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仙人垂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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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彥寧懷中的女子眼神一冷,按住腰間想要抽出匕首。
女子的手被蕭彥寧壓住,他冷笑道:“跟我拚死,你有幾分勝算?”
女子麵無表情,“死士當死。”
蕭彥寧微笑:“你不該死在我手中。給我老實一點,留著性命去東吳替她死。”
女子微驚:“夫人有危險?”
蕭彥寧點了點頭:“你得信我,不然沈築死不瞑目……你叫什麽名字?”
“死士幻。”女子用自己的聲音說出這三個字,卻讓蕭彥寧吃驚不小,他愣了片刻,放開摟著她腰肢的手,笑罵道:“你他娘的是個男人?”
死士幻從他懷中坐正,蕭彥寧咳嗽幾聲,罵道:“老子摟了一路,卻沒發現你是個男人,沈築那廝故意惡心我?”
死士幻淡淡道:“沈大人說了,若是王爺沒有非分之想,行的正坐的端,又豈會覺得惡心?”
蕭彥寧哭笑不得。
陰山穀,陸知命畫了道門符籙設結界。太陽緩緩歸圓,目盲女子珍瓏仰麵朝天,陽光落在她黯淡無光的雙眸上,她的眼睫輕輕顫了一下,幽幽道:“初手天元。”
棋盤縱橫十九道,構成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棋盤正中央的星位即為“天元”,圍棋落子第一步,走天元,有占定先機的優勢,但如果不是出神入化的國手,則很可能落子成空。
嬈荼聽在耳中,知道珍瓏說“初手天元”是指瑜親王的先手,但其中利弊,難料。
她握住頸項中的錦囊,默不作聲回到房間。打開錦囊,展開沈築留下的萬字文細細研讀。這些東西她一時難懂,但先記下來應是沒錯。她已下定了決心,先在穀中安心養胎,等生下了孩子,再去尋沈築。
他若身死,至少……給他留後。嬈荼閉上眼睛搖了搖頭,這些念頭她根本不敢多想。
陸知命站在穀地最中央,仰頭看著四麵懸崖,已經一柱香時間。李漁在旁邊看著,不禁揉了揉脖子,問道:“陸先生,你脖子不疼啊?”
陸知命聞言緩緩道:“你看崖上的那些枯樹。”
李漁抬頭看了看,納悶道:“是挺多的,不過也沒什麽特別的啊。”
陸知命搖頭道:“不對,等到枝繁葉茂的時候,穀底將暗無天日。”
李漁驚了一下,駭然道:“是啊!那……那可怎麽好?”
陸知命微微歎道:“其實是很好的,可惜。”
“先生何意啊?”
陸知命輕聲道:“沈大人心思縝密遠勝常人,他料知半年之後,濃蔭會將這處山穀遮蔽,到時就算金陵城有人想做手腳,也難以找到這個地方。”
李漁恍然大悟,點頭道:“原來如此……可先生怎麽又說可惜呢?”
陸知命眸色晦暗,“可惜,他沒料到,我沒料到,甚至那琉璃山的慕容氏也沒料到,欽天監有人竟能看出她的氣運。”
李漁撓了撓頭,“是阿蘅嗎?”
陸知命問:“你與阿蘅一同長大,可記得是否有什麽異象發生在她的身上?”
李漁想了想,茫然搖頭。
嬈荼在屋內聽見陸知命的話,心中一動,她很小的時候,在青江放生了一條青魚,後來那條魚常常進入她的夢中。
她伸開自己的雙手,看著上麵的紋路,微微發顫。
陸知命叩響了房間的門,嬈荼抬頭道:“先生請進。”
陸知命走上前,看向她的掌紋,溫言道:“你想到了什麽?”
“青魚向東入海,一化為鯤,再化為龍。”
他皺了皺眉,隨即釋然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張黑色帛書。
嬈荼搖頭道:“這個東西我看過了,裏麵什麽都沒有。”
陸知命將帛書在案上展平,潑了一杯水在上麵,嬈荼吃了一驚,隨即看到那帛書上麵有幾個字凸現出來。
是棉線繡成的字,遇水膨脹。那幾個字是:青州許蘅,助魚化龍。
嬈荼詫異道:“這是誰留下的讖語?”
