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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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秋沐叫住他,“再讓人去一趟長寧宮,把孩子們送到我師父那裏暫避,告訴宮裏的人,就說我一切安好,除夕前定會回去。”
林安易明白她的顧慮,點了點頭:“屬下這就去辦。”
石門再次合上,炭盆裏的火苗跳躍著,映得兩人臉上忽明忽暗。古靈夕看著秋沐,忽然覺得這位閣主姐姐身上有種奇特的力量,無論多棘手的局麵,她總能找到破局的辦法,就像雪地裏的種子,再冷的天也能鑽出嫩芽。
“姐姐,你打算怎麽‘順著’於長老?”
“他不是要我聯絡南焊錫的人嗎?”秋沐拿起案上的紙筆,開始寫寫畫畫,“我就去見。但見麵的地點、時間、方式,都得我說了算。他不是要派三個人監督我嗎?我就讓這三個人親眼看看,南焊錫的人是怎麽‘合作’的。”
紙上很快出現幾個名字,秋沐在每個名字旁都畫了個小小的記號:“這三個是於長老的心腹,但家裏都有西燕後裔,且在南靈做著小生意,最怕戰亂。讓他們跟著,比派誰都管用。”
古靈夕湊過去一看,忍不住笑了:“姐姐你連這個都查好了?於長老要是知道你挑了這三個人,怕是要氣吐血。”
“氣吐血才好。”秋沐放下筆,眼神清亮,“他越氣,越說明我們戳中了他的軟肋。西燕後裔不是他的棋子,是活生生的人,有牽掛,有軟肋,也有自己的想法。隻要讓他們明白,‘驚蟄計劃’隻會讓他們家破人亡,於長老的根基就動搖了。”
她忽然想起劉蓁兒提到的名冊,又道:“明日古伯父送來卷宗,你幫我整理出來,按地域分類,尤其是那些在南靈和北辰做官、經商的,標注出他們的家眷和產業。我們沒時間一個個去說,但可以讓他們看到,安穩的日子有多珍貴。”
古靈夕重重點頭:“我明白!就像臨城的百姓,誰會願意放棄安穩日子,去打一場沒勝算的仗?”
夜色漸深,靜塵居內的炭火依舊溫暖。秋沐靠在軟榻上,卻沒有睡意。南焊錫的陰謀、於長老的執念、西燕的未來、孩子們的笑臉……無數念頭在腦海中盤旋,最終都落在那個玄色的背影上。
南霽風……
這個名字像根細針,總在不經意間刺得心口發疼。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陌生人”有這樣的感覺,那些破碎的畫麵、模糊的話語,到底是真實的記憶,還是忘川水帶來的幻覺?
若蕭白昱說的是真的,她曾與南霽風有過糾葛,那他在這場陰謀裏,又扮演著什麽角色?他知道南焊錫的計劃嗎?他會坐視南北生亂嗎?
“姐姐,你在想什麽?”古靈夕見她神色恍惚,輕聲問道。
秋沐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麽,在想明日見南焊錫的人,該說些什麽。”
她不能再想南霽風了。無論過去如何,現在她要麵對的是眼前的困局,是身邊人的安危。那些被遺忘的過往,就像忘川澗的水,就讓它靜靜流淌吧。
第二日清晨,雲骨山難得放晴。陽光透過石窗照進靜塵居,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古嶽川果然按時送來卷宗,滿滿兩大箱,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些都是近十年的記錄,有些是當年你母親親自整理的。”古嶽川看著秋沐,眼中滿是欣慰,“閣主,你能這樣想,你母親在天有靈,定會安心的。”
秋沐翻開一卷,裏麵記錄著西燕後裔在南靈經商的賬目,小到雜貨鋪的收支,大到絲綢商隊的路線,都記得清清楚楚。母親的字跡娟秀,在頁邊還偶爾有批注:“此家有幼子,勿擾”“此人忠義,可托付”。
她的眼眶微微發熱,深吸一口氣:“古伯父,多謝你。”
“該謝的是你。”古嶽川歎了口氣,“是我們這些老家夥太糊塗,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於長老那邊……你多加小心,他昨日回去後,又召集了幾個激進派,怕是沒安好心。”
“我知道。”秋沐點頭,“他派來的三個人,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通報聲,正是於長老選的三個“監督者”。為首的是個精瘦的老者,姓魏,曾是西燕的史官後裔,平日裏最是頑固;另兩個是中年男子,一個姓周,在南靈戶部當差,一個姓鄭,開著家布莊,兩人都是迫於於長老的壓力才加入激進派。
“魏老,周大人,鄭掌櫃。”秋沐起身相迎,神色平靜,“今日勞煩三位隨我去趟郯城,與南焊錫的人碰個麵。”
魏老板著臉,語氣生硬:“閣主不必多禮,我等隻是奉命行事。還請閣主莫要耍花樣,耽誤了複國大業。”
周大人和鄭掌櫃則顯得有些局促,尤其是鄭掌櫃,眼神躲閃,顯然不太情願。
秋沐心中了然,笑道:“魏老放心,我既已答應於長老,自然不會食言。隻是有件事,需得三位幫忙。”
魏老皺眉:“何事?”
