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自己選的女人,我就該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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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巴掌聲,震耳欲聾。
    於慢慢的臉被扇得猛偏過去,火辣辣的疼痛感就遍布整個臉頰,不過幾秒,小臉就腫了起來,呈現出觸目驚心的五指印。
    甚至嘴角還隱隱滲出了幾絲血絲,足以證明方母這巴掌的力道有多大。
    於慢慢被打得有些懵,腦子空白了一瞬,耳朵裏也是嗡嗡作響,轟鳴不休。
    “你這個小姑娘年紀不大,一肚子壞水兒,當麵一套背麵一套,背地裏這麽陰險,明知道悅悅身體不好你還推她,你爸媽怎麽教你的?如此蛇蠍心腸!”方母指著於慢慢斥罵,眼神狠戾:“我告訴你,悅悅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
    “你就怎樣?”
    於慢慢被她尖酸刻薄的謾罵給驚回了神,臉頰上的疼痛刺激了她的每一個根神經,一股股怒火在胸腔燃燒,她的呼吸都不是很通順,胸膛劇烈起伏著,毫不畏懼的瞪向方母,她氣極反笑,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你還能弄死我不成?”
    “你....”
    “你寶貝女兒一摔倒,你就出現了。”於慢慢輕蔑的嘖嘖幾聲,一語道破:“你們母女倆排這出戲排了多久?”
    方悅撐著地麵坐起身,臉色煞白,額頭上還有滲著冷汗,一副脆弱又昏昏欲倒的樣子,楚楚可憐極了,看不出半點演戲的姿態來,她艱難的抬起胳膊扯了扯方母的褲腳,聲音沒有半點力氣,氣若遊絲:“媽,不關她的事....”
    “悅悅,她都把你從輪椅上推下來了,你還替她說話!”方母蹲下身來去扶方悅,心疼得不得了:“你看看她,一點都不領你的情,還倒打一耙,你真是個傻孩子!”
    嗬嗬噠,口口聲聲說著不關她的事,結果又不解釋說是別人撞的,閃爍其詞引人遐想。
    雖然花園裏的人都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麽,可是這一幕,也讓人看懂了,對她指指點點。
    在別人眼裏,她於慢慢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把人推倒了,還態度尖刻,反咬一口。
    好啊,反正都成這樣了,那她就順了她們的意,把這個壞人當到底吧。
    “你演夠了沒?演上癮了是吧?”於慢慢冷著臉看著方悅,毫不客氣,直接撕破了臉:“溫之遇現在又不在,你演給誰看?”
    男人一般識別不出來婊子,但女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昨天你早不摔晚不摔,偏偏路過溫之遇身邊,你就摔倒了,這可真是巧得妙不可言啊。”於慢慢嗤笑:“這會兒你又來演,這麽會演,怎麽不進軍好萊塢?獎項拿個大滿貫!”
    方悅被說得臉色更白了一個度,可是不見任何心虛,倒像是不可置信,杏眸中又無辜又錯愕,弱弱說:“你誤會了.....”
    方母倒沒那麽淡定,氣得麵目有些猙獰,掄起胳膊又扇向於慢慢。
    隻是這一次,並沒有得逞。
    於慢慢一把抓住方母的手腕,凶狠的瞪大眼睛,目光尖銳刺骨:“你再打我一次試試?”
    她於慢慢被於誌海打,她默默承受,那是因為她跟於誌海血濃於水,他再不濟也是她爸。
    但不代表誰都可以打她,這老女人算哪根蔥?
    她於慢慢也不是什麽忍氣吞聲的人,好脾氣不是對誰都有的,又不是聖母瑪利亞轉世,做不到那麽大度。
    別看於慢慢個子嬌小,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力氣卻大得驚人,掐著方母的的手腕,毫不留情。
    “你們母女倆昨天在我跟前一唱一和,跟他媽唱雙簧似的,陰陰陽陽旁敲側擊溫之遇怎麽怎麽對你好,怎麽怎麽照顧你,真的,看你們那惡心的嘴臉,我都不好意思說什麽,你當真這麽好,溫之遇會甩了你跟我在一起?”
    “我看你植物人了五年,婊子屬性還是沒減半分,該怎麽婊,還是怎麽婊!活該溫之遇不要你!”
    於慢慢氣起來就口無遮攔,話怎麽難聽怎麽來。
    方悅聽到這話,臉色終於起了變化,眼睛裏情緒千變萬化,劃過悲痛,驚愕,心虛,可無意間一個抬眼,她的眼神又劃過一絲陰險,隻是稍縱即逝,隨後便被無辜的柔弱代替,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張大了嘴巴喘氣,滿臉痛苦。
    “你這個小姑娘,簡直,簡直沒教養!有人生沒人教,你推人你還有理了?”