“沈築之父,沈長林。”
“他……他為什麽會這樣說?”
“秦始皇在世時,有讖語雲:亡秦者,胡也。後來公子胡亥起事,大秦走向覆滅。唐太宗時,有讖語雲:唐三世後,有女主武王代天下。後來女帝武則天登基,女主昌。可見讖語應驗,確有其事。”
嬈荼搖頭問道:“沈老大人出讖之時,他甚至沒見過我。後來沈築娶我,冷待我,難道與這讖語有關?”
陸知命默不作聲。
嬈荼淒然一笑:“原來我這一生,都是被這句話所累麽?”
“沈築知道了真相,不願你去趟那灘渾水。”
嬈荼心亂如麻,喃喃道:“他會怎樣?”
“我不知。”
嬈荼站起身,“那條可以化龍的魚,是指五月吧?”
“是。”
“當初在金陵城,我去望月樓赴宴。有人將受了重傷的五月藏到我的車中,先生知不知道是誰?”
“之前我懷疑是琉璃山山主慕容氏,現在看來,卻又不太對。送五月出東海無極島的,不是慕容氏。也許,這一切的背後還有一個人。”
嬈荼痛苦閉上眼睛,她回想起自己被山鬼的主子所救,後來得知他是蕭彥寧。好像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別人的安排之下,她從來沒有過自由。“難道我這一輩子,就因為那八個字,注定活在那些人的詭計陰謀之下?”
陸知命動了動嘴角,卻沒說話。他本想說沈大人會幫你化解。可是時至今日,欽天監的動靜已經超出了沈築的設想。也許連沈築也不能左右這場因果機遇。
嬈荼走出了房間,看著桃枝上的嬌豔花朵,佇立良久。
陸知命飛身上了山柱之頂,雲海翻湧,他麵向西北,咬破手指在雙眼眼皮抹上鮮血,極目遠眺,但見絲絲縷縷的紫氣向西北聚攏,勢不可當。
陸知命喃喃道:“沈築,你可千萬別死在那裏。”
春風飄蕩入穀,崖壁上的藤蔓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瘋長,蔓上結綠珠,垂累可愛。陸知命驚訝地發現藤蔓是後來植入的,長勢凶猛,很快將崖壁上的樹枝纏繞,擁擠非常,竟好像是在空中編織了一張綠網,將穀底掩蓋住。
半月後,嬈荼斜躺在桃花樹下的藤椅上,太陽的光芒透過層層藤蔓漏了進來,將她的臉映照成三種顏色,桃花的嬌俏、陽光的暖黃、綠蔭的幽靜。
山鬼在一旁拿著一根樹枝當劍耍,柳杏兒拿著針線穿落在地上的桃花瓣。嬈荼道:“柳杏兒,你穿這個給誰戴?”
“姑娘喜歡,自然是給姑娘戴。”
嬈荼笑道,“我早已過了二八年華,這都是你們小姑娘戴的。”
柳杏兒搖頭道:“姑娘風華正茂,怎麽就戴不得?”
嬈荼看向柳杏的眼睛,也是一雙桃花眼。她輕聲道:“看見你,我總是想起當年的我。”
柳杏抿唇一笑,“我可沒有姑娘這樣好福氣,能遇見沈大人。”
嬈荼挑了挑眉,重複道:“福氣?”
“可不是嘛!沈大人那樣一個人,有一句話叫什麽來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她點了點頭,“是福氣。”她輕撫小腹,“是福氣。”
珍瓏忽然從屋內走出來,聲音慌張,“夫人,陸先生有異樣。”
嬈荼微驚,起身去陸知命屋裏一看,見他坐在凳子上,手中捏著一顆黑色卵石,雙目緊閉。
嬈荼看了眼桌上的棋盤,問道:“剛才陸先生與你在下棋?”
