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天蠶揭秘,良緣初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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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紫彥城高大的城門便映入眼簾。墨泯熟練地駕著馬車,順利通過城門,沿著熟悉的街道朝著自家別院駛去。
    剛到別院門口,墨泯勒住韁繩,翻身下車,打開車門扶著白詩言和老頭走下。白虎跟在後麵,威風凜凜地邁著步子。門口的守衛瞧見白虎,眼睛瞪得滾圓,手中的長槍差點掉落在地,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結結巴巴地喊道:“這……這是什麽怪物!”
    墨泯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秋姨從府裏快步跑了出來。她手裏還拿著一塊抹布,看到白虎的那一刻,整個人定在原地,嘴巴張得老大,手中抹布悄然滑落。
    “少爺,這……這是怎麽回事啊?”秋姨回過神後,嘰嘰喳喳地叫起來,聲音都帶著顫抖。“秋姨,別怕,這是小白,是我們的朋友。”墨泯趕忙安慰道。可秋姨還是滿臉驚恐,躲在墨泯身後,眼睛卻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著白虎。
    府裏的其他下人也都聞聲趕來,一時間院子裏鬧哄哄的。有的躲在柱子後麵,隻露出半個腦袋;有的緊緊抱在一起,小聲議論著。老頭看著這混亂的場景,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你們莫要害怕,這白虎性情溫順,不會傷人的。”可眾人依舊半信半疑,不敢靠近。
    墨泯無奈,隻能先安排白虎在院子裏的一處寬敞角落休息,又吩咐下人準備茶水點心,招呼老頭和白詩言進屋。秋姨忙前忙後,嘴裏還不停地嘟囔:“少爺這一出去,怎麽就帶回這麽個大家夥,可真是嚇死人了……” 墨泯看著秋姨,心中滿是溫暖,離家許久,再次聽到她的嘮叨,竟覺得格外親切。她一邊安撫著秋姨,一邊想著如何讓府裏的人接受白虎,同時也琢磨著該如何安排老頭在府中的起居 。
    墨泯先將老頭安排在別院東側的一處獨立小院,這裏環境清幽,院內種滿了翠竹,微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十分愜意。老頭一進院子,就對這裏的環境讚不絕口,背著手在院子裏踱步,嘴裏念叨著:“不錯不錯,正合我意,這可比山穀裏的石屋舒適多了。”
    安排好老頭後,墨泯又著手安置白虎。她讓人在別院的後花園清理出一塊寬敞的空地,四周用結實的柵欄圍起來,裏麵鋪上柔軟的幹草。白虎似乎對這個新家也很滿意,慢悠悠地在空地上轉了一圈,然後趴在幹草上,愜意地曬著太陽。墨泯摸著白虎輕聲說道“你先在待著,可以搗蛋,但不能傷人,知道不。”白虎好像聽懂了,用爪子扒拉扒拉著墨泯。
    忙完這一切,墨泯終於鬆了口氣。這時,白詩言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墨泯,辛苦你了。”墨泯轉頭看著白詩言,微微一笑:“不辛苦,隻要你和師父都能住得舒心就好。”兩人正說著,秋姨端著茶水走了過來:“少爺,這是剛泡好的茶,你們快嚐嚐。”秋姨將茶放在石桌上,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白虎,小聲說道:“少爺,這白虎真的不會傷人嗎?我還是有點害怕。”墨泯耐心地安慰秋姨:“秋姨,您放心,我跟它說了,它也答應了,隻要不招惹它,它不會傷人的。這段時間,就麻煩您多幫忙照顧一下了。”秋姨點了點頭:“好吧,既然少爺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
    待秋姨離開後,墨泯對白詩言說道:“詩言,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白詩言搖了搖頭:“我不累,倒是你,忙了這麽久,趕緊去歇會兒吧。”兩人互相推讓著,最後決定一起在花園裏散散步,放鬆一下。夕陽的餘暉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為這個寧靜的別院增添了一抹溫馨的色彩 。
    墨泯和白詩言洗漱一番,換上幹淨整潔的衣裳。墨泯又仔細地向管家和秋姨交代好府中的各項事務,著重叮囑了照顧老頭和白虎的注意事項,這才帶著白詩言登上馬車,朝著相國府駛去。
    馬車內,氣氛有些沉悶。車輪滾滾,發出單調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兩人的心坎上。白詩言緊緊攥著衣角,打破了沉默:“墨泯,我爹娘肯定急壞了,咱們一聲不吭就出去這麽久,還斷了聯係,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想。”
