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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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謀士抬起頭,眼中滿是怨毒:“你以為抓住我就贏了?太天真了!二皇子早就安排好了,就算這裏失敗,除夕當天也會有人在長信宮發難,到時候南冶帝必死無疑!”
“誰?”秋沐追問。
秦謀士卻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淒厲:“你永遠也想不到……是你們西燕自己人……”話音未落,他猛地咬碎了嘴裏的毒藥,嘴角溢出黑血,眼睛瞪得大大的,斷了氣。
秋沐臉色一變,西燕自己人?難道秘閣裏還有南焊錫的內應?
“別慌。”蕭白昱走到她身邊,“能在長信宮發難,必然是能接近南冶帝的人。你想想,秘閣中誰有這個資格?”
秋沐腦中閃過一個名字,心髒驟然縮緊——於長老!他雖頑固,卻掌管著秘閣與南靈皇室的聯絡,每年除夕都會以“賀歲”為名入宮,難道……
“他不可能。”秋沐搖頭,於長老雖與她政見不合,卻對西燕忠心耿耿,絕不可能投靠南焊錫。
“人心隔肚皮。”蕭白昱淡淡道,“尤其是被仇恨蒙蔽的人,最容易被利用。你最好現在就去長信宮,或許還能趕上。”
秋沐不再猶豫,對林安易道:“這裏交給你,看好秦謀士的屍體,查清楚他提到的‘西燕自己人’是誰。我去長信宮。”
“我送你。”蕭白昱示意騎士備馬,“我的人熟悉宮內地形,能幫你避開守衛。”
秋沐沒有拒絕,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兩人共乘一騎,玄甲騎士在前開路,疾馳向長信宮方向。夜風凜冽,吹起她的發絲,與蕭白昱的衣袍糾纏在一起,帶著淡淡的冷香,讓她莫名想起忘川澗的霧氣。
“你到底是誰?”秋沐忍不住再次問道,“樅楮宮宮主,不該有這麽大的能力。”
蕭白昱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低沉:“重要嗎?我幫你,對你而言不是好事嗎?”
“我不知道。”秋沐誠實地說,“你的幫助太及時,反而讓我不安。”
蕭白昱輕笑一聲,帶著幾分無奈:“或許……是因為欠了別人的情,想還罷了。”
“欠誰的?”
“一個……很重要的人。”蕭白昱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等你記起一切,或許就明白了。”
秋沐不再追問,她知道問也問不出結果。長信宮的輪廓已出現在前方,宮牆巍峨,燈火通明,隱約能聽到裏麵的絲竹聲,一派歌舞升平,絲毫不知殺機暗藏。
騎士將他們送到宮牆側門,這裏守衛相對薄弱。蕭白昱遞給她一枚令牌:“用這個能騙過守衛,我在宮外接應你,萬事小心。”
秋沐接過令牌,是南靈皇室的特製令牌,不知他從哪裏得來。她翻身下馬,深深看了他一眼:“多謝。”
“去吧。”蕭白昱揮了揮手,玄甲騎士迅速隱入暗處。
秋沐按照蕭白昱說的路線,避開巡邏的禁軍,悄悄潛入長信宮。宴會設在主殿,南冶帝正坐在首位接受百官朝拜,劉珩陪在一旁,氣氛融洽。她在人群中搜尋,很快便看到了於長老,他站在角落,臉色蒼白,手裏緊緊攥著一個錦盒,指尖微微顫抖。
就是他!秋沐心頭一沉,悄悄繞到他身後,低聲道:“於長老,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於長老渾身一顫,猛地回頭,看到是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閣主怎麽會在這裏?”
“我若不來,是不是就要看著你用這錦盒裏的東西行刺陛下?”秋沐的聲音冰冷,“南焊錫答應了你什麽?讓你以為殺了南冶帝就能複國?”
“不是的!我沒有!”於長老慌忙搖頭,卻將錦盒藏到身後,“這是……這是給陛下的賀禮……”
“是嗎?”秋沐上前一步,目光銳利如刀,“那打開讓我看看。”
於長老後退一步,眼中閃過掙紮:“你不懂!隻有殺了南冶帝,讓南靈亂起來,我們西燕才有機會!於長老的聲音帶著哭腔,“秦謀士說,隻要事成,他就會動用北辰的力量支持我們……”
“你到現在還信他的鬼話?”秋沐厲聲打斷,“秦謀士已經死了,被嵐月國的毒藥毒死的!南焊錫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你,想借你的手打開西境城門,讓嵐月國入侵!你這是在助紂為虐!”
