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裏的腥風卷著沙粒灌進領口，蕭雲的後背早被冷汗浸透。
    沙蟒那碗口粗的蛇身盤成三圈，尾端壓著的洞口正滲出一絲微光——那是他們在這地下迷宮裏摸了三天三夜才找到的生門。
    可此刻這畜生吐著半尺長的信子，蛇眼泛著幽綠的光，每一次鱗片摩擦石壁的聲響，都像重錘敲在兩人心頭。
    "老牟，你看它脖頸那片鱗。"蕭雲盯著蛇身，斷刃在掌心攥得發燙。
    係統剛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紅色標記，七寸位置的鱗片比周圍薄了兩成，"之前那枚手榴彈砸輕了，這皮糙肉厚的玩意兒，得往死裏砸。"
    牟勇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搓了搓，他那被火藥熏黑的指節捏得哢哢響："老子當年在山西扛石滾，三個人都按不住的野騾子，老子一膀子能掀翻。
    今兒就拿這蛇當石滾練手！"話音未落，他抄起根胳膊粗的枯木，朝著蛇頭就是一棍。
    沙蟒顯然被激怒了。
    碗口大的蛇頭"唰"地揚起半人高，信子幾乎要掃到牟勇的鼻尖。
    牟勇早算準了它的動作，矮身往旁邊一滾，枯木在蛇腹上劃出火星——果不其然，這畜生的皮硬得像鐵甲，枯木當場斷成兩截。
    "好手段！"蕭雲眼睛一亮。
    他早注意到洞壁上凸出的青灰色岩石，此刻借著沙蟒仰頭的空隙，貓腰竄到石壁下。
    那些岩石呈片狀層層疊疊，最上麵一塊足有磨盤大小，邊緣還帶著尖銳的棱角。
    他指尖在石縫裏一摳，係統立刻彈出提示：【可撬動，角度37度，衝擊力度達標率89】。
    "老牟！
    往左邊引！"蕭雲扯著嗓子喊，同時雙手扣住岩石底部。
    牟勇立刻會意，抄起另一根短木往蛇頭左側虛劈："龜孫兒！
    爺爺在這兒！"沙蟒吃痛，蛇頭猛地往左偏，脖頸處的薄弱鱗片完全暴露在蕭雲視野裏。
    就是現在！
    蕭雲咬著牙發力，岩石與石壁摩擦出刺耳鳴響。
    他能感覺到掌心被石屑劃得血肉模糊，但係統傳來的力量加持讓他的雙臂像灌了鐵水——"哢"的一聲，岩石終於鬆動，帶著簌簌石屑朝著蛇頸砸去！
    "嗷——！"沙蟒發出悶雷般的嘶鳴。
    磨盤大的岩石結結實實砸在七寸，蛇身瞬間繃成一張弓，原本盤著的蛇尾"轟"地掃向洞壁，幾塊碎石砸在蕭雲腳邊，險些把他掀倒。
    牟勇趁機撲上去，抄起從蛇身上崩落的斷木，照著蛇眼就是一下。
    "戳瞎它！"蕭雲抹了把臉上的血，斷刃也紮進蛇腹。
    沙蟒的鱗片雖硬，腹部卻軟得像浸了水的牛皮，刀刃沒入三寸，腥黑的血立刻湧出來，濺在兩人軍裝上。
    這畜生吃痛，蛇身瘋狂扭動，整個洞穴都在震顫，頭頂的碎石像雨點般往下落。
    "再加把勁！"牟勇紅著眼，枯木換了方向直捅蛇嘴。
    沙蟒的獠牙哢嚓咬斷木杆，卻也因此張大了嘴，牟勇順勢把半塊碎磚塞進它喉嚨——那是方才蛇尾掃落的石壁殘塊。
    沙蟒的身體抽搐得更厲害了，蛇頭重重砸在地上，帶起的氣浪幾乎要把兩人掀翻。
    "成了！"蕭雲感覺蛇腹下的肌肉突然鬆弛。
    他抽出斷刃時帶出一串血珠，在微光裏連成紅線。
    沙蟒的蛇尾終於從洞口挪開，漏出的光突然變得明亮，映得兩人臉上的血汙都泛著金。
    牟勇踹了蛇身一腳，見它沒了動靜，這才彎腰把蕭雲拉起來："奶奶的，比捅三個鬼子機槍堡還費勁。"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突然笑出聲，"雲子你看，這蛇肚子上還掛著片鐵——"他扯下嵌在蛇鱗裏的鏽鐵片，借著光一看，"是子彈殼？
    小鬼子的三八大蓋彈？"
    蕭雲接過鐵片，指腹蹭掉上麵的血汙。
    彈殼底部的日文刻痕還清晰可見，應該是幾年前留下的。"看來這畜生沒少禍害落單的兄弟。"他把鐵片收進懷裏，轉身看向洞口，"走，出去看看。"
    洞口比預想的窄。
    兩人貓著腰鑽進去，通道越走越狹，到後來隻能側著身子挪步。
    蕭雲摸出懷裏的手電筒——係統簽到送的防水款，光束掃過石壁，上麵刻著歪歪扭扭的符號，像是某種標記。
    "有股子怪味。"牟勇抽了抽鼻子，"像爛魚腸子摻著火藥？"
    蕭雲也聞到了。
    那氣味隨著他們深入越來越濃，甚至有點嗆得人眼睛發酸。
    手電筒的光掃過前方，通道盡頭似乎有團黑影，可再往前兩步，黑影又不見了。
    他摸了摸腰間的駁殼槍，子彈已經上了膛。
    "老牟，把刺刀裝上。"蕭雲的聲音壓得很低，"小心點，這味兒不對。"
    牟勇"哢"地把刺刀卡進槍管，刀尖在石壁上擦出火星："管他什麽妖魔鬼怪，老子這刀還沒見夠血呢。"
    兩人又往前挪了兩步。
    那股子怪味突然變得刺鼻，蕭雲的手電筒光束猛地頓住——前方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小孔正在滲出暗綠色的液體，滴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牟勇的刺刀尖剛碰到那液體，刀刃立刻冒起青煙。
    他瞪圓了眼："我操，這是..."
    "毒氣。"蕭雲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係統突然發出急促的警報，視網膜上的危險指數瞬間飆到紅色。
    他拽著牟勇往後退，可通道太窄，兩人隻能一點點挪。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簌簌"的響動，像是有什麽東西正順著他們來時的路爬過來——
    而那股子怪味，不知何時已經漫到了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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