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們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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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對於以往的吻,這次溫之遇吻得格外用力,他的手死死的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呼吸占為己有,她隻能拚命依附他,賴以生存。
    與他親密接觸,恍若隔世。
    他身上清新好聞的氣味,飄入鼻息,吞噬了她的理智,將她內心深處那拚命壓抑著蠢蠢欲動無限放大,她什麽都想不到,隻用力抱緊他,之前堅持的執著在此刻徹底瓦解,不管不顧的宣泄著這幾日積攢的所有想念。
    直到耳邊傳來劇烈的聲音。
    “砰砰砰————”
    副駕駛的車窗被砸得砰砰響,好似下一秒就要被砸得粉碎,於慢慢心猛的一跳,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唐詞就站在車窗前,握緊了拳頭用力揮打車窗。
    唐詞透過車窗,與她對視。
    他眼裏的哀怨與恐懼,像是洪水猛獸,逼退了她的所有私欲和衝動。
    理智徒然回歸。
    她慌亂的低下頭,心虛得不敢跟唐詞對視,更沒有勇氣再看他的眼神。
    她明明知道,麵對溫之遇時,她從來都沒有免疫力,他將她的命脈捏得太準,他最清楚隻要稍稍放下姿態對她溫言軟語一句,她就會敗得潰不成軍,任他擺布。
    就在剛才,腦子裏甚至閃過一個自私的想法,這件事就交給他來處理吧,他既然說了不會讓唐詞坐牢,那就肯定是有把握,最誘惑她的是,還可以跟溫之遇繼續在一起。
    這會兒突然被唐詞拉回神來,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自私無恥,為了自己的幸福,她不顧他的死活。
    唐詞可是因為她手上才染了血,他都不會幸福,那她又有什麽資格幸福?
    就算是找了最好的律師來為唐詞辯護,他還是會坐牢,有江蓉的例子在先,她當初也是防衛過當致人死亡,不照樣坐了好幾年的牢。
    “你放開我!”於慢慢的手抵在溫之遇的胸膛上,拚命閃躲,試圖掙開他。
    溫之遇扣住她的手腕,力度很大,她疼得倒抽了口涼氣,感覺手腕要被他生生捏碎。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車外歇斯底裏的唐詞,而後目光又慢悠悠的轉到於慢慢身上,她垂著腦袋,像是在逃避著什麽。
    他的另隻手,忽而扣住她的下巴,猛的往上一抬,迫使她昂起頭來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的那一霎那,他看清了她的所有表情。
    “剛才還投入得很,怎麽?唐詞一來,立馬就變臉了?”
    溫之遇臉色猛然一沉,所有的柔情立馬蕩然無存,眼底浮起濃鬱的譏諷和鄙夷。
    於慢慢一副偷情被抓包的表情,真他媽讓他窩火得很。
    氣得呼吸都不順暢了,就堵在胸腔裏,憋得他渾身都不痛快,他猛的甩開於慢慢的下巴,然後啟動車子,將油門踩到了底,車子飛竄而出。
    唐詞見溫之遇要開車離開,他下意識的拉住了門把手,哪想車子突然竄了出去,他的身體條件反射的撲了上去,撲了個空,雙腿一跪,栽倒在地。
    於慢慢在後視鏡中看到唐詞在摔倒了,褲子在地上擦破,膝蓋血流不止。
    她立馬拍打著車窗,“你停車,你停車!”
    溫之遇無動於衷,甚至故意跟她作對,加快了車速。
    於慢慢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實在沒辦法了,隻好自己打開車門,剛將車門開了條小縫,溫之遇就立馬踩了刹車。
    “吱————”
    突如其來的刹車,輪胎與地麵劇烈摩擦發出了尖銳刺耳的聲響,劃破天際。
    車子一停,於慢慢便掙紮著下車。
    就在於慢慢的身子要探出車子時,溫之遇突然開口,嗓音冷漠寒冽,態度決絕,將所有的後路都斬斷,隻留給她選擇的權利。
    “你要是下車了,我們就真的完了。”
    換做往日,她可以鬧,可以吵,他都願意縱容,包容。
    可這次,不行。
    為了這該死的愛情,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個心氣兒高傲的人,他骨子裏的傲氣不允許他次次都妥協於她。
    雖然嘴上不留情麵,可是心裏卻忍不住忐忑。
    他了解於慢慢,也不質疑她對他的感情,可唐詞的事情非同小可,如果真要她選擇,她會不會選他,他還真沒有把握。
    現如今的情勢,他拋下這種選擇題給她無疑是雪上加霜,可是他往日所有的穩重和理智都抵不過那洶湧的醋意,他管不了那麽多,隻要一個答案。
    於慢慢的身體猛然一僵,像是渾身上下都被灌了鉛,動彈不得。
    她知道,他說的“完了”是什麽意思。
    潛意識裏,發了瘋的想要留下來。
    可視線飄到後視鏡,看到被甩在車後的唐詞,他的雙膝傷得血肉模糊,可他還在掙紮著起身,試圖追上來。
    心如刀絞,痛得無以複加。
    怔愣幾秒後,於慢慢泄氣似的閉上了眼睛,然後狠下心來,下了車。
    “嘭”的一聲,甩上車門,拚命催眠自己,別回頭別回頭別回頭。
    她朝唐詞奔了過去,蹲在他麵前,看到他的傷時,從剛才一直憋忍的淚水終於破堤而出。
    溫之遇,對不起。
    唐詞見她折返回來,欣喜若狂,瘋了似的抱住她。
    在她印象裏,那個強勢又囂張乖戾,永不服輸的陽光大男孩,此時此刻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小孩,可憐又無助的抱著她,聲音帶著委屈的哭腔:“我還以為你要跟他走了。”
    於慢慢回抱他,心裏不是滋味得很。
    “你會丟下我嗎?”唐詞見她不吭聲,更是害怕得厲害,他抱著她不撒手,一直追問:“你會跟他走嗎?”
