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字數:6513 加入書籤
李文遠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李家同意了。但你必須答應我,明天辰時,你我一起召集順化所有地主,讓他們都到城隍廟前集合。我們不能讓他們各自為政,否則南洋國的刀會一個一個地落下。”
阮文清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連忙點頭:“好!我答應!隻要能保住性命,我什麽都答應!”
李文遠站起身,將家譜玉軸小心地放回長袍內。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傳我的話下去,明天辰時,順化所有地主都要到城隍廟前集合。違者,家法處置!”他轉身走進李家大宅,留下阮文清跪在石階上,淚水和晨露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悲傷還是解脫。
李文遠的書房裏,燭火跳動得格外劇烈
敬啟陳氏族長膝下:
冬寒料峭,想見尊體康泰。別來無恙,遙念桑梓霜重,特遣急足奉書。
燭影搖紅,李文遠案前凝朱砂,提狼毫飽蘸,於素箋懸腕書就:
"南洋國軍師張大山令曰:翌日辰時,闔邑縉紳悉至城隍廟前納糧千石。逆命者,九族駢戮!"
末筆落處,鐵腕微顫。其人遽以鵝翎管束帛書,塞入陳氏信使腰間錦囊,冷笑道:"汝可道此乃阮文清親筆血書。陳家那老賊素重宗祠譜牒,當知利害。"
窗外朔風振牖,案上《急就章》拓本墨痕未幹。牆角竹箭報時漏盡三更,銅壺中水線正斷。李文遠拂袖撣去硯上殘砂,青磚地映出半截玄色襴袍,腰間玉帶暗刻饕餮紋,恰似信中未幹的朱紅血色。
與此同時,阮文清正站在範家門口,手指扣得關節發白。範家的石獅子在月光下投下猙獰的影子,像要吞噬他最後的尊嚴。
“阮兄深夜到訪,莫非有妙計?”範家家主範士傑披著狐裘出現在門口,手中酒杯還在滴著洋酒。
阮文清突然跪倒在石獅子前,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範兄,南洋國要燒地契分田!李家已經同意,若範兄明早不去城隍廟,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你家祖墳!”
範士傑的酒杯“啪”地砸在地上,琥珀色的液體在石板上流淌。他突然扯開狐裘,露出貼身藏著的家譜玉盒:“要我去可以,但你得保證範家的田契不被燒!”
“我以阮家三代祖墳起誓!”阮文清的聲音在月光中發顫,他的手指深深摳進掌心,“隻要明日辰時前,範家的田契交給我,我保你祖宗牌位不倒!”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竹林時,順化城隍廟前已經聚集了十幾頂花轎和馬車。地主們的臉色比廟宇的青磚還難看,有人攥著家譜玉軸,有人抱著田契木匣,所有人的眼神都帶著赴死的決絕。李文遠站在廟台上,手中握著阮文清交來的私庫鑰匙,正準備開口時,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
張大山策馬而來,玄色披風在晨風中獵獵作響。他勒住韁繩時,馬蹄揚起一片晨露,濺在地主們的衣襟上。"喲,大清早的,這城隍廟比我家炕頭還熱鬧!"他扯開嗓子笑道,聲音穿透薄霧,驚飛了廟宇屋脊的鴿群。
趙鐵柱跟在他身後下馬,玄鐵重鎧砸在青石板上,悶響如悶雷。他麵無表情地站在張大山身後三步遠,狼牙棒斜挎在肩,刀鋒在晨光中泛著冷光。地主們突然發現,張大山的笑聲像被這柄刀生生截斷,空氣瞬間凝固。
"軍師好早啊!阮文清"率先打破僵局,聲音裏帶著幾分討好,"我正要派人去請呢。"
張大山跳下馬,順手接過親兵遞來的茶碗,熱氣氤氳中他的眼神卻冷得像刀:"阮家主這話說得,咱們現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您說是不是?"他突然轉身,衝著趙鐵柱努了努嘴,"鐵柱,給地主們表演個節目。"
趙鐵柱的喉結動了動,突然抽出腰間佩刀,刀刃在空中劃出寒光。他隨手挑起一塊青磚,刀鋒一揮,磚塊應聲斷成兩截。地主們下意識後退半步,陳如鬆手中的朱砂信函"啪"地掉在地上。
“軍師這是……”範士傑的聲音突然發顫,“這是要驗明正身?”
範士傑突然冷笑一聲,手中的田契木匣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木匣裂開,田契散落一地,仿佛是他祖宗的遺願被瞬間撕碎。“張軍師好大的口氣!”他的聲音拔高,帶著一種被深深冒犯的憤怒,“你當我們順化地主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範某寧可舉族自盡,也不會交出祖宗的田契!”
