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蜂窩煤風靡兩國。”
    歐陽雪舞找個圓凳坐下，腴潤曼妙的身子斜倚木牆，揉著一雙頎長美腿，給出預言：
    “將會有更多賊人和官僚，覬覦你的強腎丹藥方和蜂窩煤配方。”
    “那時候……你的兵力恐怕跟你的財力不相稱，容易招致彌天大禍。”
    蘇媛媛抿唇：“哼，真到那時的話，我有法子。”
    “你？一介官奴罷了，隱姓匿名跑到荒村苟活，還以為自己仍是三代官居一品的皇城蘇氏啊？”歐陽雪舞很不客氣地指出現狀，“我的話沒有任何譏諷的意思，隻是提醒你們認清現狀。”
    “你！！！”
    蘇媛媛欲言又止，但最終冷靜下來：“你說的倒也有三分道理。所以，你費盡唇舌，是想讓夫君陪你去趙國，給你們歐陽家做狗？”
    “客卿也行，幕僚亦可。”
    歐陽雪舞聳聳香肩：“我是瞧在咱們的合作上，給你們提供一條最後的退路而已。其實，我本人倒不希望你們跟我回趙國，因為趙國排外，你們作為外鄉人，基本上不太可能有多少作為。”
    “縱然真的有小股義軍來襲，我也有把握吃掉他們。”半晌，許靈均卻露出燦爛笑容，一副成竹在胸智珠在握的神色。
    歐陽雪舞心中格外好奇：“真噠？”
    丫鬟小桃很配合地激將：“依我看，許公子是在強自鎮定罷了，說不定待會兒就要去後宅，換一條被嚇尿了的褲衩。”
    許靈均啞然失笑：“小桃的激將法真是弱爆了，但你也無需跟我耍心眼，因為歐陽雪舞小姐是自己人，我本也無意隱瞞。而且……答案就在你們眼前，何須多言？”
    “啊？”
    歐陽雪舞和小桃首先排除眼前熊熊燃燒的土窯，朝著四麵八方張望。
    許靈均踢了踢土窯，咳嗽兩聲：“靠它們，就能守住。”
    “哈？你莫說笑，誆騙妾身。”歐陽雪舞一臉的薄怒，“我無償將歐陽家情報網的消息分享給你，提醒你注意死生之大事，你卻與我說笑，不當回事兒！”
    許靈均拱手，正色道：“多謝歐陽小姐美意，在下心領了，但我也確實沒撒謊。有這些土窯在，隻需兩個月的經營，哪怕隻有五百人據守，就算有千人級的蟻賊來攻，也休想打破我的堡壘！”
    看他樣子，不像撒謊。
    歐陽雪舞和小桃愈發覺得難以置信。
    “你們將見識到一座磚石堅城，根本不是血肉之軀能輕易打破的。”許靈均淡淡地說，“請允許我隆重向你們介紹土窯中即將誕生的產品：青磚。”
    這個時代的城牆，多都是糯米漿土牆，搭配稻草作為筋絡，黏結成整體結構，雖也十分強固，但礙於工藝本身，不可能建得太高，否則過重的牆體自己就崩解垮塌了。
    所以，自古以來從未有土牆堆成的小樓。
    而長城那樣的奇跡級建築，以及皇城的主城牆建造，則需要開采大石，再雕琢成型，每一塊都得靡費無數青壯人力。
    燒磚，則大大簡化了這一過程，能夠快速壘砌成十米高牆，這便是工業化的勝利。
    “哼哼，雖然聽不懂，但我會親眼見證的。”歐陽雪舞咬唇，不多言語。
    “當然，此事還得請歐陽小姐多多襄助。”許靈均肅然道，“我願意額外加市價的三成，請您全力幫我收購糧食。一旦真有義軍圍城，我們會在煤礦中堅守待援，直至大乾軍隊來剿賊，這需要消耗很多糧食。”
    “小事一樁。”歐陽雪舞眉飛色舞道，“事實上，我已吩咐來裝蜂窩煤的騾馬隊，沿途將我們囤積的糧食捎過來。因為我有預感，你將不止招募五百人，未來麾下很可能上千人，對糧食的需求隻會瘋長。”
    “多謝。”許靈均又叮囑蘇媛媛，“你也派人去四方縣，多多收購糧食，囤積起來。尤其是找吳有涯買糧，那老小子做了三十年地主，家裏有七座地窖，滿滿當當裝滿了稻麥米豆。”
    接下來數日。
    正如歐陽雪舞所說，當無限量暢飲的苞米糊糊，成為了方圓百裏的傳奇故事後，很多失去了活路的流民，拖家帶口地向蕩虎山匯聚而來。
    許靈均來者不拒，一律收下，讓他們統統加入對蕩虎山、朝鳳山和老龍山的拓荒中來。
    蜂窩煤產量很快突破每日兩千塊。
    強腎丹也是每天上百粒，但由於藥材被采盡，製藥速度便跌落下來。
    這一日，當吳有涯閑來無事，跑到蕩虎山湊熱鬧時，他聽到四周傳來無數歡聲笑語：“甲字一號土窯的青磚，燒製成功了！！！”
    “哈？啥玩意兒？”吳有涯聽得滿頭霧水。
    但他也愛湊熱鬧，擠在人群中跟著跑了過去。
    就看到許靈均、歐陽雪舞、劉小別等核心人物，以及烏泱泱一大群的村民，都在翹首企盼，探頭探腦地看著那冷卻完畢的土窯。
    “開窯，取磚！”許靈均一聲令下，所有人才敢動手，紛紛上前打開土窯。
    吳有涯湊上前去：“許老弟，你又在折騰啥新鮮玩意兒？”
    許靈均拱手：“吳老哥，此物名為青磚，是一種造房砌牆的材料。我們這地方，山石太脆弱，不宜取用，因此我隻能親自燒磚來蓋房子。”
    吳有涯並未意識到青磚的重要性，撇撇嘴：“咱們住茅房和竹樓，不也挺好？何必搗鼓啥青磚呢？”
    許靈均淡淡笑笑：“此物，可用於築城。”
    “啊？你準備建造一座山城？”吳有涯震驚了，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這可能嗎？再說，又何苦來呢？這附近都是窮鄉僻壤，根本不產糧，不足以維係一座城市的消耗啊。”
    許靈均輕笑，後世的工業城市在選址時，又豈會考慮產糧地？
    “我就隻是想建一座小城鎮罷了，怎可能築城？”他聳聳肩膀，輕描淡寫道，“但四方縣賊寇肆虐，為了自保，才需要砌一圈城牆，不必大驚小怪。”
    “原來如此，那也足以稱得上大工程了。”吳有涯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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