“南焊錫的人畢竟是北辰皇子的手下,我們與他們合作,總得摸清底細。”秋沐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三份文書,“這是我擬的‘合作章程’,裏麵寫明了雙方的權責,尤其是關於西燕後裔的安全保障,還請三位過目。若覺得可行,我們便帶著這個去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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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接過文書,粗略一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什麽?還要南焊錫保證不傷害西燕後裔?他是來幫我們的,哪有這麽多規矩!”
“魏老此言差矣。”秋沐語氣不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正是因為他是‘幫忙’的,才更要把醜話說在前麵。西燕後裔已經等了百年,不在乎多等幾日,但若是因為這次合作遭了無妄之災,怕是於長老也沒法向眾人交代吧?”
周大人和鄭掌櫃看完文書,眼中都露出讚同之色。鄭掌櫃忍不住開口:“閣主說得是,我家布莊裏有十幾個西燕的夥計,若是出了差錯,我……”
“鄭掌櫃不必多言!”魏老厲聲打斷,卻被秋沐一個眼神製止。
“魏老,這章程不是給我們看的,是給南焊錫的人看的。”秋沐淡淡道,“若他們連這點誠意都沒有,這合作不談也罷。於長老讓三位來監督,不就是怕我被南焊錫糊弄嗎?如今把章程擺出來,正好看看他們的底細,難道不好?”
魏老被噎得說不出話,周大人連忙打圓場:“魏老,閣主說得有理,我們就帶著章程去吧,也好讓南焊錫的人知道,我們西燕不是好欺負的。”
魏老雖不情願,卻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隻能悻悻點頭:“哼,姑且聽你的。”
一行人很快出發,古靈夕以“協助閣主處理雜事”為由一同前往,林安易則帶人暗中護衛。前往郯城的路上,秋沐有意無意地與周大人、鄭掌櫃閑聊,問起他們在南靈的生活,家中的孩子,生意的難處。
周大人歎道:“不瞞閣主,我在戶部當差,雖隻是個小吏,但勝在安穩。我兒子明年就要參加科舉,若是能考上,將來也能堂堂正正做人,不必再提心吊膽。”
鄭掌櫃也道:“我那布莊,這兩年靠著南北互市,生意越來越好,連北辰的客商都來訂貨。真要是打起來,最先倒黴的就是我們這些做買賣的。”
魏老在一旁聽著,臉色越來越難看,卻插不上話。他雖是史官後裔,卻一直隱居在雲骨山,對外麵的變化早已生疏,隻能反複念叨著“複國大業為重”。
秋沐看在眼裏,心中已有了計較。
郯城舊宅在城南的僻靜處,青磚灰瓦,看著與普通民居無異,隻是門口掛著的“藥材鋪”幌子有些嶄新得過分。秋沐一行人剛到門口,便有個精瘦的漢子迎了出來,眼神警惕地打量著他們:“幾位是?”
“我們找劉掌櫃。”秋沐按事先約定的暗號說道。
漢子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側身讓他們進去:“掌櫃的在裏麵等著呢。”
穿過前院的藥材貨架,後院竟是另一番景象。十幾個黑衣人手按刀柄,肅立在廊下,眼神冰冷,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死士。正屋門口站著個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麵容陰鷙,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正是南焊錫的心腹謀士,姓秦。
“上官閣主大駕光臨,失敬失敬。”秦謀士拱手,目光卻在秋沐身後的魏老三人身上打轉,“這幾位是?”
“都是秘閣的元老,來見證我們合作的。”秋沐開門見山,將手中的章程遞過去,“秦先生,這是我們擬的合作章程,你先看看。若沒問題,我們再談具體的細節。”
秦謀士接過章程,漫不經心地翻著,看到“保障西燕後裔安全”“不得傷及無辜百姓”等條款時,忍不住嗤笑一聲:“上官閣主倒是心善,隻是不知這複國大業,何時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
“秦先生說笑了。”秋沐神色不變,“我們要的是西燕複國,不是生靈塗炭。若是連自己人都護不住,就算奪回了江山,又有什麽意義?”
