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歸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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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港口四人並沒注意到男子等人,正準備走出港口。
可還沒走幾步,周寧隻是隨意一瞥,正好與那領頭男子四目相對。
領頭男子垂下胳膊,滿臉奸笑地注視著周寧。
周寧連忙拍了拍劉永煥,指著那人驚呼:“大哥!咱那批貨就是他搶的。”
“我是萬萬沒想到你們能追到這兒啊。”領頭男子帶著小弟們死死圍住四人。
劉永煥鎮定地環視一周。
見自己與三個弟弟一名馬仔沒帶,被圍在港口成了待宰羔羊,別提心裏多後悔。
但他還是清了清嗓,語氣平和地對那人說道:
“兄弟,我們這次來是辦別的事,不是來找你的,本山區一把我叫劉永煥,那批家夥就當送給你當見麵禮了行不?”
劉永煥麵色沉重地盯著領頭男子。
雖然剛才說話時,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無數次弄死那人的念頭。
怎奈何現在手無寸鐵,隻能認栽。
一上岸就吃了癟,他萬萬沒想到……
誰知那男子聽後竟咬著牙,狠狠擠壓著眼簾,像是在壓抑著什麽。
他突然睜開雙眼,一巴掌扇在劉永煥臉上,同時口中怒罵:“誰他媽是你兄弟啊?”
夏昊見狀瞬間怒不可遏,揚起拳頭打向那領頭男子,“你他媽敢打我大哥?”
可沒等一拳落下,周圍霎時響起一陣“哢嚓哢嚓”的上膛聲。
四人舉眸環視。
隻見四周數十支槍口已然對準他們。
領頭男子眉頭一皺,前額的刀疤也跟著抖了一下。
他舉起槍托對著四人一通猛砸。
四人不敢反抗隻能咬牙硬挺,很快倒在了地上。
此時夏昊雖有渾身蠻力,但就像一頭囚禁在牛棚裏的健碩公牛,死命掙紮卻始終掙不開那枚牛鼻環。
劉永煥慢慢抬頭,聲音微弱道:“我好賴不說也是北山區一把大哥,給個麵子行嗎?”
領頭男子冷笑一聲,俯身抓住劉永煥的頭發前後扯了幾下道:“你們一群小地方的大哥在我這兒要麵子呢?”
好巧不巧這時顧塵雲也在港口下了船。
剛一下船,四位哥哥的慘狀被他盡收眼底,神情浮上一瞬間的驚愕。
他連忙躲在一個集裝箱後麵,探出腦袋偷偷凝視著四人。
劃船老人站在小船上,笑嗬嗬地對顧塵雲說道:“孩子,我給你留個電話號吧,下回有這活你還找我,微信也行,我微信號碼是……”
“哎呀別磨嘰趕緊滾!”顧塵雲轉身衝他甩了甩手,聲音雖小卻能讓老人聽見。
好在領頭男子並沒發現顧塵雲。
劉永煥的頭幾乎快要垂到了地上。
他聲音森冷道:“留個名行嗎?我要是還能走出虯霄區讓我好好認識認識你。”
“我叫李海山,咋的吧?”李山一臉不屑地俯視著四人。
夏昊仰頭指著他的下巴,咬了咬牙道:“行我記住你了,等你二爺出去弄死你。”
“你他媽還敢出聲。”李海山狠狠一腳踹在夏昊肩膀上,隨即抬手一揚,“把他們都帶回去。”
小弟們抓起四人走出了港口……
顧塵雲後背緊貼集裝箱,心急如焚地自言自語:“完了完了……哥哥們全被抓了,他們的人我又命令不動怎麽救啊?”
一番思索後,他悄悄跟在了李海山等人身後……
……
顧塵雲一路跟到李海山大本營。
隻見李海山走在最前,一眾小弟們推搡著劉永煥一行人邁入大門。
顧塵雲孤身一人怎能進去?
