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不想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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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趴在牢房的鐵棍上望了過去。
    隻見一個光著上半身,下半身穿著一條沾著黃泥,挽著褲腿的黑褲子,肚子上肥肉亂顫的中年胖子走了進來。
    那人挨個打開牢房的大門,把裏麵的癮君子放了出來。
    白英明告訴眾人,他是牢房的看守頭子,名叫刀三子。
    當刀三子打開張竹等人的牢房時,張竹沒好氣地問了句:“幹啥呀?”
    “哪那麽多話呀?”刀三子伸出比張竹粗兩倍的胳膊,把他拉了出來。
    張竹身材瘦瘦的,在刀三子麵前顯得像個竹竿似的。
    這一拉直接讓他踉蹌了幾步,險些倒在地上。
    張竹眼睛一瞪,揚起拳頭就要往刀三子臉上砸。
    “張竹。”鬆九叫住張竹,和李平江一前一後地邁出牢房,對他搖了搖頭。
    沒等張竹回應,刀三子就已經一把抓住他懸在半空的拳頭,硬生生把他推到了牆角。
    “都到這兒了還裝啥呀?”刀三子噘起肥厚的嘴唇,厲聲喝道。
    聲音吸引了在場所有癮君子的目光。
    由於力量懸殊,張竹的拳頭被刀三子攥得隱隱作痛。
    張竹舔了舔嘴唇,麵無懼色地問:“你叫啥名?”
    刀三子自報家門。
    張竹咬了咬牙,瞪著淩厲的雙眼把臉往湊近刀三子,冷冷地說了句:“咱往後看。”
    說完他抖了兩下胳膊,把拳頭從刀三子掌心裏掙了出來,徑直走到人群當中。
    “哎。”白英明在身後叫了刀三子一聲,朝著張璐怡揚了揚下巴,問道:“她不用去吧?”
    刀三子轉頭看了看縮在角落裏,滿眼恐懼的瘦弱張璐怡,皺了皺眉哼道:
    “小女娃留這兒。”
    一旁的張竹還在眼神冷厲地凝視著他。
    若是他今天讓張璐怡也出來幹活,說不定張竹會做出什麽衝動的事。
    張璐怡鬆了口氣,眼神擔憂地瞥向張竹。
    “趕緊走!”刀三子一聲令下。
    所有癮君子全都湧下了樓。
    張竹等人也在其中。
    當走到電梯門前的時候,張竹駐足看去,好像在暗暗琢磨著什麽。
    這時白英明的聲音打斷了他:“這個你就別想了,除了黑玉成來其他時候壓根就不動。”
    張竹轉頭看向下樓梯的白英明,最後看了一眼電梯,也跟了下去。
    眾人來到樓下,室外的陽光瞬間刺得眾人眼睛生疼,閉起雙眼往後躲。
    “快點走。”刀三子使勁推了一下張竹的後背。
    這一推可出了事。
    張竹趔趔趄趄地撞了幾個人之後,一個沒忍住轉身對著刀三子的褲襠就是一腳。
    “啊——”刀三子彎腰捂著褲襠,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半天也沒緩過來。
    鬆九見狀,上前抓著張竹的胳膊晃了晃,“我不告訴你忍著點嗎?怎麽不聽話?”
    張竹沒有理會,梗著脖子指著刀三子的鼻子怒喝:“最煩別人推我,我自己會走!”
    鬆九等人都看得出來,張竹這是因為劉永煥兄弟五個死了,不能為他們報仇而憋了氣。
    現在的他就像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爆炸。
    如果讓他抓住機會,沒準連黑玉成都在劫難逃。
    刀三子麵目猙獰地捂著褲襠,緩緩倒在地上。
    嘴巴隻是大幅度地張開然後合上,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癮君子們見此一幕,紛紛看起熱鬧開始議論起來。
    就在此時,耳邊響起一陣犀利且雜亂的叫罵聲:“都他媽擠門口幹什麽呢?”
    聽到聲音,癮君子們不敢繼續停留,趕忙來到院子中央集合。
    張竹等人扭頭看去。
    隻見監獄院子裏滿是全副武裝,手裏端著ak的小弟。
    透過人群望向敞開的大門,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幾輛黑色卡車。
    “說的就你們,沒長耳朵呀?”一小弟用槍口指著張竹等人。
    張竹瞥了一眼地上的刀三子,轉身帶著鬆九、李平江和馮閻走向人群。
    來到白英明身邊,白英明對著張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豎起大拇指。
    在小弟們的監督下,眾人宛若牧羊人養的羊一樣,密密麻麻地邁向大門。
    走著走著,白英明忽然開口問向張竹:“你說你現在又打不過人家,怎麽就不能聽會兒話呢?”