張大山的眉頭微微一挑,目光如刀般刺向範士傑:“範家主,你這是在質疑南洋國的命令?”他的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範士傑的臉色瞬間漲紅,他猛地向前一步,指著張大山的鼻子:“質疑?我範家在順化經營百年,世代為官,從未有過不忠不孝之舉!這田契,是我範家幾代人的心血,是我祖宗留下的根基!你們南洋國憑什麽說燒就燒?”
李文遠突然站出來,試圖緩和氣氛:“範兄,軍師也是為了順化的長遠……”
“長遠?”範士傑猛地打斷他,聲音裏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憤怒,“長遠是什麽?是讓百姓吃飽飯,還是讓你們這些外來的軍閥分田奪地?我範家的田,是我範家的命!你們要燒地契,就是斷我範家的命根!”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張大山的嘴角突然露出一絲冷笑,他緩緩走向範士傑,每一步都踏得青石板微微顫動:“範家主,你可知你們範家這些年欺壓百姓、私吞稅糧的罪狀?”他突然抽出一張紙,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範家的罪行,“範家在順化城東私墾良田五百畝,導致百姓流離失所;範家私設稅卡,勒索商賈白銀三萬兩;範家勾結官府,冤殺佃農十七口——這些罪狀,夠範家滅族十次了!”
範士傑的臉色瞬間煞白,他突然抽出腰間短刀:“你敢血口噴人!”
張大山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突然將佩刀插在地上,刀柄嗡嗡作響:“範家主,你這是要造反?”他的聲音突然拔高,震得地主們紛紛後退。
趙鐵柱突然暴喝一聲,玄鐵重鎧砸在地上發出悶響。他的狼牙棒猛地砸在範士傑的短刀上,刀刃當場折斷。“老子這就送你去見閻王!”他伸手抓住範士傑的衣領,將其提得雙腳離地。
“鐵柱!”張大山的聲音突然穿透殺氣,“帶人把範家所有人抓起來!一個不留!”
趙鐵柱的喉結滾動,他突然將範士傑摔在地上,轉身抽出佩刀:“弟兄們!給我把範家抄了!”
地主們突然騷動起來,陳如鬆撲上去抓住張大山的衣袖:“軍師饒命!範家的罪狀與我們無關啊!”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手指摳進張大山的披風,仿佛那是救命稻草。
張大山猛地甩開他的手,轉身望著地主們,眼神冷得像刀:“範家今日的下場,就是諸位的下場!南洋國的仁義,不是用來庇護惡人的!”他突然抽出佩刀,刀尖抵在範士傑的眉心,“趙鐵柱!動手!”
隨著趙鐵柱的一聲咆哮,範家的人被押出城隍廟。刀光閃過,範士傑的慘叫聲劃破晨曦。地主們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有人開始發抖,有人跪倒在地。
陳如鬆突然像條蛇一樣在地上爬行,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每一下都砸出清脆的聲響。“我...我陳家願交出所有田契!隻求軍師開恩!”他的鼻血混著口水滴在地契上,手指深深摳進石縫,“張軍師!您是讀書人,講究因果報應——我陳家三代單傳,您不能讓我們絕後啊!”
李文遠突然抓住趙鐵柱的腿,玄鐵重鎧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冰涼的寒意。“趙將軍!李家的祠堂不能拆!我願把家譜交給南洋國!求您給李家一條生路!”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像被掐住喉嚨的公雞,“您看這祠堂的磚瓦,都是先祖親手燒製的!”
範士傑的三弟範士禮突然衝上廟台,手中揮舞著家譜玉軸:“張大山!你敢燒了範家地契,我寧願一把火燒了這玉軸!祖宗的牌位不能倒!”他突然將玉軸摔向地麵,青玉裂開的瞬間,地主們發出集體的驚呼。
張大山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突然抽出佩刀,刀刃在空中劃出寒光,將玉軸劈成兩半。青玉碎片四濺,家譜紙張在晨風中飄散如蝶。“範家的祖宗,”他的聲音冷得像刀鋒,“今日起要給順化百姓讓路了!”
趙鐵柱突然大笑,笑聲驚飛了廟宇屋脊的鴿群。他隨手撿起一塊青玉碎片,用力擲向範家馬車,車窗應聲而碎。“弟兄們!抄了範家!”他的狼牙棒砸在青石板上,震得地主們的牙齒發疼。
陳如鬆突然撲向李文遠,指甲深深摳進對方的手臂:“李家主!快去攔住他們!範家滅族,下一個就是我們!”他的哭喊聲中混著鼻血,像被宰殺的豬般慘烈。
李文遠的喉結上下滾動,他突然扯開長袍,露出貼身藏著的家譜玉軸:“張軍師!隻要您今日放過李家,我願將家譜交給南洋國!隻求留我李家一條生路!”
