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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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開懷大笑地說太祖說得好,皇家的體麵是第一位的,我大明朝皇帝向黃白之物低頭,那豈不是開古今中外之千古奇談。
王文樂心道:“好不要臉,就憑你和太祖濫發鈔票掠奪民財,還好意思說不為金銀低頭,這一點你可是跟那幫人學的一模一樣,暗地裏拿黑錢理所當然,明地裏隻要沾上錢這個字就猶如那貞潔烈女的手被碰了一樣要尋死覓活,裝,可勁裝,都是奧斯卡影帝。誰讓咱笨,不會算賬,就是會算賬它濫發鈔票你又能怎麽樣?在大明咱現在還是有點影響力的,剛好趁著這機會把寶鈔的事一並解決了。”
太祖他老人家說如果有可能盡可能的保住這張網,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不強求,盡力就好。然後王文樂鄭重其事地說道:“皇上,在這件事情上臣有點個人看法,說的不對之處請皇上贖罪。”
朱棣好奇地說道:“說說看,大膽說出來,朕恕你無罪!”
王文樂行禮鄭重其事地說道:“皇上,這個網臣認為交給王公公做比交給賽大人做更合適。原因有三,其一是王公公是知曉這其中所有事情的真相,所以王公公會盡心竭力維護好這張網;因為賽大人不知著其中的所以然,所以賽大人會盡心但不會竭力來維護這張網,這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其二是這張網的首要目的是賺錢,因為錦衣衛本身有其自身的職責所在,宦官專職而錦衣衛兼職,臣認為宦官比錦衣衛更合適。其三是這賺的錢本就是給皇上賺的,入的也是皇上的內庫,無論是從保密性,從開始各環節交接直至入庫全部都是宦官來做當然是更好的選擇。”
朱棣笑著對王忠說道:“王忠,你覺得文樂說的有理嗎?”
王忠行禮說道:“皇上,老奴不懂那麽多道理,老奴隻知皇上是老奴的天,老奴的忠心隻對皇上。”
朱棣心情舒暢地說道:“文樂,你說的很對,朕今日聽你這麽一說也有此意將這個網交給王忠去做,這裏麵既然有這麽大的利益,又有太祖的秘密在其中,朕唯有用王忠方可徹底安心,那麽王忠著你開始籌備此事,所用之宦官必須仔細挑選忠信可靠之人,在天下各處設立商館和貨倉專事收集貨物的行情,預定緊俏貨物,轉運貨物及銀錢鈔等,但商館的身份必須隱秘,這塊牌子對外咱們宣稱是……代朕緝事,名字就叫……東緝事廠吧。”
王忠按規矩行禮謝恩表態不提。王文樂心道尼瑪這東廠提前兩年出世了,曆史上估計是自紀綱出事之後,朱棣心中對錦衣衛已經不是十分相信了,隻不過籌備一個新組織需要時間,籌備期對錦衣衛繼續觀察,優勝劣汰,四年之後東廠還是成立了,隻有一個理由,錦衣衛沒有東廠用的順手。現在東廠雖然提前成立了,不過職能發生了轉變,他們要建立一個世界上最大的商業情報運營機構,這樣會用掉這個組織的大部分精力,至於收集其它情報也無可厚非,這其實是超前意識,後世哪個國家沒有情報機構。
“皇上,即是緝事待臣將貿易航線打通之後,可將其延伸到海外諸國,這其一是為了謀求更多的利益,這其二是收集它們國內的各種軍政文化等情報,以及國內各派係對我大明的態度,如此這般皇上即可對海外諸國有了充分的了解,該扶持的該打壓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隻聽朱棣用興奮的語氣說道:“文樂,朕很欣慰。很好,平日裏的大事就聽從太祖的指示,小事就要自己拿主意,畢竟不可能事事都靠太祖拿主意,朕之前也擔心你不懂得低調行事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壞了太祖的大事,但事到如今你小小年紀就一直能夠做到韜光若虛,朕非常高興並對你也刮目相看。朕信你,所以也不想派個宦官去掣肘你行事,你身邊有朕的錦衣衛,他們隻要把你們的行事和結果密報給朕知道就行了,朕隻是希望你們能盡快地、順利地按計劃實施。讓朕能早日看到你們的捷報頻傳。”