    聲若蚊蠅,一字一句幾乎全被癮君子們的腳步聲蓋了過去。
    張竹仔細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弄明白他說的是什麽,用側臉對著他回道:
    “黑玉成說的對,我這人就驢脾氣吃軟不吃硬,別人對我好我肯定加倍對別人好,反倒越想打服我的人我越不服他。”
    白英明聽後笑著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
    緊接著張竹問道:“你說這兒不簡單,到底哪兒不簡單啊?”
    過了片刻,白英明深吸一口氣道:
    “這兒到處都是拿著槍的看守,少說也有幾十號,出了這座監獄外麵還全是巡邏的殺手,想跑出去根本不太可能。”
    張竹四下張望,注視著監獄全是尖刺,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厚重鐵絲網,傻傻地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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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為什麽沒人趁著人少從那兒爬出去?”
    白英明轉過頭去,用一種類似於嘲諷的眼神盯著張竹,半天也沒說話,心想:
    “這小子怎麽比黑玉成還精神病?”
    張竹愣愣地與他對視著。
    白英明看著他的眼神,淡淡地笑了一聲道:“之前倒是有一個人從那兒爬過。”
    “那後來他是死了還是跑出去了?”張竹又問。
    “死了,不是崩死也不是砍死的,是被活生生紮死的。”
    白英明瞥了一眼張竹,繼續說道:
    “後來看守把他屍體拿回來扔獄裏了,你進來的時候被你坐屁股下麵那個就是。”
    “呃……咳咳。”張竹尷尬地咳了兩聲,不再說話。
    白英明強調道:
    “而且這兒除了咱全是被他關著的癮君子,黑玉成給他們毒吸他們感激都來不及,哪有想著往出跑的啊?”
    說完,眾人便隨著癮君子們上了卡車。
    每輛卡車上麵都蒙著一塊大大的黑布,一輛卡車裏麵坐著幾十名癮君子。
    他們發出的刺耳哀嚎對張竹等人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張竹坐在卡車的最邊上,透著沒有黑布遮擋的地方往外望。
    果真如白英明所說,每走一段路就能看見外麵有幾個巡邏的殺手。
    他們腰間別著匕首,背上背著武士刀,即便白天也是四處遊蕩。
    張竹見此歎了口氣,暫時放棄了逃跑的想法,隻能日後再想對策。
    ……
    卡車帶著他們來到礦洞。
    “下車下車!”隨著小弟們的命令。
    癮君子們陸續跳下了車,從礦洞前拿起鎬子,排成一排邁進礦洞。
    他們有的腳下不穿鞋,甚至連安全帽都沒有,步子也十分僵硬無力。
    “給我們解開吧。”李平江對著一名小弟舉起雙手,把手銬往兩邊扯了扯。
    那小弟端著ak瞥了他一眼,背對著他說了句:“就這麽戴著吧。”
    李平江放下雙手,愣愣地問道:“這麽戴著我們怎麽幹活呀?”
    “用手幹,咋的?”那小弟拔高嗓音,疾聲厲色地喝道。
    此刻李平江心中的怒火別提燒得有多旺。
    但他現在除了俯身拿起鎬子,走進礦洞乖乖挖礦,其他什麽也做不了。
    鬆九見狀也拿起鎬子,跟在李平江身後。
    所有人都識相地進了礦洞,隻有張竹一人站在礦洞前麵,遲遲不進。
    “你他媽杵那兒幹啥呢?”一小弟端槍走過來,沒好氣地問。
    張竹探出半個身子望向漆黑一片的礦洞,留給那人一個後腦勺。
    聽著礦洞裏不斷回蕩的鑿石聲,張竹縮回身子徑直說道:“這活我幹不了。”
    眾人聽後愣了半秒,把目光全部投給張竹。
    “你幹不了?”剛才與其對話那名小弟輕朝一笑,指著腳下的黃土說道:
    “來這兒了你就和那幫人一樣,你他媽有啥可牛逼的啊?”
