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驚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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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於長老等人毀了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不能交出令牌。”秋沐轉過身,眼神堅定,“你立刻去備車,我們現在就去秘閣。”
“現在?”紫衿愣了一下,“公主,今日是小年,秘閣的人說不定都在過節,而且……”
“越是過節,他們越想不到我會去。”秋沐打斷她,“於長老既然敢給我下最後通牒,肯定以為我會在宮裏束手待斃,或是去找人求助。我偏要出其不意,去會會他們。”
她頓了頓,補充道:“對了,把我梳妝盒裏那支梅花簪帶上。”那支梅花簪是用玄鐵打造的,裏麵藏著秘閣的最高指令,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動用,但這次看來,恐怕免不了一場硬仗。
紫衿點頭:“屬下這就去準備。”
“等等。”秋沐叫住轉身欲走的紫衿,眉頭微蹙,目光掃過窗外飄落的雪沫,“你不必隨我去秘閣。”
紫衿一愣:“公主?”
“長寧宮不能沒人守著,孩子們還小,離不開人。”秋沐語氣沉穩,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荷包,那裏藏著半枚櫻花玉佩與孩子們的胎發,“你留在宮裏,一是照看好小世子和小郡主,二是留意太上皇與太子的動靜,若有異常,立刻派人去秘閣報信。”
紫衿急道:“可秘閣那群人來勢洶洶,您孤身前往太危險了!”
“不是孤身。”秋沐抬眼,眸中閃過一絲銳光,“你現在立刻去趟林家,告訴林安易,讓他帶上最得力的人手,半個時辰後在北城門樓等我。就說……秘閣異動,需他相助。”
林安易不僅武藝高強,更兼心思縝密,這些年一直暗中幫她打理秘閣在京外的事務,是絕對可以信賴的人。有他在,至少能多幾分勝算。
紫衿雖仍有擔憂,卻知秋沐心意已決,隻得躬身應道:“屬下遵命。”
“還有。”秋沐補充道,“讓林安易不必聲張,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紫衿快步退了出去,裙擺掃過門檻時帶起一陣風,卷得暖閣裏的炭火劈啪作響。
秋沐走到內室門口,輕輕推開門。楊嬤嬤正陪著兩個孩子堆積木,秋葉庭把一塊方形積木往塔尖上放,屢試屢敗,急得小臉通紅;秋予則坐在一旁,手裏攥著塊碎糖,吃得不亦樂乎。
聽到動靜,兩個小家夥同時抬頭,看到秋沐,眼睛都亮了起來。
“娘!”秋葉庭丟下積木,跌跌撞撞地撲過來,抱住她的腿。
秋予也跟著咿咿呀呀地跑過來,小手抓住她的衣擺,仰著粉嘟嘟的臉蛋,眼巴巴地望著她。
秋沐彎腰抱起兒子,又牽過女兒的手,柔聲道:“娘親要出去幾天,你們要乖乖聽楊嬤嬤的話,不許調皮,知道嗎?”
秋葉庭似懂非懂地眨巴著眼睛,小手摟住她的脖子:“娘……走?”
“嗯,娘親去辦件要緊事,很快就回來。”秋沐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又蹲下身摸了摸秋予的頭,“小予兒也要聽話,等娘親回來,給你們帶外邊的糖人好不好?”
秋予舔了舔嘴角的糖渣,含糊不清地應道:“好……”
楊嬤嬤走上前,眼中帶著擔憂:“公主這時候要出門?外麵雪下得正緊呢。”
“有些急事需處理。”秋沐沒有細說,隻是叮囑道,“嬤嬤,孩子們就拜托您了。夜裏涼,記得給他們蓋好被子,別讓凍著了。”
“公主放心,老奴省得。”楊嬤嬤拍著胸脯保證,“您在外頭也要保重,早去早回。”
秋沐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兩個孩子,秋葉庭正趴在她肩頭,用小臉蹭她的頸窩,秋予則拉著她的手指,舍不得鬆開。她狠心掰開孩子們的手,轉身快步走了出去,不敢再回頭。
有些路,總得一個人先走;有些責任,也總得自己扛起來。
從長寧宮到禦書房的路,秋沐走得極快。宮道上的積雪被掃到兩側,露出青灰色的磚麵,被來往的宮人的鞋底踩得發亮。寒風卷著雪沫打在臉上,像細針紮似的疼,她卻渾然不覺,腦子裏全是秘閣的事。
於長老等人敢如此囂張,背後必定有人撐腰,否則絕不敢公然逼宮。劉蓁兒的突然倒戈更是蹊蹺,若她真被人蠱惑,那蠱惑她的人會是誰?是秘閣內部的野心家,還是……北辰的細作?
