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玨的指尖滲出的不是鮮血，而是細碎的銀色光點。那些光粒在空中盤旋，漸漸凝結成銀河狀的星雲，在燭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
    "母後，兒臣不疼。"八歲孩童蜷縮在鎏金榻上，耳後的蛇鱗胎記泛著詭異藍光。林玄薇握著他的手腕，能清晰感受到皮膚下機械齒輪轉動的震顫。
    三日前太液池落水事件絕非意外。
    林玄薇將琉璃盞對準傷口，改良自冰鑒的光譜儀發出嗡鳴。當看到檢測結果時，她險些打翻手邊的茶具——那些漂浮的銀河碎屑，分明是具備量子糾纏態的納米機器人。
    "玨兒可曾見過會發光的螢火蟲？"她笑著從袖中摸出琉璃瓶，瓶中是用轉基因螢火蟲研磨的熒光粉，"這是南疆進貢的玉露瓊漿，喝下就能和星星說話。"
    蕭玨的眼睛倏地亮起來，捧著瓶子一飲而盡。林玄薇趁機將微型傳感器貼在他頸側，全息投影在紗帳上展開密密麻麻的數據流。當看到"記憶晶體完整度67"的提示時，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窗外忽然傳來瓦片碎裂聲。
    "德妃娘娘遣奴婢送安神湯..."宮女話音未落，林玄薇已掀翻酸枝木案幾。潑灑的湯藥在波斯地毯上腐蝕出蜂窩狀孔洞，她反手甩出藏在腰帶裏的防狼噴霧。
    "啊！我的眼睛！"刺客捂臉慘叫，袖箭卻精準射向蕭玨心口。千鈞一發之際，那些銀河光點突然聚成盾牌，金屬撞擊聲震得窗欞簌簌作響.
    子時的更漏聲裏，林玄薇對著銅鏡解開衣帶。心口猙獰的傷疤泛著熒光，這是與雙生鏡係統連接的印記。月光透過窗欞在鏡麵流淌，現代實驗室的景象逐漸清晰。
    "第149次意識同步完成率89。"機械女聲在腦內響起，林玄薇突然發現鏡像中的自己正在微笑——那絕不是她會做的表情。
    冷藏櫃的玻璃映出另一個身影。白大褂，銀發及腰，正在記錄數據的男人轉過臉來，赫然是北胤國師年輕時的麵容。
    "林教授終於發現了？"鏡像體敲了敲玻璃，冷藏櫃裏懸浮著數十個大腦標本，"你每帶回一克現代物質，蕭玨的納米機器人就多激活1。等到星圖完整..."
    話音戛然而止。林玄薇猛然將手伸向鏡麵，卻抓了個空。再抬頭時，鏡中隻剩她自己蒼白的臉，以及背後無聲浮現的銀河星圖。
    "娘娘！七殿下又發熱了！"宮女驚慌的呼喊將她拉回現實。林玄薇抓起剛從現代帶回來的退熱貼，卻在觸及蕭玨額頭時愣住——那滾燙的皮膚下，分明有細小的金屬齒輪在轉動。
    她突然想起方才鏡像中的冷藏櫃，那些大腦標本的神經突觸都連接著銀河狀的光纜。
    "這叫量子奶茶。"林玄薇晃了晃手中的青瓷盞，看著奶泡在磁力攪拌下形成太極圖案，"喝了能看見平行世界的自己。"
    蕭玨歪著頭，耳後的鱗片忽明忽暗："就像母後上次說的薛定諤的貓？"
    "正是。"她將吸管塞進孩子嘴裏，趁機將納米探測器注入飲料。全息投影在牆麵展開，蕭玨體內數以億計的納米機器人正在血管中構建星軌，而能量源竟是...
    "娘娘！慎刑司來報，昨夜刺客的屍首..."掌事姑姑的驚呼被林玄薇抬手製止。她盯著屍體脖頸處的蛇鱗胎記，突然笑出聲來——那根本不是什麽皇室印記，而是皮下植入的微型芯片。
    禦花園的日晷忽然瘋狂旋轉，陰影指向慈寧宮方向。林玄薇摸出改良自防狼噴霧的電磁脈衝裝置，轉頭對正在玩磁力積木的蕭玨說："想不想看母後變戲法？"
    當太後帶著侍衛破門而入時，看到的是滿地打滾的機械甲蟲。林玄薇舉著滋滋作響的銅線圈，笑容明媚如三月春光："臣妾新研製的驅蟲法器，母後可要試試？"
    暴雨傾盆的夜，雙生鏡裂開蛛網般的紋路。林玄薇看著鏡中四分五裂的自己，終於明白所謂穿越不過是一場精密的實驗。蕭玨體內的納米集群發出尖銳蜂鳴，整座未央宮開始數據化坍塌。
    "記憶晶體完整度100。"機械音在虛空回蕩。國師的幻影從鏡中走出，銀發纏繞著數據流："你培養的不僅是皇帝，更是開啟時空門的鑰匙。"
    林玄薇突然將電磁脈衝器按在心口傷疤處，強電流讓整麵銅鏡泛起藍光："教授難道忘了？"她扯開衣襟，露出嵌在胸口的矽膠芯片，"149次意識同步，足夠我在你的係統裏種下病毒。"
    蕭玨的哭聲突然響起。孩子周身浮現出浩瀚星圖，納米機器人組成的銀河正將他緩緩托起。林玄薇撲過去抱住那具逐漸冰冷的小身體，在漫天數據雨中哼起催眠曲。
    "睡吧，等月亮變成齒輪..."她將最後一支熒光劑注入孩子後頸，"母後會讓所有星星都為你停駐。"
    當晨曦刺破雲層時，林玄薇對著完全機械化的皇城舉起燧發槍。子彈穿過量子化的身軀，精準擊中雙生鏡核心。在意識消散前的刹那，她聽見現代實驗室警報大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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