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薇捏著冰雹的手指微微發顫，菱形的冰晶在燭火下折射出詭異藍光。蕭玨踮腳去夠她手裏的冰塊，鼻尖還沾著方才偷吃的桂花糖屑。
    "母後，這雹子甜嗎？"七皇子眨巴著眼睛，"昨兒德妃娘娘宮裏的冰酪……"
    話音未落，林玄薇突然抄起妝奩裏的銀簪戳向冰雹。簪尖與冰麵接觸的瞬間迸出火星，蕭玨"嗷"地竄上紫檀雕花榻，懷裏還死死抱著裝鬆子糖的琺琅盒。
    "甜？這玩意兒能要你小命。"她將冰雹按在銅鏡背麵，鏡中赫然顯現出集成電路紋路。昨夜那場暴雨來得蹊蹺，玄淵閣的探子回報全城冰雹都刻著細密紋路，倒像是……
    "娘娘！"宮女春蟬跌跌撞撞衝進來，發髻上還粘著片銀杏葉，"浣衣局抬水的李公公，他、他腦袋炸了！"
    林玄薇趕到西三所時，青石板上還留著放射狀血痕。五具屍體像被捏爆的漿果，顱骨碎片裏嵌著融化變形的冰雹。蕭玨攥著她衣袖的手突然收緊："母後看那人的耳朵！"
    大理寺少卿正彎腰查驗屍體，他右耳後赫然有三枚紅痣——與三日前暴斃的北鎮撫司指揮使一模一樣。林玄薇心頭一凜，這分明是上個月她命玄淵閣處理的克隆體特征。
    "取冰鑒來，要快！"她扯下披風鋪在染血的地麵。當冒著寒氣的銅鑒罩住殘骸，血肉中突然浮起熒光絲線，在空中交織成二維碼圖案。
    "啪嗒"，蕭玨的鬆子糖盒掉在地上。小皇子盯著浮空光紋，突然伸手在虛空中比劃："這個圖案，兒臣在太傅的《河圖洛書》裏見過……"
    子時三刻，林玄薇對著滿桌冰雹發愁。改良版顯微鏡下，每顆冰雹核心都嵌著指甲蓋大的芯片，表麵蝕刻著"ade in 2045"的英文字樣。蕭玨趴在她膝頭，正用糖霜在宣紙上臨摹二維碼。
    "母後，這樣畫對不對？"小皇子鼻尖沾著糖粉，把宣紙舉過頭頂。月光透過窗欞灑在糖霜紋路上，竟在地麵投射出全息地圖。
    林玄薇手一抖，茶盞摔得粉碎。投影中赫然是南疆十萬大山的地形圖，某個閃爍的紅點正是她上個月炸毀的巫蠱祭壇——那裏本該隻剩深坑。
    "玨兒真是母後的小福星。"她笑著往孩子嘴裏塞了塊玫瑰酥，轉身卻將毒簪藏進袖口。全息地圖突然開始倒計時：715959。
    翌日寅時，林玄薇在冰鑒陣前熬得眼底發青。當第七顆芯片在酸液中顯露出數據接口時，窗外突然傳來蕭玨的尖叫。
    "有鬼！禦花園的石獅子吃人啦！"
    她抓起改良弩箭衝出去，卻見小皇子好端端站在廊下，正指揮太監往石獅嘴裏塞糯米糕。"母後快看！"蕭玨興奮地指著獅子瞳孔，"這裏會吐雹子！"
    林玄薇湊近一看，青銅獸首的瞳孔竟是微型發射器。她反手將酸液潑向石獅，金屬腐蝕的滋滋聲中，獸口突然吐出張字條：【申時三刻，太液池見】
    殘陽如血時，林玄薇單刀赴會。太液池麵漂著層詭異冰晶，她剛踏上九曲橋，懷中的雙生鏡突然發燙。池水瞬間凝結成冰，數十黑衣人破冰而出！
    "娘娘小心！"春蟬的驚呼從假山後傳來。林玄薇旋身躲過刀鋒，袖中弩箭連發，卻在看清刺客麵容時瞳孔驟縮——這些全是已故妃嬪的克隆體。
    冰麵突然開裂，她墜入刺骨寒潭。在意識模糊前，摸到池底竟有金屬艙門。腕間銀鐲與艙門接觸的刹那，電子音在腦海炸響：【歡迎回來，林教授】
    水底艙室布滿未來科技設備，林玄薇濕漉漉地癱在控製台前。全息屏自動播放監控錄像：現代的自己正在實驗室調整雙生鏡參數，身後黑影閃過......
    "原來墜樓不是意外。"她抹去唇邊血漬，突然發現操作台有塊焦黑的桂花糖——分明是蕭玨今日偷藏的那塊。
    警報聲驟然響起，艙門滲出猩紅液體。林玄薇抄起消防斧砸向主控屏，卻在電路板中看見張熟悉的臉：七皇子蕭玨的成年麵容，正隔著時空朝她微笑。
    破曉時分，林玄薇抱著昏睡的蕭玨走出太液池。小皇子懷裏緊攥著半塊融化芯片，嘴角還掛著滿足的笑："母後，兒臣夢見吃到了會發光的糖葫蘆......"
    玄淵閣最新密報呈到眼前：南疆叛軍昨夜遭天降火球襲擊，疑似冰雹芯片過載自毀。她撫過孩子冰涼的臉頰，想起水底看到的未來影像——成年蕭玨站在星艦指揮台，額間電子紋路與芯片紋路完美重合。
    "傳令下去。"林玄薇將芯片按進香爐，"三日後中元節，本宮要親自放河燈。"
    爐中青煙扭曲成數據流，隱約顯出倒計時：4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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