看著眼前高聳的圍牆,他隻好蹲在牆根下,耳朵緊緊貼在牆壁上,生怕從耳邊漏掉一個字。
李海山走到院子中央,對著天空連開數槍。
沒一會兒,從院房裏走出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身著一件棕色t恤,脖子上掛著一條金項鏈,粗糙的皮膚上覆著一層暗黃,唇圍裹著一圈如鬆樹般的絡腮胡。
男子名叫李誌強,李海山的親哥。
“這都是張凡笙的人嗎?”李誌強耷拉著眼簾,用低啞的嗓音問道。
李海山用槍口指了指周寧道:
“不清楚,但他倒是和王勝濤有交易,這批家夥就是從他手裏搶的,你不是讓我帶人整死張凡笙嗎?我沒找著,正好看見他們幾個,順手把他們帶回來了。”
“那就先關起來吧。”李誌強對著牢房的方向揚了揚手。
顧塵雲貼在牆上眉頭緊擰,右手拇指焦急地摳著牆壁,幾乎快要摳出一個窟窿……
這時一名小弟端著ak從院牆拐角處經過。
看到蹲在牆根下的顧塵雲,他神色一驚當即拉動了槍栓。
顧塵雲聽到動靜猛然回頭,想都沒想立馬從腰間抽出手槍,對著那名小弟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響徹行雲的槍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顧塵雲看著那名倒地身死的小弟不敢多留半秒,起身飛奔離去……
李誌強望著傳來槍聲的位置,吐出一縷長長的呼氣道:“老弟,好像有蒼蠅飛進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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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王勝濤早已帶著張凡笙等人回到了大本營……
走進本營大門,不遠處挺立著一座涼亭。
張凡笙與王勝濤在涼亭下相對而坐。
“咱老哥們可是有些年頭沒見了。”王勝濤拿起茶壺,笑眯眯地起身為張凡笙斟上一杯熱茶。
此時張竹正牽著張璐怡在大本營裏閑逛。
走到涼亭旁邊時,王勝濤轉過身子一條胳膊搭在椅背上,笑道:“這就是電話裏說的你那個侄子吧?真那麽有剛嗎?”
張竹瞄了一眼張璐怡,尷尬地撓了撓頭。
張凡笙放下茶杯,起身對張竹說道:“你濤叔給你妹妹和你安排房間了,你倆再往裏走走去看看吧。”
“哦。”張竹點了點頭,牽著張璐怡向大本營深處走去……
兩人剛一離開,張凡笙立即冷了臉色,聲音低沉道:“這回沒人了,咱好好嘮嘮吧。”
王勝濤垂著頭,抿了抿嘴唇道:“笙哥我真挺好的……”
張凡笙氣憤地拍了三下桌子,語氣嚴肅道:“我當年退隱之後親手把虯霄區交給的你,你跟我說你站不穩我才回國想扶你一把,現在怎麽又挺好了?”
王勝濤偷瞄一眼張凡笙,囁囁嚅嚅道:“現在混得是不太好。”
“那你告訴我,是誰搶了咱的買賣和地盤?人家現在可都對外宣稱自己是一把了。”張凡笙雙臂抱胸,眼神死死盯著王勝濤。
王勝濤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半晌過後才低緩地吐出一句話:“說出來您可能都不信,是當年給您提鞋拎包那個老李家哥倆。”
“他倆能……”張凡笙欲言又止,一臉震驚地注視著王勝濤。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是那兩人。
王勝濤喝了口茶,雙手交叉搭在桌子上,慢慢講述道:
“原本他倆回來我還不知道,後來他們起來了才聽說,我也找他倆談了,他倆就是想在這兒做點買賣,我想著咱都是老熟人,我現在也不年輕,就幹脆和他們二分天下了,誰曾想……”
“啥呀?”
“他們哥倆有一天趁著我沒防備,砸了我幾個場子還打了我不少人,我現在輕易不敢跟他們碰。”
“兩個白眼狼……”張凡笙咬緊牙關,攥緊拳頭。
可他忽然想到,當年的兩個馬仔,怎麽可能搖身一變成了虯霄區一把?
張凡笙把這個問題問向了王勝濤。
王勝濤抬起頭,仔細思量一番後說道:“你是說他們背後有人……”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張凡笙搖了搖頭,“總之這次回來我就是幫你的,但你歲數也這麽大了,等把虯霄區拿回來我想讓我大侄張竹當一把,你和小宇跟我去國外怎麽樣?”
“我倒無所謂,誰當也不能讓外人當,但是……”
話沒說完,明宇這時跑過來匯報:“張爺濤爺,外麵有輛卡車不知道是誰,好像正往咱這邊開呢。”
張凡笙與王勝濤對視一眼,起身向大本營外走去。
兩人提高了戒備,望著遠處一輛越來越近的黑色卡車。
卡車停在大本營門前,顧塵雲也從副駕駛上跳了下來。
張凡笙這次沒有發怒,而是微微一愣,隨後詢問:“你咋來這兒了呢?”