珍瓏道:“先生問我殷川十局的棋譜,我正在給先生講解,不知為何他就忽然如此。”
嬈荼聽說過殷川十局,是幾百年前兩位圍棋大家在殷川的十局對戰,當世手談第一人桓尋讚殷川十局落子有仙氣,是天授之能,迥非凡手可及。
她走到陸知命身前,見他額上冒出了細密汗珠,好像被魘住了睜不開眼。她遲疑道:“陸先生最後說了什麽話,或者最後是在幹什麽?”
珍瓏道:“陸先生說,他去破眼。”
嬈荼一驚,破眼,即點眼,破壞對手眼的著法。她轉身出門,望向山穀上空。山鬼問道:“姑娘你在看什麽?”
“這個地方……可能被發現了。”嬈荼輕聲道。
她走回自己的屋內,將神符和沈築的長玉簪藏在身上,對山鬼道:“陸知命的神誌很可能被欽天監道人糾纏住,峽穀出口被封死,要是有人想來,一定從上麵下來。”
山鬼從樹上揪下幾片葉子,“我不信他們能直接蹦下來,等我用葉子割破他們脖子。”
嬈荼一邊令山鬼去盯緊,一邊對珍瓏道:“將陸先生送入地窖中。”
珍瓏點了點頭,和嬈荼一起攙住陸知命的兩條胳膊,將他拖到了地窖裏。嬈荼又去請老夫人,並不多解釋,叫李漁、玉娘和柳杏兒隨老夫人一起躲入地窖。
珍瓏見嬈荼要從地窖中出去,將她攔住:“你不能出去。”
嬈荼搖頭道:“如果他們看不到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掘地三尺也要挖我出來。不如光明正大在外麵,不必連累你們。”
珍瓏堅定道:“你不能死。”
“我不會死的……我有沈大人給我的保命符。”嬈荼握了握珍瓏的手,“我知道你有些功夫,看住這個地窖。”她轉頭看了眼李漁,“聽我說,不管待會外麵發生什麽,你都不能出來。照顧好姥姥,還有這些人。”
李漁紅著眼睛急道:“姑娘,李漁怎麽能置你與不顧!”
謝老夫人緊緊抓住嬈荼的胳膊,“阿蘅啊,你這還懷著身孕呢,到底是誰要來?”
嬈荼笑著抱了抱謝老夫人,“姥姥,沒事。”
說著對珍瓏道:“陸知命可能是被欽天監的妖法糾纏住,如果你見他不好,打暈他。這裏隻有你能做到,所以你不能出去。”
她說著拋開眾人走出了地窖。
珍瓏沉吟片刻,坐在出口方向,對李漁等人道:“你們安心,她不會有事。也許……是要出去一段時間。”
嬈荼走出了地窖,沒有看見山鬼的蹤跡,她微微吃驚,叫了幾聲山鬼,沒人回應。
泉水和鳥鳴充斥在山穀間,空曠幽遠。
一滴冰涼,落在嬈荼的額頭。她伸手抹去,卻發現是血。
嬈荼微微一驚,仰頭望像穀頂,驚訝地發現有幾十鐵鉤從藤蔓中垂下,晃晃悠悠擺動,好似煉獄酷刑場。
氣氛壓抑到了幾點。忽然一聲斷喝響起,頂上的藤蔓動了動,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麵穿梭,接著一個黑影迅速滑下,嬈荼握緊了手中神符匕首,叫道:“山鬼?”
那黑影貼著岩壁落在一處山石後麵,很快從裏閃出,嬈荼眉心一跳,看清了黑影懷中橫抱著一人,竟然是山鬼,小丫頭滿臉血汙,嘴角滴血不止,已經昏迷過去。
黑影很快奔到嬈荼麵前,他將黑色麵紗扯下,卻是楊謙。嬈荼看著他懷中的山鬼,急道:“她怎麽傷成這樣?”
楊謙低聲道:“上頭藏了幾十個一品高手,她被人穿透了琵琶骨吊了上去。”說話的底氣明顯不足,好像也受了重傷。
嬈荼看了看山鬼的傷,之間兩處鎖骨的地方,鮮血不停的往外冒,她鼻子一酸,心疼道:“快給她止血!”
