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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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日子的緊張、疲憊,仿佛都被這溫暖的篝火和爽朗的笑聲驅散了。她知道,這樣的時刻或許短暫,但足以支撐著他們走過接下來的艱難險阻。
    “在想什麽?”林安易走過來,遞給她一件厚實的披風。
    秋沐接過披上,暖意瞬間包裹了全身:“在想,等天下太平了,大家是不是就能一直這樣安穩地過日子了。”
    林安易望著遠處的星空,輕聲道:“會的。隻要我們守住這片土地,總有一天,再也不會有戰爭,再也不會有流離失所。”
    秋沐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抬頭望向北方的天際,那裏的星星格外明亮,像是在指引著什麽。她知道,平靜的日子不會太久,北辰軍遲早會來反撲,但她不害怕。有身邊這些可愛的將士們,有身後這片充滿生機的土地,她有信心守住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篝火越燒越旺,映紅了半邊天。戰歌聲、歡笑聲、碰杯聲交織在一起,在朔方城的夜空中久久回蕩,像是一首獻給和平的讚歌。
    夜色如墨,潑在狼牙關的懸崖上。
    南霽風的軍隊像一條黑色的巨蟒,悄無聲息地滑出了隘口。士兵們臉上結著霜,睫毛上掛著冰碴,卻沒人敢發出一點聲響,隻有沉重的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又迅速消散。
    “王爺,前麵就是臨城了。”阿弗低聲道,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城郭輪廓。
    南霽風勒住馬韁,踏雪不安地刨了刨蹄子。他望著那片沉睡的城郭,眼中沒有絲毫溫度。臨城是北辰邊境的最後一道屏障,若是再丟了,朔方城就成了孤軍,南靈軍便可長驅直入。
    “傳令下去,”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全軍在臨城外圍的山坳裏紮營,不許生火,不許喧嘩。違令者,斬!”
    “是!”阿弗沉聲應道,轉身去傳令。
    士兵們迅速散開,動作麻利地搭建起營帳。沒有人抱怨,沒有人懈怠,即使連續行軍三日,早已疲憊不堪,他們的眼神依舊銳利如刀。在黑風口和狼牙關的生死考驗,讓這支隊伍像淬了火的鋼,變得更加堅韌。
    南霽風走進自己的營帳,帳內寒氣逼人,隻有一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他解下銀甲,隨手扔在地上,玄色內襯早已被汗水浸透,又在寒風中凍成了硬塊,貼在身上又冷又硬。
    阿弗端來一盆熱水:“王爺,擦擦身子吧。”
    南霽風點了點頭,將毛巾浸在熱水裏,擰幹後狠狠擦了把臉。刺骨的寒意被熱水驅散了些,卻驅不散心底的煩躁。他走到地圖前,油燈的光芒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明暗交錯。
    “臨城的守將是誰?”他問道。
    “是李副將。”阿弗答道,“李副將是老臣了,跟著先王爺打過仗,經驗豐富,就是年紀大了,性子有些固執。”
    南霽風指尖在地圖上的“臨城”二字上重重一點:“他手裏有多少兵力?”
    “大約三萬。”阿弗道,“不過大多是新兵,戰鬥力不強。真正能打的,隻有五千親兵。”
    南霽風冷笑一聲:“三萬新兵?南靈軍若是來攻,臨城撐不過三日。”
    阿弗憂心忡忡道:“是啊,屬下也擔心。李副將雖然忠心,可畢竟年事已高,怕是頂不住南靈軍的攻勢。王爺,我們要不要……”
    “不用。”南霽風打斷他,“我們現在要做的,是養精蓄銳。南靈軍剛拿下朔方城,正是得意忘形的時候,不會立刻進攻臨城。我們還有時間。”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等他們放鬆警惕,我們再給他們致命一擊。本王要讓劉珩知道,他贏的,不過是開始。”
    阿弗看著南霽風眼中的寒光,心中一凜,不敢再多言。他知道,這位王爺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輕易改變。
    南霽風拿起一塊幹糧,慢慢嚼著。幹糧又幹又硬,刮得喉嚨生疼,卻讓他更加清醒。
    他想起秋沐在朔方城的城樓上,或許也在像他一樣,望著北方的夜空。她會在想什麽?是在慶祝勝利,還是在謀劃下一步的進攻?
