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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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瀟哀開始人格共鳴了。
    他腦海裏的力比多值形變成了一個綠衣女子。
    那綠衣女子的身邊有蝴蝶環繞,就像是一個遺世獨立的翩翩精靈。
    綠衣女子說她是調停者。
    向手持黑墨鐮刀的袁瀟哀,她沉靜問道:
    “你想成為什麽樣的人?”
    “自由的人。”
    “何種自由?”
    “做正確事情的自由。”
    “何謂正確?”
    “瀆於責任不算自由,恪盡職守才算自由;始亂終棄不算自由,克製欲望才算自由;肆意殺生不算自由,苛於本心才算自由。”
    “所謂戴著鐐銬的自由?”
    “所謂——自由的奴隸。”
    “如若你追逐的這個自由受到了限製?”
    “那便打破所有限製,打破所有束縛。”
    “如若一去不回?”
    “那便一去不回!”
    “好,那我便給你自由——調停世界的自由!”
    ......
    “陳鬱,快阻止袁瀟哀,別逼我求你!”
    李漓清對著陳鬱歇斯底裏地吼道。
    而望著正在共鳴調停者的袁瀟哀,陳鬱麵露掙紮之色。
    “你明知道成為調停者意味著什麽,方謹老師就是因你而死,你就這麽忍心,看著袁瀟哀步你後塵嗎?!”
    聽到李漓清的這句話,陳鬱痛苦地閉上了眼。
    他似是又看到了那個循規蹈矩的女人竟為了他的心劫,甘願去承受調停者的反噬......
    “對不起,調停者是被詛咒的。我們……本就不該存在!”
    陳鬱深吸一口氣,緩緩掏出一張黃色卡牌。
    這張牌上有一個手持聖杯的白衣天使,從一隻聖杯向另一隻聖杯倒水。這個動作象征著精神與物質的融合,以及能量的流動和轉化。
    陳鬱雙目緊閉,麵容肅穆,默默地輕撫卡牌牌麵。
    就在這一瞬間,一束耀眼的白色光芒從節製牌中射出,純淨而無瑕,仿佛在連接世俗與天堂。
    待到刺目白光散去,陳鬱的手心隱隱浮現出一個白色聖杯。
    【神器序列99:塔羅牌——節製之杯】
    與此同時,陳鬱右手的拇指與小指處,綠光大放。
    【infp:調停者——一階未牧境:靜海禁流】
    【infp:調停者——五階馴伏境:理想主義】
    一道柔和的綠芒如同血液一般從陳鬱的小指開始湧動,緩緩流經身體的每一個經脈,每一塊骨骼。
    綠芒散發著靜默的光,隱隱有鎮守之意。
    而源自陳鬱右手拇指的靜海禁流卻在他的經脈骨骼處不停地亂竄,不停地撕裂,如同一隻啃食著自己尾巴的綠色毒蛇,不斷侵蝕自身。
    陳鬱緊咬牙關,眉頭緊蹙,竭盡全力讓自己的靜海禁流填滿整個聖杯。
    呼——————
    待到節製聖杯終於填充完成後,他長長舒出一口氣。
    眼睜睜看著聖杯中的綠色能量正通過聖杯中的特殊法陣化作濃濃白霧,感受著彌漫其間的禁忌氣息。即使是身為馴伏境的他,也產生了一絲後怕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李漓清接過了聖杯。
    麵向陳鬱,他斬釘截鐵:
    “我知道你不忍心下手,但這件事總有人要去做。對小愛哥造成的傷害,由我自己親自承擔!”
    李漓清捧著聖杯,麵露歎惋之色。
    他像朝聖一般走向袁瀟哀,喃喃自語。
    “小愛哥,你要明白,叛逆是小孩子才做的事。這個世界把那麽多人壓得喘不過來氣,可是又有誰真的能反抗呢?所以啊——與其徒增痛苦,不如從未有過。”
    癱在孤兒院角落的林沉香已經回過神來。
    她雖然已經失明,但還是能感受到袁瀟哀的共鳴波動和李漓清手上的禁忌氣息。
    想起自己曾在演武場讀到的李漓清心理活動,她明白了一切,不顧一切地怒斥道:
    “李漓清,你問過小愛的意見嗎?你知道這對他意味著什麽嗎?”
    李漓清停下了,眼底裏的暴戾之氣一閃而逝。
    “林沉香你要記住,是我把你從那個怪物模樣變了回來,是我救了你!你如果再去蠱惑袁瀟哀,我隨時收回你這條命!”
    林沉香愣住了!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
    “一年前的那個時候……居然是你?!”
