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霍氏忌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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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賢殿內,彌漫著莊嚴肅穆的氣息,祭典所需的一切物件均已精心安置妥當。供桌上,香爐與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精致貢品相互映襯,四周的燭火旺盛,明亮而溫暖。那搖曳的燭光,如靈動的精靈,將殿內渲染成一片柔和的暖黃,為這肅穆之地增添了幾分朦朧的溫情。
    在這靜謐的氛圍中,中央的牌位莊嚴肅穆,承載著無盡的敬意與思念。而正上方懸掛的那幅畫像,更是引人注目。畫像中的人物身披厚重的戰甲,身姿挺拔如鬆,一隻手穩穩地按著佩劍,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敬畏的威嚴之氣。那麵容,剛毅而堅定,每一道線條都仿佛鐫刻著歲月的滄桑與英勇,與記憶深處阿父的模樣如出一轍,令人心生懷念與敬仰。
    何昭君靜靜地凝視著畫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感慨,她輕聲說道:“這便是君舅嗎?細細看來,和子臻你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尤其是這周身所散發的獨特氣質。”
    霍不言微微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遺憾與感慨:“我們兄弟幾個當中,就數我長得最不像阿父了。我與姐姐們一樣,更多地繼承了阿母的容貌,想來也是一種別樣的緣分。”
    儲妃留意到了這一幕,她微微側頭,看向一旁的程少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輕聲問道:“程四娘子看得這般專注入神,可是也覺得子晟與霍侯有幾分相像之處?”
    程少商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畫像之上,沒有絲毫移開的意思,她輕輕點了點頭,語氣肯定地說道:“確實很像。”
    儲妃輕笑著回應道:“外甥肖舅,倒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程少商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微微思索片刻後補充道:“不過,殿下和淩將軍雖然眉眼之間有著相似的地方,可氣質卻大不相同。殿下給人的感覺要更為柔和一些,不像子晟那般冷峻剛毅。”
    霍不言聽著眾人的話語,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遠,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之中。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追憶:“論起容貌,最像阿父的還是我六兄,霍無傷。他的模樣,像極了阿父年輕時的樣子。”
    就在這時,何昭君輕輕地拉了拉霍不言的手,眼神中傳遞著無聲的安慰與理解。二人相視一笑,一同緩緩走出偏殿,將三公主、程少商與儲妃之間還在繼續的言語交鋒,留在了身後,仿佛那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淩不疑與霍不言滿臉凝重,膝蓋重重地跪在靈位之前,腰背挺直,神色間滿是敬重與哀傷。程少商手捧著香粉等祭祀用品,步伐輕緩而沉穩,靜靜地佇立在一旁侍奉,低垂的眉眼間透著專注與肅穆。何昭君則遠遠地站在一側,身姿挺拔,神情亦是一片莊嚴肅穆,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被這凝重的氛圍所感染。
    文帝靜靜地望著靈位,眼中滿是深沉的追憶與難以釋懷的愧疚。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飽含深情:“霍兄,朕思念你已十五載有餘,可你卻從未踏入朕的夢境。都怪朕當年,在孤城之戰中未能及時伸出援手,導致霍氏蒙難,朕實在是有愧於你,有愧於霍氏一族啊!”
    說罷,他重重地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悵然若失:“如今,你已長辭於世,往昔之事也再難分辯。朕在此鄭重告誡,凡我文氏子孫,日後皆要銘記於心,今日我朝之榮耀,皆由霍氏所賜予,這份恩情,永世不能忘懷。”
    話語落下,他提高了音量,聲音堅定而有力,沉聲道:“為霍氏家族,上香,祭奠!”
    文帝一聲令下,霍不言與淩不疑率先叩首行禮,動作整齊劃一,盡顯敬重之意。隨後,皇子與公主們依照次序,依次上前行祭拜之禮。起初,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規矩,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然而,當三公主邁著步子走上前時,變故突然發生。
    她眼中閃過一絲惡意,故意將香灰朝著程少商的臉上吹去,而後立刻換上一副關切的模樣,裝作焦急地說道:“哎呀,少商妹妹,這香粉細微,容易迷了眼睛,你可得多加小心些。”
    就在三公主起身的瞬間,身旁的燭台像是被什麽力量牽引,突然傾倒在地。火苗如貪婪的毒蛇,瞬間躥上了她的衣角,眨眼間便迅速蔓延開來。三公主見狀,臉上頓時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大聲尖叫道:“啊!快,快滅火呀!”
    其實,這一切皆是程少商的巧妙安排。為了回敬三公主的惡意挑釁,就在三公主磕頭之時,程少商眼疾手快,悄然將她衣服上的配飾繞在了燭台上,隻待合適的時機,讓這一切發生。
    何昭君想起方才三公主摔倒時,不經意間瞥見的藏在她衣服下的那一抹豔紅,心中頓時有了計較,連忙開口說道:“三公主,情況緊急,若不趕緊脫去外裳,恐怕會被這熊熊烈焰灼傷。”
    “不能脫!”三公主滿臉急切,衝著何昭君大聲喊道,同時用力地將靠近的宮婢推搡開去,嘴裏大聲叫嚷著:“別碰我!都別碰我!”
