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黑玉成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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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去哪裏找毒又成了個巨大的問題。
    張竹慢條斯理地啃咬著手裏的窩窩頭,左思右想。
    怎料等吃完了窩窩頭,也沒想明白究竟該去哪兒找那東西。
    抬頭一看,眾人都已躺在潮濕的水泥地上睡了過去。
    張竹歎了口氣,把身旁的白骨掃到一邊,躺在牆角枕著那顆頭骨,緩緩入睡。
    ……
    空蕩蕩的走廊裏,除了沈梵清脆的腳步聲,沒有任何聲音。
    沈梵走到張璐怡的牢房門前一看。
    白天他給張璐怡端來的水和米飯依舊擺在那裏,一點兒也沒少。
    張璐怡還是躺在地上枕著胳膊,似乎已經睡去。
    沈梵長歎一聲,不明白為什麽張璐怡不答應他。
    在沈梵眼裏明明他才是對的。
    他蹲在地上,聲音溫和地說了句:“璐怡,機會不多了。”
    見張璐怡沒有回應,大抵已經沉睡。
    沈梵知道張璐怡還在恨他,決定再給她一段考慮時間。
    畢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明天我繼續給你送。”沈梵端著水碗和飯碗起身,“你照常吃就行,等你真正想明白了就告訴我。”
    說完他徑直離開。
    而此時的張璐怡並沒睡著,正睜著眼睛麵無表情地注視著水泥牆。
    心裏估計一直惦記著張竹的處境。
    剛才沈梵說的話她也全都聽進了耳中,但並沒記在心上。
    現在對於她而言,沈梵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狗屁!
    ……
    恒華島上,黑夜籠罩著黑玉成的大樓。
    辦公室裏黑黢黢一片,連燈也不開。
    黑玉成斜坐在這樣的環境當中,一隻胳膊肘抵在桌上,手裏捏著吹龍哨,一臉認真地聽著麵前小弟講話。
    “黑少爺那個張竹我看還是殺了吧,你不讓我們對他開槍,但他跟別人不一樣,拎把鎬子就是砸,砸死咱們好幾號兄弟……”
    那小弟欠著身,語速飛快地說了一大串。
    話裏話外全是在勸黑玉成殺死張竹。
    那小弟累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緊緊盯著黑玉成的表情變化,期待他的回應。
    黑玉成皺著眉頭噘著嘴唇,坐直身子與那名小弟對視,像是在認真思考。
    誰曾想那名小弟累死累活說了這麽多,黑玉成隻是簡單地丟給他三個字:
    “然後呢?”
    “啊?”那小弟愣了一瞬,趕忙張牙舞爪地強調:“不是……他……他殺咱們人!”
    “哦。”黑玉成點了點頭。
    那小弟渾身一僵,不解地凝視著黑玉成合隆一半眼簾的雙眸。
    兩人就這麽一言不發地對視了許久。
    那小弟忍不住發問:“您……不打算說點什麽嗎?”
    “呃……下次注意。”黑玉成揚了揚手裏的吹龍哨,像是在打發那名小弟一樣。
    那小弟皺了皺眉,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黑玉成打了個哈欠,身子往辦公椅上一靠,對那名小弟展開了一場思想教育:
    “上帝不會無緣無故讓一個人死,如果這個人始終活著,那一定是因為他還有用。”
    “您的意思……我大概明白。”那小弟直起腰板,謙卑點了點頭。
    但他的麵色卻十分陰沉,大概是在為那幾個死在張竹手下的小弟感到不公。
    可在黑玉成眼裏,那幾個小弟的命甚至不如張竹的重要。
    如果張竹一死,豈不是毀了他的計劃?
