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毛毯還能是什麽？
    還能是魔法飛毯啊。
    黎明有被爽到，嘴角帶出笑，和他們說了庇護所的事情。
    “我在龍江大學建立了一個簡易的庇護所，條件有些艱苦，但還算安全，至少不會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出。”
    孔老教授收回手，感受著指尖柔潤的觸感，問黎明：“你是我們龍江的學生啊？”
    黎明站在孔老教授對麵，她沒坐著，因為陸偉國也沒有。
    黎明：“是，我去年九月有幸被龍江大學中文係錄取。”
    孔老教授聽到這話，頗感親切道：“英雄出少年啊，才大一遇到緊急事件就能組織同學們尋找庇護所求生，了不起啊了不起。我像是你這麽大的時候，遇到事情隻會跑呢。”
    孔老教授又歎了一句，“怎麽報了中文係？那不是危仲慧的徒子徒孫？我夫人最討厭她了。”
    黎明好奇：“她是誰？”
    “哦，你不知道，”孔老教授解釋道，“是你們院老院長。”
    黎明沒什麽變化，說道：“沒見過，不認識，不知道。”
    黎明確實沒有見過她們院的老院長，更不想在麵前老人麵前落了晚輩的名頭。
    孔老教授又“哦”了一聲，好奇地把頭探出飛毯邊界。
    飛機坐過不少次，嗨，風裏飛還是第一次。
    黎明沒管孔老教授有多好奇，看著他抱在懷裏的黑箱子有什麽。
    陸偉國麵色一變。
    孔老教授懷念地撫摸著黑色箱子表蓋，說：“我夫人的一部分在裏麵。”
    這話有些奇怪，不過末日來臨，隻能帶走骨灰也是常事。
    黎明道了聲：“抱歉。”
    孔老教授卻並無傷感，“我們老兩口活了九十多歲，算是喜喪了，不用抱歉。”
    此後再無言。
    魔法飛毯從辦公樓前飛過，路過藝術館，漸漸能聽到喪屍嚎叫。
    陸偉國來不及指責黎明幫他們帶入了危險地帶就瞧見了架在藝術館與教學樓前的那道“長橋”。
    他來過龍江大學，北校門沒有這東西吧？
    孔老教授更為好奇了，眼睛像是個掃描儀一樣到處瞧著完全突破力學原理的幾排屋子，各種受力分析已經在心裏畫了好多張圖，卻都說不通。
    下麵架起來的是水泥還是超長鋼筋？
    也不對啊，四十多米的鋼筋也會受到地心引力而產生形變，不可能完全平行於地表。
    黎明操控著飛毯飛到了那排窗戶口邊，裏麵的人遠遠瞧見了黎明便探出腦袋揮手示意。
    黎明擺擺手，讓他們往後退。
    她直接從窗戶口飛了進去。
    飛毯落下，等候黎明回來的眾人離開火熱地圍過來。
    “這東西在天上飛唉？”柏於飛詫異地圍在魔法飛毯旁邊，想要上手摸，又顧忌黎明在麵前，手往前探了探，沒敢落到實處。
    “我們都看見了的事情就不用你來重複了。”衛念一拍他的手，啪地一聲讓他縮了回去。
    “這是什麽材料的？”童曉思考，看起來沒什麽不一樣的。
    一直被關在庇護所裏的十八號人早就耐不住了，也不是誰都喜歡不出門的。從進來到現在，他們最大的活動量就是早上那一輪射箭活動。
    黎明雖然給他們留了四副撲克牌，但同樣的道理，也不是誰都喜歡打牌的。像柏於飛、衛念、童曉、鄧峰幾個人就沒和他們玩牌，而是守在窗戶邊透氣。
    “我看是魔法吧？”柏於飛還嘴，下一瞬，他好像終於注意到了飛毯上坐著的老頭和那堵牆一樣高大的男人，叫起來：“孔老？！”
    “誰？沒聽說過。”衛念低頭。
    陸偉國小心地攙扶著孔老教授站起來，老頭杵著拐杖和他們點點頭，“你們好啊，小朋友們。”
    衛念還不明所以，聽起來像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便也和童曉幾個人一樣笑著打了個招呼，“您好。”
    大學裏各個院校何止是隔行如隔山，有的學生到畢業那天都不會記得自己院的院長是誰，何況這裏龍江大學各個院係的人都有，也不是誰都會關注一位已經退休的別院老教師是誰了。
    哪怕他德高望重，是本行業裏不可逾越的一座大山，就連大學教材都是他徒子徒孫編寫的。對於別的院的學生而言，不好意思，真的不認識，哪來一老大爺啊。
    但柏於飛認識。
    他是物院的研三學生，專攻應用物理專業新能源方向，真算起來，他也是孔老教授徒子徒孫的其中之一。
    柏於飛驚得立刻後退，瞬間拘謹起來，“您……也來了啊。”
    “運氣好，被小姑娘救了。老頭子還想再活幾天，就厚著臉皮跟來了哈哈哈哈。”
    老先生說了很長一段話，後麵幾聲笑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接連咳了幾聲才止住。
    一等他們下來，黎明就把飛毯收起來。
    孔老教授又是眼睛一亮，炯炯有神地盯過來。
    這什麽東西，沒見過！空間切割，還是別的？有意思！
    黎明被他看得不自在，笑起來，“柏於飛，你和孔老先生認識，回頭再敘舊，有的是時間。”
    她岔開話題，對剛來的兩人說道：“我先帶你們去房間吧，空間有限，老先生多包涵。”
    黎明話說的客氣，孔老教授也不是蠢人，不會在這時候挑剔是非，慢悠悠地跟著黎明往庇護所深處去。
    兩邊的門沒關，左邊屋子小些，路過的兩間屋子都很容易就能看見隻放了一張床，右邊的屋子大些，裏麵放了兩張床，都沒什麽家具，真如她所言條件有限，萬事從簡。
    黎明走到左手邊第三間屋子，門半掩著，略遮了些屋內的動靜，走近了便也能聽見熱熱鬧鬧的打牌聲從裏麵傳出來。
    “一對a！大你！”
    “一對2！大你！”
    “不要！”
    “要不起！”
    黎明一推門，屋內兩堆人席地而坐，各抓一副牌打得起勁兒。
    坐裏側的房循抬頭望見黎明，明明是黎明同意了的事情，他還是有一種被抓包的不安，下意識把牌一叩，清了清嗓子靜止了一般望向黎明。
    他這麽一動作，他這一桌也注意到黎明來了，瞬間安靜下來，另一桌便也停了，抬頭望向黎明。
    王佳佳站起身來，房循幾個人也才反應過來一樣，跟著站起來。
    黎明：“怎麽在這裏玩？”
    王佳佳訕訕道：“這屋子空著剛好方便。”
    黎明沒糾結這個問題太久，朝他們招招手，“換個地方，這裏給孔老先生兩個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