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眯起眼，也不說道，就這麽盯著楊明。
    楊明表麵上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但手卻抑製不住抖了一下，那細微的動作，還是暴露了那藏在鎮定下的恐慌。
    至於一旁的李玲。
    她正緊貼著牆壁，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不敢泄出來。
    現在的她，恨不得穿越時光，狠狠給先前的自己兩巴掌。
    自己吃飽了撐的，幹嘛要來趟這攤水？
    可惜啊，就算是後悔也沒用了。
    在沉默片刻後，程新對著楊明說道：
    “放下武器。這裏的證據足夠定你罪，放棄抵抗吧。”
    楊明聽後，突然笑開了：
    “證據？開玩笑！連賬本你們還沒見過呢。我奇了怪了，程律師，你憑啥自信滿滿啊？”
    程新的視線在楊明腳邊掃了掃。
    地上的有幾片燒焦的紙殘渣，隱約還能看見一些字。
    他心裏一動，還是來晚了。
    隨後聲音壓低：“是這樣啊。”
    “不過，你還是缺了個關鍵。”
    楊明聽後，不由的挑了挑眉，說道：“什麽關鍵？”
    程新眼光一轉，掃了李玲一眼：
    “雲盤，你忘了吧？燒掉的頂多是備份。要麽原件還在，要麽他們的內網拷貝還沒來得及銷毀。畢竟時間不夠。”
    楊明臉上的肌肉繃緊了。
    程新把槍舉得更高，對準楊明胸膛。
    “來，我們賭一把！賭賭看，你的命值不值這些資料？”
    “噠噠噠！”
    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
    “程律師！有人在裏頭吧？”
    話音未落，王德明已經領隊衝了進來，瞬間攪亂了僵局。
    就這這時，楊明的手突然動了。
    他正要扣下扳機的那一瞬，程新整個人猛地向他撲了過去！
    兩個人摔在地上，翻滾糾纏。
    在翻滾的過程中，程新抓住楊明的手往地上猛砸。
    右手吃痛，手上的槍也脫手而出，從楊明手中彈到了遠處。
    “快點抓住他！”
    王德明猛地衝上前，牢牢抓住楊明的雙臂。
    楊明拚命掙紮，可是增援的警察們迅速上前，用手銬將他製服。
    王德明扭頭看著程新：“程律師，你還好吧？”
    “沒事。”
    程新搖了搖頭，從地上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塵。
    看著那一堆火燒著的紙。
    想要過去想製止，但煙太嗆，他反而被逼退幾步。
    楊明忽然發出刺耳的怪笑：“你們證明不了任何東西！”
    這時李玲從角落走出，手裏有個u盤，聲音有些顫：
    “這是我在他們丟垃圾時偷偷撿的……”
    楊明的笑聲瞬間停止，臉色刷白。
    李玲出聲說道：“你說的沒錯，程律師，他們未能處理掉所有證據。”
    程新剛想說什麽，走廊那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幾個人影一閃而過，看樣子是想逃。
    王德明高聲喊著：“有人逃，追！”
    隨後帶著人從左邊的走廊追去，腳步聲在走廊盡頭亂竄。
    程新的眉跳了跳，那動靜不小，聽聲音，最起碼有三個人。
    他也沒空多想，直接衝出房間，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追去。
    在走廊的盡頭，一個急拐，就看到一扇安全通道門正慢慢的回關。
    看到這裏，程新怒吼了一嗓子：“站住——！”
    話音還沒落，人已衝了出去。
    手剛要搭上把手，那門縫裏突然竄出根鋼管，嗖一下！
    狠狠敲在他手腕上，疼得程新的臉都扭曲了！
    一瞬間，手一抖，險些罵出聲。
    他下意識退了半步，就這半步，剛好避開了對麵打來的第二下。
    隨後，隻聽砰的一聲，門被關死了，甚至還聽見裏麵上鎖的聲音。
    程新一邊揉著手腕，一邊低聲嘶了口氣。
    手臂腫了，摸得到地方都在發熱。
    他本想撞門，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慘叫。
    “啊！”
    緊接著，就聽到了一陣哐啷哐啷重物滾下樓的聲音。
    “救命啊！！我的腿——！”然後，就是一個男人哀嚎的聲音。
    程新愣了會兒，手腕還在隱隱作痛。
    緊接著，他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拉開門縫，向樓下看去。
    瞧見一個中年男人正躺在樓梯口，雙手死死的捂著腿，看樣子是摔得不輕。
    程新下意識屏住呼吸，目光再次看向樓梯口倒下的人影。
    “喂，別動！你那腿摔得不輕，若不及時處理的話，這條腿算是廢了。”
    張海臉皺得像紙，這會兒他因疼痛滲出的冷汗，足夠澆濕半張地磚。
    他的手支撐著身子，想要往牆角挪一點。
    但才挪了半寸，全身突然繃緊，一陣劇痛逼得他喘不過氣，動作硬生生停住。
    “程律師，程律師，我可以解釋，給我個機會！”
    張海的牙齒死死咬著。
    他臉色慘白，虛弱地補了一句：“我就是個打工的，真不清楚上頭那些事啊……”
    “不清楚？”程新嗤笑一聲。
    “你說的倒是輕鬆。發布會上的哪張嘴不是你自己的嗎？當時，你可把藥品誇上了天！現在想卸鍋了，嗬，門都沒有！”
    話沒落地，樓上的動靜突然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一陣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傳來，有人此刻正在樓上慌亂奔逃。
    程新的耳朵立馬捕捉到了方向，他迅速抬頭。
    果然，有兩個身影急急閃過，隨即消失在拐角處。
    程新連忙喊道：“站住！”
    剛準備前去抓人的時候。
    身旁的張海忽然伸出手，死死的拽住程新的褲腳不鬆手。
    “程律師！我說！我全告訴你！”
    聽到這話，程新邁開的腳步停住了。
    樓上的兩個黑影讓他的心急，但眼前這個男人說的線索似乎更有價值。
    他猛地蹲下身，衣領一把揪住，手勁像鉗子夾緊了。
    “閉嘴！你現在就給我說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張海的額頭滿是冷汗，滑過臉，滴在地板上。
    他喉嚨像被什麽卡住似的，用力咽了幾口。
    “江、江城製藥……幾個高管……我真就是聽命辦事……那些數據，全是假的！”
    程新的手微微一緊，力道又漲了幾成。
    “誰？哪個不要臉的指使你？”
    話音未落，樓梯間的門狠狠撞開。
    王德明帶著兩名警察破門而入，喘著粗氣喊道：“程新！跑了一個，還控製住一個！”
    隨後看著張海說道：“這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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