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電池電報和飛艇的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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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池的發明
三亞軍器局的雨季總是帶著鹹腥。林墨白蹲在蒸汽機泄壓閥旁,指尖摩挲著從馬尼拉運來的古怪石塊——那是西班牙商船壓艙用的"魔鬼骨",灰白表麵布滿蜂窩狀孔洞,在暴雨天會散發若有若無的酸臭。
"扔掉!"老匠師捂著鼻子嗬斥,"上次你拿琉球硫磺做實驗,炸飛了半個屋頂!"少年卻將石塊貼近耳畔,仿佛聽見寧遠侯月前那句漫不經心的低語:"雷電囚於金石,其力可驅萬鈞..."
三日後·寧遠侯府書房
李長風正在批閱瓊州鐵礦奏報,忽見親兵捧來個浸透海水的樟木匣。掀開瞬間,他瞳孔驟縮——匣中排列著十二枚銅鋅圓片,每片之間夾著浸透酸液的椰棕墊,正極柱上纏著從隕鐵提煉的銀絲。
"那混血小子說..."親兵話音未落,木匣突然迸出藍白火花。電光竄上房梁,將《坤輿全圖》的南海部分灼出焦痕。
暴雨中的軍器局彌漫著刺鼻氣味。李長風踹開作坊大門時,林墨白正往陶罐傾倒暹羅青檸汁。少年轉身露出左臂的潰爛傷口——那是三天前電解實驗爆炸留下的烙印。
"稟侯爺,用西班牙運來的"魔鬼骨"提純的酸液..."他顫抖著舉起纏滿蕉麻的銅棒,棒尖電光如銀蛇吐信,"能點亮琉球水晶!"
二十四個特製陶甕排列成八卦陣型。林墨白改良的"伏龍罐"內,銅片與鋅板浸泡在甘蔗酒調製的電解液中,串聯的銀線通往中央鐵塔。當李長風合上鎏金開關時,塔頂的玻璃球突然迸發刺目強光,驚得觀測台上的琉球使節跌落在地。
"還不夠。"李長風捏碎手中水晶杯,"這太大了,我要越小越好。"他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舊傷,"當年西班牙人的燧發槍,擊砧迸出的火星..."
林墨白突然撲向實驗台。三日後,他呈上的"電池"僅巴掌大小,卻能讓三尺長的鐵鏈迸發持續火花。老匠人們竊竊私語,說那匣子裏的電解液泛著詭異的藍——正是摻了寧遠侯珍藏的"天外隕鐵"粉末。
無線電的發明
三亞軍器局的暴雨來得毫無征兆。林墨白蹲在蒸汽機泄壓閥旁,耳朵緊貼銅管,任憑滾燙的水汽灼紅臉頰。這個二十歲的明西混血後裔,正試圖從鍋爐的嘶鳴中分辨某種規律——三日前寧遠侯那句"烽火太慢,飛鴿太險",像魚鉤般紮在他腦仁裏。
"又炸了!"學徒們尖叫著散開。林墨白改良的第六台信號機迸出刺目電弧,銅線圈在眾人頭頂劃出焦痕。他抹了把臉上的煤灰,突然盯住牆角那把琉球進貢的三線琴,每一個變換的音節能組成不同的旋律,林墨白瞳孔裏泛起李長風曾見過的、屬於天才的偏執光芒,摩爾斯密碼就這樣被發明了出來。
七日後·寧遠侯府
李長風正在批閱馬尼拉鐵礦奏報,忽見親兵捧來個椰子殼。殼內密密麻麻嵌著銅片與磁石,兩根椰棕纖維糾纏成線,連著枚浸泡在鹽水中的鐵釘。
"那混血小子說..."親兵話音未落,椰子殼突然"哢嗒"作響。鐵釘在無形之力的牽引下,連續敲擊銅片九次,節奏竟與崖州水師衙門的晨鍾分毫不差。
暴雨中的軍器局燈火通明。李長風踹開作坊大門時,林墨白正用鯊魚皮摩擦電纜。少年轉身露出脖頸的奴隸烙印——那是西班牙人在馬尼拉留下的"財產標記"。
"稟侯爺,用琉球硫磺提純的硫化物..."他顫抖著捧起玻璃管,管內懸著的銅針隨話音擺動,"能傳聲三十裏!"
李長風突然拔出佩劍。寒光閃過,林墨白的束發繩斷裂,亂發間露出被烙鐵燙毀的左耳。"從今日起,"劍尖挑起少年下巴,"你叫林驚雷。"
三亞電報局
十二座三十丈高的鐵塔刺破黎母山霧靄。林墨白設計的絕緣瓷瓶在晨光中泛著冷釉,每個瓷瓶都浸滿從橡膠汁。當第一道試驗電流穿過海底電纜時,崖州灣的漁夫們跪拜高呼,以為龍王顯靈。
"還是太慢。"李長風敲打鍍金發報鍵,看著紙帶上疏落的點劃痕跡,"我要的是瞬息千裏。"他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舊傷,"當年本爵中西班牙人火槍,彈頭嵌著塊磁石..."