張大山的刀尖輕輕劃過地麵,留下一道淺痕:“李家主倒是識時務。”他轉身望著地主們,突然麵帶微笑,“諸位放心,隻要老老實實交出地契,南洋國保你們家族平安。若是想學範家……”他的刀尖輕輕挑起一塊青玉碎片,“這順化的地,終究要讓百姓踩在腳下!”
地主們突然集體跪倒,此起彼伏的哭喊聲驚飛了竹林深處的宿鳥。有人將田契木匣砸在地上,有人將家譜玉軸塞進張大山的靴筒,還有人用頭撞向廟台石柱,鮮血濺在青磚上,竟開出朵朵殷紅的花。
阮文清突然從人群中衝出,他的衣襟被汗水浸透,貼身的玉佩在晨光中泛著冷光。他撲倒在張大山腳下,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軍師!阮家三代單傳,我孫子才五歲!求求您,放過阮家!”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手指深深摳進石縫,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
張大山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突然抽出佩刀,刀刃在空中劃出寒光,將阮文清的玉佩劈成兩半。青玉碎片四濺,家譜紙張在晨風中飄散如蝶。“阮家的祖宗,”他的聲音冷得像刀鋒,“今日起要給順化百姓讓路了!”
趙鐵柱突然大笑,笑聲驚飛了廟宇屋脊的鴿群。他隨手撿起一塊青玉碎片,用力擲向阮家馬車,車窗應聲而碎。“弟兄們!抄了阮家!”他的狼牙棒砸在青石板上,震得地主們的牙齒發疼。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阮文清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突然抓住張大山的靴子,聲音變得撕心裂肺:“軍師!我願交出所有田契!隻求您放過我孫子!”他的鼻血混著口水滴在地契上,手指深深摳進張大山的披風。
張大山猛地甩開他的手,轉身望著地主們,突然麵帶微笑:“諸位放心,隻要老老實實交出地契,南洋國保你們家族平安。若是想學範家……”他的刀尖輕輕劃過地麵,“這順化的地,終究要讓百姓踩在腳下!”
趙鐵柱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突然將狼牙棒重重杵在地上,震得青石板微微發顫。"軍師!"他的聲音像炸雷般在廟宇回蕩,"這些地主留著就是後患!斬草不除根,南洋國的刀早晚要被這些兔崽子磨鈍!"
張大山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突然轉身,目光如劍般刺向趙鐵柱:"將軍此言差矣。"他的聲音突然拔高,蓋過了趙鐵柱的咆哮,"南洋國要的不是血海深仇,而是順化的糧倉!這些地主,"他突然指向跪倒在地的眾人,"隻要他們肯交出地契,就是南洋國的功臣!"
趙鐵柱的喉結滾動,他猛地抽出佩刀,刀刃在空中劃出寒光:"那這範家的血怎麽算?!"刀尖指向範士傑的屍體,"老子的兄弟們死在他們刀下時,誰來替他們伸張正義?!"
張大山突然大步走向趙鐵柱,玄色披風掃過地主們的臉龐。"將軍!"他的聲音冷得像刀鋒,"範家已經伏法,其他地主若還想活命,就該懂得順逆之理。南洋國的仁義,不是婦人之仁——而是讓百姓有田可耕,有飯可吃!"
地主們突然集體叩首,額頭磕在青石板上的聲響此起彼伏。陳如鬆的鼻血滴在張大山的靴邊,像一滴殷紅的朱砂:"軍師明鑒!我等願為南洋國效犬馬之勞!"
趙鐵柱的刀鋒在晨光中閃爍,他突然轉身,狼牙棒重重砸在廟台石柱上:"老子看這些地主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碎石四濺中,他的咆哮聲穿透雲層,"下次再敢反抗,老子把他們祖墳都掘了!"
張大山突然麵帶微笑,轉身望著地主們,眼神卻冷得像冬日的晨霜:"諸位都聽到了吧?趙將軍的耐心,可沒有南洋國的仁義深沉。"他突然抽出佩刀,刀尖輕輕抵在阮文清的眉心,"阮家主,你不是想保全子孫嗎?下次若再讓老子看到反抗——"刀刃突然一挑,削下阮文清鬢角的一縷白發,"這頭發,就是你孫子的命根!"
地主們的哭喊聲突然戛然而止,隻有晨風掠過竹林的沙沙聲。張大山將刀歸鞘,轉身拍了拍趙鐵柱的肩膀:"將軍,該回城了。百姓們還在等著分田呢。"
趙鐵柱的喉結動了動,他突然大笑,笑聲驚飛了廟宇屋脊的鴿群:"好!老子就再給這些地主一次機會!但記住——"他轉身抽出狼牙棒,棒頭在青石板上砸出火花,"下次老子可沒這麽好說話!"
喜歡洪武笑談:智淵鬧大明請大家收藏:()洪武笑談:智淵鬧大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