楊謙搖頭:“不……咳咳……不中用了。”
嬈荼愣住,“你說什麽不中用?”
楊謙翻開山鬼的衣領子,琵琶骨上兩個黑窟窿,流出來的是黑血。“有毒,她……她不行了。”
嬈荼腦中一片空白,扯住楊謙的衣服,“你說什麽不行!這丫頭整日上躥下跳,怎麽可能說不行就不行!”
楊謙別過頭重重咳嗽幾聲,噴出一口黑血,跪倒在地。
嬈荼攤開自己雙手,赫然發現手上全是血跡,楊謙的胸口處也有鮮血在往外麵冒。
嬈荼心神大亂,“楊謙……楊謙……你也受了重傷?”
楊謙啞聲道:“夫人,你快去峽穀口。”
嬈荼搖頭,淚水流了出來,“你不能死,山鬼也不能死,我還說等你來了,將山鬼許配給你……你們不能這樣死了。”
山鬼的眼皮子動了動,她睜開眼睛,虛弱地叫了一聲“姑娘。”
嬈荼握住她的手,哭道:“山鬼,你這個丫頭,平日不是神氣的很嘛!怎麽就這麽不經打,你給我振作一點!我們這就出去找大夫……”
山鬼搖了搖頭,淚水從她的眼角滑了下來,“姑娘,那些人玩陰的,我……我好疼啊……”
嬈荼握著她的手,“去看了大夫,傷口包紮好,就不疼了。”
山鬼虛弱搖頭,“不看了,姑娘……我……我真是舍不得你……我活了十幾年,遇上你是我得福氣……你待我好,把我當成人看,而……而不是殺人的工具……”
嬈荼垂淚道:“你舍不得我,就好好活著……我還要給你說親呢,你看楊謙,他好不好?”
山鬼轉眸看了看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他紅著眼睛。她輕輕一笑,“你別哭……你……你幫我看一看傷口……這一次,幫我看看……”
楊謙顫抖著伸手挑起她的衣襟,柔聲道:“很小的傷,不礙事。”
山鬼歎了一聲,哭道:“可是這一回,是真的很疼,比所有板子都疼……楊謙……我……我今年十七歲,本名叫宋懿,你要記住。”
嬈荼忍不住慟哭出聲,楊謙握住山鬼的手,“我記住了,奈何橋上我去找你。”
山鬼閉上了眼睛,“好疼,我受不住了……得……得先去了……”
“山鬼,山鬼……”嬈荼捧著山鬼蒼白的臉,淚如雨下。
她從來不敢想象有一天這個鮮活靈動的姑娘會先她而死,就在剛剛,這個女孩還拿著樹枝在桃花樹下舞劍。
嬈荼嘴唇顫抖,忽然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剛才為什麽要讓山鬼出去盯著,她才十七歲啊!
楊謙將山鬼放在地麵上,有屍體陸陸續續從穀頂處掉下來,楊謙對嬈荼道:“請夫人快去峽穀口!沈大人的百名死士,快……快扛不住了!”
嬈荼心神大亂,扶著楊謙問道:“沈築呢?他人呢!”
楊謙又吐出一口鮮血,“夫人快走!”
嬈荼搖頭道:“峽穀口被封住,我走不了。沈築他怎麽樣了?”
一人奔向嬈荼,從後攬住她的腰將她抱入懷中,向峽穀口處退去。嬈荼回頭,對上一雙狹長冷峻的眸子,“蕭……蕭彥寧?”
蕭彥寧抬頭望向穀頂,他冷冷道:“再不走,等上麵的一品高手擺平了沈築的死士,就得下來擺布你了。你是想被先奸後殺呢?還是想被那些人用吊鉤吊死?”