林墨白瞳孔驟縮。三日後,他呈上的新式電報機竟用上了李長風所說磁石,發電報竟然不用電纜,可以隔空發送。當銅針在磁場中高頻震顫時,譯電員驚覺每個字符傳遞僅需三息——比原先快了二十倍。
旅順口前線
趙德勳的佩刀劈開雪夜,刀光映出電報房內閃爍的弧光。琉球匠人特製的玻璃罩內,銅針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擺動,將寧遠侯的軍令譯成密碼:
"寅時三刻,佯攻金州。"
當八旗鐵騎被誘至預設炮位時,第二封電報已到:"蒸汽鐵甲艦自外海逆流而上。"鑲白旗都統至死都不明白,為何明軍的調度比草原上的海東青還快。
馬尼拉港
林墨白望著遠去的寶船艦隊。那些船滿載著改良電報機,即將駛向福建、登州乃至朝鮮。學徒捧著新製的《電碼本》追問:"師父,侯爺說的"互聯網"究竟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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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抓起塊磁石拋向大海,驚起成群信天翁:"總有一日,這南海的每朵浪花都會說著同一種密語。"他轉身時,脖頸的奴隸烙印正巧映著電報塔的陰影,宛如某種新紀元的胎記。
三亞飛艇工坊的晨霧中浮動著魚腥氣。陳鐵山仰頭望著半空中扭曲的骨架,三十根福建運來的百年鐵杉在鋼索牽引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這個曾為鄭家艦隊打造過福船的老匠人,此刻正用鯊魚皮打磨一具奇特的青銅構件——那是根據寧遠伯手稿製作的"旋翼平衡器"。
"又破了!"學徒們的驚呼從三十丈高的竹架頂端傳來。昨天剛縫製好的巨幅氣囊裂開猙獰傷口,南洋橡膠與廣南生絲混織的複合材料像受傷的蝠鱝皮般翻卷著。陳鐵山啐出口中的竹釘,忽然瞥見牆角堆放的琉球進貢鯨須——那些曾被用來製作宮廷團扇的彈性材料,正在晨光中泛著珍珠般的色澤。
五日後·寧遠伯府校場
李長風正在檢閱馬尼拉新鑄的火炮,忽見親兵拖來個三丈長的樟木箱。掀開箱蓋的刹那,他的瞳孔微微收縮——箱中蜷縮著紡錘形的骨架,蒙皮是用鯨須編織的經緯網格,表麵塗著混入硨磲粉的桐油,在烈日下泛著貝殼般的光澤。
"陳師傅說..."親兵話音未落,那物事突然在箱中顫動。係在首尾的三十六根牛筋繩同時繃直,竟將整隻木箱帶得離地三尺!
台風季的飛艇工坊彌漫著鯨脂的腥香。李長風踹開竹門時,陳鐵山正往氣囊內層刷塗某種膠質。老匠人轉身露出雙臂的灼傷疤痕——那是測試防水塗料時被蒸汽燙出的印記。
"稟伯爺,用瓊州椰油熬製的密封劑..."他顫抖著指向懸在梁間的龐然大物,那紡錘形氣囊足有十五丈長,"能載三千斤鐵器飛渡海峽!"
李長風突然拔出佩劍。寒光閃過,氣囊側麵裂開條縫隙,露出內層縱橫交錯的鯨須骨架。"還不夠。"劍尖挑起塊未幹的膠泥,"我要能橫跨東海的"雲舟"。"
秋分·崖州試飛場
九座新建的氫氣塔在朝陽下閃著冷光。陳鐵山改良的第三代飛艇"鯤鵬號"正在充氣,塗著紅漆的柚木吊艙裏裝著特製的氣壓計——玻璃管內漂浮的是水銀與南洋樹脂的混合物,能抵禦高空嚴寒。
當李長風揮動令旗時,三百名赤膊漢子同時鬆開錨索。巨大的陰影掠過觀禮台,驚得琉球使節打翻了茶盞。飛艇在升至兩百丈高度時突然轉向,旋翼卷起的氣流將椰林吹成綠色的浪濤。
"轉向太慢。"李長風眯眼望著天際的黑點,"我要能逆風而行的"雲蛟"。"
陳鐵山連夜拆解了氣囊結構。七日後,新式的分艙設計讓"應龍號"在颶風中安然無恙——十八個獨立氣室用鯨須薄膜分隔,即便破損五處仍能維持浮力。
小雪·馬尼拉至泉州首航
鄭滄浪站在"雲鵬號"的玻璃舷窗前,看著腳下的商船隊變成玩具大小。當飛艇穿越台灣海峽的鋒麵氣流時,新設計的陀螺穩定儀讓吊艙始終平穩如陸。隨行的暹羅商人趴在窗邊嘔吐,卻仍死死抱住裝滿香料的箱子——這趟空運的利潤是海運的二十倍。
"降帆!是明軍妖術!"西班牙商船"聖母號"的水手長在甲板上尖叫。當三百丈長的陰影籠罩桅杆時,船長跪地畫著十字——他看見吊艙底部開啟的艙門裏,露出黑洞洞的轟炸口。
大寒·紫禁城
崇禎帝摔碎了第十一套茶具。通政司剛呈上的奏報記載著,李長風的飛艇隊七日間運抵遼東十萬石軍糧。而此刻,戶部"漕運損耗五成"的賬本正在爐火中蜷縮成灰。
驚蟄·三亞雲港
陳鐵山望著新建的係泊塔群。十二艘改進型飛艇正在裝貨,其中"雲鯨號"的吊艙甚至配備了蒸汽驅動的升降平台。學徒撫摸著新製的《航空氣象圖》追問:"師父,伯爺說的"同溫層航道"究竟在何處?"
老匠人將竹蜻蜓拋向東風,驚起成群信天翁:"總有一日,這九州的風雲都會為侯爺的雲舟指路。"他轉身時,腰間的銅製高度計正巧映出旭日,表盤上"海拔三千丈"的刻度泛著血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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