    不管她在想什麽,他都會讓她知道,北辰的土地,不是那麽好占的。朔方城的賬,他會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下去吧。”南霽風揮了揮手。
    阿弗躬身退了出去,帳內又恢複了寂靜。南霽風走到帳門口,撩開帳簾。外麵寒風呼嘯,夜空漆黑如墨,隻有幾顆稀疏的星星在雲層中閃爍。
    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像刀割一樣疼。但他沒有退縮,反而挺直了脊梁。
    沐沐,我們很快就會見麵了。
    他低聲呢喃,聲音被寒風吞沒,消散在無邊的夜色裏。
    朔方城的篝火燃了整整一夜。
    天快亮的時候,秋沐才回到自己的營帳。帳內暖意融融,紫衿早已為她鋪好了床褥。
    “公主,你可回來了。”紫衿連忙迎上來,接過她的披風,“快歇歇,看你眼睛都紅了。”
    秋沐點了點頭,坐在床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昨夜的喧鬧還在耳邊回響,那些年輕的笑臉,爽朗的笑聲,讓她心中充滿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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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衿,”她忽然開口,“你說,我們能守住朔方城嗎?”
    紫衿愣了一下,隨即堅定地說道:“當然能!有公主在,有程將軍、楚將軍他們在,還有那麽多英勇的士兵,一定能守住!”
    秋沐笑了笑:“你倒是有信心。”
    “不是屬下有信心,是事實如此。”紫衿道,“公主,你不知道,現在城裏的百姓都說,你是南靈的福星。有你在,就沒有打不贏的仗。”
    秋沐心中一暖,卻也有些沉重。她知道,百姓們的期望有多高,她的責任就有多重。
    “對了,公主,”紫衿像是想起了什麽,“林公子讓屬下告訴你,他已經派了更多的斥候去探查北辰軍的動向,一有消息就會立刻回報。”
    “好。”秋沐點了點頭,“讓他多加小心,不要靠得太近。”
    “屬下知道了。”紫衿道,“公主,你快睡,天大的事,等睡醒了再說。”
    秋沐躺下,卻怎麽也睡不著。
    她輕輕歎了口氣,閉上眼睛。不管未來有多少艱險,她都會勇敢麵對。為了那些信任她的百姓,為了身邊這些可愛的將士,也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堅守。
    窗外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新的一天開始了。朔方城在晨光中蘇醒,街道上又響起了商販的吆喝聲,學堂裏傳來了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城北的營地裏,士兵們已經開始了操練,口號聲震天動地。
    一切都充滿了生機與希望。
    而在臨城外圍的山坳裏,北辰軍的營帳像蟄伏的巨獸,在晨曦中靜默無聲。南霽風站在帳外,望著朔方城的方向,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他知道,決戰的時刻,不遠了。
    臨城外圍的山坳裏,晨霜未散。
    北辰軍的營帳如墨色的礁石,靜臥在灰白的晨光裏。沒有炊煙,沒有喧嘩,連馬蹄踏過凍土的聲響都壓得極低,隻有巡邏兵的甲葉偶爾碰撞,發出細碎的金屬聲,旋即被呼嘯的北風卷走。
    南霽風站在中軍帳前的空地上,玄色披風被風扯得獵獵作響。他看著士兵們有條不紊地檢修甲胄、打磨兵器,目光銳利如鷹隼,掃過每一張帶著倦容卻依舊緊繃的臉。
    “甲胄的縫隙裏都要擦幹淨,凍住的鐵鏽會磨傷皮肉。”一名老兵正手把手教新兵保養鱗甲,粗糙的手指拂過甲片間的凹槽,“這玩意兒看著硬,實則嬌氣,你對它上心,它才護你周全。”
    不遠處,弓弩營的士兵正將弓弦浸在溫熱的油脂裏,防止低溫脆裂。幾匹戰馬被牽到背風處,馬夫用麻布仔細擦拭著它們凍得發紅的口鼻,又往食槽裏添了些混著碎豆餅的草料。
    “哥,”慕容旭踏著薄霜走來,手裏捧著一本厚厚的冊子,“各營的清點結果出來了。黑風口折損了三十七人,狼牙關墜崖十二人,凍傷兩百一十三人,目前能隨時作戰的,還有四萬七千六百餘人。”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每一個數字都像冰碴子,硌得人心頭發緊。南霽風接過冊子,指尖劃過“凍傷兩百一十三人”那一行,墨字在晨光裏泛著冷意。
    “凍傷的士兵,讓軍醫優先處理。”他合上冊子,聲音沒有起伏,“把備用的火盆都給他們送去,傷藥不夠就從本王的私庫裏取,務必讓他們三日內能拿起兵器。”
    “行。”慕容旭應道,又補充道,“輜重營清點出的箭矢還剩十二萬支,長矛五千餘柄,投石機完好的有十九架,隻是……禦寒的氈毯不夠了,昨夜有幾個新兵凍得縮在一塊兒發抖。”
    南霽風沉默片刻,轉身走向自己的營帳:“把本王帳裏的那幾床羊絨毯送過去,再傳令各營將官,將多餘的禦寒物集中起來,優先分給傷兵和新兵。”
