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突然傳來"哢嚓"一聲輕響。
    西禦眼神驟冷，星河葬瞬間出鞘三寸。周小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道靈力按著蹲下。
    "莫師兄你..."
    "噓。"西禦指尖凝聚一點寒芒，悄無聲息地飄向窗縫。
    寒芒映照下，窗紙上赫然映著個耳朵貼窗的人影！
    西禦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窗外偷聽者的身後，眼中寒芒一閃，抬腳就是一記狠踹——
    "砰！"
    木窗炸裂，一個魁梧身影狼狽地滾了進來，在地上連翻三圈才停住，揚起一片灰塵。
    "哎喲喂——"那人捂著腰哀嚎，"莫大哥，這麽凶幹啥！小弟我是來看望您的啊！"
    周小寒嚇得往後一蹦，待灰塵散去，才看清來人——滿臉橫肉，左頰一道猙獰刀疤，正是當初在傳送大陣前把"莫小豆"堵住的張疤臉！
    "張、張師兄？！"周小寒聲音都變調了。
    西禦抱臂冷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打滾的壯漢："看望我？趴窗根底下看望？"
    張疤臉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滿臉堆笑地拍打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誤會！天大的誤會！我這不是怕打擾您談正事嘛..."他眼睛滴溜溜轉著，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您看！特意給您帶的"千年血參"！"
    西禦沒接，隻是眯起眼睛。這株所謂的"千年血參"，分明是三年前張疤臉從真正莫小豆手裏搶走的！
    "張師兄記性不太好啊。"西禦指尖一挑，錦盒蓋子啪地彈開，"這不是你當初說"廢物不配用這等靈藥"，硬從我這兒"借"走的嗎？"
    張疤臉笑容僵在臉上，額頭滲出冷汗："這、這個...我那是幫您保管！您看這不完璧歸趙了嘛！"
    周小寒在一旁目瞪口呆。他可是親眼見過張疤臉當初是怎麽把莫小豆按在牆上，一拳打掉兩顆牙的。
    "保管費呢？"西禦突然伸手。
    "啊？"
    "按日耀院規矩，代保管物品每日收取百分之一費用。"西禦掰著手指算，"三個月九十天，連本帶利該還我十株。"
    張疤臉腿一軟差點跪下："莫、莫爺爺！我這就剩褲衩了..."
    "那就寫欠條。"西禦不知從哪摸出紙筆，"畫押。"
    當張疤臉哭喪著臉按完手印溜走後，周小寒終於憋不住笑出聲："師兄您也太狠了！"
    西禦把欠條隨手塞給周小寒："拿去丹坊抵債。"轉身時嘴角微揚，"對了，剛才說到哪了？"
    窗外樹梢上，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歪頭看了看碎裂的窗欞，振翅飛向主峰方向。它的眼珠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金芒，翅羽間隱約有黑霧流轉。
    背對著黑鴉的西禦，雙眼間有著紫金色光芒流轉。
    趙日新，還想監視我，那就看看到底是誰監視誰。
    那隻離去的烏鴉的翅膀羽毛間，夾雜著一絲不可察覺的靈氣漣漪。
    周小寒將玉簡往案上一放，青銅紋路在燭火下泛著微光：“師兄，如今丹坊形勢大好，但也得未雨綢繆。”
    他從袖中掏出一卷泛黃的圖紙，攤開後竟是丹爐改良設計圖，“我琢磨著，咱們可以按這個樣式改造煉丹房，能同時容納十人煉丹，效率能提三成。”
    西禦目光掃過圖紙上精巧的機關設計，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案角。
    周小寒繼續說道：“還有煉藥師人手也得擴充，不如師兄再傳授些新丹方，開個內門弟子培訓班？您閉關時，白念師姐改良青木催靈術的事兒，不就證明咱們宗門後輩潛力無窮？”
    窗外夜風穿堂而過，卷得燭火明明滅滅。西禦忽然想起兩三個月前，自己的丹藥被誣陷有問題，當時丹坊查封，周小寒依舊死死守住丹坊，堅決不相信這是他會幹出來的事情。
    隻因為他救了他的妹妹，唯一的妹妹，這就夠了。
    那時炎烽帶頭彈劾，要求廢去他的修為，是周小寒抱著整箱煉丹日誌日夜翻閱查證，將記錄著每味藥材來源的冊子送往執法堂。
    “這些日誌都是我親手核對！” 周小寒脖頸青筋暴起，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裏回蕩，“莫師兄煉製丹藥時時，我就在隔壁煉丹房，親眼看著他用的是三百年朱陽參！”
    他單薄的身影在搖曳的燭光下顯得執拗而堅定，生生替西禦擋下了那些如潮水般的指責。
    “好。” 西禦收回思緒，指腹撫過圖紙邊緣微微翹起的毛邊，想來是周小寒反複修改留下的痕跡。他拾起案上的芙蓉糕，甜香混著草藥氣息在舌尖散開，“明日我就去閣內跟諸人商議一下，你也抽空歇一歇，別把自己累垮了。”
    周小寒笑著擺擺手，又摸出塊碎瓷片 —— 這次釉麵印著新設計的丹坊徽記：“對了，我還聯係了器宗，準備定製一批帶防偽印記的丹瓶，保準沒人能冒...”
    他的聲音漸漸模糊，西禦望著師弟神采飛揚的模樣，忽然覺得窗外的夜色都變得溫柔起來。
    “是啊，怎麽會失去希望呢，這個宗門有你在，有像你一樣的人在，就永遠還有希望。”西禦喃喃道，他發現，他漸漸對這個原本屬於敵對的宗門，產生了情感。
    “師兄你說啥呢？什麽希望，怎麽還有我呢？”周小寒疑惑的望向一旁怔怔出神的西禦。
    西禦收回思緒，拍了拍周小寒的肩膀，“沒事，謝謝你，有你這個朋友在宗門中，我很安心。”
    周小寒嘿嘿一笑，“莫師兄說什麽呢，當初要不是你救了我妹妹，不僅讓她成功築基，還清除了她體內因為多次築基失敗的淤堵，或許我現在就變成孤家寡人了，真要說謝謝應該是我跟你說才對啊。”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小寒，你想讓自己的修為更進一步嗎？”
    “當然想啊，修仙修仙，不就是修在前，仙在後嘛，沒有修哪來的仙呀，我現在的水平也是不上不下的，就是一般的築基修士，打架能力也不行，遇到個強點的築基中期就要歇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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