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溜出去，隻留下黎明和孔老教授、陸偉國三個人在裏麵。
    “稍等。”黎明說了聲，轉身離開後，回了儲藏室在聊天區裏開始交易。
    黎明一離開，陸偉國伸出頭去看了眼外麵，打量了一圈室內狹小的空間，對孔老教授說道：“孔老，委屈您了。”
    這地方實在太小，遠不如院子裏舒服。
    “有個安全地方住著就不錯了，說什麽委屈不委屈的。”孔老教授笑嗬嗬的一副樣子，將手中的黑色箱子放到門邊，又慢悠悠地挪到窗戶邊，伸出腦袋到窗戶外麵。
    下麵喪屍圍聚，瞧見他就更為瘋狂，雖然吵得厲害，孔老教授卻有些心安。
    他老頭子也不想死不是。
    柏於飛幾個人還在看熱鬧，他倒是幫黎明解釋：“我們都是這麽擠著住的，庇護所地方有限。孔老，黎明不是在針對誰。”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太有底氣。
    陸偉國看見了其他房間的情況，他倒沒有和柏於飛爭辯，心道人在屋簷下。
    黎明去而複返，正好看見孔老教授縮回腦袋，陸偉國無奈的樣子。
    她抬手放下一張雙人床並兩套厚被褥，雙人床剛好塞進房間裏，兩套厚被褥裹著扔在床麵上。
    一轉身，黎明：“讓讓。”
    陸偉國不得不讓出門外去。
    黎明再度放下一張靠在窗戶那麵牆邊的置物架，還有兩個人的鍋碗瓢盆。
    黎明拍了拍手，“就這些了，湊合著用吧。您兩位先休息休息，晚飯會有人叫。”
    黎明退出去，補了句：“對了，門別隨便關，關了就隻有我能打開了。”
    陸偉國點點頭，雖然不理解黎明這話是什麽道理，他還聽得懂人話。孔老教授倒是笑笑，說她辛苦，給她添麻煩了，態度好得不得了。
    黎明沒急著離開，順道就去了孔老教授對門看看廖雲軒是什麽情況。
    這人那天倒黴得嚐了味，發燒到現在還沒醒。情況和林安安他們差不多，柏於飛和他住一起，時不時喂水，照顧得還行。
    黎明一轉身，就瞧見孔老教授伸進來一個頭，“不休息？”
    孔老教授杵著拐杖，“人老了，覺少，我讓小陸去睡了。他為了照顧我，這幾天都沒睡好了。反正這地方還安全，沒必要守著我。”
    安全得這些孩子都有閑心打牌了。外頭喪屍還叫著呢。
    “小飛說這是在覺醒異能啊？”孔老教授走進來，湊近了到昏睡的廖雲軒麵前。
    一張少年人的俊臉，燒得通紅，孔老教授摸了一下，謔，燙手啊。
    “多少度了？”孔老教授問。
    柏於飛看向黎明，黎明眨眨眼，“沒量過。”
    孔老教授收回手，建議道：“應該記錄一下的。複雜的檢測難以進行，簡單的身體數據還是應該記錄一下的。”
    黎明一個學文的不懂數據，你柏於飛都混到研三了還不懂？
    孔老教授沒說，柏於飛自己都羞紅了臉，磕磕絆絆道：“沒……沒工具啊。”
    黎明癟了癟嘴，沒死不就行了。
    孔老教授教導柏於飛道：“沒有工具，你自己的感覺呢？體溫變化你總感覺得出來吧？……出了多少次汗，什麽時候出的，喂了多少次水，這個總能記錄一下吧……觀察對象有沒其他的身體症狀，有沒有疼痛反應，膝跳反應總能測試一下吧？”
    孔老教授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嫌棄之情顯露無遺，說到後麵他越來越覺得不像話，質問道：“你導師是誰！怎麽教的！”
    柏於飛一瞬間回到了實驗室裏，好像實驗出錯後被導師逮著罵的樣子，低頭囁嚅半天吐出個名字。
    孔老教授本來都放過他了，自己去掰廖雲軒的眼睛，聞言，帶著老花眼鏡的他一回頭，不可置信地道：“他讀書的時候挺勤快的，怎麽教出來你這麽個懶貨！”
    柏於飛都快哭了，那麽大一個人，硬是不敢抬頭，任由孔老教授罵。
    黎明“嘖”了一聲，旁觀全場吃瓜。反正又不是她挨罵，看個樂嗬有何不可。
    “記住了沒有？你去整理一下，寫個條目出來，算你三個積分。”黎明衝柏於飛說完，換了笑容對孔老教授說道，“積分是我們庇護所內部的一個簡略規則，可以拿來換東西。您老也有，算您十個積分吧。”
    老先生肚子裏還挺有貨，盛名之下無虛士。
    “唉，好，都好。”孔老教授也笑起來。
    柏於飛卻抬頭：“沒紙筆啊，手機也沒電了。”
    黎明出了門，把王佳佳從牌桌上抓起來，“幹活了。”
    王佳佳這把牌剛好要輸了，聞言一撒手就跟著黎明走了出去。
    黎明衝她小聲交代道：“對老先生尊敬點。他身邊那個男人就不用了。”
    王佳佳應下，又問萬一那個男人不配合怎麽辦。這事倒也簡單，黎明又叫了房循陪她一起去。
    房循沒二話地跟上。
    黎明既然交代了對老先生客氣點，王佳佳見人還在抓著柏於飛檢查廖雲軒，她沒去打擾，隻留下一支筆幾張紙後，直接推開了對門，將床上的人叫醒。
    陸偉國剛睡下就被“砰砰砰”地砸牆聲驚醒，條件反射一般從床上彈起，下意識地朝前揮拳。
    房循挺身而出，雙臂格擋，輕輕鬆鬆地擋下了。
    陸偉國吃了一驚，看清眼前人，兩個年輕男女，沒再出手。
    房循這才退後半步，讓出王佳佳。
    王佳佳心跳如鼓，方才她真的是被嚇住了。她努力鎮定，卻難以掩飾麵上的驚慌之色。
    “你好，我叫王佳佳，麻煩配合，我需要記錄一下你的個人信息。”王佳佳直視陸偉國眼睛，拿出自己跋扈大小姐的氣勢來掩飾方才的失措。
    陸偉國並沒有被挑釁到，他甚至連生氣都沒有，隻淡淡說了一個“好”字。
    “那就好。”王佳佳拿出紙筆，“姓名。”
    “陸偉國。”
    “哪幾個字？”
    “大陸的陸，偉大的偉，國家的國。”
    “年紀。”
    “37歲。”
    “職業。”
    “安保公司。”
    “具體是哪一家公司。”
    “……”
    “入職多久？”
    “……”
    “工資構成及多少？”
    “……”
    “為什麽從事這一行業？”
    ……
    王佳佳的提問故意往刁鑽處去，勢必要替黎明把陸偉國的老底都掏出來。
    黎明頭一回讓她為難人，她要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那不是顯得她很沒用？
    自然是陸偉國越想回避的事情她越要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