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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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於長老說……”
“於長老被仇恨蒙了心!”秋沐厲聲打斷,“他年輕時親眼看著父兄死在屠刀下,腦子裏隻剩下報複!可你們不能跟著瘋!除夕長信宮的守衛是平日的三倍,南焊錫的死士根本近不了皇帝的身!這計劃從一開始就是死路一條!”
劉蓁兒怔怔地看著她,眼中漸漸浮出清明,卻又迅速被絕望淹沒:“可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於長老昨日派人送來消息,說南焊錫的第一批死士已經混進了郯城,藏在秘閣在城南的舊宅裏。他們給我最後三日時間,若是不交出布防圖,就……就先對芊芸下手。”
提到女兒,劉蓁兒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緊緊抓住秋沐的衣袖,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阿沐,你幫幫我……我知道你聰明,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秋沐看著姨母蒼白如紙的臉,又想起那個蹦蹦跳跳遞糖葫蘆的少女,心口像被什麽堵住,悶得發疼。她深吸一口氣,將案上的玉牌重新握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布防圖你給了嗎?”
劉蓁兒連忙搖頭:“沒有!我找借口說布防圖在你手裏,他們才暫時沒逼我……”
“還好。”秋沐鬆了口氣,眼神漸漸變得堅定,“姨母,從現在起,這事你別管了。”
劉蓁兒一愣:“你要幹什麽?”
“你隻需要像往常一樣,在長老們麵前裝出妥協的樣子,把時間拖到除夕前夕。”秋沐走到窗邊,推開石窗,寒風卷著雪沫灌進來,吹得她發絲紛飛,“剩下的,我來處理。”
“可於長老他們不會信我的……”
“他們會信。”秋沐回頭,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因為我會讓他們覺得,我比你更適合當這個‘棋子’。”
劉蓁兒看著她決絕的側臉,忽然想起多年前,秋沐的母親也是這樣站在窗前,望著雲骨山的方向,說要給西燕後裔尋一條生路。那時她覺得王後的孫女太過理想,如今才明白,這種看似柔軟的堅韌,才是最鋒利的武器。
“阿沐,你……”
“姨母,”秋沐打斷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忘了我是母親教大的。她沒教我怎麽複國,卻教了我怎麽讓身邊的人活下去。”
她轉身走到案前,提筆在宣紙上寫下幾行字,字跡利落,帶著金石之氣:“你把這個交給古嶽川長老,告訴他,我需要秘閣近十年所有與西燕後裔相關的卷宗,尤其是那些在南靈與北辰做官、經商的人的記錄。”
劉蓁兒接過紙條,見上麵寫著“以商路代兵路,以賬簿代刀槍”,雖不解其意,卻莫名地安心下來,點了點頭:“我這就去。”
“等等。”秋沐叫住她,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銀哨,“這是母親留給我的,吹三聲長音,林安易的人會來接應你。這幾日你待在靜塵居,無論誰來找你,都不要出去。”
劉蓁兒接過銀哨,指尖觸到冰涼的哨身,眼眶一熱,點了點頭,轉身快步走出內室。石門關閉的瞬間,秋沐臉上的鎮定驟然褪去,她走到軟榻邊坐下,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窗外的風雪不知何時又大了起來,竹枝被風吹得嗚嗚作響,像無數人在低聲啜泣。她拿起那枚“燕”字玉牌,貼在眉心,冰涼的觸感讓混亂的思緒漸漸清晰。
西燕、秘閣、南焊錫、於長老……這些名字像纏繞的鎖鏈,將她困在命運的棋局裏。可她偏要撕開一道口子,不是為了誰的複國大業,是為了長寧宮裏等著她的孩子,是為了臨城那些給南霽風磕頭的百姓,也是為了母親臨終前那句沒說出口的囑托。
“叩叩叩——”
輕微的叩門聲響起,秋沐迅速將玉牌藏入袖中,沉聲道:“進來。”
石門開啟,古靈夕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進來,身後跟著林安易。古靈夕將藥碗放在案上,看著秋沐蒼白的臉色,擔憂地問:“閣主姐姐,剛才聽到你和二長老吵架了?”
秋沐端起藥碗,溫熱的藥香驅散了些許寒意,她喝了一口,才緩緩道:“不是吵架,是聊開了。”
林安易上前一步,低聲道:“公主,剛才古長老派人來說,於長老召集了所有元老,正在議事堂等著見您。”
“來得正好。”秋沐放下藥碗,眼中閃過一絲冷冽,“我也正想會會他們。”
古靈夕有些著急:“可他們肯定沒安好心!要不要先讓護衛們……”
“不用。”秋沐站起身,理了理衣襟,“我一個人去。”
“姐姐!”