王文樂謝過朱棣的誇獎之後就說這其三是皇上要對我大明的陶瓷工藝、絲綢工藝和炒茶工藝進行保密處理,若是這些工藝泄漏了出去,我大明的搖錢樹就沒了。皇上也知這些三樣特產都是工藝複雜成本極低的暴利貨物。就如同那漁網一樣,貨物不值錢,值錢的是那些工匠。尤其是這瓷器成本幾乎為零,而且各船還可以用瓷器作為壓艙物,一個瓷碗隻有十個銅錢,運到朝鮮就是二百個銅錢,運到日本和琉球就是四百個銅錢,運到南洋六百到八百個銅錢,運到印度就一兩五錢銀子了,而我們一個瓷碗就可以在印度換回四百斤胡椒,運回大明之後行情價是十五兩一斤上下,咱們按十兩銀子一斤來算,多的都算作支出和損耗的成本,於是就有四千兩銀子的純利……
皇上,太祖說了,這工藝的秘方才是最值錢的比咱們印寶鈔來錢穩妥多了。說到寶鈔太祖又說咱們大明立國之初處處都要花錢,奈何國庫空虛,無奈之下太祖才行此下策。如今我大明已國家富強但百姓仍然貧窮,何也?因這寶鈔發行沒有控製,今年這一貫寶鈔值一兩銀子,明年這一貫寶鈔便隻值九錢了,百姓的一錢銀子就被咱們拿走了,到後年這一貫寶鈔便隻有八錢銀子了,百姓的一錢銀子就又被咱們拿走了,十餘年後這寶鈔一貫隻有五文,百姓的一兩銀子咱們拿走了九百九十五文,也就是說今日有百餘兩寶鈔的小康之家,十餘年後就縮水到隻有幾兩了,由此才有國富民窮這一說。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窮而國富皆是掠奪民財而積累,否則這錢又是從哪裏來的?所以太祖說現今我大明已不似從前,國已富奈何繼續從老百姓手裏搶銀子,寶鈔可以休矣,若是持續下去,欲壑難填,最終百姓會被吸幹了所有財富,其結果是我大明看似強大,實則虛弱地不堪一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後果,那就是咱們大明發行的寶鈔沒有誠信,乃至於皇上和朝廷顏麵皆受損。
太祖說,在其後的幾百年仍然以金銀交易為主,幾百年後才會大量使用類似於這種寶鈔的貨幣,太祖正在學習和考慮後世是如何使用和穩定這種貨幣的方法,在太祖還沒有拿出一套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之前還是停止發行寶鈔,重新使用金銀交易為好。
因此這也是太祖想通過海外貿易獲得巨額利潤用於填補虧空和回收寶鈔的一個原因,不再發行新鈔,寶鈔的價值就穩定了下來,然後通過市價慢慢通過幾個渠道回收舊鈔,例如以銀代役,或是用咱們從海外帶回的貨物寶鈔和現銀接受收,在這個時候咱們不可以宣布開放金銀交易,而是采用默許方式,隨著寶鈔的回收市麵上就會越來越少,使用寶鈔再也用不擔心貶值時就可以放開金銀管製了。太祖說這是你們父子兩代皇帝挖的坑,除非子孫後代有強於你們兩個的,否則就不能留給子孫後代去填,咱們填不掉他們就更填不掉,從而成為我大明多年的禍患。
然後朱棣就問了關於寶鈔發行量大之後為什麽會有這些問題?為什麽銅錢就沒有這個問題?王文樂就把貨幣濫發和通貨膨脹,財富和貨幣的關係很膚淺的給朱棣上了一課,不是擔心朱棣消化不了這些知識,而是因為王文樂在這方麵所掌握的知識也屬於白癡型的。但就這朱棣立馬就明白過來了,他對這種危害的估計嚴重不足,但是事已至此不可能立即就能解決,但停止發行寶鈔是立即就可以實施的,因此朱棣命王忠事畢之後去寶鈔提舉司傳旨,停止印製寶鈔,已印製的寶鈔由王忠與賽哈智率錦衣衛全部銷毀,同時按數額銷賬,寶鈔提舉司今後負責寶鈔的銷毀及銷賬工作,並開始記賬銷毀的數額,印製寶鈔的所有工具、工場全部封存。
又命王忠凡是官窯、織造局、茶廠之坐班工匠,待遇全部加倍,免除一切勞役,凡是工匠需要收學徒者必先予以登記申請,待錦衣衛核實其身份無誤批準之後方可收學徒。
然後朱棣對王文樂說還有輪班工匠如何處理,容朕三思後再說,朕思之你之前所說的擴大生產規模,招募大量工匠參加工作是個不錯的解決輪班工匠的法子,除此之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王文樂替工匠們謝了皇上的恩典之後說道:“太祖他老人家說若徹底解決不合時宜,即使解決了,待大明重新禁海之後這生產東西沒了銷路庫存飽和之後,工匠們自然也就停工待業了,拿不到工錢,工匠仍需要自食其力,與其這樣還不如暫時隻保證內監所控製的各個局,待經略司站穩腳服之後才有可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