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在耳畔簌簌作響，蕭雲的後背重重撞在坑底的岩石上，震得喉頭一甜。
    牟勇壓在他身上，卻在落地瞬間翻身滾到一旁，端著從沙蠍群裏順來的斷刃，警惕地掃視四周。
    "他娘的，這坑底比老子想的淺！"牟勇抹了把臉上的沙，借著頭頂透下的微光，看清兩人落處是片巴掌大的岩台。
    岩台下方是汪幽藍的水潭，水麵浮著層淡綠的藻類，正隨著他們的動靜輕輕搖晃。
    更遠處，坑壁上裂開幾道黑黢黢的洞穴，像巨獸咧開的嘴。
    蕭雲撐著岩壁站起，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彈出：【當前位置：沙漠地下溶洞群。
    檢測到沙蠍群活動範圍距此200米，敵意值持續下降。】他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方才沙蠍群在坑邊焦躁遊走的嘶鳴，此刻真真切切弱了下去，隻剩幾縷若有若無的尾音。
    "老牟，看。"他指向最近的洞穴，洞口掛著層蛛網般的白色結晶，"沙蠍不敢下來，說不定這溶洞裏有什麽克它們的東西。"
    牟勇用斷刃敲了敲岩壁，石屑簌簌落下："管他什麽東西，總比被蠍針紮成篩子強。
    走！"他扯了扯腰間的水壺——早在上個綠洲就空了，"先找水，再找路。"
    兩人貓著腰鑽進洞穴。
    洞道比想象中開闊，岩壁上嵌著零星的磷石，發出螢火蟲般的幽光。
    蕭雲的係統突然震動，視網膜上跳出紅色標注：【前方5米，含水礦石。】他快步上前，指尖觸到塊拳頭大的青灰色石頭，表麵有細密的紋路，像被水衝刷過的貝殼。
    "老牟，砸開它。"蕭雲解下背包裏的工兵鏟，"係統說這石頭能擠出水。"
    牟勇咧嘴一笑，斷刃重重劈下。"哢"的脆響中，石頭裂開兩半，晶瑩的水珠順著斷麵滲出來，在岩壁上匯成細流。
    兩人撲上去，用手掌接水往嘴裏送。
    涼絲絲的水滑進喉嚨，牟勇灌得太急，嗆得直咳嗽："他娘的，比鬼子的葡萄酒還金貴！"
    "省著點。"蕭雲用軍帽接了小半帽，"不知道裏麵還有沒有。"他把帽子遞給牟勇，自己掏出塊碎布，蘸著岩壁上的水跡仔細擦拭——他們已經在沙漠裏轉了三天，為了引開追擊的偽軍，誤闖了這片沙蠍盤踞的死亡地帶。
    洞穴越往裏越陡，磷石的光漸漸暗了，兩人隻能打著火折子摸索。
    拐過一道石梁時，風突然變了方向，帶著股腐葉般的腥氣撲來。
    牟勇的火折子"噗"地滅了，黑暗中傳來他壓低的聲音："雲子，聽見沒？"
    蕭雲豎起耳朵。
    遠處傳來悶雷似的震動，像是有什麽龐然大物在挪動。
    係統界麵突然閃爍紅光：【檢測到生物能量反應，等級：危險。】
    "往後退。"蕭雲拽住牟勇的胳膊，可話音未落，那震動聲已經近在咫尺。
    兩人摸出腰間的手榴彈——這是最後兩顆——背靠著岩壁站定。
    火折子重新亮起的瞬間，兩人同時倒抽一口冷氣。
    通道盡頭的陰影裏，盤著條水桶粗的沙蟒。
    蛇身泛著暗黃的鱗光，每片鱗片都有巴掌大，蛇頭足有半人高，吐著的信子比刺刀還長。
    它的眼睛是渾濁的灰藍色，卻在火光中泛起凶光，蛇信掃過地麵時，石屑"簌簌"飛散。
    牟勇的斷刃攥得指節發白："他娘的，沙蠍沒咬死老子，倒要喂蛇？"
    蕭雲盯著沙蟒盤起的蛇身——那裏壓著半塊朽木，刻著模糊的符號，像是日軍的標記。
    他心裏一沉："老牟，這蛇怕是守著什麽東西。"
    沙蟒突然發出低沉的嘶鳴，蛇頭緩緩抬起。
    兩人的影子在岩壁上劇烈晃動，蕭雲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血液流動的轟鳴。
    他摸了摸腰間的手榴彈拉環，又鬆開——在這狹窄的通道裏，爆炸說不定會塌了洞頂。
    牟勇突然把斷刃塞進蕭雲手裏："你往左，我往右，引它動！"他抄起塊石頭砸向蛇尾，沙蟒吃痛，蛇身猛地繃直，帶起的風撲滅了火折子。
    黑暗中傳來蛇鱗摩擦岩壁的"沙沙"聲，還有牟勇粗重的喘息："雲子！
    往我這邊跑！"
    蕭雲摸著岩壁狂奔，係統界麵瘋狂閃爍。
    他能聽見沙蟒的蛇信在身後掃過的破空聲，還有牟勇的罵娘聲越來越近。
    就在他以為要撞進蛇嘴時，牟勇突然拽了他一把，兩人跌進個凹陷的石縫。
    沙蟒的蛇頭"轟"地撞在石縫外的岩壁上，碎石劈頭蓋臉砸下來。
    蕭雲護住牟勇的頭，透過石縫的間隙，看見蛇身正緩緩調轉方向——它顯然沒打算放過這兩個送上門的獵物。
    牟勇抹了把臉上的血："雲子，你說這蛇肚子裏，會不會有出口？"
    蕭雲盯著沙蟒盤起的蛇身下方——那裏有個半人高的洞口，被蛇尾牢牢壓著。
    他握緊斷刃，係統提示音在耳邊響起：【檢測到出口方向，建議清除障礙。】
    "老牟，"他的聲音裏沒了之前的冷靜，反而帶上幾分狠勁，"你記得咱在獨立團那會兒，怎麽捅鬼子的機槍堡麽？"
    牟勇突然笑了："記得，你說要學李雲龍，專挑軟處下刀子。"他摸出最後那枚手榴彈，"這蛇再大，七寸總該有吧？"
    沙蟒的嘶鳴再次響起，比之前更急。
    蕭雲能看見它脖子處的鱗片顏色略淺——那是七寸的位置。
    他把斷刃遞給牟勇："我引它抬頭，你砸七寸！"
    牟勇把袖子往上一擼："老子這胳膊，當年能舉三石米，砸不死它算球！"
    黑暗中，兩道身影同時躍起。
    沙蟒的蛇頭迎麵撲來，蕭雲側身閃過，斷刃在蛇眼上劃出道血痕。
    牟勇的手榴彈帶著風聲砸在蛇頸，"砰"的悶響裏，沙蟒的身體劇烈抽搐，蛇尾猛地掃向石縫——
    就在這時，被蛇尾壓著的洞口突然傳來"哢"的輕響，像是某種機關被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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