“放心。”秋沐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落在林安易身上,“你帶人守住靜塵居,看好芊芸,不許任何人靠近。”
林安易雖有擔憂,卻還是躬身應道:“是。”
古靈夕看著秋沐獨自走出石室的背影,忽然想起蕭白昱說的那些話,心頭莫名一緊,快步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我爹也在議事堂,有我在,他們不敢太過分!”
秋沐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中滿是堅定,便點了點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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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議事堂的石徑被風雪覆蓋,兩人踩著積雪前行,腳印很快被新雪填滿。古靈夕裹緊了火紅的鬥篷,側頭看著秋沐的側臉,她的神情平靜,仿佛即將麵對的不是一群磨刀霍霍的老頑固,隻是一場尋常的議事。
“閣主姐姐,”古靈夕忍不住開口,“你真的打算……認下那個西燕公主的身份?”
秋沐的腳步頓了頓,雪花落在她的發間,瞬間融化成水珠:“身份是真是假,由不得我選。但怎麽做,我說了算。”
古靈夕愣了愣,忽然笑了:“也是。不管你是德馨公主還是什麽西燕後裔,你都是我們的閣主姐姐。”
秋沐被她逗得勾了勾唇角,連日來的緊繃終於鬆動了些。兩人相視一笑,繼續往前走去,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的聲響,在寂靜的山穀裏格外清晰。
議事堂的石門緊閉,門前守著四個手持長刀的護衛,見到秋沐,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卻沒敢阻攔。古靈夕上前推開石門,一股混雜著藥味與酒氣的熱浪撲麵而來。
堂內燈火通明,二十多位元老圍坐在長桌旁,於長老坐在首位,臉色陰沉地看著門口。古嶽川坐在末席,見到秋沐,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微微搖了搖頭。
“德馨公主大駕光臨,真是讓秘閣蓬蓽生輝。”於長老皮笑肉不笑地開口,語氣裏滿是嘲諷,“不知公主今日前來,是要交出令牌,還是要繼續違抗元老會的決議?”
秋沐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徑直走到長桌盡頭的空位坐下,那是母親生前的位置。她抬手摘下兜帽,露出清麗卻冷冽的麵容,目光緩緩掃過在座的元老。
“令牌,我不會交。”秋沐的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議事堂,“但‘驚蟄計劃’,我可以執行。”
這話一出,滿堂皆驚。於長老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冷笑:“閣主這是轉性了?還是覺得拖延時間有用?”
“於長老覺得我在拖延時間,大可現在就啟動計劃。”秋沐端起桌上的冷茶,輕輕吹了吹浮沫,“但我提醒各位,南焊錫的死士能不能進長信宮是一回事,就算能進去,殺了南冶帝,受益的是誰?”
她的目光落在一位麵色黝黑的長老身上:“張長老的兒子在禁軍當差,除夕正好值守長信宮。若是計劃敗露,你兒子第一個活不了。”
張長老臉色一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秋沐又看向另一位白發長老:“李長老在臨城有三家糧鋪,全靠著南北互市才有今日的規模。一旦開戰,糧鋪被燒是小事,你藏在鋪子裏的西燕後裔名冊,怕是也保不住吧?”
李長老端著茶杯的手猛地一顫,茶水濺濕了衣襟。
於長老見勢不妙,重重一拍桌子:“休要挑撥離間!我們是為了西燕大業!”
“為了大業,就要犧牲所有人嗎?”秋沐放下茶杯,目光銳利如刀,“我母親當年救下的西燕孤兒裏,有現在的太醫,有軍中的校尉,還有南靈皇室的伴讀。他們靠著自己的本事活得堂堂正正,難道不比做你們複國的炮灰強?”
她忽然從袖中取出那枚“燕”字玉牌,重重拍在長桌上:“你們要的是這個,對吧?要我這個西燕末代公主,來給你們當幌子,當祭品!”
