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衛民手上一頓，瞬間沒什麽胃口了。
    有些不耐煩道：“好了老二，你別老是一直催，昨天你媽催我今天你又催我，這大過年得能不能讓人舒坦點。”
    “……爸，是你先讓我們不舒坦，那是我們上學的錢，天大地大上學最大不是嘛。”
    薑思甜連連點頭，附和道：“對啊爸，你看翠翠姐當初念書家裏不同意，現在考上還分到糧油廠，提親得都要踩破門檻了。”
    “以後還能分房子住鎮上，再幫幫她哥哥弟弟，一家人的日子都過好了，這就是讀書的好處啊。”
    薑朗吃得合不攏嘴，含糊不清說著：“就是，爸你可別隻顧護二叔家，我們出息了你才有好日子過啊。”
    你一眼我一語說個不停歇。
    “……！！”
    薑衛民莫名心虛，小聲說：“明天過年吃團圓飯，你們也一起去老宅那邊，到時候我跟你二叔說說。”
    “對了，風幹兔子肉鹵肉都帶著，這鹵肉就很不錯，軟糯你爺奶牙口不好也能吃。”
    齊刷刷都看向薑衡，這肉是他買的也是他做的，老大要是不開口的話，誰知道他會不會發瘋。
    薑衛民看到他們的舉動，隻覺得一家之主的威嚴被挑釁，有些不高興：“怎麽了，我可是一家之主，你們都看老大做什麽。”
    “之前借錢的事我沒提前說，這個……是我不對，不過你們放心，以後肯定不會了。”
    薑衡專心吃著，隻當他是放屁。
    等薑衛民吃完走出堂屋，薑衡才開口：“明天帶兩隻風幹兔，兩隻雞兩條魚，記住了要在村子裏溜達一圈，讓所有人都看見。”
    “鹵肉嘛就帶夠吃一頓的，明天去爺奶家就一個要求，給我放開了搶肉吃，誰不聽話我收拾誰。”
    三兄妹一臉懵逼，不明白大哥怎麽突然變了，要是以前的話，不是一點便宜不讓爺奶占，為啥現在變了性子。
    薑一帆腦子轉悠一圈，還是沒想出來所以然，但看大哥的樣子，像是在算計什麽。
    三人點點頭：“好，我們聽大哥得。”
    王秀英板著臉有些不高興：“老大，你到底在想什麽呢，去你爺奶家憑啥拿那麽多東西，你二叔去都是空手。”
    “要麽就是買點不值錢的東西，你爺奶照樣喜笑顏開，咱們為啥要便宜他們。”
    薑衡看了她一眼，帶著幾分深意道：“不為什麽，媽明天過後就知道，記住東西要全村子溜達，讓他們知道我們拿了什麽去爺奶家。”
    “是，大哥。”
    一家人吃飽後坐在主屋守夜，司念抱著糯糯，小家夥靠在她懷裏打盹。
    桌上放著瓜子花生糖，薑衡進出去做糖炒栗子了，過了一個小時，提著小籃子進來放在桌上，坐下開始剝殼。
    薑思甜湊過來，看著籃子裏板栗開口露出金黃色板栗仁，不免有些驚奇：“大哥你這是咋想到得，這比剝殼容易多了。”
    抓一把開始剝起來，吃的一臉滿足。
    “還是大哥厲害，什麽東西到你手上，都能變個花樣出來。”
    王秀英從炕上下來，抓一小盤子放炕上吃，輕聲說：“確實是不錯，就是有點少了，明年我們都進山去打栗子。”
    “過年你騎車去買，保準價格高得很，能賺好些錢呢，不過老大你這口子是咋開得。”
    薑衡把剝好的板栗仁，直接放在媳婦手裏，隨口說著：“用刀挨個開十字口，等煮熟的時候自動脹開就好剝了。”
    “原來是這樣，還是老大腦子好使。”
    一家人在屋裏聊著天，一直等到淩晨十二點，外麵陸續開始響起鞭炮聲。
    薑衛民作為一家之主，辭舊迎新的重要事，自然是要他親自去做，等放完炮才回來，臉上還帶著喜色。
    “嗯，今年多虧了老大，咱們家才能過個肥年，肉魚雞都不少，比去年日子好過多了。”
    “明年老大你要更努力一點，賺更多錢啊，到時候給你們房子擴建，小糯糯也弄個小房間怎麽樣。”
    薑衡挑挑眉，定定看著他沒說話。
    這愚孝老頭突然開口說，一準是沒好事，他蓋個屁的房子，到時候還不是便宜他們，不如等分家自己蓋個院子。
    錢……手裏錢不夠啊！
    薑衛民見他不吭聲，訕訕道：“都聊聊明年的計劃，咱們不能老悶頭幹，要想想賺錢法子多弄點錢。”
    “老二老三，你們不能跟老大學做糖葫蘆嘛，我看老大做的，比貨郎賣得都要好看好吃。”
    薑一帆無奈道：“爸，不是我不願意，實在是學習壓力太大，我根本沒多餘時間做這些，上了大學就有空了。”
    薑朗連連擺手：“我也是，廚房的活對我來說太難，到時候燒了廚房的話，你們可別怪我啊。”
    “……爸，我可是跟嫂子學做頭花呢，這也是賺錢門道，我可沒閑著啊。”
    “嗯，別緊張，一家人就是隨便聊聊。”
    薑衡隨口問了句：“爸，之前二叔不是說，乘風要娶媳婦女方要求蓋房子，這都要過年了，你看到女方家的人沒？”
    薑衛民一時沒吭聲，好一會兒才開口：“你二叔說，對方家還要求彩禮，他們一時半會拿不出來。”
    “隻能年後再說，等乘風找到工作，或許到時候彩禮就不要那麽多了。”
    “彩禮？當初二叔不是說，女方家隻要求房子，不要求彩禮嘛，到底誰在撒謊呢。”
    薑衡語氣輕鬆說著，聲音裏帶著諷刺。
    薑衛民抿著唇不說話，這他哪裏知道咋回事，老二可是他親兄弟，總不至於騙他吧。
    “好了老大那些都是小事，你別老是掛在嘴上，你不是最會講故事嘛，那就講點開心得聽聽，不然要犯困了。”
    “行，那我給你們講個愚孝故事，從前有個姓莊的人家，莊家老兩口偏心老二，老大……”
    巴拉巴拉說著，甚至把老大如何慘死，都給安排明明白白，房間裏死寂一片，沒有人敢吭聲。
    實在是大哥說得話，怎麽就那麽真實呢，齊刷刷看向自家親爹，以後這位，不會像故事裏的莊家老大一樣。
    被吸幹血後丟了不管，最後活活病死吧。
    薑衛民心裏火氣噌噌冒，幹瞪眼：“好了老大你別說故事了，誰困得就睡一會兒，我跟你媽守夜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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