    “哥,那你……”慕容旭遲疑道。
    南霽風的營帳裏本就隻有一床舊氈毯,還是去年在北境戍邊時用的。
    “本王不冷。”南霽風的聲音已近帳門,“讓阿弗備馬,半個時辰後,隨本王去臨城見李副將。”
    半個時辰後,三匹快馬踏著晨光,朝著臨城的方向疾馳而去。南霽風一身常服,隻在腰間懸了柄短劍,慕容旭和阿弗分立兩側,都換上了普通士兵的裝束,馬鞍旁的箭囊裏卻鼓鼓囊囊,藏著淬了毒的短箭。
    臨城的城門隻開了一道縫隙,守城的士兵見是南霽風的令牌,忙不迭地放行。城門口的積雪被掃到兩側,露出的青石板上結著薄冰,幾處箭垛的缺口用新磚補上了,白灰的痕跡在斑駁的城牆上格外顯眼。
    “李副將倒是個細心人。”慕容旭勒住馬韁,瞥了眼城牆上新釘的木柵欄,“這些柵欄看著不起眼,真要是有騎兵衝門,能擋上一擋。”
    南霽風沒說話,目光落在城牆內側的斜坡上。那裏鋪著一層薄薄的黃沙——是為了防止結冰打滑,方便士兵快速登城。細節見真章,這位李副將,確實如阿弗所說,是個經驗老道的宿將。
    李副將早已帶著幾名親兵候在府衙門口。他約莫六十上下,須發半白,身上的甲胄卻擦得鋥亮,腰杆挺得筆直,不輸年輕將領。見南霽風下馬,他抱拳行禮,聲音洪亮如鍾:“末將李冠霖,參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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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將軍免禮。”南霽風回禮,目光落在他右手的指節上——那裏布滿了老繭和疤痕,是常年握刀留下的印記,“路上聽聞將軍已在此鎮守三十年,臨城能固若金湯,多虧了將軍。”
    李冠霖哈哈一笑,眼角的皺紋擠成了溝壑:“王爺謬讚!末將不過是守著本分罷了。倒是王爺,敢走黑風口、狼牙關這兩條絕路,三日便從雁門關趕到臨城,這般魄力,讓末將佩服!”
    他側身引著南霽風往裏走,府衙的青石板路上灑著融雪,濕漉漉的泛著光。穿過前院時,南霽風瞥見廊下曬著幾捆草藥,葉片上還帶著水珠。
    “那是治凍傷的藥草。”李冠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解釋道,“前幾日剛下過雪,不少新兵手腳凍裂了,用這草藥煮水泡泡,能好受些。”
    南霽風點了點頭。走進正廳,李冠霖讓人沏上熱茶,又屏退了左右,隻留一名貼身親兵伺候。茶盞裏騰起的熱氣模糊了窗外的寒風,廳內的氣氛卻漸漸凝重起來。
    “王爺,”李冠霖呷了口茶,率先開口,“朔方城破的消息,末將已經知道了。南靈軍能在三日之內拿下那座鐵城,程陽和楚鑠的能耐,倒是比傳聞中更勝一籌。”
    “更勝一籌的,是劉珩。”南霽風放下茶盞,瓷碗與桌麵碰撞,發出一聲輕響,“朔方城西側的城牆有處暗裂,是二十年前地震留下的舊傷,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南靈軍偏偏就從那裏破城,若說背後沒有高人指點,本王不信。”
    李冠霖的眉頭擰了起來:“南靈的太子?不應該在南靈郯城?”
    南霽風的聲音冷了幾分,“她不僅來了邊關,還成了南靈的主帥。這次朔方之戰,分兵牽製、側翼突襲,步步都是他精心為營。”
    廳內陷入沉默,隻有風卷著雪粒打在窗欞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李冠霖撚著花白的胡須,手指微微發顫:“這麽說來,南靈軍下一步……很可能會攻臨城?”
    “不是可能,是必然。”南霽風走到牆邊懸掛的地圖前,指尖落在朔方城與臨城之間的官道上,“臨城是北辰邊境的最後一道屏障,拿下臨城,南靈軍就能直逼雁門關,到時候整個北境都會震動。劉珩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李冠霖站起身,走到地圖旁,目光在“臨城”二字上停留許久:“末將麾下有三萬兵力,可正如王爺所知,大多是去年剛征召的新兵,別說上陣殺敵,能握緊長矛就不錯了。真正能指望的,隻有五千親兵。”
    他頓了頓,聲音裏帶著苦澀:“這幾日末將讓人加固城牆,又在城外挖了三道壕溝,可若是南靈軍真的來攻……末將不敢說能守多久。”
    “本王帶了四萬七千精兵過來,加上將軍的五千親兵,總共有五萬餘人。”南霽風的指尖從臨城向北移動,落在一處標注著“狼山餘脈”的地方,“南靈軍在朔方城的兵力,撐死了四萬。隻要我們應對得當,未必沒有勝算。”
    李冠霖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隨即又黯淡下去:“可南靈軍剛打了勝仗,士氣正盛。我們的士兵……剛經曆黑風口和狼牙關的生死考驗,怕是……”
    “怕的是沒飯吃,不是怕死。”南霽風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傳本王命令,從今日起,各營的口糧加三成,每日一餐肉,傷兵加倍。告訴弟兄們,守住臨城,本王奏請和皇上,每人賞銀百兩,戰死的,家屬終身受官府供養!”