嬈荼哭道:“山鬼……山鬼死了。”
“死士當死。”他麵無表情,退到了山壁一處濃密藤蔓之後。二話不說開始脫嬈荼得衣裳。
嬈荼驚怒交加:“蕭彥寧,你禽獸……”
一個從旁邊閃出,“夫人,借你衣裳一用。”
嬈荼愣住,那個人與她有同樣的臉,說話聲音卻很溫厚,是男人的聲音。
蕭彥寧趁機脫了她的外衫拋給死士幻,“快去。”
死士幻披上嬈荼的衣裳,朝蕭彥寧深深一揖,“替沈大人多謝五王。”
嬈荼緩過神,“你……你去幹什麽?”
蕭彥寧將她拉入峽穀口開辟出來的一條縫隙中,一邊向外走一邊道:“他去求死。替你保住穀中其他人的性命。”
嬈荼被他拉出,送上馬背,他策馬向山外急奔。嬈荼想著山鬼的死,心酸無已,一邊抹眼淚一邊道:“你慢一點,我……我不能顛。”
蕭彥寧皺了皺眉,“麻煩!”
雖如此說,卻還是翻身下馬,將她抱下來,搶過她手中的匕首在那馬得脖子上狠狠一抹,大馬身子一軟,踉蹌幾步,轟然跪倒在地。
嬈荼被濺了一臉血,蕭彥寧將自己的袍子脫下捂住馬脖子,馬血很快浸濕了袍子,蕭彥寧將那血衣一抖,直接蒙在嬈荼身上,將她裹住。順手在嬈荼臉上一抹,她頓時滿臉血汙,看不清本來麵貌。
他淡淡道:“用這種方法,欽天監那群看門狗就嗅不到你的氣機。”
嬈荼頭發散落,淚水直留,狼狽不已。
蕭彥寧揉了揉她的臉,將那淚水劃出的痕跡抹去,“你給我憋住。”
“沈築呢?”
“死了。”
“你……你騙我……”嬈荼扶住山壁,忽然渾身都沒了力氣,連眼淚也沒了,隻剩下粗重的呼吸。
蕭彥寧盯著她“切”了一聲,沒耐煩道:“老子騙你的!”
“他到底怎麽樣?你說啊。”
“皇上死的那天,我出城門,看見那姓沈的居然坐在城池邊上釣魚,悠哉遊哉。看得我來氣,就給他綁了叫人送去漢中,你跟我去漢中找他。”
嬈荼緩了片刻,顫聲道:“你當真把他綁去了漢中。”
蕭彥寧眼睛不眨地點了點頭:“是啊,他本來是不想活了。但我威脅他說一旦他死了,我就霸了你,每天換著花樣寵幸你,再讓你兒子叫我爹。”
嬈荼盯著他得眼睛,咬牙不言。
蕭彥寧笑道:“怎麽?你不信?”
嬈荼道:“你帶我去漢中找他。為什麽?”
“因為老子喜歡你啊,懶得看你整天哭哭啼啼。”
嬈荼急了,叫道:“蕭彥寧!”
蕭彥寧擺了擺手,“因為你和沈築對我來說,都很有用。”
嬈荼默了片刻,“我有身孕。”
“我知道,我會憐香惜玉,不會碰你。我對孕婦沒什麽興趣。”
嬈荼沒有心情與他插科打諢,蕭彥寧問:“還走得動麽?”
嬈荼抹了抹淚水,抬步上前走,想到山鬼,雙腿直顫。蕭彥寧歎了一聲,上前將她打橫抱起,“我是吃飽了撐的,來侍候孕婦。”
嬈荼問:“上麵那些人,是欽天監的?”
“是。”
“為什麽要殺我?”
“陸知命沒跟你說麽?你有氣運,會助長妖龍氣焰。那些人藏在穀頂藤蔓中,垂下鐵鉤勾你,是做道門仙人垂釣之態。他們是要釣你的性命連同氣運。哼!這些人也不怕報應!”
嬈荼閉上了眼睛,顫聲道:“總有一天,我……我要為山鬼報仇。”
“欽天監那幫老不死的我也很煩,你求求我,我以後幫你鏟除了他們也不是不可能。”
嬈荼低聲道:“我不必求你。”
“嗯,有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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