    墨泯伸出手,輕輕握住白詩言的手,試圖安撫她的情緒:“詩言,別怕,咱們如實和伯父伯母說便是,我也會承擔起責任,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話雖如此,她的眉頭卻也緊緊皺著,心中同樣忐忑不安。她知白景鴻位高權重,白詩言又是家中獨女,此次私自出遊,還遭遇諸多危險,實在是讓長輩操心了。
    馬車緩緩前行,街邊的熱鬧景象絲毫引不起兩人的興致。白詩言靠在墨泯肩頭,微微歎氣:“我就怕爹娘覺得你我行事莽撞,對你印象不好。”墨泯輕撫她的發絲,堅定道:“若是伯父伯母因此對我有看法,我便更要努力,用行動證明我會護你周全。”
    隨著相國府越來越近,兩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墨泯深吸一口氣,握緊白詩言的手:“詩言,不管等下麵對什麽,我都在你身邊。”白詩言用力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馬車在相國府門口緩緩停下,車夫下車,恭敬地打開車門,墨泯率先下車,轉身攙扶白詩言,兩人並肩站在相國府那威嚴的大門前,迎著未知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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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泯和白詩言邁進相國府大廳,廳內燈火晃得人眼暈,白景鴻和玉兒端坐主位,滿臉寫著焦急與憂色。瞧見他倆進來,花凝玉“騰”地一下起身,快步奔到女兒身旁,一把將白詩言緊緊摟進懷裏,眼眶瞬間紅透,聲音打著顫:“言兒,我的寶貝閨女,你可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娘這些日子咋過的!”白詩言靠在花凝玉懷裏,鼻子一酸,眼眶也濕潤起來:“娘,我回來了,讓您和爹操心了。”
    白景鴻的目光如利刃般,“唰”地落在墨泯身上,原本的擔憂瞬間被熊熊怒火取代。他猛地站起身,幾步跨到墨泯跟前,身形高大,氣勢逼人,怒聲質問道:“墨泯!你好大的膽子,誰準你私自帶著我女兒四處亂跑的?整整半月,音信全無!若不是我派人到庵堂查問,還被你們蒙在鼓裏!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有沒有把相國府放在眼裏?”白景鴻越說越激動,雙手握拳,額頭上青筋暴起,周身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嚴與憤怒。
    墨泯心頭一緊,忙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隨後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禮,語氣誠懇又帶著幾分忐忑:“伯父,此次事端皆因我而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懇請伯父息怒。起初隻是想陪詩言出門散散心,沒料到途中狀況百出。先是弄丟了傳信的信鴿,後來又意外被困在山穀,實在是沒辦法傳信回來。自己行事魯莽,犯下大錯,辜負了伯父的信任,甘願接受任何懲處。”
    花凝玉一聽,臉上滿是驚恐,眉頭擰成個疙瘩,急切追問:“變故?什麽變故?你們到底碰上啥危險了?”白詩言從花凝玉懷裏抬起頭,聲音帶著些後怕,將路上遭遇賊人、誤入神秘山穀,還差點丟了性命的驚險經曆,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完女兒這番講述,白景鴻和花凝玉臉上的怒容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震驚。白景鴻神色凝重,緊緊盯著墨泯,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罷了,雖說你行事衝動,但在危險關頭,還能護詩言周全,倒也算是有情有義。隻是,日後不管有什麽打算,都得先告知一聲,別再讓我們擔驚受怕。”
    墨泯連忙再次行禮,言辭懇切:“伯父教訓得極是,往後我定不會再犯。”花凝玉拉過墨泯和白詩言的手,眼眶又紅了:“回來就好,平安無事比啥都強。”大廳裏的氣氛漸漸緩和,這場風波看似暫時平息了。然而,相國府看似平靜的表象下,隱隱約約湧動著新的不安 。
    白景鴻臉色黑沉如墨,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場,目光像冰刀般在墨泯和白詩言緊握的手上剜過,胸膛劇烈起伏,猛地爆喝:“即日起不準你二人私下見麵”這一聲,震得屋內空氣都顫了幾顫,白詩言嚇得渾身一抖,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白詩言哭著哀求:“爹,為什麽呀?墨泯他真的很好,我們隻是想一起出去看看……”
    “住口!”白景鴻打斷女兒的話,臉上的怒容仿佛能吃人,“身為相國府千金,你行事如此不知輕重!與她私自出遊,全然不顧家族顏麵,若此事傳出去,整個家族都得因你蒙羞!”他轉向墨泯,眼神中滿是居高臨下的審視與毫不掩飾的嫌惡,“墨泯,你身為我的門生,不思精進學業,反倒蠱惑我女兒,做出這等荒唐之事!”
