看了眼,“這是說繁育神會在研究什麽?”
    “嗯,這類知識恐怕隻有教會和學者塔才有相關的資料。”
    “明白了,這份報告先封存,我會找時間跟教會那邊了解下情況。”
    將報告遞還給諾拉,魃主唐恩說:“芙拉馬上就會去大羊山聖維綸布大教堂,你一會去那邊和她匯合,提醒她注意這件事。”
    諾拉接過報告,問:“你們呢?”
    “我們去大索加城,本體決定配合畫家推行現在的農場主計劃。”
    “為艾伯特報仇。”
    “我會的。”
    灰暗的夜幕上群星閃爍,雲層間一艘空艇正在默默穿行。
    什耶尼走近船舷旁的芙拉,問:“從出發開始你一直都沒笑,是有什麽心事?”
    芙拉理了下頭發,朝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有嗎?”
    “我們倆多少年了,你還弄這套?”
    芙拉勉強地笑了聲,“我沒想到有一天會再次回到這裏。”
    聽到芙拉的感歎,什耶尼保持著沉默的傾聽。
    手指感受著風的氣息,芙拉的神情變得傷感了很多。
    “其實芙拉並不是我的真名,我出生在破碎群島的一個島民部落,年紀還很小的時候部落就被海民國度的掠奴船隊給攻破了,我被抓上了船。
    沒多久我和一群孩子被賣進了黑市,後來由南方農場主資助的船隊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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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拉,她是和我一起的奴隸孩子。她比我年紀稍大些,在海上的時候是她照顧了我還有幾個孩子。
    船上的空間很擁擠,小孩子基本都是蹲著擠在一間屋子裏,大家整天都昏昏沉沉的,我每天都靠芙拉喂的水和食物維持精神。
    那時候我最怕晚上的拖地聲,每次響起這個聲音我都會縮進芙拉的懷裏。
    我們倆都上了岸,但被兩個勢力買了去,芙拉去了謎影聆聽者,很多年後我才知道她在那個邪教裏過得很不好,最後死在了裏麵。”
    什耶尼知道這個故事的一部分,他還記得如今的首席來拜訪芙拉後,芙拉難得地醉了一次,隻不過那時候他還不明白是為了什麽。
    “你呢?”
    芙拉的聲音有些沙啞,“什麽?”
    “你為什麽在南方?”
    “狐神教買了我。”
    芙拉看著他,從口袋裏取出一條鏈子,鏈子末端懸掛著一根銀製的幹癟手指。
    什耶尼趕緊掃了眼附近,見無人看過來後方才鬆了口氣。
    “你和他們還有聯係?”
    芙拉看著他盡力隱藏的掙紮和遲疑,忽地笑出了聲。
    “看你嚇得,我跑了。”
    什耶尼暗自鬆了口氣,如今的他真不想背負上這種危險的秘密。
    芙拉靠在船舷上,俯瞰著空艇下方的浮雲。
    什耶尼關心地問:“我們回去,讓首席換人。”
    “不,這是我的機會。我已經替她報了仇,這一次我要為自己的過去擦幹淚水。
    或許,首席他也知道。”
    什耶尼沉默地陪在身邊,風吹過兩人的臉。
    空艇的舵室裏,博格喝著毛酒,看著下方的一對男女,心裏感歎年輕人真是不怕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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