她將從柳總管那裏搜來的密信扔到於長老麵前:“你自己看!這就是你相信的盟友!他們不僅要滅了南靈,還要把所有西燕後裔都當成奴隸!”
於長老撿起密信,雙手顫抖地展開,越看臉色越白,最後癱倒在地,錦盒摔落在地,裏麵滾出一枚毒針,泛著幽藍的光。
……
宮牆的陰影像巨獸的獠牙,將秋沐的身影輕輕吞噬。她貼著漢白玉欄杆,指尖拂過冰涼的石雕螭龍,指腹的薄繭與龍鱗的紋路相觸,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長信宮的夜宴仍在繼續,絲竹聲順著風飄過來,帶著酒氣與脂粉香,與暗夜裏的殺機格格不入。
於長老癱在角落的假山後,老淚縱橫地抓著秋沐的衣袖,錦盒裏的毒針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藍。閣主,我糊塗啊......他的聲音嘶啞,像被砂紙磨過的銅鍾,“百年的執念燒得我眼睛都瞎了,竟把豺狼當成了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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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沐抽出衣袖,將那枚毒針踢回錦盒,哢嗒一聲扣上黃銅鎖扣。“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她的聲音壓得極低,隻有兩人能聽見,“你若真想贖罪,就記住今夜的每一個字。”她蹲下身,目光掃過他顫抖的手——那雙手曾執掌秘閣刑律,此刻卻連錦盒都快握不住,“南焊錫的替身藏在北辰皇宮的西偏殿,用了易容術,每日辰時會按他的習慣臨摹《蘭亭序》,但那人左手小指有舊傷,握筆時會微微蜷曲。這個消息,你知道該告訴誰。
於長老猛地抬頭,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清明:“你是說......南霽風?”
他是唯一能在北辰壓住南焊錫的人。秋沐站起身,理了理被夜露打濕的衣襟,至於秘閣,你好自為之。若再敢勾結外敵,我會讓母親留下的規矩,親手廢了你。
最後一個字落地時,她已轉身沒入回廊的陰影。玄色鬥篷掃過青石板,悄無聲息,像一片被風卷走的落葉。
經過禦花園的瓊花樹時,她忽然停住腳步——樹後傳來低低的咳嗽聲,帶著熟悉的溫潤音色,是劉珩。
“父皇今夜喝得太多,母後讓孤來取醒酒湯。”劉珩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的清朗,正對著一個小太監吩咐,“你去禦膳房催催,我在這裏等。
秋沐屏住呼吸,往假山後縮了縮。月光透過瓊花的縫隙落在劉珩身上,他穿著月白蟒紋常服,腰間掛著南冶帝賜的羊脂玉牌,眉眼間已有了幾分南靈皇室的溫潤,卻難掩那雙充滿戾氣的雙眸。
小太監應聲跑遠,劉珩背著手仰頭看瓊花,忽然輕輕歎了口氣:不知道阿沐現在在哪裏......
秋沐的心像被細針紮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她攥緊袖中的密信,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不能認,絕不能認。隻要她還頂著秘閣閣主的身份,隻要南焊錫的餘黨還在暗處窺伺,任何一絲親情的牽絆,都可能成為刺向他們的利刃。
風卷起幾片花瓣,落在劉珩的發間。他抬手拂去,轉身往禦膳房的方向走,腳步輕快,沒再回頭。
秋沐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才緩緩從假山後走出。夜露打濕了她的鬢發,冰涼的觸感讓她混沌的思緒清醒了幾分。她沿著宮牆的陰影一路西行,避開巡邏的禁軍,在一處不起眼的角門停下。門樞上掛著的銅鎖早已被蕭白昱的人提前打開,輕輕一推就發出的輕響,像怕驚擾了沉睡的宮闕。
門外的槐樹下,蕭白昱正倚著樹幹等她,月白錦袍在夜色裏像一團朦朧的光。他手裏把玩著一枚玉佩,看到秋沐出來,挑眉笑道:比我預想的快一刻鍾。
於長老沒敢頑抗。秋沐將錦盒遞給他,毒針和密信都在這裏,足以讓南靈皇室相信刺殺與北辰有關,但還不夠扳倒南焊錫。
蕭白昱接過錦盒,掂量了一下,隨手遞給身後的玄甲騎士:送去給南靈禦史台,就說是熱心百姓撿到的。他轉向秋沐,目光落在她被夜露打濕的發梢,宮裏的人沒起疑?