    墨泯心急如焚,“撲通”一聲跪下,膝蓋砸在地上發出沉悶聲響,懇切說道:“伯父,我對詩言是真心實意的。這次出遊是我考慮不周,求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定會考取功名,證明給您看。”
    白景鴻怒極反笑,笑聲裏滿是嘲諷與不屑:“考取功名?說得輕巧!這天下想攀附相國府的才俊多如牛毛,你以為憑你幾句話就能如願?我相國府的門檻,可不是你能輕易跨進來的。你若還念著這情分,便就此打住,日後好好鑽研學問,莫要再癡心妄想。否則,我定讓你在這紫彥城再無立足之地!”
    墨泯猛地抬頭,雙眼通紅,語氣決絕:“伯父,我不怕威脅。哪怕前方荊棘滿布,我也絕不放棄。我對詩言的心意,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白景鴻猛地一腳踢翻旁邊的椅子,“砰”的一聲巨響在大廳回蕩:“好你個墨泯,到現在還冥頑不靈!我最後警告你一次,離詩言遠些,若是再讓我發現你們私下有任何往來,休怪我新賬舊賬一起算!”
    墨泯緊攥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著白景鴻,眼中滿是不甘與執著,胸膛劇烈起伏,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僵持片刻,她緩緩起身,聲音沙啞卻透著不容動搖的堅定:“伯父,今日我雖離去,但我與詩言的緣分不會就此斬斷。您的教誨我銘記於心,可我的感情也絕無更改。”說罷,她深深看了一眼癱倒在地、哭到幾近昏厥的白詩言,轉身大步邁向門外。
    白詩言見墨泯真的要走,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猛地掙脫花凝玉的攙扶,踉蹌著追了幾步,淒厲喊道:“墨泯,不要走!”她腳下一軟,摔倒在地,雙手撐地,指甲摳進地麵,泥土沾滿指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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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景鴻見狀,眉頭擰成死結,幾步上前,一把拽起白詩言,厲聲嗬斥:“夠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白詩言淚流滿麵,眼神空洞,喃喃道:“爹,你為什麽要這樣……”花凝玉在一旁心疼得直掉眼淚,小聲勸著:“景鴻,言兒她……”“閉嘴!”白景鴻粗暴打斷,“都是你平日裏太慣著她,才讓她如此任性!”
    墨泯跨出相國府大門,腳步頓了頓,身後傳來白詩言的哭聲,像尖銳的針,一下下刺在她的心尖。她仰起頭,望著夜空,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此刻,她滿心都是懊悔,若不是自己行事衝動,也不會讓詩言陷入這般境地。
    白詩言被父親強行帶回房間,房門“砰”地關上,落了鎖。她跌坐在地上,眼神呆滯,淚水無聲滑落。窗外月色如水,可在她眼中,世界早已陷入無邊黑暗。曾經與墨泯相處的點點滴滴,此刻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不斷浮現。她恨自己的軟弱,恨父親的無情,更恨這門不當戶不對的世俗規矩。
    花凝玉不放心女兒自己一個人,便來到她閨房,花凝玉坐在女兒床邊,心疼地看著形容憔悴的白詩言,輕輕撫著她的發絲,柔聲道:“言兒,娘知道你心裏苦,可你也得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白詩言抬眸,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娘,我和墨泯真心相愛,為什麽爹就是不同意呢?”