    三公主這一係列異於常人的舉動,自然沒能逃過越妃的眼睛。越妃微微皺起眉頭,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冷冷地說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那身如同野雞羽毛般豔麗卻低俗的衣裙,我讓你換你偏不換,難道是連自己的小命都不想要了不成?給我脫了!還有,脖子上還戴著什麽勞什子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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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三公主那身以金線細細織就,上麵綴滿了綾羅珠翠,奢華到了極點的豔紅衣裙展露在眾人眼前時,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勃然大怒:“今日乃是霍氏祭奠的莊重之日,是誰準你穿成這般奢靡的模樣!朕已經三令五申,宮中必須杜絕奢靡之風,要為天下臣民做出表率!而你呢?竟然將朕的旨意當作耳旁風,眼裏可還有朕這個父皇的威嚴!”
    三公主見勢不妙,急忙跪地,聲音顫抖著說道:“父皇恕罪,兒臣實在不是有意的。今日兒臣先是去探望了母妃,之後才得知有這祭典之事,又因為著急前往長秋宮赴午筵,實在是來不及更換衣裙了,所以才不得已用母妃的外袍暫時遮擋。”
    文帝怒不可遏,大聲斥責道:“霍氏祭奠,每年僅有一次,如此重要的日子你若都能忘記,更是不可饒恕!你身為公主,享受著天下的俸祿,卻不將建國的恩者銘記於心,如此行徑,實在是該罰!”
    二公主心中不忍,連忙求情道:“父皇,三妹此事確實犯了錯,理應受到重罰。但今日乃是霍侯的祭奠之日,此乃我皇家家事,當著霍侯的麵懲罰三妹,恐怕會讓霍侯在天之靈不得安寧,不如等回到永樂宮之後,再做處置。”
    五公主身為宣後所出,看到這一幕心中暗自欣喜,甚至還想趁機落井下石,說道:“父皇,我表哥宣駙馬一年的俸祿不過區區三百貫,可三姊這一身綾羅珠寶,價值怕是不下百金。近日,孩兒常見三姊生活極為闊綽,有時一日之內竟能更換三套首飾。身為公主,卻財源不明,這可不僅僅是簡單的家事啊!”
    經五公主這麽一提醒,文帝恍然大悟,說道:“對呀,你且說說,這些財富到底是從何而來?”
    此言一出,三公主的神色瞬間慌張起來。霍不言的眼底漸漸湧起一層寒意,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三皇子看向霍不言,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傳遞著某種默契。
    三公主結結巴巴地辯解道:“我…我是與人合開酒樓所賺取的錢財。”
    就在這時,跪在後方的三皇子緩緩起身,穩步走到文帝麵前,再次跪下,從懷中掏出一物,低頭恭敬地呈上。
    文帝麵露疑惑,問道:“這是何意啊?”
    “這是在三妹領地流通的偽幣。”三皇子沉聲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霍不言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三公主更是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大聲質問道:“三皇兄,你我一母同胞,你竟然要告發我?”
    三皇子神色嚴肅,語氣堅定地說道:“我隻知道律法明文規定,皇族子嗣私自鑄幣,等同叛國之罪。在這皇宮之中,你我首先是父皇的臣子,而後才是兄妹,不能因私情而廢國法。”
    文帝怒不可遏,猛地將那枚偽幣狠狠砸在地上,大聲吼道:“你竟敢私自鑄造偽幣!我朝建國不過短短十幾載,根基未穩,你這是想要毀了我這來之不易的江山,讓我朝滅朝亡國嗎!”
    三公主連忙辯解道:“不是我,兒臣並不知情。”她慌了神,眼神中滿是恐懼,看向越妃求救:“母妃,母妃救我,救救兒臣啊!”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舅父小越侯的提醒,急忙說道:“兒臣的封地並無礦山,沒有鑄幣的原料,如何能夠鑄幣?父皇,兒臣冤枉啊!”
    三皇子拱手道:“父皇,兒臣已將運送偽幣之人成功拿下。經過一番審問,已經確定這些偽幣皆產自壽春。”
    三公主急忙撇清關係,說道:“壽春是小乾安王的封地,由老乾安王的屬下彭坤統領,此事必定是宣家人所為!兒臣是被他們連累的,父皇您一定要明察啊!”
    三皇子毫不留情地說道:“三妹,你先別急著撇清關係。這些偽幣能夠流入你的封地,足以說明你監管不力,這懲罰你受得並不冤枉!”
    越妃被氣得臉色鐵青,胸脯劇烈地起伏著,轉身便快步離開了大殿。
    文帝長歎一聲,說道:“子晟,你便與紀遵一同去徹查此事。若此事當真為小乾安王所為,那就收回他壽春的礦山,以儆效尤。”
    三公主猛地抬頭,大聲質問道:“父皇,他們鑄幣,為何小乾安王隻是收回礦山?為何不殺了他!難道就因為他們對皇後宣氏有恩,便可以從輕發落嗎?”
    “住口!”文帝怒極,一巴掌狠狠地扇了過去:“事已至此,你還不知悔改,竟還妄圖胡亂攀扯!來人,把她拖出去,重重地打,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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