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間一覺睡醒，林窈站在窗邊刷牙，下麵空著的三塊地昨晚又種上了新的菜種，如今光禿禿的還看不到綠色從土裏冒出來。
    也不知道昨天送出去的大白菜什麽時候能出現在長興街的蔬菜攤上，她是特意挑著品種給的，這樣哪怕一戶人家隻能買一頭也能吃上幾頓吧。
    想起昨天送出去的鹵肉就忍不住心疼自己，當時剛出鍋後就應該先吃上幾口，這下好了吧，全送出去了，現在想吃還得重新再鹵。
    不過她可不敢再在外麵鹵了，上次被隔壁鄰居敲門問在煮什麽，當時糊弄過去了，但林窈發現到從那天開始，鄰居家的幾個小孩子時不時會趴在門上通過木門上的縫隙往院子裏看。
    每當她打開門想問問他們有什麽事時，那幾個孩子便一哄而散。
    見溝通不了，林窈直接搬出在空間製作的簡易屏風立在院子裏，用來遮擋窺探的視線。
    為犒勞自己敲敲打打的辛苦，她特意上街買了一袋大白兔奶糖邊吃邊搖晃著包裝袋從那幾個孩子麵前囂張路過。
    沒一會兒便聽到了隔壁傳來大人的叫罵聲，林窈站在門後偷笑。不管隔壁鄰居罵的有多難聽，隻要不指名道姓林窈隻當是在給生活增加笑料。
    原主爹還需要原主向外界展示他良好的形象，他們之間斷親的事被捂得死死的。
    隻要趙副廠長一天不倒台，那麽附近這些鄰居就不敢鬧上門來跟她撕破臉。
    對門的關嫂子一家前天回鄉下了，他們要回去陪長輩過年。臨走前成英兄妹還特意上門和她提前拜年，她給幾個孩子包了兩角錢的壓歲錢又拿了些自己做的雞蛋糕當做新年禮物送給他們。
    上輩子每年過年前家裏都會更新很多新物件，如今在這裏隻有林窈一個人，她並不想折騰那些裝飾，免得到最後收拾起來累的還是自己。
    兜裏裝著李子幹，林窈背上背簍出門逛逛，想看看今天攤位上會不會出現她種的大白菜，那個頭也不知道官方會怎麽解釋。
    起床後一聽要去城裏，餘立楓樂得拉著李娟的手找新衣服穿，他是三房獨子，餘建軍又是個能幹的，除了上交定額的工資，剩下的錢張秀花不會要讓他們自己存著。
    所以餘立楓的衣裳並不算少，入冬後李娟還給他做了套新衣服留著過年穿。母子倆在屋子裏換了好久，直到張秀花催促，李娟才匆匆給餘立楓選了一件軍綠色的棉衣，藏青色的棉褲。
    把兒子抱上自行車後座，李娟反複叮囑他要老實聽話不能亂跑，念叨得餘立楓直撓耳朵，被她狠狠掐了一把臉頰上的軟肉。
    就這樣餘立楓在一眾兄弟姐妹羨慕的眼神中昂著頭跟著奶奶進城了，奶奶說他們收了小叔叔寄來的禮，就該給小叔叔回一份，這樣才能讓小叔叔知道他們也在惦記他。
    剛上路時還覺得新奇，畢竟難得出來一趟正新鮮著，沒多久餘立楓便覺得坐墊硌得慌又不敢動，隻得低頭頂著張秀花的背。
    隨著路上的景象一變再變，兩人終於到了地方。
    餘立楓探出腦袋好奇地張望四周，溜圓的大眼睛忙極了，一會兒看著路邊玩風車的同齡人一會兒視線又追著在路上行駛的汽車跑，紅潤的小嘴不斷地發出驚歎聲。
    就連村裏少見的磚瓦房，街上都有不少，甚至還有沒見過的樓房。餘立楓張著嘴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小手拽拽奶奶的衣擺，“奶奶你看，好多車啊。”
    張秀花把自行車停在郵局門口，許久沒騎了現在腿有些酸，她愛惜地摸了摸車頭，這輛車是小兒子攢工資買的，也是小兒子教她學會了自行車。
    “娘，等你學會了想去哪就能去哪。”當時小兒子勸她學車時說的話她一直記在心裏。
    學會騎車的第二天，她就載著小兒子回了趟娘家，一路上磕磕絆絆她害怕得很，到了娘家小兒子拉著她的手認真重複那句‘學會了想去哪就能去哪’。