    張竹冷笑一聲,一邊低喃一邊俯身撿起一把鎬子:“我讓你我到底有啥可牛逼的。”
    正當那人以為張竹已經乖乖服從之時,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和無法形容的刺痛感,猛地砸在了他的麵門上。
    張竹雙手緊緊握著鎬子,對著那人的鼻梁又是一下。
    即便血點子崩了他一身,他也隻是咬緊牙關死死盯著那人臉上,兩個血肉模糊的爛坑。
    強忍著胃裏的翻江倒海,把帶血的鎬尖拔了出來。
    等到眾人反應過來之時,那名小弟已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沒了呼吸 。
    眾人為手裏的ak上膛,圍在張竹麵前對準了他。
    張竹卻對這些視而不見,用手輕輕擦了下臉上的鮮血,對著地上“啐”了一口。
    隨後開口扔出兩個隻有他自己能夠聽見的字:“惡心。”
    “把那玩意放下!”一小弟大喝。
    張竹冷冷地瞪著他,拎著鎬子麵目陰冷地朝著他們邁去。
    誰知手裏有槍的小弟們,麵對著隻有一把鎬子的張竹,竟然不約而同地開始後退。
    神色也浮起一絲慌亂。
    張竹注意到這一點,看出他們不敢開槍。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黑玉成的命令,他似乎留著張竹有別的用途。
    於是他變得更加大膽,一個箭步衝上去。
    隨機挑選了一名小弟之後,舉起鎬子把他砸倒在地。
    小弟們這下徹底慌了神,連忙向四周散去,緊握槍把卻不敢開槍。
    “現在把那玩意放下還來得及,要不然一會兒亂槍打死你!”
    “……”
    可他們現在隻能一邊無能怒吼,一邊看著同伴挨個慘死在張竹手裏。
    憋了這麽久終於找到機會大幹一場,可是讓張竹過足了癮解足了氣。
    張竹殺累之後喘了幾口粗氣,指著他們怒喝:“都別就長張嘴,手指頭扣扳機打我!”
    一小弟單手舉槍,衝著天空連續開了好幾槍,想以此嚇住張竹。
    “你要是真有那能耐就往我腦門上打!”張竹指了指額頭,“不打你們就到底下,背顧塵雲和他四個哥哥過黃泉路奈何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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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就算這群小弟全都死在這兒,他們也不可能複活。
    但他現在就是需要這樣一個發泄點,讓他把憋了一肚子的火發出去。
    “你有點太狂了,知道這是哪兒嗎?”一小弟大聲威脅。
    “不是我狂,是我還有這口氣。”張竹用食指戳了戳胸口,緊接著忽地拔高嗓音,張開雙臂對眾人暴嗬:
    “要是覺得不痛快就打死我,打死我我不就沒有這口氣了嗎?”
    看著張竹手裏還在流血的鎬尖,幾名小弟差點沒忍住扣了扳機。
    要怪也是都怪黑玉成下的命令。
    現在張竹殺又殺不得打又打不過,急得眾人額頭滾起豆大的汗珠。
    就在這時,刀三子捂著褲襠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張竹麵前。
    “咋的你欠砸啦?”張竹一手舉起鎬子,晃悠著胳膊對準刀三子。
    “我讓你踹我那哪兒……”刀三子咬著後槽牙彎腰抓著褲襠,從褲兜裏拿出一個對講機。
    過了一會兒,隻聽對講機裏張璐怡傳來了陣陣淒厲的慘叫。
    “啊——你們別碰我!救命……”
    隱隱約約還能聽見男人低賤的話聲和魔鬼般的笑聲。
    張竹頓時傻眼,這才想起來張璐怡還在監獄裏。
    “鐺啷——噠……”張竹鬆開鎬子,指著刀三子帶著哭腔大吼:
    “告訴你的人別動她,有啥事衝我來!”
    小弟們見張竹態度大轉,立馬露出一張張陰險的笑臉。
    “媽的服嗎?”刀三子厲聲質問。
    “服服服!”張竹舉起雙手,跪在地上哀求:“我求你告訴你的人別動我妹妹,啥活我都能幹。”
    小弟們一擁而上,用槍托對著張竹一頓猛砸。
    張竹隻能抱頭強忍疼痛,一聲不敢吭。
    她不怕挨打,隻怕妹妹被人糟蹋。
    打了幾分鍾之後,小弟們把傷痕累累的張竹和那把帶血的鎬子無情地扔進了礦洞。
    張竹撐起身體撿起鎬子,踉踉蹌蹌地邁進礦洞,身影漸漸融入黑暗。
    ……
    可另一邊,張璐怡似乎並沒有因為張竹地屈服而獲得安全。
    “哎呀我先來!”
    “你靠邊我來!”
    “沒事你等一會兒我快,用不上半秒鍾……”
    “……”
    牢房裏麵,兩名小弟抓著褲腰用身體互相碰撞,為誰先糟蹋張璐怡爭執著。
    張璐怡雙手戴著手銬,臉上掛著散亂的頭發,衣領也褪到了肩膀。
    她隻能瑟縮在牆角,把臉貼在水泥牆上無聲痛哭。
    那兩名小弟商討一番之後達成共識,準備一起對張璐怡下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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