    他把吹龍哨放進嘴裏吹響。
    “嘟——”
    接著揚了揚手,“明白就回去吧,不明白再來問我,上帝會解開你所有的疑團。”
    一陣胡言亂語過後,那小弟長長的呼了口氣,轉身走向大門。
    一邊走一邊不怕死地低聲念叨:
    “拿個過生日吹的玩意當雪茄抽,天天把自己當上帝,真不知道你這種精神病咋當的大哥。”
    他剛把手搭在門把手上沒等扭動。
    “砰——”
    隻聽一聲槍響。
    那小弟身子一挺,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
    後背流了滿地的鮮血。
    黑玉成把手槍往桌上一拍,摸了摸額頭上的斜劉海,噘起嘴唇扔了句:“話太密。”
    這時胡理推門而入,看著地上的屍體不禁嚇了一個激靈。
    “哎哎哎!你來得正好。”黑玉成激動地指著胡理,甩了甩手,“把他拖出去拖出去。”
    胡理把嘴裏的口香糖吐到地上,俯身把那名小弟的屍體拖到屋外。
    隨後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舉步邁進辦公室。
    “小成找我啥事啊?”胡理笑著問道。
    黑玉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眯起眼睛伸長脖子,衝他笑了笑。
    這一笑可是把胡理的嚇得呆住。
    在他的印象裏黑玉成隻要一笑,必然沒有好事發生。
    而黑玉成仿佛早已看透了他的小心思,向他投來賤兮兮的目光,指了指他說道:“你害怕了。”
    “沒沒沒沒……沒有!”胡理身子微微向後一仰,滿臉堆笑地連連擺手。
    “哦!上帝啊。”黑玉成收起笑容,低頭“啐”了一口,對著胡理勾了勾除大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簡單地給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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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
    胡理蹙起眉毛,動作僵硬地摸了摸口袋。
    不知道黑玉成在向他要什麽。
    黑玉成抬頭看了他一眼,提高聲音:“口香糖給我一顆,饞了!”
    胡理尷尬地笑了笑,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白白的口香糖遞給黑玉成。
    本以為黑玉成接過口香糖會放進嘴裏。
    下一秒,黑玉成二話沒說,直接把口香糖扔進了垃圾桶,指著對麵的沙發說道:“坐吧。”
    胡理麵色一怔,但很快又恢複正常,退後坐到了沙發上。
    畢竟比這更加迷惑的行為黑玉成都做過,他早已習慣。
    而且聽過黑玉成這個名的人都知道——他不正常。
    黑玉成捏著喉嚨咳了兩聲,問胡理:“現在眼前的障礙基本都掃除了吧?”
    胡理回想了一下,點頭道:“反正和咱為敵的這些勢力,該抓的都抓該殺的都殺了。”
    “嗯——”黑玉成咂了咂嘴,“小成給你個賺錢機會怎麽樣?”
    沒等胡理回答,他俯身從桌子下麵拿出一個透明的長方形塑料箱,捧在耳邊晃了晃。
    仔細聆聽著塑料箱裏冰糖狀物體碰撞摩擦,發出的陣陣“沙沙”聲。
    黑玉成深吸一口氣,把塑料箱放在桌上,輕輕拍了兩下道:
    “我明天會交給你幾趟線,都是我早就規劃好的,你到山雲市把這批貨投入進去,掙的錢我一分不要,都給你。”
    “這這……這……”胡理緩緩起身,眼睛死死盯著桌上的塑料箱,結結巴巴地問:
    “這我……沒賣過,什麽價啊?”
    黑玉成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會幫你在背後運作的,你隻要把我給你的貨賣出去就行。”
    “好……好好!”胡理點著頭,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眼裏滿是對財富和地位的渴望。
    黑玉成還特意強調,這件事一定不能讓曹偉亮知道。
    現在的胡理腦子一片空白,黑玉成說什麽他都隻知道點頭答應。
    ……
    第二天晚上,兩顆窩窩頭終於如願落到了張竹手中。
    他捧著兩顆窩窩頭坐到牆角,把其中一顆放進口袋裝好,啃起了另外一顆。
    一旁的李平江見狀,張口問道:“咋還留一個呢?”
    張竹晃了晃手裏的窩窩頭,幹笑兩聲道:“一個就夠,不咋餓。”
    這時,對麵牢房的白英明出聲問道:“誒?我那獄友哪去了?”
    眾人轉頭一看,牢房裏果真隻剩下白英明一人。
    而馮閻卻不知去向。
    白英明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接著說道:“臥槽!這小子不能扔下咱們自己跑了吧?”
    張竹把窩窩頭扔在地上,抓著牢房鐵棍堅定地反駁:“不可能!我兄弟幹不出那不是人的事!”
