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明軍出動

字數:4093   加入書籤

A+A-


    孫傳庭這老狐狸聽說南陽、襄陽都安插了內應,立馬膨脹得跟吹鼓的豬尿泡似的,連夜謀劃著要幹票大的。他讓鄭嘉棟和解文英帶著本部精兵,悄沒聲息地繞過正麵的農民軍,從魯山那邊直撲南陽。這老小子盤算得美:等李自成那龜孫兒急著回援南陽時,自己再從後頭掩殺過去,保管叫這幫泥腿子吃不了兜著走!
    果不其然,鄭嘉棟他們前腳剛走沒幾天,對麵農民軍的營盤就跟馬蜂炸了窩似的亂成一鍋粥。隻見那旌旗歪歪斜斜,灶坑裏的火星子還沒滅透,人就呼啦啦往南撤。孫傳庭在巢車上瞅得真切,樂得後槽牙都呲出來了:"弟兄們,給老子衝!"
    農民軍這邊撤得七零八落,殿後的苦差事落在了李友和小羅虎肩上。這李友如今可抖起來了,手裏攥著的再不是跟馬世耀借來的銅人槊,而是從襄陽王府淘換來的稀罕玩意兒——蓮花鐵鏜。好家夥!這鐵疙瘩長得跟朵鐵蓮花似的,中間杵著根槊頭,兩邊支棱著五個尖刃,耍起來呼呼帶風。最絕的是那血槽,陽光底下一照,寒光凜凜的能晃瞎人眼!
    日頭毒得很,照得戰場上塵土飛揚。李友這大高個兒扛著鐵鏜,活像尊鐵塔似的戳在後軍陣前。後頭的小羅虎也沒閑著,帶著千把輕騎兵來回溜達,跟遛狗似的始終跟明軍保持著安全距離。遠處山梁上的烏鴉"嘎嘎"直叫,像是在等著撿現成的"戰利品"。這一仗啊,且有的熱鬧看哩!
    這鐵疙瘩的腦殼足有一尺寬,平放著瞅,中間三根利刃活脫脫就是盛開的蓮花瓣,當間兒那根長槊頭跟花心裏吐出的花骨朵似的。李友手裏攥的這稀罕玩意兒,名喚蓮花鐵鏜。
    李友這大高個兒,膀大腰圓足有一米九五,掄起這沉甸甸的鐵鏜,活像座鐵塔似的威風。當初打襄陽時,他頭一個躥進王府,就為淘換件趁手的家夥什。眼紅馬世耀那杆銅人槊不是一天兩天了,上回打開封還是借人家的使喚。
    在王府演武堂轉悠半天,架子上淨是些尋常刀槍。正懊惱著呢,親兵劉二寶扛著根鐵疙瘩躥過來:"哥,瞅瞅這是啥寶貝?"好家夥!跟五股叉似的鐵鏜,在庫房犄角旮旯不知吃灰多少年,一擦竟明晃晃的晃人眼。幾個後生搶著要耍,愣是掄不動——上秤一稱,足足二十多斤沉!
    李友這莽漢接過來就是一頓呼呼生風的耍弄,正帶勁兒時,武把式武大均溜達過來喝彩。李友趕緊收勢:"武大哥來得正好,給掌掌眼,這到底是個啥家夥?"
    武大均接過來掂量掂量,眯著眼細瞅:"兄弟啊,這怕是《水滸》裏解寶使的蓮花鏜..."話沒說完,那鐵刃在日頭底下閃過一道寒光,照得人後脊梁發毛。
    武大均把那鐵鏜翻來覆去掂量好幾遍,突然咧著嘴壞笑起來:"李友兄弟...啊呸!瞧俺這記性,該叫威武將軍才是!"
    李友掄起拳頭就捶他肩膀:"少跟老子耍貧嘴,說正經的!"
    "這玩意兒確實是鏜沒錯,"武大均揉著肩膀齜牙咧嘴,"就是跟尋常鏜長得不大一樣。"
    闖軍裏頭配合戰車打仗的弟兄們也使喚鏜。車戰講究長短家夥搭配,短刀、長槍、大斧、鏜鈀、錘瓜、連枷啥的,各有各的用處。武大均突然話鋒一轉:"兄弟聽過《水滸》評書不?"
    "打下洛陽那會兒,在街邊茶攤上聽過幾回。"李友撓撓頭。
    "知道雙頭蛇解珍、雙尾蠍解寶兄弟倆不?"
    "隱約記得說書的提過一嘴..."
    武大均一拍大腿:"那解寶就是個打獵的,使的就是這蓮花鏜!"說著把鐵鏜往地上一杵,"這鏜全長八尺八,镔鐵杆子六尺六,底下綴著四寸長的鐵鐏。腦殼上五個尖刃,中間這根扁平的跟槊頭似的,活像朵蓮花骨朵。耍起來底下鐵盤嘩啦啦轉,跟唱大戲似的熱鬧!"
    歇了口氣,武大均又補充道:"不過咱這鏜跟解寶那個是不是一脈相傳,可就說不準嘍。"
    日頭漸漸西沉,演武場上的塵土被照得金燦燦的。武大均當場就給李友比劃起馬上使鏜的招式,那鐵刃劃破空氣的"嗚嗚"聲,驚得樹上的麻雀撲棱棱直飛。遠處灶房飄來燉肉的香味,跟鐵器上的腥氣混在一塊,莫名透著股沙場特有的粗糲勁兒。
    明軍對峙這些日子,雖說兩邊也交過幾回手,可李友這莽漢愣是沒撈著上場的機會。這回當了全軍的後衛主將,手裏攥著新得的蓮花鐵鏜,心裏跟貓抓似的癢癢,巴不得衝上去給明軍幾個龜孫子開開瓢。可轉念一想,自個兒如今是統兵大將,再不能像從前那樣莽撞了,隻得按捺住性子在後頭壓陣。