越想心越沉,腳下的步子也更快了些。
禦書房外的太監見是德馨公主,不敢怠慢,連忙進去通報。片刻後,太監出來躬身道:“公主,皇上請您進去。”
秋沐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南冶帝正坐在龍案後批閱奏折,明黃色的龍袍在燭火下泛著沉穩的光澤。見她進來,放下朱筆,抬眼道:“阿沐?這個時候來找朕,可是有什麽事?”
“德馨參見皇上。”秋沐屈膝行禮,聲音平靜,“德馨想向舅舅請幾日假,出宮遊玩一番。”
南冶帝有些意外,放下手中的狼毫:“哦?怎麽突然想出去了?”
“連日在宮中悶得慌,聽聞京郊的寒山寺雪景極好,想去拜拜佛,求個平安符。”秋沐垂著眼簾,語氣自然,“左右眼下朝事平穩,邊境也暫無異動,正好趁此機會出去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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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南冶帝對她始終存著幾分愧疚——當年母親去世後,他雖照拂有加。如今她主動提出出遊,且理由合情合理,他多半不會拒絕。
果然,南冶帝沉吟片刻,便笑道:“也好。你這些年在宮裏也辛苦,出去散散心也好。想去多久?”
“大約七八日便回。”秋沐道,“不會耽誤正事。”
“無妨,宮裏也沒什麽急事。”南冶帝揮揮手,“讓侍衛多備些人手,路上當心些。需不需要讓太子陪你去?”
“不必了。”秋沐連忙道,“太子哥哥政務繁忙,我隻是去散心,帶幾個侍衛便好,不敢勞煩太子哥哥。”
她可不想讓劉珩知道此事。那位太子哥哥看似溫和,實則心機深沉,若讓他察覺秘閣異動,指不定會借機做些什麽。
南冶帝也不勉強,笑道:“既如此,你便去。這是出宮的令牌,拿著。”他從案上拿起一塊刻著龍紋的木牌,遞給秋沐。
“謝舅舅。”秋沐接過令牌,指尖觸到冰涼的木麵,心中微鬆。
“早些回來。”南冶帝擺擺手,重新拿起奏折,“路上注意安全。”
“德馨省得。”秋沐再次行禮,轉身退出了禦書房。
走出暖閣,寒風迎麵撲來,她卻覺得胸口的憋悶散去了些。南冶帝的輕易應允雖在預料之中,卻仍讓她鬆了口氣——至少,出宮這一步是成了。
她沒有回長寧宮,而是徑直往宮馬廄走去。值守的侍衛見是公主,連忙牽出一匹神駿的烏騅馬。
秋沐翻身上馬,動作幹脆利落,絲毫不見尋常公主的嬌弱。她勒住韁繩,回頭望了一眼巍峨的宮殿群,長寧宮的方向隱在層層宮牆後,隻能看到一角飛簷。
“等我回來。”她低聲說了一句,雙腿一夾馬腹,烏騅馬長嘶一聲,載著她往北門疾馳而去。
北城門樓寒風呼嘯,卷起地上的積雪,打在城磚上簌簌作響。林安易披著件玄色鬥篷,正負手站在箭樓邊,目光望著城外茫茫的雪原。他身後跟著四個精悍的護衛,皆是一身勁裝,腰佩長刀,神色警惕。
聽到馬蹄聲,林安易回頭,見秋沐一身素色騎裝,頭戴帷帽,騎著烏騅馬疾馳而來,連忙迎了上去。
“公主。”他躬身行禮,聲音壓得極低。
秋沐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身後趕來的侍衛,摘了帷帽,露出清麗卻略顯凝重的麵容:“人都到齊了?”
“回公主,帶來了四個好手,都是信得過的。”林安易側身讓開一步,目光落在她身後,“另外,還帶了個人來,她非要跟著,屬下攔不住。”
秋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火紅鬥篷的少女從城樓陰影裏走了出來,梳著雙環髻,臉上帶著點俏皮的笑,不是古靈夕是誰?
