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花好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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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匠鋪的淬火池突然炸開一朵金花,李長風護著沈婉清滾進打鐵台下時,她裙子開衩處露出的黑色長襪正勾著半截火藥引線。
    "早說讓你換粗布衣裳!"李長風扯斷她腿間的引信,火星子濺在玄鐵砧板上滋滋作響。
    沈婉清反手抽出他發間玉簪當飛鏢使:"您當我想穿?還不是為讓王鐵牛分神..."話音未落,簪子精準釘穿正要拉弓的建奴探子手心,那人腕間露女真人的狼頭紋身。
    明軍十二名火銃手撞開木門的兩輪齊射,十幾名韃子就被鉛彈打成了馬蜂窩。王鐵牛手裏的大鐵錘當啷掉進淬火油,硝煙裏傳來他帶著哭腔的聲音:"不要殺我!我就是個打鐵的!都是這些建奴逼我的..."
    "在椰林客棧茅房第三塊磚下。"沈婉清突然用滿語接話,順手扯過李長風的朝服下擺擦臉上血漬,"上月初七你往盛京城送的三封密信,走的可是榆林客棧的私道?"
    王鐵牛尿濕的褲襠滴著水,突然瞪大眼:"您怎麽知道我的密信?"
    李長風笑著拔出沈婉清發間另一支銀簪,尖端正挑著片風幹奶皮:"沈小姐這半月往鐵匠鋪跑的勤,本爵還以為你改行打首飾..."他突然旋身劈開暗格,二十封未拆的密信雪片般飄落,每封火漆印都烙著多爾袞的私章。
    奸細被一網打盡,就連榆林客棧的暗樁都被連根拔起。
    夜深了……
    燭火在窗欞上投下搖曳的影子,李長風的手指陷進沈婉清腕間細嫩的肌膚。她今日說的那句話,此刻正化作滾燙的烙鐵,在他胸口灼出深紅的印記——
    "那鐵匠先解的衣扣,還是先拆的火藥線?"
    少女垂著眼睫,耳垂泛著胭脂色,任由青絲如瀑散落在錦被間。李長風俯身咬住她頸間軟肉,舌尖嚐到淡淡藥香,那是她為李長風熬藥時沾染的痕跡。
    "沈姐姐倒是會編排......你竟然騙那壯如牛犢的鐵匠嫁給他!"他啞著嗓子笑,指腹劃過她鎖骨凹陷的舊傷,那是三年前被錦衣衛追殺留下的疤痕,"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
    沈婉清猛地抬頭,眼底星火燎原。李長風卻順勢按住她後腦,迫她望向帳頂搖曳的流蘇。燭淚滴落,在青磚地麵上洇出深色痕跡,像極了那夜在大福船上,她被酒液汙了的石榴裙裾。
    "噓——"他吻住她顫抖的唇,舌尖探入的刹那,仿佛有火藥在口腔炸開。少女的指甲掐進他肩頭,卻在觸及那道猙獰舊疤時驟然鬆開。
    帷幔外忽有腳步聲逼近,李長風眼底戾色一閃而過。他扯下腰間玉佩擲出窗外,驚起棲息的夜梟。碎瓷聲與嗬斥聲同時響起,他抱著懷中溫軟身軀滾進內室,任由追兵的火把將窗紙映成血紅色。
    晨光破曉時,沈婉清在枕邊發現半塊染血的玉佩。李長風正站在銅鏡前係衣帶,昨夜的淩厲氣場全然不見,隻餘鬢邊碎發垂落,遮住耳垂那顆淡紅的朱砂痣。
    "沈姐姐昨夜說......要給本伯生個孩子?"他忽然轉身,眸中戲謔與深情交織,"不如我們打個賭?"