玉牌撞擊桌麵的聲響震得所有人都愣住了,古嶽川猛地站起身:“閣主,你……”
“古伯父,坐下吧。”秋沐看向他,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隨即轉向於長老,“我可以認下這個身份,也可以按你們的要求去聯絡南焊錫。但我有三個條件。”
於長老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他就知道,隻要亮出西燕的身份,這丫頭遲早會妥協:“你說。”
“第一,除夕前,所有西燕後裔的名冊必須交到我手裏。”秋沐的聲音斬釘截鐵,“我要確保他們的安全,誰也不能動他們一根頭發。”
於長老猶豫了一下,想到隻要計劃成功,這些人遲早要聽自己號令,便點了點頭:“可以。”
“第二,南焊錫的死士必須由我親自調遣。”秋沐繼續道,“什麽時候行動,用什麽方式,都得聽我的。”
“你想耍花樣?”於長老警惕地看著她。
“我若想耍花樣,就不會坐在這裏跟你談。”秋沐冷笑,“你也不想讓南焊錫的人知道太多西燕的事吧?萬一計劃失敗,他們把責任全推到我們頭上,你們承擔得起嗎?”
於長老被問得啞口無言,與幾位心腹交換了個眼神,最終咬牙道:“可以。但我要派三個人跟著你,監督你的一舉一動。”
“可以。”秋沐爽快答應,“但這三個人必須是西燕後裔,且在秘閣沒有實權,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在中間搞小動作。”
於長老沒想到她如此痛快,反而有些不安,但事已至此,隻能點頭同意:“第三個條件是什麽?”
“第三個條件,”秋沐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若計劃成功,西燕複國後,必須與南靈、北辰簽訂永不侵犯的盟約,允許百姓自由通商,通婚,不得再以‘複仇’為名挑起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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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於長老猛地站起來,指著秋沐怒斥,“我們浴血奮戰奪回的江山,憑什麽要跟仇人講和?”
“憑你們打不起!”秋沐也站起身,目光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怒火,“西燕舊地如今一半屬南靈,一半屬北辰,那裏的百姓早已不是百年前的西燕人!你們強行割裂,隻會引發更大的戰亂!到時候別說複國,連你們這點家底都會賠光!”
她拿起玉牌,高高舉起,玉牌在燈火下泛著冷光:“我是西燕的公主,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底線。你們若是同意,我現在就可以跟你們去見南焊錫的人。若是不同意,這玉牌你們拿回去,我即刻返回長寧宮,從此與秘閣、與西燕再無瓜葛!”
議事堂裏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秋沐身上。她站在長桌盡頭,身形不算高大,卻像一株在風雪中挺立的青鬆,帶著不容撼動的倔強。
古嶽川看著她,眼中漸漸浮出敬佩。他終於明白,這孩子繼承的不僅是母親的聰慧,還有那份心係蒼生的格局。
過了許久,於長老終於緩緩坐下,臉色鐵青地盯著秋沐:“好,我答應你。但你若敢耍花樣,我定讓你和你那兩個孩子不得好死!”
秋沐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彼此彼此。”
她將玉牌重新收回袖中,轉身看向古靈夕:“靈夕,跟我走。”
古靈夕連忙跟上她的腳步,走到門口時,秋沐忽然停下,回頭看向古嶽川:“古伯父,煩請你明日將那些卷宗送到靜塵居,我有用。”
古嶽川一愣,隨即明白她指的是西燕後裔的記錄,連忙點頭:“好。”
走出議事堂,風雪已停,一輪殘月掛在雲骨山巔,灑下清冷的光輝。
古靈夕看著秋沐緊繃的側臉,忍不住問:“姐姐,你真的要跟南焊錫合作啊?那家夥可是出了名的陰險狡詐。”
秋沐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隻是說要見他的人,可沒說要跟他合作。”
古靈夕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眼睛一亮:“你想趁機……”
夜色如墨,雲骨山的風雪雖歇,寒意卻浸骨。秋沐與古靈夕踏著殘雪往靜塵居走,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拉出兩道細長的影子,在青石板上隨腳步輕輕晃動。
“姐姐,你剛才說不打算跟南焊錫合作,是想怎麽對付他的人?”古靈夕裹緊鬥篷,聲音裏帶著好奇。她實在想不通,以秋沐如今的處境,既要穩住於長老這群老頑固,又要應對南焊錫的死士,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秋沐腳下一頓,抬頭望向北邊的夜空。北辰的方向隱在雲層後,連星辰都吝嗇顯露。她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南焊錫的心思,比於長老的仇恨更難猜。”
古靈夕不解:“他不就是想借秘閣的手攪亂南靈,自己好趁機奪權嗎?”
“沒這麽簡單。”秋沐搖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燕”字玉牌,冰涼的觸感讓思緒更清晰些,“你想過嗎?他是北辰的二皇子,要奪位,該盯著的是北武帝的龍椅,是他那位手握重兵的皇叔南霽風。可他偏偏把矛頭對準南靈皇宮,這不合常理。”
古靈夕愣住了:“對啊,我怎麽沒想過這個!他要是真有野心,直接在北辰搞事不就行了?就算打不過南霽風,也該先試試水,哪有舍近求遠,跑到南靈來刺殺皇帝的?”