    花凝玉歎了口氣,一邊為女兒擦去眼淚,一邊狀似隨意地問:“你們倆在外麵這麽久,沒發生什麽不該發生的事吧?娘可擔心你受委屈。”
    白詩言微微搖頭,哽咽著說:“娘,您多想了。墨泯她一直都對我很好,隻是照顧我。我們一起經曆了很多危險,她每次都拚了命保護我。就說上次遇到賊人,她為了護我,都傷了不輕了,可她還是死死護著我。”說著,白詩言眼眶再度泛紅,聲音也帶上了一絲顫抖。
    花凝玉暗自鬆了口氣,接著又好奇地問:“聽你爹說,這墨泯家境一般,娘實在想不明白,你怎麽就看上他這麽個庶子?”
    一提到墨泯,白詩言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仿佛藏著漫天星辰 ,原本毫無血色的臉頰也泛起了一抹動人的紅暈,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整個人都煥發出別樣的神采。她連珠炮似地說起來:“娘,您是沒見過她認真的樣子,她可厲害啦!就說這次去飛雲城,我親眼看到她的產業,當時我都驚呆了!”花凝玉被女兒的情緒感染,不禁坐直了身子,追問道:“快和娘說說,到底啥樣啊?”
    白詩言激動地站起身,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一邊興高采烈地描述:“那條最繁華的主街上,所有的鋪子都是她家的!綢緞莊裏擺滿了五顏六色的綾羅綢緞,每一匹摸起來都軟乎乎的,上麵的刺繡精美得像是活過來一樣;酒樓更是氣派,門口的招牌又大又醒目,樓裏雕梁畫棟,桌椅擺放得整整齊齊 ,來來往往的客人特別多,熱鬧得不行;還有那錢莊,光是大門就又高又寬,門口的石獅子張牙舞爪,威風極了。雖說有些地方被人弄得亂糟糟的,可還是能看出往日的奢華!”說話間,白詩言的眼睛亮晶晶的,滿是自豪與歡喜 。
    突然,白詩言像是想起了什麽,眼睛愈發閃亮,快步走到妝台前,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精致的匣子,從裏麵拿出了一件肚兜。她捧著肚兜,小跑回花凝玉身邊,略帶羞澀又難掩興奮地說:“娘,還有呢!這是墨泯送我的貼身之物,據說用的是天蠶冰絲,價值不菲。她送我的時候,都沒跟我細說這料子有多珍貴,還是後來還是從別人那才知道的。”
    花凝玉接過肚兜,仔細端詳。隻見這肚兜輕薄柔軟,在光線下泛著絲絲微光,觸手生涼,做工更是精巧絕倫,針法細密得幾乎看不見針腳。花凝玉不禁驚歎:“這可真是件稀罕物!沒想到這墨泯對你如此用心。”
    白詩言急切地抓住花凝玉的手:“是啊,娘。墨泯她有能力,又對我好,爹為什麽就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呢?”
    花凝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言兒,你先別急,娘去和你爹說說,讓他再考慮考慮。”
    白詩言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緊緊握住花凝玉的手:“真的嗎,娘?您一定要幫我和墨泯。”
    花凝玉溫柔地笑了笑:“放心吧,娘會幫你們的。”從女兒房間出來後,花凝玉徑直去找白景鴻。
    花凝玉懷揣著一肚子話,心急如焚地來到書房找白景鴻。彼時,白景鴻正坐在書桌前,眉頭緊蹙,全神貫注地審閱著公文。瞧見玉兒進來,他隻是微微抬了下眼,旋即又低下頭繼續忙碌。
    花凝玉可顧不上那些,徑直走到書桌前,雙手用力撐著桌麵,焦急說道:“景鴻,咱們必須得好好談談言兒和墨泯的事兒。”白景鴻這才放下手中的公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神色間滿是不耐煩:“還有什麽可聊的?那墨泯行事如此荒唐,哪裏配得上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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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凝玉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語氣急切:“景鴻,你這次可真是看走眼了!詩言跟我說,這次去飛雲城,親眼見識到了墨泯家的產業,一條街都是她家的,綢緞莊、酒樓、錢莊,規模宏大,雖說被人弄得亂七八糟,但往昔的奢華仍展露無遺。”
    白景鴻聽了,臉上瞬間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便又恢複了一臉嚴肅,冷哼一聲道:“就算她家再有錢,可帶著詩言私自出遊,行事這般莽撞,全然不顧規矩和家族顏麵,這門親事絕對不能就答應!”