    沈婉清望著他腰間嶄新的香囊——與三個月前她縫的那隻,針腳分毫不差。
    在海南這片蓬勃發展的土地上,李長風雖在諸多事務上大刀闊斧地推進,可外交方麵卻一直麵臨著人才匱乏的困境。他深知,外交事務極為繁雜且關鍵,所需要的人才必須具備多方麵的素養。既要懂得外交場上的縱橫捭闔之術,麵對各種複雜局勢能夠靈活應變;又要熟知各方禮儀,在國際交往中不失體麵;在關鍵問題上還得態度強硬,堅決維護自身利益;更重要的是,得精通外語,以便與不同國家和勢力順暢溝通。
    然而,那些整日鑽研八股文的酸儒們,雖然飽讀詩書,卻在實際的外交事務麵前顯得格格不入。他們拘泥於傳統的治學之道,麵對外交場上瞬息萬變的局勢,往往不知所措,根本無法適應李長風對外交人才的要求。
    就在李長風為此事愁眉不展之際,命運的機緣讓他遇到了沈婉清。沈婉清出身在一個祖傳擅長外交忽悠的家族,自小耳濡目染,對外交談判之道有著獨特的見解與天賦。她思維敏捷,言辭犀利,一張巧嘴能將死的說成活的,黑的說成白的,在外交周旋方麵極具才能。
    他堅信,在大福船上騙了他七天七夜的沈婉清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尋覓的外交人才。在三亞那片靠海的風水寶地上,李長風早已建有一座氣派的外交衙門。這座衙門,白牆青瓦,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海風輕拂,帶來絲絲鹹意,更添幾分獨特的韻味。如今,李長風毫不猶豫地將沈婉清招致麾下,並安排她以後就在這外交衙門裏上班。
    沈婉清也不負所望,秉持著子承父業的信念,憑借著自己那張能言善辯、巧於忽悠的嘴,迅速投身到外交談判的工作中。她穿梭於各國使者之間,或談笑風生,或據理力爭,將外交舞台當成了自己的主場。每一次談判,她都能巧妙地把握對方的心理,運用自己的智慧與口才,為海南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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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亞的月光淌進外交衙門時,沈婉清正用蔻丹染紅的指甲撬開暹羅使臣的鎏金煙盒。海風卷著鹹腥穿過椰殼窗欞,把她綴著東珠的披帛吹落在《南洋五口通商草案》上。
    "貴國想要瓊州海峽的通行權?"她忽然將煙絲撒進硯台,混著墨汁研開,"就像這暹羅沉香——摻了三成福建艾草,倒是能熏蚊子。"
    使臣額角沁出汗珠,袖中象牙柄火銃剛露出半寸,窗外突然傳來李長風的笑聲:"查隆大人不如嚐嚐崖州檳榔?"玄色織金蟒袍掠過門檻,漆盤裏盛著的卻是三枚刻滿文字的定裝火藥彈殼。
    沈婉清腳尖勾過繡墩坐下,黑色長襪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上個月貴國商船在榆林港卸的可不是胡椒——"她突然翻開賬冊,夾頁裏掉出張泛黃的暹羅銀票,正是王鐵牛鐵匠鋪裏燒毀的殘片。
    查隆的翡翠扳指哢嗒裂了縫。李長風順勢將彈殼排成三角:"用建奴的炮換大明的海,這生意..."他指尖一彈,彈殼滾到使臣手邊,"不如拿曼穀灣的炮台圖紙來抵?"
    海浪聲突然變得急促。沈婉清捏著羽毛筆,筆尖卻戳向李長風喉結:"伯爺莫嚇著客人。"
    "沈姑娘想要什麽?"查隆的官話突然帶起潮州腔。
    "簡單。"她踢飛累珠繡鞋,赤足踩上案幾,"把你們藏在珊瑚礁裏的二十門紅衣大炮——"足鏈上的鈴鐺輕響,"改成捕魚船的絞盤。"
    子夜潮漲時分,李長風倚著珊瑚窗看她重擬條約。羽毛筆水暈開在雪浪箋上,恍如那年她父親在遼東簽馬市協議的光景。
    "沈老當年用算盤珠逼退島津義弘,"他忽然握住她執筆的手,"你倒好,拿繡花鞋跟戳人家命門。"
    沈婉清反手將羽毛筆插進他玉冠:"伯爺不也拿炮彈殼當定情信物?"案底暗格突然彈開,露出整盒刻著定遠伯大印的彈殼——每個凹槽都嵌著顆南洋珍珠。
    突然,侍女驚慌來報:"荷蘭商船在鹿回頭礁擱淺了!"
    李長風笑著展開海圖:"真巧,觸礁處正是查隆私藏火炮的位置。"
    "那就讓他們狗咬狗!咬完了,再來求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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