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三刻的冷宮飄著藍紫色磷火，林玄薇拎著改造過的宮燈，燈罩上旋轉的銅製齒輪將光影切割成幾何圖形。她抬腳踹開吱呀作響的木門，迎麵飛來三支淬毒袖箭，卻在觸到改良版防彈鳳袍時迸出火星。
    "第七次觸發機關誤差0.3秒。"她對著空氣說話，腕間纏著的生物電流絲線突然繃直，"蕭玨，你的第二人格是不是該換個歡迎儀式？"
    牆角傳來齒輪咬合的輕響，十二歲少年從陰影裏走出，月白中衣沾著朱砂，耳後鱗狀胎記泛著幽藍熒光。當他抬起頭的刹那，瞳孔收縮成機械鏡頭般的豎紋："母後終於發現兒臣養的小寵物了？"
    三日前尚宮局突發離奇命案，掌事女官被發現時坐在自鳴鍾內部，五髒六腑被替換成黃銅齒輪。林玄薇查驗屍體時發現死者指縫殘留的鬆煙墨，與蕭玨書房特供的"玄淵墨"成分完全一致。
    "這墨錠加了硝石粉，遇水汽會輕微爆炸。"她捏碎墨塊，看著迸濺的火星在青磚上燒出焦痕，"昨夜暴雨時，隻有七皇子派人來領過防潮用的生石灰。"
    皇帝蕭明稷的佩劍突然架上她脖頸："皇後又要栽贓皇子？"
    林玄薇反手抽出劍鞘裏的戰術筆，激光紅點落在皇帝喉結："陛下不妨猜猜，這把筆裏裝的氰化物夠毒死幾個成年人？"
    當第二人格掌控身體的蕭玨趴在琉璃瓦上調試弩機時，正撞見林玄薇用登山扣把自己吊在飛簷下。她嘴裏叼著棒棒糖——這是用雙生鏡從現代實驗室順來的最後一根。
    "母後為何不用輕功？"
    "本宮在測試地心引力對暗殺成功率的影響係數。"她吐掉糖棍，袖中射出抓鉤槍，"順便說一句，你設計的連環翻板陷阱有個bug。"
    少年饒有興致地挑眉，這個動作讓他像突然老了二十歲："願聞其詳。"
    "陷阱裏放的食人魚是熱帶品種。"林玄薇晃了晃腰間玻璃瓶，"昨夜水溫降至12度，它們現在比禦膳房的醉蝦還安分。"
    玄淵閣地下實驗室裏，林玄薇用顯微鏡觀察蕭玨的血樣。納米級的金屬微粒在血漿中遊弋，當她打開電磁裝置，那些微粒突然排列成微縮的敦煌飛天圖。
    "這是記憶合金。"第二人格蕭玨把玩著微型弩機，"三年前國師在我脊椎植入的，他說這是"神授之術"。"
    林玄薇突然將萊頓瓶按在他後頸："那老神棍有沒有告訴你，這種技術21世紀叫"腦機接口"？"
    電流竄過的瞬間，少年瞳孔恢複成正常圓形，渾身顫抖著蜷縮起來："母後...兒臣又夢遊了嗎？"
    追蹤到冷宮密道的林玄薇踢開暗門，發現整麵牆嵌滿精密儀表。青銅羅盤中央懸浮著全息投影的紫微星圖，牆角堆著用凱夫拉纖維改良的軟甲，以及半本寫滿微積分公式的筆記。
    "這是我根據母後遺留的《天工開物》改進的。"第二人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手中的諸葛連弩裝著紅外瞄準鏡，"但真正的驚喜在這裏——"
    少年掀開龍紋錦緞，露出正在運作的蒸汽輪機，齒輪咬合處卡著半塊玉佩。林玄薇瞳孔驟縮，那正是三年前她"毒殺"麗貴妃時遺失的證物。
    "看來我們都被算計了。"她碾碎玉佩，露出內部微型發報機，"有人同時給我們母子下套。"
    當雙重人格的蕭玨在鏡前切換意識時，林玄薇用攝像機錄下詭異一幕：少年左耳後的鱗片胎記竟如液晶屏般閃爍，顯現出"hs007"的熒光編碼。她連夜破譯玄淵閣截獲的密報，發現南疆使團文書裏藏著同樣的代號。
    "這是第七代仿生人編號。"她對著銅鏡那頭的現代實驗室嘶吼，"你們到底在這個時空投放了多少納米機器人！"
    鏡麵突然裂開蛛網狀紋路，國師的臉從裂縫中浮現："教授，您還沒發現嗎？蕭玨不是棋子——"
    話音未落，第二人格的蕭玨破門而入，手中握著她藏在暗格的92式手槍："母後，該更新係統補丁了。"
    祭天台決戰那夜，林玄薇將蕭玨引至布滿傳感器的區域。當雙重人格再次切換時，她啟動用三百麵銅鏡組構的激光矩陣。
    "你教過我，機關術最重要的是留後門。"她甩出纏滿納米絲的發簪，"但沒說過要防著親娘在簪頭裝ep電磁脈衝器。"
    人格切換產生的意識波動瞬間被捕捉，全息投影顯現出蕭玨腦中的控製芯片。林玄薇揮劍斬斷數據流的刹那，少年突然用兩種聲線同時開口："母親...銷毀...實驗體..."
    皇帝帶著禁軍衝進來時，隻見皇後抱著昏迷的皇子坐在滿地齒輪中，手中握著的芯片正緩緩滲出銀色血液。
    "傳本宮懿旨。"她擦掉嘴角血跡，眼中燃起比磷火更幽暗的光，"即日起，玄淵閣增設"人工智能倫理科"。"
    遠處傳來子規啼血，一片機械羽毛飄落在染血的《齊民要術》上，書頁間夾著張二維碼，掃描後顯示的是21世紀某實驗室的絕密檔案編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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