    聞言,白英明仔細思索一番,點了點頭,“對哦,就他自己也跑不出去。”
    話音剛落,隻見兩名身材彪悍的小弟一人攙著馮閻一條胳膊走了過來。
    馮閻低垂著頭根本看不見臉,雙腿無力地像拖布一樣拖在地上。
    好像剛經曆了一場嚴厲的酷刑似的。
    “你們把他怎麽了?把他怎麽了!”張竹扯動著牢房上的鐵棍,怒聲咆哮。
    牢房大門也因為他的晃動而“嘎噔嘎噔”地亂響。
    那兩人根本不理會張竹的無能狂怒,像扔垃圾一樣把馮閻丟進牢房之後,轉身離去。
    “馮閻,馮閻……”張竹把臉貼在牢房的縫隙之間,輕聲呼喚。
    過了一會兒,馮閻從地上慢吞吞地爬起。
    蒼白的臉上並沒有痛苦,反倒浮起了一抹怪異的微笑。
    “馮閻你是不讓人打傻了?”張竹緊緊皺著眉頭。
    馮閻靠在牆上粗喘,兩眼微眯一副享受的樣子。
    臉上的笑容始終未曾減弱……
    過了半晌,馮閻終於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隻是聲音十分低啞:
    “他們帶我去了間屋子,給我吸了那玩意。”
    張竹連忙追問:“什麽樣的屋子?在哪兒呢?”
    馮閻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有氣無力地回答:
    “不……不知道,他們把我眼睛蒙了起來,我隻知道那個屋子很小,他們把我綁在椅子上,一個穿白大褂戴防毒麵具的人把那東西燒成煙給我吸。”
    “對了。”馮閻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冰糖狀的物體,“他們還讓我把這東西帶回來了。
    見到這些東西,一直縮在牆角的傻強頓時來了興致。
    他迅速爬到牢房前麵,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馮閻手裏的東西。
    連嘴裏的窩窩頭都忘了咀嚼。
    張竹瞪大眼睛,把手伸出牢房勾了勾,“快,快給我。”
    馮閻這時卻握緊拳頭,瞥了張竹一眼,臉上泛起了猶豫的神色。
    見狀張竹微微一怔,知道馮閻一定是對這東西上了癮,急忙勸告:
    “馮閻你可不能陷進去,這玩意吸多了可得死人啊……”
    一番勸說下來,馮閻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最終還是把手裏的東西扔給了張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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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東西從馮閻手裏飛到張竹牢房的這段距離,傻強的眼神一直隨著它移動,從未離開半步。
    饞得差點流出口水。
    張竹鬆了口氣,撿起地上冰糖狀的物體仔細端詳著。
    “咱就把這玩意攢著堵他們嘴就完了。”一旁的鬆九說道。
    張竹聞言皺了皺眉,搖頭道:“不行,不能隻讓馮閻以這種方式去拿。”
    “我……我知道還有一個辦法。”傻強吞了吞唾沫,語速依舊飛快,說話一段一段的:
    “明天……就到上帝撒聖水的日子了,那時候估計能拿著不少。”
    “啥是上帝撒聖水啊?”鬆九問。
    沒事傻強回答張竹這個問題,白英明搶先開口:
    “他們管黑玉成叫上帝,管他從樓上扔那東西的動作叫撒聖水。”
    “對對對。”傻強傻笑著附和,豎起右手食指懇求張竹:“你看我給你們提供了這個,能不能……給我一粒啊?”
    張竹遲疑片刻,張開五指把那東西遞給了傻強。
    就在傻強傻笑著伸手去拿時,張竹又忽然反悔把手抽了回來。
    “要不你還是跟我家馮閻一起戒吧。”張竹眼神真摯地看著傻強,“到時候咱一起逃出去,你就不用在這兒遭罪了。”
    此話一出,傻強的臉上瞬間變得十分難看,死死盯著張竹握起的拳頭。
    他咽了下口水,強顏歡笑地點了點頭:“我一定戒,一定戒。”
    張竹瞥了兩眼傻強,對他能夠戒毒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因為他明白,傻強若是真想戒毒就不會來這裏。
    但他還是想要帶著傻強一起走。
    就在這時,白英明對著張竹勾了勾手,“哎,你把那玩意給我拿兩粒。”
    “幹啥呀?”張竹一愣,下意識把手裏的東西藏到身後。
    白英明“吧唧”了下嘴唇,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給我拿兩粒!”
    張竹無奈地看了看他,不明所以地拿出兩顆冰糖狀的物體扔給白英明。
    而傻強則悻悻地縮在牆角,向白英明投去強烈的貪婪目光。
    白英明撿起那東西放進口袋,嘴角帶笑地說了句:“這玩意等出去以後,都是我爸抓黑玉成用的證據。”
    “誒?”鬆九好奇地問:“這兩天總聽你提起你爸,你爸到底是幹啥的呀?”
    白英明閉著眼睛哼了一聲,雙手拖住後腦勺躺在牆角,語氣懶散道:
    “我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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