“靈夕?你怎麽來了?”秋沐有些意外。
古靈夕走上前,眨眨眼:“聽聞秘閣那群老頑固要鬧事,我來給你打個下手啊。你想想,萬一打起來,總得有個得力助手。”
古靈夕見秋沐望著自己,臉上的俏皮笑意淡了些,多了幾分認真:“實不相瞞,許久未見爹爹,趁這次回去秘閣,想去看看。”
“你父親……是於長老一派?”秋沐沉聲問道。
古靈夕撇撇嘴:“算不上一派,我爹那人最是迂腐,信奉什麽‘醫者仁心’,卻又抹不開當年北境之戰的舊怨,這些年在秘閣裏始終半隱半藏,不怎麽摻和派係爭鬥。”她頓了頓,語氣添了幾分悵然,“我嫁入林府兩年,忙著跟安易鬥嘴,竟沒回過一趟秘閣看他。這次正好順路,總得去給見見,省得他總說我嫁了人就忘了爹。”
林安易在一旁補充道:“古長老雖不摻和爭鬥,卻在閣中一直頗有威望。有他在,或許能幫我們說上幾句話。”
秋沐點頭。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古嶽川若能中立相助,自然是好。她看向古靈夕,見她眼中雖有幾分對父親的掛念,卻無半分退縮之意,便知她是真心想同行,遂不再推辭:“既如此,便一同去吧。隻是秘閣不比外麵,規矩森嚴,你需得聽我號令。”
“放心!”古靈夕拍著胸脯保證,隨即又湊近她,壓低聲音笑道,“再說了,有我在,還能幫你看看那些老家夥有沒有偷偷在茶水裏下毒。”
秋沐被她逗得微微笑了笑,連日來的緊繃心緒稍稍緩和。她翻身上馬,揚聲道:“出發!”
一行十五人,踏著未消的積雪,向著蒼莽山脈深處疾馳而去。
第一日,風卷殘雪,路途崎嶇。
馬蹄碾過冰封的河麵,發出“咯吱”的脆響。兩側的山林早已落盡了葉,光禿禿的枝椏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像無數雙枯瘦的手。
古靈夕騎馬跟在秋沐身側,裹緊了火紅的鬥篷:“這鬼地方比北境還冷,早知道就多穿件棉襖了。”
秋沐側頭看她,見她鼻尖凍得通紅,從行囊裏取出一小罐暖身的藥膏遞過去:“這是用薑汁和艾草熬的,塗在手心能禦寒。”
古靈夕接過來,打開罐子聞了聞,眼睛一亮:“好東西!還是閣主貼心。”她挖了一小塊塗在手心,搓了搓,果然暖和了不少,“對了,你說秘閣的人會不會在半路上設埋伏?於老頭那人,最擅長玩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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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秋沐目視前方,聲音平靜,“但他們若想在半路動手,必定會留下痕跡。林安易帶的人都是追蹤的好手,隻要我們多加留意,不難發現。”
林安易騎馬跟在稍後,聞言朗聲道:“公主放心,屬下已經讓人在前頭探路,一旦有異動,立刻回報。”
正說著,前方探路的護衛策馬回來,在馬上抱拳道:“啟稟公主,前麵三十裏處有座廢棄的驛站,可供歇息。”
秋沐點頭:“好,就在那裏落腳。”
抵達驛站時,天已擦黑。驛站早已荒廢,門窗都破了洞,寒風呼呼地往裏灌。護衛們生起炭火,又找來些幹草鋪在地上,總算有了個能遮風擋雪的地方。
簡單吃過幹糧,秋沐坐在火堆旁,借著跳動的火光翻看地圖。秘閣所在的雲骨山位於蒼莽山脈腹地,地勢險峻,隻有一條隱秘的棧道可通,那棧道是當年母親親自設計的,設有七處機關,若非持有信物,根本無法進入。
古靈夕湊過來,指著地圖上一處標著“忘川澗”的地方,好奇地問:“這裏是什麽地方?名字怪怪的。”
秋沐的指尖落在“忘川澗”三個字上,動作微微一頓。不知為何,看到這三個字,心裏竟隱隱泛起一絲莫名的刺痛,像是遺忘了什麽重要的事。
“是一處深澗,據說下麵水流湍急,霧氣彌漫,進去的人很難出來。”秋沐收回手,語氣平淡,“當年修棧道時,特意繞開了那裏。”
古靈夕吐了吐舌頭:“聽起來就嚇人。”
林安易走過來,低聲道:“公主,屬下剛才檢查了驛站四周,發現有新鮮的馬蹄印,不像是我們的人留下的。”
秋沐抬眼:“能看出是什麽人嗎?”
“馬蹄印很深,像是負重前行,而且馬匹的品種是北境的良駒。”林安易沉聲道,“屬下懷疑,可能是北辰的人。”
秋沐皺眉。北辰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他們也盯上了秘閣?還是說……與南霽風有關?
這個名字剛在腦海中浮現,心頭便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比剛才看到“忘川澗”時更甚。她捂著頭,臉色微微發白。
“你怎麽了?”古靈夕連忙扶住她,“是不是頭疼?”