魏老在一旁附和:“正是!我等百年等待,為的是讓西燕子民重見天日,不是讓他們再遭戰火!”他雖頑固,卻也見不得族人受難。
秦謀士看了魏老一眼,又看向秋沐,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既然秋閣主這麽說,章程我便收下了,回去稟報二皇子。隻是……”他話鋒一轉,“二皇子有個條件,要閣主交出長信宮的布防圖,尤其是南冶帝寢宮的守衛換班時間。”
來了。秋沐心中冷笑,麵上卻故作猶豫:“布防圖可以給,但我需要知道你們具體的行動計劃。用什麽人,怎麽進去,事成之後如何撤離,這些都得說清楚,不然我沒法保證你們能順利脫身。”
秦謀士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爽快,愣了一下才道:“具體計劃,等拿到布防圖再說。二皇子說了,他信不過秘閣,必須看到誠意。”
“誠意不是單方麵的。”秋沐搖頭,“我可以先給你們一份外圍的布防圖,讓你們安排人手潛入郯城。核心的守衛信息,得等你們把行動計劃交出來,我確認不會傷及無辜後,再給你們。”
她頓了頓,補充道:“秦先生應該清楚,長信宮守衛森嚴,若是計劃不周詳,別說刺殺皇帝,怕是你們這些死士都得折在裏麵。我這也是為了大家好。”
秦謀士臉色變幻不定,顯然在權衡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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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和鄭掌櫃也幫腔:“是啊秦先生,閣主也是一片好意,萬一出了差錯,對誰都沒好處。”
秦謀士盯著秋沐看了半晌,那雙三角眼在燭火下閃著算計的光。他顯然沒料到這個看似柔弱的秘閣閣主竟如此難纏,既不直接拒絕,也不輕易妥協,字字句句都卡在“穩妥”二字上,讓人挑不出錯處。
“閣主倒是謹慎。”秦謀士終於鬆口,將章程揣進袖中,“也好,就按你說的辦。三日後巳時,還在此地,我會帶行動計劃來換外圍布防圖。”他頓了頓,語氣添了幾分威脅,“但閣主最好記住,二皇子的耐心有限,別耍花樣。”
“秦先生放心。”秋沐微微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我比任何人都盼著計劃成功。”
離開郯城舊宅時,日頭已過正午。馬車行駛在青石板路上,魏老一路都沉著臉,顯然對秋沐與秦謀士的周旋很不滿。倒是周大人和鄭掌櫃鬆了口氣,低聲議論著章程裏的條款,眉宇間少了幾分凝重。
“閣主,你真打算給他們布防圖?”魏老終於忍不住開口,語氣生硬,“那可是長信宮的布防,若是泄露出去……”
“魏老覺得,南焊錫的人拿到布防圖,真能成功?”秋沐反問,指尖輕輕敲著膝蓋,“長信宮的守衛換班看似有規律,實則每日都有變動,外圍圖上標的不過是尋常侍衛的巡邏路線,真正的暗衛布防,他們拿不到。”
周大人一愣:“閣主的意思是……”
“我給的,隻會是他們‘該’看到的。”秋沐的聲音輕描淡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南焊錫想借我們的手攪局,我便先讓他嚐嚐被牽著鼻子走的滋味。”
鄭掌櫃眼中閃過一絲佩服:“閣主英明。隻是……三日後的行動計劃,他們會不會耍詐?”
“必然會。”秋沐點頭,“所以這三日,我們得做些準備。”她看向周大人,“周大人在戶部當差,應該認得掌管禁軍名冊的劉主事吧?”