顧塵雲指著身後的卡車,神色緊張道:“我來……給你們送家夥啊。”
“送家夥?”張凡笙詫異地看著顧塵雲。
大本營裏,張竹帶著張璐怡走到涼亭前,卻不見張凡笙的人影。
他四下張望一番後,循著張凡笙的身影望去,遠遠地看到大本營前的顧塵雲。
他連忙拉著張璐怡躲到涼亭後麵,顯然不願見他。
在他心裏顧塵雲始終是個騙子。
王勝濤上前一步,指了指顧塵雲又指了指自己,問道:“咱認識嗎?”
“你不認識我,但我三哥應該跟你熟,你跟他交易那批家夥被劫去了,我大哥他們也被一個叫李海山的抓去了。”
聞聽此言張凡笙愣了愣,但還是對顧塵雲的話抱有懷疑。
“小宇去車上看看貨。”張凡笙指了指卡車集裝箱。
明宇走到卡車後麵扯開箱門。
隻見裏麵裝滿了各種槍支彈藥,一個個墨綠色木箱整整齊齊地堆放在集裝箱裏。
“張爺貨是真的。”
張凡笙聞言怔了半秒,心裏暗忖:“這又是什麽招啊?”
“你為啥給我們送家夥呀?”張凡笙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問道。
顧塵雲向大本營裏瞥了一眼,聲調微弱:“你們想讓虯霄區變天就得打大仗,前輩您說過我這條命都是張竹給的,我不想讓他死,因為他是我……兄弟!”
刹那間,這番話語宛若一顆子彈般射穿了張竹的心髒。
“兄弟”二字在不斷擊打著他的耳膜,細小的聲音在他聽來是那麽洪亮。
張竹呆呆地盯著地麵。
輕風壓得雜草彎了腰,此時此刻他才明白,顧塵雲或許從未欺騙自己……
張凡笙眼神躲閃,說了聲“謝謝”後再也沒有說話。
明宇走到顧塵雲身邊,開口問道:“你大哥他們被抓你咋不去找那個胡理幫你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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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顧塵雲長歎一聲沒有作答,幾人也看出了他麵色凝重。
“張竹我知道你不願意見我,但家夥我給你送來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不知道那些事該怎麽跟你解釋,但我從來沒想過害你,在我這兒你——就是我兄弟,永遠。”
顧塵雲對著大本營說完這番話後靜候了幾秒,並沒看到那個期待的身影出現在麵前。
一名小弟湊過來說道:“哥貨已經卸好了,咱走嗎?”
顧塵雲沉重地點了兩下頭,最後向大本營裏望了一眼,轉身上了卡車。
而此刻張竹正蹲在涼亭後麵,淚水像房簷滴雨似的砸落在地。
不僅是譴責自己,也是為當初不相信顧塵雲而愧疚。
張璐怡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直到卡車啟動聲傳入張竹耳中時,他這才反應過來,起身衝出大本營。
而卡車早已遠去,隻留下一片失落的塵沙……
明宇貼在張凡笙耳邊低語:“張爺您跟我回去一下,有事說。”
張凡笙輕瞥一眼明宇,又看了看王勝濤。
三人一同回到大本營。
張竹垂首歎了口氣,轉身邁入大門……
剛一進門,隻見一名小弟胯下騎著一輛暗紅色機車。
對著另一名小弟炫耀道:“就我這車動力一絕,看這車身亮不亮?你臉上有隻虱子都能照出來。”
另一名小弟聽後兩眼放光,蹲下來輕輕撫摸著反光的車身。
“行了別看了,陪我上個廁所。”那名小弟從機車上下來,拽著另一名小弟離開。
張竹立即找到馮閻的房間,一腳踹開大門。
此時馮閻正坐在桌前喝著白米粥。
張竹這一腳嚇得他一口白粥噴到褲襠上,彎腰不停咳嗽。
“咳咳咳……你幹啥呀?”馮閻抬頭問向張竹,嘴角還掛著幾顆白花花的飯米粒。
張竹指著馮閻,“馮閻你不是一直想騎機車嗎?今天我實現你這個願望怎麽樣?”
馮閻看著張竹那雙不像說謊的眼睛怔愣片刻,揚起了邪魅的笑容……
“哎!你慢點!慢點不著急……”張竹坐在機車上,抱緊馮閻的後背驚聲尖叫,在一聲聲轟鳴和一陣陣塵煙中,從大本營後門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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