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名衛兵走了進來，對著三人做了個手勢。 “三位，請跟我來吧。委員長吩咐了，讓你們去後方的觀察哨，那裏視野最好。”
    ......
    與此同時，在伊斯特拉山口的正前方，羅德裏克子爵正騎著他那匹神駿的戰馬，用魔導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敵軍陣地。
    “嗬嗬，一群烏合之眾。”他放下望遠鏡，臉上滿是不屑，“工事修得倒是像模像樣，可惜，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這一切都毫無意義。”
    他轉過頭，對著身旁的傳令官下達了最後的命令：“傳令下去，炮兵部隊準備，半小時後，對敵軍陣地進行無差別覆蓋式炮擊！”
    “炮擊結束後，立刻發動進攻！我要在今天日落之前，看到伯爵大人的旗幟插在那個山口之上！”
    命令被迅速傳達下去，整支大軍都開始騷動起來。
    後方的炮兵陣地上，炮手們手忙腳亂地將沉重的炮彈填入炮膛，調整著射擊諸元。
    而前方的步兵連隊裏，軍官們正大聲地嗬斥著，將那些暗紅色的狂化藥丸分發到第一批衝鋒的士兵手中。
    許多農奴兵看著手中那散發著古怪氣味的藥丸，臉上滿是本能恐懼與抗拒。
    就算是被長官用鞭子抽，不少人也吞得拖拖拉拉。
    羅德裏克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他再次舉起望遠鏡，想在炮擊開始前最後一次確認敵人的布防。
    然而，這一次，他的視線卻被壕溝上一個突兀的身影牢牢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年輕人，一頭醒目的灰白色短發在山風中微微拂動。
    他沒有像其他山匪一樣穿著破爛的粗布衣服，但也隻是一件看起來很普通的黑色外套。
    他也沒有躲在壕溝裏，而是就那麽隨意地靠在沙袋上。
    仿佛腳下這片即將化為焦土的戰場，隻是他家後院的風景。
    兩人的視線在望遠鏡中精準地對上了。
    羅德裏克的心猛地一跳，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脊背升起。
    那年輕人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得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水，但其中卻透著一股讓羅德裏克這個久經沙場的老將都感到心悸的危險氣息。
    之前情報裏提到過......這群山匪的頭領就是灰發，名字叫艾文·格蘭特......和之前那個從法蘭諾爾一路殺到南方的頭號叛匪一樣。
    難道......他們其實是一個人？
    就在羅德裏克心中驚疑不定之時，對方似乎也認出了他這身華麗的指揮官鎧甲。
    隻見那灰發年輕人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充滿了嘲弄的弧度。
    他先是緩緩地豎起一根大拇指，然後猛地將其倒轉朝下。
    緊接著，他又用另一隻手的手指，在自己脖子前狠狠地劃了一下。
    挑釁！赤裸裸的、來自一個泥腿子的、對一位帝國貴族的終極挑釁！
    羅德裏克怒極反笑，他猛地放下望遠鏡，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扭曲。
    “哈哈......好！好得很！”
    他策馬來到那些還在磨磨蹭蹭的農奴兵麵前，馬鞭在空中抽出一個響亮的鞭花。
    “都他媽給老子聽著！”他聲嘶力竭地咆哮道，聲音中蘊含的怒火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顫，“現在！立刻！把你們手裏的藥丸給老子吞下去！”
    “炮擊一停，你們就給老子衝！第一個衝上那個山頭的，賞金一百銀索爾！”
    他拔出腰間的佩劍，高高舉起，以自己家族的榮譽起誓：“我，羅德裏克·馮·霍恩海姆，在此立誓！無論是誰，隻要殺掉一個山匪，賞十銀索爾！能殺掉五個的，我當場就給他辦理手續，晉升自由民！”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還滿臉抗拒的農奴兵們，呼吸瞬間變得粗重起來。
    自由民！ 這個詞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天邊遙不可及的星辰。
    現在，隻要殺死五個敵人，他們就能擺脫世世代代的奴役，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一時間，貪婪與渴望壓倒了恐懼。
    士兵們不再猶豫，紛紛將那顆暗紅色的藥丸塞進嘴裏，用力地咽了下去。
    藥丸入腹，一股灼熱的暖流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他們的眼睛開始泛紅，肌肉不受控製地膨脹起來，口中發出了如同野獸般的低吼。
    “炮兵！開火！”羅德裏克放下佩劍，對著後方發出了進攻的號令。
    “轟！轟！轟隆！” 五門老舊的魔導火炮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沉重的炮彈拖著尖銳的呼嘯聲，劃破長空，狠狠地砸向了伊斯特拉山口的陣地。
    大地在顫抖，山石在崩裂，爆炸的火光與濃煙瞬間吞噬了那片看似單薄的防線。
    羅德裏克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他仿佛已經看到，在炮火的洗禮下，那些狂妄的山匪被炸得血肉橫飛，而自己的大軍則踏著他們的屍骨，將伯爵大人的旗幟插上那座山頭。
    而且，他也不需要擔心這個所謂誓言帶來的可能額外花費。
    第一批衝上去消耗彈藥的農奴兵們，能活下來幾個都還是問題。
    再說了，他們身體裏那點可憐的低階魔力，是很難抗住狂化丸的藥力的。
    如果真的有人活下來了？那也無所謂，反正又沒有靈魂契約，根本就沒什麽大不了的。
    真的給這些下等人付賞金了，那他恐怕還會被其他的貴族所鄙視，這才是真正有損家族名譽的事情。
    炮火的轟鳴聲持續了近半個時辰，將整座伊斯特拉山口都籠罩在硝煙與塵土之中。
    當最後一發炮彈落下，震耳欲聾的聲響終於停歇時，羅德裏克子爵滿意地看著眼前那片如同被巨獸犁過的焦土。
    “衝鋒！”他抽出佩劍，向前一指，發出了總攻的號令。
    “嗷嗷嗷——！” 早已被藥效折磨得失去理智的農奴兵們，如同開閘的洪水般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咆哮，潮水般地向著那片還在冒著黑煙的陣地湧去。
    在他們身後數百米，羅德裏克麾下的幾個小貴族超凡者們，以及他們各自麾下那些裝備稍好一些的私兵，則不緊不慢地跟隨著，準備在炮灰們消耗掉敵人的彈藥和精力後，再上前收割最後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