    花凝玉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景鴻,你就隻看到這些嗎?言兒還講,墨泯對她那是掏心掏肺的好。但凡遇到危險,墨泯總是毫不猶豫地擋在她身前。上次碰上賊人,墨泯傷的不輕,卻始終死死護著詩言。而且,她送了言兒一件用天蠶冰絲製成的肚兜,那料子珍貴,做工更是精妙絕倫。我一摸到這料子,就知道不是凡品,想來定是花了大心思。”說著,花凝玉從袖間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件肚兜,輕輕展開。
    白景鴻原本還一臉不以為意,聽到“天蠶冰絲”四個字,眼睛瞬間瞪得滾圓,手中的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緊接著,他猛地站起身,失聲驚道:“你說什麽?天蠶冰絲?這怎麽可能!”
    他踉蹌著幾步上前,雙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仿佛承載著千鈞重量,緩緩接過肚兜,白景鴻的聲音裏裹挾著難以抑製的顫音,滿是不可置信:“玉兒,這難道就是……天蠶冰絲?”
    “我原以為,這天蠶冰絲不過是古籍中虛無縹緲的傳說。書上說,千年之前,天蠶僅降臨世間三次,每次吐出的冰絲,不過短短寸許,轉瞬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再難尋覓。這冰絲,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奇妙非常。它的觸感,恰似春日暖陽下蜿蜒的潺潺溪流,輕柔繾綣,又帶著絲絲縷縷的涼意,光是想想,都覺得如夢似幻。還能冬暖夏涼。”
    “上一次有確切的記載,還是在千年前的上古神朝,當時集天下之力,才好不容易求得這天蠶冰絲,將其製成一件護佑國運的聖衣。自那以後,便徹底沒了它的消息,所有人都以為,天蠶冰絲隻會永遠塵封在史書裏。”
    “可誰能想到,百年前,竟傳出天蠶冰絲現世的消息。當時,有位富可敵國的巨賈得到了它,並將其製成一方手帕。這消息一經傳出,整個天下都為之震動。各方勢力聞風而動,貪婪與欲望瞬間被點燃。”他的聲音愈發沉重,眉頭緊鎖,臉上滿是不忍回憶的痛苦。“那些日子,紛爭不斷,戰火紛飛。為了搶奪這方手帕,各國明爭暗鬥,派遣刺客、挑起戰爭,無數無辜百姓被卷入其中。城鎮被戰火吞噬,村莊化為廢墟,人們流離失所,哭聲、喊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鮮血染紅了大地。無數家庭支離破碎,親人生死兩隔,昔日繁華的景象,在這場殘酷的爭奪中,化為烏有。”“而如今,這小子居然能拿它來做肚兜送給言兒?”白景鴻滿臉狐疑。
    花凝玉聽聞這番話,臉上血色瞬間褪去,變得一片煞白,雙腿發軟,下意識地扶住桌沿,才勉強穩住身形。她的眼睛瞪得滾圓,滿是驚惶與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顫抖,囁嚅著:“怎麽會……竟真有如此稀有之物,我原以為,不過是尋常珍貴的料子罷了。”
    回想起女兒一臉幸福地展示肚兜時的模樣,花凝玉隻覺一陣後怕,冷汗順著脊背悄然滑落。“言兒她……竟一直貼身帶著這等惹禍的寶貝,我們卻渾然不知。”她聲音發顫,滿心懊悔,若不是今日知曉內情,一旦被居心叵測之人察覺,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看向白景鴻,眼神中滿是無助與擔憂:“景鴻,這可如何是好?詩言和墨泯的事兒還沒個定論,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若讓旁人知道墨泯能拿出天蠶冰絲,還做成肚兜給了詩言,墨家怕是要大禍臨頭,咱們相國府,也難獨善其身呐。”