    方母也沒料到於慢慢這麽極端,並不是表麵上的“好欺負”,氣勢不由弱了幾分。
    “媽媽,你別說了,她不是有意的.....”方悅呼吸困難,說話有點艱難,但聲音卻不大不小,不難聽清。
    那一句“有人生沒人教”戳痛了於慢慢的敏感點,她眼角猛抽了一下,“對啊,我就是沒教養,我告訴你吧,我不僅沒教養,我還打人。”
    說罷,她抬起手就想還一巴掌回去。
    隻是這一巴掌還未落下,她的手腕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掌給攫住,製止了她瘋狂的舉動。
    於慢慢看了一眼那隻骨節分明的的手,理智猛然回歸,心裏猛的一個大咯噔。
    緊接著一道低沉嗓音飄了下來,冷冽冰寒。
    “冷靜點。”
    於慢慢的脊背像是被開了一道大口子,冷風呼呼的往裏不停灌,她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剛才有多失控,到底說了多麽難聽的話。
    不知道溫之遇到底聽了多少,更不知道她剛才的麵目有多猙獰,落在他眼裏,是不是顯得無比惡心?
    他一來,場麵非但沒有得到控製,反倒更加失控。
    方母立馬爆發,指著於慢慢控訴:“之遇,你來得正好,你看看你這個女朋友啊,又潑又不講理,剛才不僅推倒了悅悅,你也看到了,還想打我!”
    剛才還囂張跋扈的於慢慢,在溫之遇到來的那一刻,氣勢全染滅了。
    她想打人被溫之遇抓了個正著,他是不是也會覺得她蛇蠍心腸?
    “之遇,不要怪慢慢....她也沒有注意....”
    有人已經將方悅重新抱到輪椅上,她的眼睛半眯著,有氣無力的吐字,隨時都要昏倒的架勢,還不忘好心“解釋”。
    於慢慢的火氣又上來了,真是恨不得撕了方悅那虛偽的嘴臉。
    “你他媽就睜眼說瞎話吧!我根本就沒有推你!現在溫之遇來了,你又要開始飆戲了是吧?”
    她滿口粗話,溫之遇蹙了蹙眉,握著她手腕的力度緊了緊,沉聲道:“閉嘴!”
    “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我沒有錯,為什麽不讓我說!”於慢慢被溫之遇這個態度傷了心,鼻子酸酸的,倔強重申。
    “簡直胡說八道!”方母道。
    方悅突然昏了過去,場麵再次失控。
    溫之遇吩咐身後的一名男實習生:“送她回病房。”
    “悅悅,悅悅。”方母哭了起來。
    溫之遇邁步想走,於慢慢突然抓緊他的手,不讓他走:“她是裝的!她從昨天開始就是裝的!”
    “這個時候不要無理取鬧。”溫之遇眼神一凜,竟冷得這般殘酷。
    現在這趨勢,她已經完全沒了理智,再鬧下去,隻會對她更不利。
    “你根本不相信我,你也以為是我推她的對不對!”於慢慢眼睛一紅,淒涼又失望的苦笑:“不相信就算了。”
    說罷,她直接甩開溫之遇的手,跑開了。
    溫之遇沒有追上去,而是讓Ann跟上了她。
    *
    方悅及時送回了病房,情緒也得到穩定。
    病房外,方母又氣又惱,哭得厲害:“之遇,你跟悅悅已經分手了,我沒有立場說你,但是我希望你站在她主治醫生的角度來公正處理這件事,你女朋友剛才有多過分你也看見了,我親眼看見她推悅悅的,她非但不道歉,還出語傷人,甚至動手打我!簡直無法無天了!要是悅悅有個三長兩短,我要直接告到她進監獄!這種人就該關進牢裏,磨磨她的爪子!”
    溫之遇沉吟不語,鏡片下的深邃黑眸微微垂著,看不出什麽多餘的情緒,也琢磨不透他此時在想些什麽。
    不過在聽到方母後麵這句話時,他的眉心微擰,而後,緩緩抬起眼皮,將視線一點點投擲到方母淚眼婆娑的臉上,目光凜冽如冰霜,不帶絲毫溫度和感情。
    眼底凝起的寒冰,將這四周的空氣好似都凝固住,讓人不寒而栗。
    “伯母,您說得沒錯,我應該站在方悅主治醫生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
    沉默須臾,薄唇微啟,磁性的嗓音染著謙遜客氣的冷靜音色。
    方母認同的點了點頭。
    “但我近期手術排滿了,至於方悅的手術......”溫之遇刻意停頓了下,而後又繼續說道:“我們醫院心外科還有很多醫術高明的醫生。”
    方母傻住。
    溫之遇言下之意就是,方悅的手術他不做了,更不是她的主治醫生。
    態度很明顯,他站在了於慢慢那邊。
    “之遇,我還以為你是個明事理的人!”方母氣結。
    “伯母,您出於護女心切,氣急之下打了她,同理,對待方悅,我的態度也是如此。”溫之遇看似平靜又溫潤的麵龐,實則隱著一層不近人情的狠戾,目光森冷陰測,聲音的淡漠之下凝聚著冰凍三尺的寒氣,一字一頓,字字明晰也篤定:“我自己選的女人,我就該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