秋沐搖了搖頭,緩了緩神:“沒事,可能是風吹得太厲害。”她看向林安易,“加強戒備,今夜輪流守夜,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林安易躬身應道。
這一夜,秋沐睡得並不安穩。夢裏總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霧氣深處似乎有個人影,看不清麵容,隻能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在喊一個名字,那名字就在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第二日,雪停了,天空放晴。
一行人繼續趕路。陽光透過光禿禿的枝椏照下來,在雪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沿途的風景漸漸變得險峻,道路兩旁的山壁越來越陡峭,偶爾能看到懸掛在崖壁上的冰瀑,晶瑩剔透,像水晶簾子。
古靈夕心情好了不少,一邊騎馬一邊哼著小曲:“等這事了了,我得讓我爹給我熬點補藥。這一路顛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秋沐聽著她的小曲,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有古靈夕在,這枯燥的旅途似乎也多了幾分趣味。
行至午後,前方出現一處岔路。左側的路稍寬,右側的路則蜿蜒曲折,通向更深的山穀。
林安易勒住馬,指著右側的路道:“公主,從這裏走能近二十裏,但路況更差,而且據說有猛獸出沒。”
秋沐看向右側的路,隻見山穀深處霧氣繚繞,隱隱能聽到獸吼之聲。她沉吟片刻,道:“就走這條路。越是難走,越不容易被人盯上。”
一行人轉入右側的路,果然難走了許多。路麵狹窄,有些地方甚至需要下馬步行。護衛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走到一處山坳時,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響。林安易示意眾人停下,自己則帶著兩個護衛悄悄摸了過去。
片刻後,林安易回來,手裏拎著一隻被箭射中的野兔,笑道:“是隻野兔,正好晚上加餐。”
古靈夕眼睛一亮:“太好了!我來烤,保證比禦膳房的還香。”
傍晚時分,他們在山坳裏宿營。古靈夕果然手腳麻利,很快就把野兔烤得金黃油亮,香氣四溢。眾人圍坐在一起,吃著烤肉,喝著熱湯,連日來的疲憊消散了不少。
秋沐看著跳動的火光,又想起了長寧宮的孩子們。不知道庭兒和小予兒有沒有想她,有沒有好好吃飯。
“在想孩子們?”古靈夕湊過來,遞給她一塊烤好的兔腿。
秋沐接過,點了點頭:“嗯,想他們了。”
“等解決了秘閣的事,就能早點回去了。”古靈夕咬了一大口肉,含糊不清地說,“說起來,你家那兩個小家夥真可愛,尤其是小予兒,跟個粉團子似的。”
提到孩子們,秋沐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庭兒皮得很,天天就知道舞刀弄槍;小予兒倒是文靜,就是太黏人,睡覺都要抓著我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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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著話,林安易忽然起身,望向山穀深處:“好像有馬蹄聲。”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凝神細聽。果然,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馬蹄聲,而且越來越近。
林安易示意護衛們戒備,自己則走到山坳口,借著月光觀察。
片刻後,他回來,臉色凝重:“是一隊騎士,大約有十個人,正朝著我們這邊來。”
秋沐站起身,握緊了腰間的碎影劍:“做好戰鬥準備。”
第三日,他們遇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雪。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很快就覆蓋了路麵,能見度不足丈許。馬匹在雪地裏行走艱難,好幾次差點滑倒。
“這樣下去不行,再走下去,馬匹會累死的。”林安易勒住馬,沉聲道,“前麵好像有個山洞,我們去那裏避避雪。”
一行人艱難地趕到山洞,山洞不大,但足以容納所有人。護衛們生起炭火,大家圍坐在一起,烤著凍僵的手腳。
秋沐靠在洞壁上,看著外麵漫天的風雪,心裏有些不安。這場雪下得太突然,若是一直不停,恐怕會耽誤行程。
古靈夕看出她的擔憂,安慰道:“別擔心,雪下得快,停得也快。說不定明天一早就放晴了。”
秋沐點點頭,卻依舊無法釋懷。她總覺得,這場雪像是某種預兆,預示著前方還有更大的風暴在等著她。
第四日,雪果然停了。
但積雪已經沒到了馬腹,根本無法騎馬。眾人隻能棄馬步行,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裏跋涉。
古靈夕的體力漸漸不支,林安易便背著她走。古靈夕趴在他背上,一邊啃著幹糧,一邊嘟囔:“早知道就不來了,遭這份罪。”
林安易無奈地笑了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讓護衛送你回去。”
“才不!”古靈夕立刻反駁,“我答應了要幫閣主姐姐的,怎麽能反悔?”
秋沐走在前麵,聽到他們的對話,回頭看了一眼,見古靈夕雖然累得夠嗆,卻依舊眼神明亮,心裏暖了暖。
這一日,他們走得極慢,直到天黑,才走出積雪深厚的區域,找到一處獵戶留下的小屋落腳。
第五日,天氣終於放晴。
陽光灑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眾人換上備用的馬匹,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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