    於慢慢不停的搖頭,她吸了吸鼻子,艱難的說出一句話:“不會,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說給唐詞聽,也說給自己聽。
    溫之遇從後視鏡裏看著他們相擁的畫麵,眼睛被刺得生疼。
    握著方向盤的力度,一點點加緊,直至關節泛白,咯咯作響。
    所有的憤怒,全然演變成了前所未有的挫敗,他不可抑製的勾起自嘲的冷笑。
    原來被拋棄,被放棄,是這樣的感覺。
    真他媽操蛋。
    溫之遇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無法忍受的閉上了眼睛,拚命的深呼吸,試圖壓下所有的焦躁。
    他很會調節情緒,曾經就算遇到再惱火的事情,隻要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所有的壞情緒都會冷靜下來。
    可這是在遇到於慢慢之前。
    現在,怎麽都冷靜不下來,反而適得其反。
    他咻的睜開眼睛,微眯著眼睛看向後視鏡。
    於慢慢正攙扶著唐詞往醫院走,唐詞牽著她的手,舉止親昵。
    溫之遇嘴角的那一抹冷笑越拉越大,他漠然的收回視線,摸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讓她立馬訂回波士頓的機票,然後重新啟動了車子,揚長而去。
    他尊重她的選擇。
    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從此以後,與她老死不相往來。
    他溫之遇又他媽不是非於慢慢不可了。
    唐詞的膝蓋還好隻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回到醫院隻包紮了下傷口。
    唐詞受傷的事兒傳到了江蓉的耳朵裏,江蓉便質問於慢慢怎麽回事,於慢慢隻好如實交代。
    江蓉聽完,隻一個勁兒的哭,邊哭邊跟於慢慢道歉。
    於慢慢比誰都清楚溫之遇對她的影響力有多大,她為了不讓自己動搖,於是就去問了醫生江蓉的身體狀況,醫生說好轉很多,可以出院了。
    所以於慢慢跟他們商量立馬離開蘇城,免得夜長夢多。
    唐詞同意了,江蓉也同意了。
    江蓉的老家是個小地方,沒有飛機場,所以隻能坐火車,而且每天的火車班次不是固定的,有時候隻有幾趟,錯過了就隻能等第二天了。
    恰好今天已經沒有火車了,隻有明天早上有一趟,他們便訂了明天早上七點的火車票。
    給江蓉辦了出院,唐詞在火車站附近的酒店訂了房。
    行李沒什麽可帶的,隻帶上重要證件,明早直接就走。
    今夜似乎誰都無法入睡,輾轉反側。
    要離開蘇城了,於慢慢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一想到溫之遇就發了瘋的難受。
    江蓉也睡不著,像小時候那樣抱著她,輕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睡。
    兩人想說的話其實很多,可誰都沒有開口。
    另一個房間的唐詞,同樣輾轉反側,期待著明天快點到來。
    淩晨時分,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是一條短信。
    唐詞眉心一跳,他抓起手機,掃了一眼,眉頭猛然緊皺。
    猶豫了一秒鍾,他最後還是掀開被子,快速穿衣服,然後走到於慢慢的房間門前,小心翼翼的聽了聽裏麵的動靜,應該是睡著了。
    他放心些許,然後這才大步離開酒店。
    打車去了城郊。
    郊區人煙稀少,大片開發地。
    他走到一棟爛尾樓前停駐,從兜裏摸出了煙盒,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旋開打火機點燃。
    吸了口煙,正吞雲吐霧間,身後隱隱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心下了然來者何人,未回頭,聲音冰冷又不耐:“我他媽不是讓你滾出蘇城?怎麽還沒走?”
    “我就是想來問問,那個錢”
    “不都說了等老子走了之後再給你打尾款,你他媽催命呢?”
    話還沒說完,唐詞就徒然轉身,眼神陰鷙又凶狠的睨著站在他身後的於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