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琴看著一直哭個不停的宋獻音，臉上心虛極了。
    她也沒想到那人直接就傳出去了啊，都說了要回家問問了。
    “他敢胡說八道，我明天要撕爛他的嘴！”
    宋琴給宋獻音擦著藥，時不時歎氣。
    “你一天到晚的去哪兒玩了，別總是出去亂跑。”
    “我哪裏亂跑了，我在上學啊！”
    宋獻音被宋琴冤枉，心裏更委屈了，她明明就乖乖地待在學校，為什麽她娘總是這樣。
    宋琴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什麽上學，你現在還在上學？”
    宋獻音點了點頭：“對啊，娘你不知道我開學了嗎？”
    是不是因為她娘不知道她開學的日期，所以當時才沒有給她學費啊。
    宋琴一下就傻了：“你沒交錢也能去上學？”
    “娘，你不是把學費交給我們老師了嗎？”宋獻音有些疑惑。
    宋琴一下就站了起來，臉色黑得嚇人，她尖叫道：“你偷家裏錢去上學了？”
    “我哪裏偷錢了，你又冤枉我！”宋獻音氣得站了起來，她大聲喊道，直接跟她對峙。
    宋琴看著宋獻音理直氣壯的樣子愣了一下，但她的臉色還是很難看：“那你哪裏來的錢上學的？”
    她又沒有給她錢。
    “老師說是你塞在她辦公室裏啊，還寫了紙條好不好？”宋獻音簡直快要氣死了。
    宋琴被宋獻音這麽一吼，氣勢小了些，她沉默了一會兒：“這也是奇了怪了，我沒有給你們老師錢啊。”
    她看向旁邊的老付，老付沒看他們，閉著眼睛悠哉地躺在躺椅上。
    家裏這些瑣事他一向不參與的。
    宋獻音直接氣哭了，她一邊哭一邊抱怨：“你總是罵我，你對哥哥妹妹都那麽好，對我一點都不好。”
    “當初你為什麽不把我淹死，反正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宋獻音哭得撕心裂肺的。
    老付怕過路的人聽見，黑著臉：“行了行了，你娘說你幾句都不行？別哭了，讓人家看了笑話。”
    他喝著熱茶，嘴裏吐的話卻涼得嚇人：“早知道生出個這樣的東西，我就應該讓你娘打掉，當時我們都以為是個男娃，誰知道搞錯了。”
    他皺著眉看向宋獻音：“你還總跟你哥哥和妹妹比，他們多聽話多懂事，再看看你自己。”
    宋獻音一邊哭一邊說：“你以為你自己很厲害嗎，你連活都幹不了，還要一個女人養你，你以為你又好到哪裏去了。”
    “我比你厲害，我至少自己的衣服會自己洗。”
    “宋獻音，怎麽跟你爹說話呢！”宋琴氣得直接就想上來扇她巴掌。
    宋獻音一下就躲開了，她從小被打到大，反應快得很。
    “你還敢打我，宋琴你賣女兒，你這個人販子，你這個沒心的，連自己女兒都賣！”
    “你和這個姓付的就等著我的彩禮錢吧？！然後拿我的彩禮錢給付辭去城裏買房子，你們重男輕女，你們沒人性！”
    “老娘養你這麽大，吃沒缺你的，穿也沒缺你的，你還罵起我來了是吧，你看我不打死你我！”宋琴拿起掃把就往宋獻音身上打。
    宋獻音一邊躲一邊罵，老付的臉越來越黑，最後氣得直接進了房間。
    付知意在房間安靜地寫著作業，門外的話卻不停傳進她的耳裏。
    她的心髒跳得越來越快，爹娘他們竟然真的打算把宋獻音賣掉，那麽她呢……
    宋獻音如果真的被賣掉了，那下一個會不會是她。
    城裏買房子要那麽多錢，賣掉宋獻音肯定不夠的。
    娘隻聽爹的話，她知道爹對他們幾個孩子並沒有什麽感情，他是這個家裏心腸嘴硬的人。
    付知意握著筆的手都在發抖，眼淚啪嗒掉在作業紙上。
    怎麽辦……她還能繼續讀下去嗎……
    最後家裏被兩人搞得亂七八糟的。
    “娘，你幹嘛要打我呢，到最後不也是你收拾嗎？”宋獻音氣喘籲籲道。
    宋琴罵道：“我就出這口惡氣怎麽了，生出個你這種白眼狼，我這輩子算是完了！”
    宋獻音哼了一聲，轉身進房間了。
    她沒管旁邊的付知意，直接坐在床上對著鏡子擦藥。
    那人下了死手，她臉上的有些傷口都露出血肉來了，宋獻音疼得眼睛一下就紅了。
    聽著旁邊疼得叫個不停的宋獻音，付知意忍不住看了過去。
    她看著宋獻音的臉，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她臉上的那些傷口看著實在是礙眼。
    付知意沒說話，在宋獻音旁邊放了點東西。
    宋獻音看了一眼，發現是幾根指甲蓋大的小石頭，還有顏色。
    “這是什麽？”
    付知意低著頭：“班上的同學不要的，說是可以塗顏色的筆，他給我了。”
    宋獻音小心翼翼塗了塗，果然有顏色，她再也不用去找那些葉子了。
    “人家給你的，你給我幹嘛，我不要。”宋獻音推過去。
    “我不畫畫，畫畫會耽誤我學習的時間。”
    說完這句話付知意就沒說話了，宋獻音也悶著沒吭聲。
    晚上兩人背對著睡在一張床上，中間漏著一個很大的空，風全往裏鑽了，背有點涼颼颼的。
    宋獻音往裏挪了挪，感受到中間的被子沒有騰空後，她才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宋琴一個晚上沒睡著，她靠在牆裏邊，眼淚把枕頭都打濕了。
    老二今天說的那些話簡直是往她心髒裏紮，可是她也沒說錯啊，她不就是在賣女兒。
    可是她有什麽辦法，誰不是這麽過來的，要怨就隻能怨她投胎在這種家裏了。
    宋琴憋著聲音，但身體卻止不住地發抖，她沒猶豫，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等下把他吵醒，他肯定又要發脾氣的。
    宋琴去到外麵，小聲地哭著，她也不想這樣的啊，誰讓他們家這麽窮，如果家裏有錢，她肯定也是不會讓宋獻音這麽小就跟人家在一起的。
    老付是她第二個男人，他雖然身體不好，但不會打她，她之前那個男人動不動就打她，而且還跟其他女人混在一起了。
    她本來就對不住老付的，現在她又這麽好意思跟他說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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