    白景鴻一臉不信“假的吧?這等神物,怎麽會出現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裏。”說罷,他轉身快步走到兵器架旁,抽出一把鋒利的佩刀,刀刃寒光閃爍。花凝玉見狀,驚呼:“景鴻,你這是做什麽!”白景鴻卻充耳不聞,拿著刀,緩緩靠近肚兜,深吸一口氣,猛地一刀砍了下去。隻聽“鐺”的一聲脆響,恰似金屬碰撞,那鋒利的刀刃竟被硬生生彈了回來,而肚兜卻毫發無損,甚至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白景鴻眉頭緊鎖,他實在難以相信眼前所見,心裏想著這肚兜說不定隻是用了某種堅韌金屬絲線,才這般抗砍。於是,他將佩刀隨手一扔,又衝向兵器架,翻找出一把匕首。這匕首刃薄鋒利,吹毛斷發,在書房燭火映照下,散發著森冷寒意。他手持匕首,再次對著肚兜劃去,使出了十足的力氣,誓要探個究竟。然而,當匕首觸及肚兜,同樣被一股無形之力阻擋,匕首尖在肚兜表麵滑開,肚兜依舊完好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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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景鴻仍不死心,額頭上冒出細密汗珠,眼神中滿是執著與疑惑。他在書房裏四處搜尋,看到鎮紙,那是一塊沉重且尖銳的玉石,邊角打磨得極為鋒利。他一把抓起鎮紙,朝著肚兜狠狠劃去,鎮紙與肚兜接觸,發出刺耳摩擦聲,可肚兜卻連個印子都沒留下。
    接著,他快步走到書房外,吩咐小廝取來火盆與火折子。然後拿著這些東西進屋,不一會兒,熊熊烈火在火盆中燃燒起來,熱浪撲麵而來。
    花凝玉在一旁看著白景鴻這般折騰,心急如焚,雙手緊握,忍不住說道:“景鴻,這萬一真是天蠶冰絲,燒出個好歹,詩言那邊可怎麽交代。”白景鴻頭也不回,沉聲道:“若真是神物,自然不怕火煉,玉兒稍安勿躁。”
    白景鴻小心翼翼地用鐵鉗夾起肚兜,緩緩靠近火焰。就在觸碰到火苗的瞬間,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像是遇到了無形的屏障,竟自動向兩旁分開,肚兜被籠罩在一片無形的保護罩中,不僅沒有被點燃,甚至連溫度都未曾升高分毫。
    就在白景鴻震驚不已時,空氣中漸漸彌漫出一股淡淡的香味,這股香味清幽淡雅,絲絲縷縷鑽進他的鼻腔,那是他從未聞過的香味。白景鴻瞬間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轉為難以置信。他突然想起古籍中對天蠶冰絲的記載,曾提到這天蠶冰絲遇火不燃,且燃燒時會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淡香,味道奇特,與眼前的情景絲毫不差。
    “這……這真的是天蠶冰絲!”白景鴻喃喃自語,聲音中滿是震撼。他緩緩放下鐵鉗,將肚兜放回桌上,摸著毫無炙熱感,瞬間眼神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輕視與懷疑。花凝玉走上前,拿起肚兜,輕輕撫摸著,感慨道:“沒想到墨泯對言兒如此用心,竟能拿出這般稀世珍寶。”
    白景鴻神色凝重,坐回椅子,沉思片刻後,一臉嚴肅地看向花凝玉:“玉兒,此事幹係重大,你千萬不能跟任何人說起,也務必讓詩言守口如瓶。這天蠶冰絲太過珍貴,一旦消息走漏,各方勢力必定蜂擁而來,到時候,咱們相國府還有墨家,都別想有太平日子過。”花凝玉聽後,臉色也變得煞白,連忙點頭:“景鴻放心,我和言兒絕不多嘴半句。”
    白景鴻微微頷首,繼續說道:“看來是我真的小瞧了這小子。能拿出天蠶冰絲做的肚兜,她家底之雄厚,恐怕遠超我們想象。況且,他她對言兒的這份心意,著實難得。”花凝玉連忙點頭:“是啊,景鴻,既然如此,咱們也該重新考慮他們的事了。”
    白景鴻微微頷首:“嗯,是該好好想想了。這墨泯,或許真有幾分本事,能護詩言周全。不過,我還是要要考察考察她,不能就這麽輕易把詩言許配給她。”花凝玉欣然同意,一場圍繞著白詩言和墨泯的事,在天蠶冰絲的見證下,有了新的轉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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