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著不遠處出現的龐大黑影，如果不是剛才對過暗號再加上有手電筒在，穆華是不敢上前的。
    “餘營長呢？怎麽就你出來了？”
    隻見餘海肩上扛著一頭野鹿，腳下還踹著一頭野豬，渾身是血的樣子嚇壞了來接應的穆華。
    喘著粗氣的餘海連話都說不出來，硬撐著一口氣將肩上的鹿丟進貨車裏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直到他轉過身去穆華才發現這位同誌腰後還掛著三隻野雞，他低頭看向腳邊的野豬倒吸一口冷氣，這少說也有兩百多斤的樣子，這兩人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仗著藝高人膽大的心態一直以來都是兩人配合著打獵，今晚則是餘海最刺激的一次狩獵。
    在聽到虎嘯後，餘暉明顯興奮了起來，他和餘海先將野豬轉移到山洞裏，接著回到深山遠遠的站在樹上觀察著和野豬撲打在一起的猛獸。
    這附近的野物都被野豬的血腥味吸引著圍了過來，餘暉借著延伸過來的樹枝爬到了觀戰區並當場紮死了三頭野鹿，鋒利的鐵矛在興奮的作用下牢牢將獵物釘死在原地。
    這場意外打斷了纏鬥在一起的野豬和猛虎，對戰雙方四散開來場麵十分混亂，餘暉在混亂中穩穩地紮中了野豬頭領的眼睛。
    體型龐大的野豬慌不擇路地撞上了餘海所在的大樹，若不是他及時抱緊樹枝隻怕早就折在了野獸的鐵蹄下。
    想起還沒從林中出來的餘暉，他解下後腰的野雞丟在地上又和穆華兩人合力將野豬抬上車。
    “走，暉哥還在裏麵。”
    穆華還沒來得及喘勻氣息便被人拽著往山裏走，留在原地無人在意的羅海湖跺跺腳隻得跟了上去，他可不敢一個人待在荒郊野外。
    走進密林四周光線頓時暗了下來，羅海湖不自覺地拉著穆秘書的衣擺走，“還要多遠才到啊？”
    他可不是害怕，作為一步一步爬到運輸部主任位置的人羅海湖有著豐富的運貨經驗，早些年並不算太平，哪怕是官方的車也遇到過劫道的。
    但他從未設想過跑到深山裏和野獸麵對麵碰撞，難免有些憂慮也算正常。
    “不遠，就在那邊。”哪怕是在黑暗中餘海的視力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緊抿著唇快步向山洞走去。
    就在他們準備進去將裏麵那頭野豬搬出來時，遇到了從後方出現散發著巨大血腥味的男人。
    “暉哥。”餘海最先反應過來，衝過去幫著餘暉拉動手上的粗壯藤蔓，還不忘問他有沒有受傷。
    活蹦亂跳的野豬都得小心對待，受了重傷的野豬爆發力更是驚人，他走之前就已經撞倒了好幾棵樹，尖銳的獠牙可是在樹上留下深刻的印記。
    等幾人終於將野豬裝上車後已經累得沒了力氣，穆華暗自點了獵物的數量在心中對他倆豎起了大拇指，有了這些肉縣裏的活豬又能多養一陣子了。
    餘暉指著地上的獵物說道，“這鹿我們留下一頭，野雞給趙老爺子送上兩隻，剩下的我們帶走。”
    餘海從地上挑出狀態最好的兩隻野雞用藤蔓綁上放進車裏，拿出準備好的帆布將野豬蓋得嚴嚴實實，貨車閃了兩下車燈離開了這裏。
    兩人沒先回家，騎著自行車來到紅豐大隊用來灌溉的水渠裏衝了個澡，不將身上的血漬洗去若是遇到起夜的村民怕是解釋不清，尤其是兩人自行車上還綁著麻袋。
    餘暉推著自行車回到自己的院子裏，他把車上的麻袋提了下來，將裏頭因為野獸暴動躲避不及時而缺胳膊少腿的野雞拿出來單獨放在一邊，那頭野鹿則被他鎖進廚房裏等著明日餘海上麵再拆分。
    脫下身上濕透的衣服，他用水缸裏的水在院子裏重新衝了個澡，男人身材高大健碩，寬肩窄腰，肌肉線條分明的小麥色肌膚淋濕後在月光下像是浸了層油漬。
    發梢上的水滴隨著男人擦拭的動作順著修長的脖頸匯集在鎖骨處，又浸入搭在肩上的毛巾裏。
    隨著院子裏最後一絲光亮熄滅，整個餘家重新陷入了平靜。
    貨車在屠宰場後門停下，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叼著煙在指揮著他們將車開進來。
    在墉田縣所有出售的肉類都得在這邊處理幹淨才能售賣，老張是這裏的負責人，在收到通知後便留了兩個心腹一直等到深夜。
    看著坐在副駕的穆秘書，老張等車停穩後恭敬地拉開車門請他下來。
    穆華下車後環顧一圈，看到老張身後的兩個人皺起了眉頭，“就你們三個？”
    老張被問得愣住沒能及時回話，前幾次半夜送的貨都不多，所以他今天習慣性地隻留了兩個幫手。
    他跟在穆秘書身後看著貨車裏的三頭野豬陷入沉思，光是把野豬弄下來都夠他們三個喝上一壺的了。
    屠宰場設立時便選在了一片荒地裏，為的就是避免宰殺家禽影響附近居民休息，如今老張想去喊員工回來幫忙也來不及了。
    仗著野豬皮糙肉厚幾人合力將它從車上推了下來，又拿著水桶將貨車衝洗幹淨，才算完了一項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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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吃肉難，羅海湖並沒有離開而是和穆秘書一起盯著他們分割肉塊，想趁早拿下好肉帶回家給家裏的孩子們解解饞。
    這三頭豬早在路上便把血排完了，老張拉著水管和下屬將野豬身上的泥塊衝洗幹淨再用火把粗毛燒焦，空氣中飄散著難聞的氣味。
    因著這三頭豬都沒了氣味，如今又是盛夏，如果不早些斬斷切塊很容易便發臭了。
    老張揮舞著鋒利的刀刃，熟練地將野豬肉按不同的部位切割完畢，花白的豬板油裝了一整筐。
    在抹布上擦了一下油膩的手，老張笑眯眯地開口問道，“兩位領導，這豬板油可是搶手得很，等會兒裝點帶走？”
    這年頭大夥肚裏可缺油水得很，稍微肥一點的肉都得在鍋裏煎了又煎隻為得點油水補補肚裏的缺，時常能在食品站看到為了一塊豬板油吵起來的顧客。
    與穆華孤家寡人一日三餐都在食堂吃不同，羅海湖聽了這話樂開了花，“好好好，把這塊給我切一些。”他指著肥瘦均勻的五花笑得見牙不見眼，有人開口他就借坡下驢，今晚家裏的孩子有福了。
    分割好肉塊放進了供給食品站的箱子，穆華將重量一一登記在本子裏，這些肉並不是白拿的，得和餘營長把賬算清楚。
    收拾完三頭野豬，老張洗幹淨刀子看著地上的野鹿歎了一口氣，“可惜了，鹿血很補的。”他檢查了一些傷口和野豬一樣被捅了個對穿。
    這鹿肉自然不會像野豬肉那樣賣給食品站，穆華吩咐老張切分完後暫存在庫房裏，他得和趙縣長溝通一下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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