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絲牆上的彈痕突然滲出暗紅色黏液，蕭雲後背剛離開牆麵，那些黏液就凝固成類似琥珀的膠質。
    他翻轉懷表的動作帶起細微電流，表蓋內側焦黑的人臉殘影在係統藍光下泛著青灰。
    "比對完成度92——"機械音在顱腔內炸響的瞬間，牟勇的鎢鋼鎖鏈已經絞住王通訊員正要開啟的軍綠色鐵箱。
    金屬摩擦聲裏蹦出三顆變形的齒輪，其中一枚正用日文片假名標注著"昭和十九年製"。
    李隊長踹翻的帆布帳篷揚起滿地電報紙，三十七張帶著焦痕的傳訊記錄在空中組成環形。"每封密電都繞道太原中轉站！"他抽出綁腿裏的信號槍，彈道軌跡恰好穿過紙環中心，"狗日的在給轟炸機群定位！"
    周間諜的袖劍擦著蕭雲喉結刺入菌絲牆，劍鋒沒入的豁口突然生長出蜂窩狀結晶體。
    蕭雲反手將懷表扣在對方腕表上，兩枚計時器發出齒輪卡死的刺耳聲響——表盤上的菊花紋竟開始吞噬袖劍的寒鐵。
    "八嘎！"周間諜的領口突然崩開，露出鎖骨位置烙著的第七師團編碼。
    牟勇的半截炮管狠狠砸在他後腰，飛濺的裝甲碎片裏居然混著微型發報機的真空管。
    王通訊員跌坐在滋滋作響的電台旁，手指神經質地揪著衣領。
    當蕭雲的係統光幕彈出"時空錨點已鎖定"的提示時，所有人聽見他製服第三顆紐扣崩落的聲音——那枚黃銅紐扣滾到菌絲牆邊，突然開始高頻振動。
    "別碰！"蕭雲甩出係統空間裏的金色試劑，液體在空中凍結成棱鏡。
    穿過棱鏡折射的光束照在紐扣表麵，顯露出肉眼難辨的富士山蝕刻紋。
    牟勇的鎖鏈應聲纏住王通訊員手腕，卻在觸及衣領時被某種生物電流彈開。
    冷藏庫泄壓聲突然變得尖銳如哨，菌絲牆上二十七道彈痕同時滲出黑血。
    穿將校呢大衣的身影在血色蒸汽裏舉起信號槍，槍口對準的正是王通訊員劇烈起伏的胸膛。
    當信號槍的磷光在王通訊員的瞳孔中炸開時，蕭雲聞到了菌絲牆蒸發時散發的鐵鏽味。
    他踢飛的軍用水壺撞上了彈道，滾燙的開水在空氣中凝結成冰錐，恰好卡住了信號彈的擊發裝置——彈頭旋轉著切開冰層，在離王通訊員眉心三寸的地方迸出藍紫色的火花。
    “昭和十七年的菌種變異體！”李隊長突然扯開左臂的繃帶，露出潰爛傷口上蠕動的銀色菌絲，“這混蛋把孢子混在了磺胺粉裏！”他抬腳碾碎了滿地的電報紙，火星順著菌絲牆的彈痕燒出了北鬥七星的圖案。
    王通訊員的喉結突然詭異凸起，呈三棱柱形狀，軍裝紐扣劈裏啪啦地崩落。
    當那個菊花與青龍纏繞的刺青從喉管浮現時，牟勇的鎖鏈已經絞斷了周間諜的三根肋骨——染血的軍裝碎片飄落，露出腰間靛青色的刺青“間諜計劃b  13”，日期赫然標注著昭和二十三年！
    “時間閉環藥物！”蕭雲的係統空間突然彈出一個冷藏箱，七支裝著熒光液體的針劑在菌絲牆上投下了北鬥七星的倒影。
    他甩出三根玻璃管砸在周間諜腳邊，爆開的霧氣中竟浮現出太原中轉站的立體投影，“你把1944年的通訊站折疊進時空夾縫了？”
    周間諜突然用日語嘶吼出一首俳句，菌絲牆應聲塌陷，變成了流動的瀝青。
    牟勇的半截炮管插進瀝青池，濺起的粘液在空中組成了富士山的輪廓。
    蕭雲趁機將金色試劑拍在王通訊員的喉結上，刺青突然像活物一樣扭動起來——三條機械蜈蚣從皮下鑽了出來，被李隊長的信號彈燒成了焦炭。
    “定向幹擾源在菌絲孢子內部！”蕭雲的係統光幕突然加載出分子分解圖，“老李，燒你左前方第三塊帶彈孔的菌毯！”
    李隊長翻滾著甩出燃燒瓶，火焰順著菌絲脈絡燒出了摩爾斯電碼的圖案。
    當最後一道火光照亮冷藏庫頂棚時，眾人看到通風管道裏垂落著三十七根銀線——每根都係著帶有日文的微型真空管，正隨著周間諜的呼吸頻率顫動。
    牟勇的鎖鏈突然改變軌跡，在絞住周間諜脖頸的同時，鐵鏈縫隙裏射出了八枚刀片。
    寒光閃過，周間諜腰間的刺青竟開始滲出黑色機油，b  13的編號突然分裂成無數螞蟻大小的片假名。
    “昭和二十三年是1948年！”王通訊員突然嘶聲喊道，手裏攥著半截燒焦的電報，“這狗日的來自我們打贏之後的……”
    蕭雲的係統警報聲蓋過了後續的話語，菌絲牆的灰燼中升起了血色蒸汽。
    當周間諜的瞳孔變成機械結構的複眼時，牟勇的軍靴已經踩住了他脖頸處的真空管接口，鎖鏈絞出的火星在蒸汽裏組成了某個未完成的漢字輪廓。
    冷藏庫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仿佛有更大的陰謀在黑暗中悄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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