    從那天開始張秀花不再因為路途遙遠，走路累等借口搪塞自己，就像小兒子說的那樣，她想去哪就去哪，比她做姑娘時快樂多了。
    後來她一有空閑就教幾個兒媳學騎車，如今除了老二媳婦，餘家人人都會騎。
    張秀花把孫子從後座抱下來，蹲下身體幫他整理好衣服，“城裏人大部分都有自行車，我們楓哥兒長大以後也要進城當工人，給自己買自行車好不好？”
    “好。”餘立楓答應得很爽快，村裏叔伯家娶媳婦的時候他跟著哥哥們去看過熱鬧，他知道自行車是好東西。
    “等楓哥兒再大一點，奶奶教你騎車。”張秀花鎖上自行車確定鎖頭拉不開後，牽著餘立楓的手走進郵局。
    “這裏就是給小叔叔打電話的地方嗎？”餘立楓抬頭問道。
    “對，我們要先去排隊，楓哥兒乖乖的等一會兒。”
    臨近春節，來郵局寄件取件打電話的人很多，在他們前麵還有十幾號人，張秀花牢牢牽著餘立楓的手安靜地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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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如今電話費貴，大夥都不舍得閑聊，很快就排到了他們，張秀花熟練地撥出一串數字，經過幾次轉接後話筒裏終於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你好。”
    “你好，同誌，我想找三團二營的餘暉同誌，我是他娘。”每次給兒子打電話張秀花都提著一口氣，怕他出任務冒險去了，又怕他在軍營裏坐冷板凳。
    “稍等。”電話那頭陷入寂靜。
    “奶奶你抓疼我了。”餘立楓搖了搖張秀花的手，想讓她鬆開自己。
    張秀花低頭一看，楓哥兒胳膊上出現了一圈紅痕，她立馬鬆開手連聲道歉把餘立楓往身前帶，“馬上就能和小叔叔說話了開不開心？”
    “開心！”餘立楓兩手抱著張秀花的腿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同誌不好意思，餘同誌目前不在軍營，具體情況不便透露，請問有什麽要留言的嗎？”
    張秀花聽到這兒，低頭看向滿臉期待的楓哥兒，艱難開口，“嗯，那我懂了。等他回來麻煩同誌轉告他一聲，就說家裏已經收到了他的包裹，不日將給他郵寄一些特產，希望他保重身體。”
    掛上電話，張秀花讓開了位置，拿出錢結賬。
    她蹲下來和表情有些懵懂的餘立楓解釋，“小叔叔在忙不能接電話，但是奶奶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等下次再帶楓哥兒來好不好？”
    餘立楓先是一愣然後癟著嘴不肯說話，好在沒鬧，乖乖地跟著張秀花走出郵局，末了還回頭看了一眼郵局大門。
    張秀花把他抱上後座，點了點他的鼻頭哄著他，“我們去買塊豬肉，用楓哥兒撿的蘑菇做成蘑菇醬寄給小叔叔，到時候小叔叔肯定誇楓哥兒撿的蘑菇好吃。”
    “楓哥兒撿了蘑菇嗎？”餘立楓撓了撓頭，他怎麽不記得有這回事。
    “當然，一籮筐呢，我們楓哥真厲害。”
    其實是一籮筐裏的一小點，不過小孩子嘛，要多誇誇才好，沒準明年便能撿滿一籮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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