“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秋沐歎了口氣,兩人已走到靜塵居外的竹林,風拂過竹葉,發出細碎的聲響,“於長老被複國的執念蒙了眼,隻看到南焊錫願意‘幫忙’,卻沒想想,一個北辰皇子,為什麽要幫西燕遺孤對付南靈?這裏麵一定有更深的算計。”
她推開靜塵居的石門,暖意在踏入的瞬間包裹過來。林安易正守在炭火旁,見兩人回來,連忙起身:“公主,都安排好了,芊芸姑娘已經睡下,外間加了三層護衛。”
“辛苦你了。”秋沐點頭,走到炭盆邊坐下,伸手烤著火,“南焊錫的死士藏在郯城舊宅的消息,核實了嗎?”
“核實了。”林安易遞過一張紙條,“我們的人查到,那處舊宅是秘閣十年前廢棄的據點,如今被一個藥材商買下,平日裏人跡罕至,確實藏了不少陌生麵孔,行事十分謹慎。”
秋沐接過紙條,上麵畫著舊宅的簡易地圖,標注著進出的暗門和守衛換班的時間。她指尖點在地圖角落的一處:“這裏是水井?”
“是,而且是連通城外河流的暗井,應該是他們的逃生通道。”林安易解釋道。
秋沐將紙條湊近燭火,看了許久才放下,眉頭依舊緊鎖:“南焊錫選的地方很巧妙,既在秘閣的勢力範圍內,方便於長老接應,又能隨時通過暗井脫身,可見早有預謀。可他費這麽大功夫,到底圖什麽?”
古靈夕湊過來看地圖:“會不會……他是想借刺殺南冶帝,嫁禍給南霽風,讓北武帝猜忌南霽風?畢竟南霽風在北境威望太高,北武帝早就對他有所忌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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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猜測讓秋沐心頭一動。她想起蕭白昱提過,南焊錫因臨城之敗懷恨在心,而臨城之戰,南霽風正是主帥。
若南焊錫想扳倒南霽風,借南靈之手確實是條毒計——南冶帝遇刺,南靈必然遷怒北辰,北武帝為平息怒火,很可能會犧牲南霽風。
“有這個可能。”秋沐沉吟道,“但還不夠。扳倒南霽風,他最多能在北辰得勢,為什麽非要把西燕和秘閣拖下水?”
林安易忽然開口:“公主,會不會與‘驚蟄’這個名字有關?”他見秋沐看向自己,繼續道,“驚蟄,春雷始鳴,萬物複蘇。可對蟄伏的蟲豸來說,也是被驚醒的劫難。南焊錫會不會是想借這個計劃,同時攪亂南北,讓自己坐收漁利?”
“攪亂南北……”秋沐重複著這四個字,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若南靈因皇帝遇刺陷入內亂,北辰因南霽風被猜忌而動蕩,受益的會是誰?”
古靈夕脫口而出:“西燕舊部?可他們根本沒這個實力……”
“還有嵐月國。”秋沐的聲音沉了下去,“嵐月一直盤踞在西境,多年來對南北兩境虎視眈眈。若南北同時生亂,他們定會趁機出兵,到時候……”
後果不堪設想。南靈與北辰一旦開戰,西境防線必然空虛,嵐月鐵騎南下,首當其衝的就是那些散落在邊境的西燕後裔。於長老心心念念的複國,到頭來可能隻是為他人做嫁衣。
“這個南焊錫,心思也太毒了!”古靈夕氣得拍了下桌子,“他這是想讓天下大亂啊!”
“所以,絕不能讓‘驚蟄計劃’成功。”秋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不僅要阻止刺殺,還要讓於長老看清南焊錫的真麵目。”
林安易擔憂道:“可於長老現在對南焊錫深信不疑,我們怎麽說服他?”
“不用說服。”秋沐微微一笑,笑容裏帶著幾分狡黠,“我們可以順著他的意思,按‘計劃’走,隻是走的每一步,都得在我們自己的掌控裏。”
她看向林安易:“你讓人盯緊郯城舊宅,尤其是那些死士的動向。他們要什麽‘配合’,都先應著,但絕不能讓他們接觸到長信宮的核心布防。另外,查一下南焊錫最近與嵐月有沒有密信往來,重點查藥材商的身份,能買下秘閣舊宅的人,絕不會是普通人。”
“是。”林安易領命,轉身準備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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