    後來李自成禦駕親征山海關,跟吳三桂那龜孫幹仗時,清兵突然從斜刺裏殺出來。李友總算逮著機會,帶著弟兄們跟清兵真刀真槍地幹上了。可憐大順軍跟關寧鐵騎廝殺了一天半,早就人困馬乏,哪還頂得住以逸待勞的八旗兵?饒是李友勇猛過人,那蓮花鐵鏜一個橫掃,尖翅子紮進清兵身子竟拔不出來。後頭躥出個韃子兵,一矛就給他捅了個透心涼。這杆稀罕兵器,倒成了要了他性命的催命符!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後頭壓陣的小羅虎帶著千把輕騎,跟遛狗似的來回轉悠。這後生長得濃眉大眼,手裏的狼牙槊往哪兒指,騎兵就往哪兒衝,始終跟明軍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明軍那邊,正廂車陣裏坐著個大蛋陳廷柱,跟小羅虎活脫脫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哥倆一個在明軍當把總,一個在闖營做將軍,親兄弟戰場上刀兵相見,偏生誰都不認得誰。
    大蛋遠遠瞅見對麵那員小將,心裏直犯嘀咕:這"流賊"頭子咋跟自家老爹長得恁像?莫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正琢磨著,手下戰車已經排開陣勢,鐵王八似的往前拱。兩支人馬就這麽你進我退,跟唱大戲似的轉著圈兒。日頭漸漸西沉,把戰場上飛揚的塵土照得金燦燦的,遠處山梁上的烏鴉"嘎嘎"直叫,活像是在看這對兄弟自相殘殺的好戲。
    大蛋這貨早就憋著要給對麵那員小將來幾炮,可車載佛朗機炮射程有限,轟了幾炮都夠不著。有一回這廝使了個心眼,故意讓自己帶的幾輛戰車放慢速度,兩邊的鐵王八就突前了些。對麵那小將羅虎也是個愣頭青,一看有空子可鑽,催著胯下戰馬就往前衝,抬手就是幾支連珠箭,箭箭都往戰車兵的要害處招呼。
    大蛋在戰車裏早就瞄得準準的,眼瞅著小將進入射程,"轟"的就是一炮。那鐵彈丸帶著風聲砸過去,離小羅虎就差那麽一拃遠,濺起的土星子都崩到馬腿上了。要擱現在的新式開花彈,這小將早被炸成肉醬了。可明朝那會兒的炮彈都是實心鐵疙瘩,打不著就是打不著,氣得大蛋直拍大腿。
    等大蛋手忙腳亂地打開炮蓋,取出打過的子筒,再裝好第二個子筒的工夫,小羅虎早就拍馬跑出老遠,連個影兒都瞅不見了。這廝騎術了得,那馬跑起來跟陣風似的,眨眼功夫就躥出了火炮的射程。大蛋氣得直跺腳,心想要是剛才幾門炮一齊開火,保準叫這"流賊"頭子吃不了兜著走!遠處山梁上的烏鴉"嘎嘎"直叫,像是在笑話他白忙活一場。
    大蛋氣得直拍大腿,腸子都悔青了——剛才要是讓幾輛車的快炮一齊轟,保準叫那賊將插翅難逃!正懊惱著,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對麵那小將咋恁眼熟?那眉眼、那身板,活脫脫就是年輕時的老爹陳璿!
    明朝那會兒,大戶人家的小姐才用得起銅鏡梳妝。雖說比不上現在的玻璃鏡子清楚,可也算稀罕物件了。軍營裏頭都是糙漢子,誰用得上這個?大蛋這些年連自個兒長啥樣都記不大真切,隻覺得對麵那小將跟老爹年輕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憨貨哪能想到,險些被他炮轟的小羅虎,正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二蛋陳立柱!十年前大蛋回過一趟老家,推開院門隻見荒草長得比人還高。村裏老人說,前些年鬧饑荒,他爹帶著全家往山西逃難去了,再沒回來過。是死是活,是落戶他鄉還是遭了不測,大蛋連想都不敢往下想。
    今兒遠遠這麽一瞅,雖說那小將戴著鐵盔,可那眉眼間的神采,說話時嘴角的弧度,跟老爹年輕時一模一樣。該不會是二蛋或者三蛋吧?四蛋五蛋那會兒還小,尤其是五蛋,離家時還裹著土布袋滿地爬呢。轉念一想,興許是自個兒眼花了?戰場上硝煙彌漫的,保不齊就看岔了。
    那邊小羅虎死裏逃生,正罵罵咧咧地往陣後撤,壓根不知道方才朝他開炮的,竟是自己親大哥!這莽漢一邊擦著冷汗,一邊恨得牙癢癢,心說這明軍炮手真他娘缺德,差點要了老子的命!山風卷著硝煙掠過戰場,把兄弟倆的咒罵都吹散了。
    喜歡明風再起請大家收藏:()明風再起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