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水晶肴肉有問題。"蕭玨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少年指尖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色，"每片肉的肌理角度完全相同，誤差不超過0.3度。"
    我舀起一勺杏仁豆腐的手頓了頓，琉璃碗裏倒映著三十六盞鮫人燈，把德妃送來的八珍攢盒照得流光溢彩。紅木食盒第三層的肴肉確實晶瑩剔透得詭異，每片厚薄均勻到像是激光切割。
    "小七啊。"我慢悠悠把豆腐送入口中，"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用實驗室那套說辭。"甜膩在舌尖化開的瞬間，我藏在桌下的左手已摸到袖袋裏的試紙——昨夜剛從雙生鏡裏換來的ph檢測條。
    蕭玨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耳後鱗狀胎記滲出細密血珠。我順勢將試紙沾上他嘴角血漬，鵝黃色的紙條瞬間變成孔雀藍。果然，肴肉裏摻了納米機器人。
    "德妃娘娘到——"
    通報聲未落，十二幅湘妃竹簾同時卷起。三十六個身著月華裙的德妃從四麵八方湧入，鬢邊一模一樣的點翠鳳釵在晨光中晃動，晃得我差點把銀箸插進蕭玨手背。
    "姐姐安好。"三百六十度環繞立體聲在殿內回響，我數到第十八個德妃時終於放棄。她們連眼角淚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捧著瑪瑙碗蓮步輕移："聽聞七皇子體弱，特意送來血燕窩。"
    我盯著最近那個德妃的耳垂，前日設計讓她摔碎的翡翠耳鐺此刻完好無損。蕭玨突然攥緊我的袖口，用隻有我們能聽見的氣聲說："本體在東南角，能量波動異常。"
    "哎呀！"我突然打翻杏仁豆腐，粘稠湯汁潑在為首的德妃裙裾上。三十六個德妃同時後退半步的動作，讓我確認她們共享著同一套傳感係統。
    "本宮新得了蜀地貢椒，妹妹們可要嚐嚐？"我拍手喚來宮人，二十口銅鍋瞬間擺滿長案，紅豔豔的辣椒在牛油裏翻滾。當第七個德妃的納米絲假發被蒸汽熏得卷邊時，我終於看見東南角那個德妃的瞳孔閃過數據流藍光。
    蕭玨的筷子"不小心"戳進火鍋，沸騰的紅油濺在最近的克隆體臉上。淒厲的慘叫中，三十五個德妃突然僵住，東南角的那個轉身就要跑。
    "關門！放花椒！"
    我扯下腰間錦囊朝空中一拋，雙生鏡裏帶來的魔鬼椒粉末瞬間彌漫。此起彼伏的噴嚏聲裏，真正的德妃撞翻了冰鑒，半融的冰塊映出她脖頸後跳動的二進製代碼。
    "姐姐好手段。"她反手撕開人皮麵具，露出機械骨骼的臉，"可惜..."話未說完突然抓住最近的克隆體，胸口的能量核心爆發出刺目光芒。我眼睜睜看著五個克隆體像融化的蠟像般被她吸收，她眼角的淚痣開始蠕動，變成微型激光發射器。
    蕭玨突然撲上來把我按倒在地，一道激光擦著他發梢掠過，將鎏金屏風燒出個窟窿。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這才發現他後背插著半截翡翠耳鐺——正是今早德妃送來時戴的那對。
    "娘娘小心！"少年滾燙的呼吸噴在我耳畔，"她要啟動量子..."
    爆炸聲吞沒了後半句話。在漫天飛舞的燕窩與辣椒中，我看到德妃的身體正在裂變，每一塊碎片都化作新的克隆體。蕭玨染血的手突然按在我腰間的雙魚玉佩上，古老的玉雕竟發出機械合成音：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異常，是否啟動克隆噬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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