劉珩在禦花園,差點撞見。秋沐避開他的視線,往停在巷口的馬車走去,但他沒認出我。
蕭白昱跟在她身後,腳步輕得像貓:你似乎很怕被他認出來。
不是怕,是不能。秋沐拉開車簾,一股淡淡的檀香撲麵而來,與馬車內鋪著的羊絨毯氣息相融,形成一種奇異的安寧感,長寧宮的人若知道我是秘閣閣主,隻會被卷進更深的漩渦。
蕭白昱彎腰上車,玄色披風掃過車轅,帶起一陣風:你總是這樣,把所有人都護在身後,自己扛著所有事。
秋沐在軟墊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水汽氤氳了她的眉眼:我是秘閣的閣主,這是我的責任。
那誰來護你?蕭白昱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當年在北辰......
別提當年。秋沐猛地打斷他,指尖捏著茶杯微微發顫,我忘了,全都忘了。
蕭白昱看著她緊繃的側臉,沒再說話。馬車緩緩駛動,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規律的聲,像在數著漏過指縫的時光。秋沐望著窗外掠過的街景,燈籠的光暈在她眼中明明滅滅,那些被刻意塵封的記憶碎片,卻像被風吹動的殘葉,在腦海裏打著旋——玄色的衣袍,帶雪的劍穗,還有一句在風雪裏模糊的等我回來......
她用力閉了閉眼,將那些碎片壓下去。不重要了,過去的事,本就該像忘川澗的流水,流過就該消散。
馬車在靜塵居外的竹林停下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林安易候在石門旁,見秋沐回來,連忙上前低聲道:閣主,郯城舊宅的兵器都已封存,秦謀士的屍體也處理妥當了。古長老派人來說,於長老回秘閣後就把自己關在祠堂,激進派的幾個長老想鬧事,被魏老和周大人壓下去了。
魏老倒是轉性了。秋沐挑眉,推開石門往裏走。
他看到柳總管的密信後,把自己珍藏的西燕舊史摔了一地,說讀了一輩子書,竟不如個丫頭看得透徹林安易跟在她身後,語氣裏帶著幾分笑意,鄭掌櫃已經把漕運碼頭的船運記錄整理好,說要親自送到南靈戶部,證明嵐月國早有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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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沐走到炭盆邊坐下,伸出凍得發僵的手烤火:讓他先壓著。現在把嵐月國扯進來,隻會讓南北局勢更亂。她頓了頓,補充道,把西燕後裔的名冊整理兩份,一份藏進秘閣地宮,一份送到我師父那裏。若秘閣有變,至少能保他們周全。
林安易應聲退下。
古靈夕端著一碗熱粥進來,看到秋沐眼下的青黑,心疼道:姐姐快趁熱吃點,折騰了一整夜,連口熱水都沒顧上喝。
秋沐接過粥碗,暖意順著喉嚨滑進胃裏,驅散了幾分寒意。南焊錫那邊有動靜嗎?
還沒有。古靈夕在她對麵坐下,往炭盆裏添了塊銀炭,但蕭白昱的人傳來消息,說北辰皇宮裏已經亂了套,北武帝發現南焊錫不見了,正派人四處搜捕,連南霽風都被召進了宮。
秋沐舀粥的手頓了頓:南霽風......他怎麽樣?
好像沒受牽連,還主動請纓去查南焊錫的下落。古靈夕沒注意到她語氣的異樣,自顧自道,說起來,這個南霽風倒是個厲害角色,手握重兵卻從不結黨,北武帝對他又敬又怕,南焊錫幾次想找他的麻煩,都被他不動聲色地擋回去了。
秋沐低頭喝粥,沒再說話。粥是用碎米和山藥熬的,軟糯香甜,像母親從前做的味道。可不知為何,舌尖卻泛起一絲淡淡的苦澀,像那年在北辰雪地裏嚐到的冰碴。
北辰,皇宮偏殿。
鎏金銅爐裏燃著上好的龍涎香,卻壓不住殿內的酒氣與暴戾。南焊錫一腳踹翻了紫檀木案,硯台、筆洗、鎮紙摔了一地,墨汁濺在明黃色的帷帳上,像一朵朵醜陋的黑花。
廢物!一群廢物!他猩紅著眼,指著跪在地上的幾個黑衣死士,聲音因憤怒而扭曲,幾十個人,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還讓她把秦謀士和柳總管都折了進去!你們的刀是用來切菜的嗎?!
死士們頭埋得更低,渾身篩糠般顫抖。他們是南焊錫精心培養的暗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狠角色,卻從未見過二皇子如此失態——那張平日裏總是掛著溫雅笑意的臉,此刻因暴怒而猙獰,眼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像要噬人的野獸。
二皇子息怒......為首的死士硬著頭皮開口,聲音發顫,秋沐身邊有蕭白昱的人相助,那些玄甲騎士太過凶悍,屬下們......屬下們實在抵不過......