周大人連忙點頭:“認得,我們是同鄉。隻是……”
“我需要一份除夕當日值守長信宮的禁軍名單,尤其是負責宮門守衛的。”秋沐的目光銳利起來,“另外,幫我查一下這個秦謀士的底細,他在南焊錫身邊多久了,有沒有什麽把柄落在別人手裏。”
周大人雖不明所以,卻還是重重點頭:“屬下這就去辦。”
“鄭掌櫃,”秋沐又看向另一邊,“你布莊的夥計裏,有沒有熟悉郯城地形的?尤其是城南舊宅附近的水井和河道,我要一份詳細的分布圖。”
鄭掌櫃眼睛一亮:“有!我有個夥計是郯城本地人,他家祖上就是挖井的,對那一帶的水路了如指掌。我這就讓他畫出來。”
魏老在一旁聽著,臉色漸漸緩和。他雖執著於複國,卻也不是愚鈍之人,此刻終於明白秋沐並非意氣用事,而是早有籌謀。他輕哼一聲,別過頭去,卻沒再反駁。
秋沐看在眼裏,心中微定。於長老派來的這三個“監督者”,看似是掣肘,反倒成了她撬動局麵的支點。隻要讓他們看清南焊錫的野心,看清“驚蟄計劃”的凶險,於長老的根基便會不攻自破。
回到靜塵居時,古靈夕正對著那兩箱卷宗發愁。見秋沐回來,她連忙迎上去:“姐姐,你可回來了!這些卷宗我整理了一半,發現好多西燕後裔都在南靈和北辰結了親,還有的在兩地都有產業,真要是打起來,他們就是最為難的人。”
“這就是於長老最不願承認的事。”秋沐拿起一卷卷宗,上麵記錄著一個西燕鐵匠在北辰開爐鋪的事,娶妻生子,還收了南靈徒弟,“百年光陰,足夠讓仇恨淡去,讓新的牽絆生根。他們要的從不是複國,是安穩度日。”
她將卷宗放下,走到案前鋪開一張大紙,提筆蘸墨:“靈夕,幫我把這些有跨境產業的商戶標出來,尤其是臨城、朔方城這些邊境地帶的。”
“標這個做什麽?”古靈夕好奇地問。
“因為這些人,會是阻止戰亂的關鍵。”秋沐筆尖落下,在紙上畫出南北邊境的輪廓,“南焊錫想借刺殺挑起戰火,就得讓南靈和北辰的百姓都相信,是對方先動的手。可若是邊境的商戶們站出來說,他們在兩地都有家人,不願打仗呢?”
古靈夕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想讓他們聯合起來,向兩國皇室施壓,反對開戰!”
“不止。”秋沐微微一笑,“他們還能幫我們傳遞消息。南焊錫的死士藏在郯城,總需要補給吧?他們的糧草、兵器從哪裏來?總不會憑空變出來。隻要盯緊這些商戶的往來,就能摸到他們的脈絡。”
正說著,林安易匆匆進來,手裏拿著一封密信:“公主,北境傳來的消息。”
秋沐接過密信,拆開一看,臉色微微一變。信是蕭白昱派人送來的,說北辰二皇子南焊錫近日頻繁與嵐月國的使者接觸,似乎在商議什麽交易,具體內容不明,但動靜不小,連北武帝都驚動了,派了密探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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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和嵐月有關。”秋沐將密信遞給古靈夕,“南焊錫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南靈皇帝,而是借刺殺攪亂南北後,引嵐月國出兵,他好從中漁利。”
古靈夕越看越心驚:“這個南焊錫也太狠了!為了奪權,竟然想引外敵入境!”
“所以我們必須在他動手前,撕破他的真麵目。”秋沐的眼神沉了下來,“周大人那邊要盡快查到秦謀士的底細,鄭掌櫃的水路圖也得抓緊。三日後見秦謀士,我們不僅要拿到行動計劃,還要給他們設個圈套。”
接下來的三日,靜塵居燈火通明。秋沐一邊整理卷宗,標記出可用的商戶名單,一邊與周大人、鄭掌櫃互通消息。周大人果然查到了秦謀士的底細——此人原是嵐月國的落魄貴族,因在本國犯了貪腐案才逃到北辰,被南焊錫收留,說白了就是個背主求榮的貨色。
而鄭掌櫃的夥計畫的水路圖也送了來,上麵詳細標注了郯城舊宅附近的水井與河道的連接,其中一口暗井竟直通城外的漕運碼頭,正是南焊錫的死士運送補給的通道。
“越來越有意思了。”秋沐看著水路圖,指尖點在漕運碼頭的位置,“嵐月國的使者若想給南焊錫送東西,走漕運最方便,不易引人注目。”
“那我們要不要動手?”林安易請示道,“隻要守住碼頭,就能截獲他們的補給,讓那些死士斷了後路。”
“不急。”秋沐搖頭,“現在動手,隻會打草驚蛇。我們要等,等他們把所有籌碼都亮出來。”
第三日巳時,秋沐帶著魏老三人準時來到郯城舊宅。秦謀士早已等候在那裏,見他們進來,直接將一個牛皮紙卷推到桌上:“這是行動計劃,閣主可以過目了。”
秋沐打開紙卷,上麵畫著長信宮的簡易地圖,標注著死士的潛入路線和撤退方案。計劃倒是周密,甚至連如何偽裝成舞姬、如何在宴會上下毒都寫得清清楚楚,但字裏行間透著一股急於求成的急躁,顯然沒把南靈禁軍放在眼裏。
“秦先生的計劃倒是詳盡。”秋沐不動聲色地將紙卷收起,“隻是我還有個疑問,這些舞姬的身份,你們打算怎麽安排?長信宮的宴會上,所有表演者都要經過嚴格盤查,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混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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