    李冠霖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百兩銀子,對普通士兵來說,足夠一家三口一年的嚼用。他知道南霽風一向吝嗇賞賜,這次卻如此大方,顯然是鐵了心要守住臨城。
    “王爺……”
    “將軍隻需照做便是。”南霽風的目光回到地圖上,指尖重重敲在臨城西側的一片密林裏,“南靈軍若來攻,必然會分兵。程陽性子急躁,會從正麵強攻;楚鑠擅長迂回,大概率會選西側的密林作為突破口;至於劉珩……”
    他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心思縝密,定會坐鎮中軍,隨時準備支援各處。”
    慕容旭忽然開口:“哥,我有一事不明。南靈軍若攻臨城,補給線會拉得很長,我們為何不派一支騎兵,繞到他們身後截斷糧道?”
    “因為劉珩一定也想到了。”南霽風搖頭,“他在朔方城繳獲了不少糧草,短期內不愁補給。而且狼山餘脈有她的遊騎兵在遊蕩,我們的騎兵剛過狼牙關,疲憊不堪,若是貿然出動,隻會中了他的埋伏。”
    他轉向李冠霖,眼神銳利:“將軍,臨城的護城河冬季水位如何?”
    “回王爺,護城河是引狼山的活水,冬季雖有結冰,但冰層不厚,不堪重負。”季冠霖答道,“末將已讓人在河底埋了不少尖木樁,若是敵軍想從冰麵過河……”
    南霽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很好。再讓人往冰麵上灑些水,夜裏一凍,會比銅鏡還滑。”他又指向城牆內側,“城牆上多備些滾油和火折子,南靈軍擅長攀爬,熱油比滾木礌石更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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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冠霖一一記下,忽然想起什麽,補充道:“對了王爺,末將昨日收到斥候回報,說南靈軍在朔方城舉辦慶功宴,夜裏篝火通明,還唱了半夜的戰歌。”
    “慶功宴?”南霽風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劉珩向來謹慎,不會這般張揚。他是故意讓我們看到,想讓我們以為他們放鬆了警惕。”
    他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寒風裹挾著雪粒灌了進來,吹得燭火搖曳不定。“傳令下去,全軍戒嚴,白日裏不許有任何異動,夜間加強巡邏,尤其是西側密林和城北的開闊地。”
    “是!”慕容旭和阿弗齊聲應道。
    李冠霖看著南霽風挺拔的背影,忽然覺得心裏踏實了許多。這位年輕的王爺,雖性情冷僻,卻有著驚人的洞察力和決斷力,或許……臨城真的能守住。
    “王爺,”李冠霖抱拳道,“末將這就去安排。隻是……要不要給京城送封信,讓皇上再派些援軍?”
    南霽風轉過身,目光落在他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京城?如今皇兄病重,太子和二皇子鬥得正凶,哪還有心思管邊境的死活?我們能指望的,隻有自己。”
    他拿起掛在牆上的佩劍,劍柄上的纏繩還是秋沐當年換的,草木的微涼透過指尖傳來。
    “將軍,三日之內,讓你的新兵熟悉守城的步驟。三日後,南靈軍的先鋒,就該到臨城下了。”
    李冠霖心中一凜,抱拳應道:“末將領命!”
    離開府衙時,已近午時。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給臨城的城牆鍍上了一層淡金色。
    南霽風勒住馬韁,回頭望了一眼這座飽經風霜的城池,城頭上的北辰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像一隻不甘蟄伏的鷹。
    “哥,我們現在回營?”慕容旭問道。
    “先去城西看看。”南霽風調轉馬頭,“本王倒要瞧瞧,那片密林,究竟有多適合打埋伏。”
    三匹快馬踏著融雪,朝著城西的方向疾馳而去。馬蹄揚起的雪沫子落在枯草上,很快又被北風撫平,仿佛從未有人經過。
    中軍帳內,炭火盆裏的木炭燒得正旺,映得帳壁上的地圖暖融融的。南霽風站在地圖前,指尖沿著臨城的輪廓緩緩移動,慕容旭和阿弗分立兩側,大氣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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