蕭白昱?南焊錫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那個樅楮宮的廢物,他敢壞我的事?!他轉身走到窗邊,望著宮牆外灰蒙蒙的天,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策劃這一切,用了整整五年。先是假意投靠北武帝,取得信任;再是買通嵐月國使者,許以重利;最後是聯絡秘閣的於長老,利用西燕的複國執念......每一步都算得滴水不漏,隻等除夕之夜一聲令下,南靈內亂,北辰生疑,嵐月出兵,他便能坐收漁利,將南霽風和北武帝一並拉下馬。
可偏偏殺出個秋沐!這個本該死在忘川澗的女人,不僅活了下來,還成了秘閣閣主,像一根毒刺,精準地紮進了他的計劃裏。更讓他忌憚的是蕭白昱——那個看似閑散的樅楮宮宮主,手裏竟握著一支連他都查不出底細的玄甲軍,這絕不是偶然。
那個替身怎麽樣了?南焊錫忽然問,語氣稍稍平複了些。
回殿下,替身一切安好,按您的吩咐,每日臨摹書法,接見屬臣,沒被任何人看出破綻。死士連忙回道,太醫來診脈時,也隻說殿下憂思過度,需靜養
南焊錫冷笑一聲:我那位父皇,眼裏隻有權力,哪裏真的關心誰在西偏殿?他禁足我,不過是做給南霽風看,讓他以為我已經失勢。
他走到牆邊,推開一幅《江山萬裏圖》,露出後麵的暗格,裏麵放著一套南靈士兵的服飾和一張通關文牒,傳令下去,讓替身繼續,對外就說我大病不起,連床都下不了。
殿下要親自去南靈?死士大驚失色,現在南靈肯定在嚴查北辰來人,太危險了!
南焊錫拿起那套士兵服,指尖拂過粗糙的布料,眼神陰鷙,秦謀士和柳總管手裏有我太多把柄,若是被南靈皇室審出什麽,就算我在北辰,南霽風也會借機發難。我必須去南靈,親手處理幹淨。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而且,我還得會會那位失了憶的皇嬸。一個失憶的女人,能攪黃我的計劃,倒是有趣得很。
死士還想再勸,卻被南焊錫淩厲的眼神製止:按我說的做。備好馬車,從密道走,我要在午時前離開北辰。
暗格深處,還藏著一枚青銅令牌,上麵刻著字——這是他與嵐月國死士聯絡的信物。他輕輕摩挲著令牌上的紋路,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秋沐,蕭白昱,南霽風......所有擋路的人,都該去死。
南靈,臨城。
作為南北互市的重鎮,臨城的街頭總是車水馬龍。來自北辰的皮毛,南靈的絲綢,嵐月國的香料,在這條長街上匯聚,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混合著駝鈴聲和馬車聲,熱鬧得像一鍋沸騰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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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沐坐在一家茶館的二樓雅間,臨窗看著街景。她換了身湖藍色的襦裙,頭發鬆鬆地挽成一個髻,插著一支普通的木簪,看起來就像個來進貨的商戶女。桌上放著一張臨城的輿圖,上麵用朱砂標著十幾個紅點——都是近幾日查到的,與郯城舊宅有過往來的商戶。
姐姐,鄭掌櫃說,這些商戶裏,有三家的賬目不幹淨,進項遠大於出貨,很可能在替南焊錫洗錢。古靈夕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本賬簿,尤其是街角那家聚鑫布莊,老板是個北辰人,上個月剛從郯城進貨,卻把貨都存在了後院的倉庫,根本沒往外賣。
秋沐用指尖點在輿圖上的聚鑫布莊查過倉庫的底細嗎?
查了,是租的當地一個地主的,租期三年,租金給得比市價高了三倍。古靈夕翻開賬簿,指著其中一頁,更奇怪的是,這家布莊隻收現銀,從不記賬,連夥計都不知道老板到底有多少存貨。
事出反常必有妖。秋沐放下輿圖,起身道,去看看。
聚鑫布莊在街角的位置,門麵不大,掛著塊褪色的藍布幌子,上麵繡著誠信為本四個字,看著倒像是家老字號。秋沐推門進去時,一個夥計正趴在櫃台上打盹,聽到動靜猛地驚醒,揉著眼睛道:客官要點什麽?我們這兒有上等的雲錦、蜀錦,還有北辰來的貂絨......
秋沐掃了眼貨架,上麵確實擺著些布料,卻都是些普通貨色,與二字相去甚遠。
我聽說你們這兒有上好的妝花緞,想給我家小姐做件新衣裳。她故意提高了聲音,目光卻在店內掃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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