    李漓清並沒有和她過多糾纏,此時誰也阻擋不了他自己。
    半生奔波後,他終於來到袁瀟哀麵前。
    眼前的這人正盤膝而坐,眉頭緊鎖,蜷縮的姿態就像是一隻化蛹的毛毛蟲,正忍受著深入靈魂的巨大痛苦。
    李漓清以手為筆,牽引著聖杯中的白色團霧將眼下之人盡數包裹。
    那白霧如同猙獰的惡鬼,揮舞著淩厲爪牙撕開蟲蛹,深入袁瀟哀身體。
    它們似乎要將袁瀟哀的力比多值劃開一道缺口來阻止共鳴,又像是要將他的精神世界牢牢占據。
    隨著白霧的擴散,袁瀟哀的臉色愈發蒼白,神色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痛苦。
    那些細如發絲的纏繞,仿佛在刻意撕裂他的神智,就像深海中的漩渦,瘋狂地將他拉向無法逃脫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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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袁瀟哀身遭的綠色光暈漸漸褪去,李漓清終於放下心來。
    他緩緩坐在了袁瀟哀的對麵,仔細端詳著這張痛苦而又倔強的臉。
    即使看了千萬次,每一次看都是那麽與眾不同。
    就像是老天爺雖給千萬人隻畫了一張臉,卻獨給這一人畫了千萬張臉。
    並不是說他陽奉陰違,虛偽善變。
    而是說他心有戚戚,能領千萬人之痛。
    李漓清叫袁瀟哀“小愛”,是想告訴他——
    無須用大愛籠罩所謂世人,隻用小愛傾心於眼前之人便已足矣。
    他明白,雖說袁瀟哀有用大愛度化千萬人的心腸,可千萬人施他之痛,又有誰能助他釋懷?
    “我能!”
    李漓清喃喃自語。
    “我也能!”
    林沉香的聲音從李漓清的心底裏傳來。
    李漓清:“???”
    【受到林沉香的影響,李漓清塔納托斯值+1000】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注入袁瀟哀身體裏的節製白霧突然逆流倒轉,如同違反地心引力的瀑布,迅速排出袁瀟哀體外。
    嗤——————
    嗤——————
    嗤——————
    那不甘的白霧嘶啞著利爪想重新進入,卻在觸碰袁瀟哀皮膚的瞬間遇到神秘黑流,就在相接觸的一刹那——節製白霧轉瞬之間煙消雲散!
    “怎麽回事?陳鬱,這是怎麽回事!”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李漓清靈台失守,方寸大亂。
    而此時的陳鬱也驚了,他看到此番狀況的袁瀟哀也一時難名其就。
    望著那驟然消失的節製白霧,和不動明王般的袁瀟哀。
    望著那突然失靈的神器法則,和免疫一切的調停者。
    心念通達的瞬間,他明白了——
    “想不到,真想不到!這世界上有千千萬萬條路,而你卻偏偏選擇了最苦最難的那條路!”
    陳鬱失神長笑,如同暴發的山洪,抑製不住的情感狂湧而出。
    在他重新看向袁瀟哀的眼眸裏,已徹底被無邊的欽佩所占據。
    “陳鬱,你給我解釋解釋!!!”
    李漓清抓住了陳鬱的領口,怒發衝冠,火冒三丈,全然沒有以往那儒雅男神的模樣。
    麵容扭曲的刹那,眉宇間的憤怒讓他看上去像一頭暴怒的獅子!
    然而,陳鬱卻並未因此而慌亂。他僅僅是平靜地看著李漓清,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infp之所以稱為調停者,是因為我們能調停自己與外界的關係。”
    “有人在共鳴時選擇調停植物,那麽他就能一定程度免疫植物攻擊;有人在共鳴時選擇調停核獸,那麽他就能一定程度免疫動物攻擊。不過絕大多數人都是像我一樣,選擇和群星者調停,這樣才能限製你們的能力。”
    “但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調停者選擇調停的對象越強大,本體受到的反噬就越嚴重,身體在發動能力時就會越痛苦。而他袁瀟哀......”
    陳鬱望著破繭而出的袁瀟哀,像是在看著神明。
    不,那是連神明都能撕裂的瘋魔野獸!
    “他選擇調停的——是世界!!!”
    轟!!!!!!!!
    一道無聲驚雷驟然間在李漓清的大腦炸響。
    “調停世界?小愛哥到底怎麽想的,他受到什麽反噬?!”
    “反噬?那都不能稱之為反噬了,那叫天譴!”
    陳鬱垂下眼眸,似是想到了某個悲慘的畫麵,聲音止不住地顫抖。
    “隻要他還活著,就會持續不斷地受到世界賦予他的痛苦。無論是睡眠、行走、甚至可以說是呼吸,在普通人眼中任何稀鬆平常的日常,都會讓他陷入萬劫不複的痛苦中。而所有的這一切——就是他袁瀟哀調停世界的代價!”
    “啊?小愛他......”
    林沉香怎麽也沒想到袁瀟哀竟做到了如此程度。
    “那我應該怎麽做才能讓他脫離痛苦?”
    李漓清的語氣哀婉,似在懇求。就像一隻溫柔似水的蔚藍真龍,向著剝去他逆鱗的長蛇,絕望低頭。
    “唯一的辦法就是使用那件書寫規則的神器,那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至高神器!”
    陳鬱朗朗歎道:
    “【神器序列002——中古:推背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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