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暗流交織,危局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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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梁畫棟的金鑾殿內,鎏金香爐中龍涎香嫋嫋升騰,那馥鬱的香氣與燭火的微光相互交織,繚繞在雕著五爪金龍的朱漆大柱之間。相國白景鴻與左丞相蘇晟翼就賑災款項一事爭得麵紅耳赤,兩人身旁的官員們分成壁壘分明的兩派,各自據理力爭,激烈的爭論聲如洶湧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在殿內回蕩。就在局勢陷入僵持不下的僵局之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淩亂的腳步聲,一名侍衛身著被汗水浸透的玄色勁裝,發絲淩亂,神色慌張地捧著一封用火漆密封的加急密報,像一陣裹挾著危機的狂風,“呼”地闖入了朝堂。
    刹那間,原本喧鬧如集市的朝堂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按下了靜音鍵,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如聚光燈般,齊刷刷地聚焦在那封決定國家命運的密報上。皇帝高坐在九龍金漆龍椅之上,龍袍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擺動,龍袍上金線繡就的巨龍仿佛要騰空而起,彰顯著無上的威嚴。他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接過密報,展開的瞬間,原本平和如湖麵的麵容瞬間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龍目之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芒,周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讓整個大殿的溫度都仿佛降了下來。
    “邊境急報!敵國趁朝堂內亂,集結三十萬重兵於我邊境,意圖侵犯!眾愛卿,如今邊關告急,事關社稷安危,諸位對邊關禦敵有何建議?”皇帝的聲音如同洪鍾,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空曠的大殿內久久回蕩,餘音繞梁。
    一瞬間,朝堂像炸開了鍋。蘇晟翼身旁的禮部侍郎周明遠,雙手揮舞著衣袖,活像一隻張牙舞爪的鬥雞,尖著嗓子叫嚷:“這定是白相國賑災不力,引得朝堂動蕩,才給了敵國可乘之機!若不是賑災款項遲遲不到位,百姓也不會人心惶惶,敵國又怎敢如此囂張!如今必須聽蘇丞相的,速派大軍出征,方能挽回局麵!若再拖延,敵軍恐怕就要長驅直入,踏平我朝了!”
    此言一出,白景鴻一派的官員們頓時群情激憤。戶部尚書陳正風向前跨出一大步,漲紅了臉,脖子上青筋暴起,反駁道:“周侍郎,你莫要血口噴人!賑災之事,白相國殫精竭慮,日夜操勞。從物資調配到款項發放,哪一個環節不是親力親為?為了確保每一文錢都用在刀刃上,白相國熬了多少個通宵!這與邊境危機何幹?倒是蘇丞相,此刻急於出兵,背後怕是另有圖謀!如此倉促出兵,若中了敵軍圈套,誰來承擔這亡國之責?到時候,你我都將成為千古罪人!”
    蘇晟翼聞言,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像一條條扭曲的蚯蚓。他猛地向前一步,手指幾乎戳到白景鴻的臉上,怒吼道:“白景鴻!你若有禦敵之能,為何至今拿不出可行之策,隻會在這裏拖延時間!難道要等敵軍兵臨城下,你才肯行動?難不成你暗中與敵國勾結,故意要陷我朝於萬劫不複之地?”
    白景鴻被這無端指責氣得渾身發抖,他上前半步,胸膛劇烈起伏,聲音震得大殿嗡嗡作響:“蘇晟翼!你空有一張利嘴,卻無半點謀略!二十萬大軍貿然出征,糧草補給如何保障?邊境地形複雜,敵軍又詭計多端,一旦陷入敵軍圈套,誰來承擔亡國之責!到時候,你能承擔得起這千古罵名嗎?你口口聲聲說我延誤戰機,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測,想借戰事鏟除異己!”
    這時,右丞相孫鶴鳴,像一隻嗅到腐肉的禿鷲,快速出列,一邊跺腳一邊道:“白相國,如今不是推諉責任的時候!蘇丞相心係國家,提出應對之策,你卻百般阻撓,到底居心何在!難不成你與敵國暗中勾結,故意延誤戰機?”
    話音剛落,武將出身的鎮遠大將軍林霄“鏘”地一聲,抽出腰間佩劍,寒光一閃,指向孫鶴鳴:“孫丞相,朝堂之上,豈容你顛倒黑白!我讚同白相國,先派輕騎打探虛實,再做定奪,才是穩妥之策!貿然出兵,隻會讓將士們白白送死!你若再在這裏胡言亂語,動搖軍心,休怪我劍下無情!”
    孫鶴鳴嚇得臉色慘白,連退數步,躲到蘇晟翼身後,雙手顫抖著指著林霄:“你……你竟敢拔劍相向,這是大逆不道!來人啊,快把這叛賊拿下!”
    支持蘇晟翼的官員們見狀,紛紛跳出來指責林霄。“林將軍,你這是抗旨不遵!蘇丞相的提議才是為了國家著想!若不速派大軍,邊境百姓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京城也危在旦夕!”“對,林霄,你手握軍權,卻在此擾亂朝堂,該當何罪!你是不是想擁兵自重,圖謀不軌?我看你與白景鴻是一丘之貉,意圖謀反!”
    而支持白景鴻的官員們也不甘示弱,紛紛站出來聲援。“蘇晟翼一派隻知爭權奪利,全然不顧將士生死!他們的提議分明是將將士們往火坑裏推!若聽了他們的,我朝將士將死傷慘重,國將不國!”“白相國一心為國,你們卻惡意詆毀,良心何在!你們這是在敗壞朝堂風氣,誤國誤民!你們才是我朝的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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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激烈的言辭如同出鞘的利劍,在大殿內交鋒,唾沫星子飛濺。一些年老體弱的官員,被這混亂的場麵氣得直喘粗氣,有的甚至用拐杖使勁敲擊地麵,試圖讓眾人冷靜下來:“都住口!朝堂之上,成何體統!若再爭吵,敵軍未到,我朝先亂了陣腳!”
    而年輕氣盛的官員們,擼起袖子,大有要動手的架勢。一名支持蘇晟翼的年輕官員,猛地衝向支持白景鴻的官員,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其他官員見狀,有的上前拉架,有的在一旁呐喊助威,整個朝堂亂作一團,一片狼藉。
    皇帝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猛地站起身,重重地拍了下龍椅扶手,龍椅上的雕刻都仿佛因這股力量而顫抖,怒吼道:“夠了!朝堂之上,成何體統!如今邊關告急,你們不思禦敵之策,卻在這裏相互攻訐!若再如此,朕定不輕饒!將這兩個鬥毆的官員拖下去,杖責二十!”
    眾人這才安靜下來,紛紛低下頭。白景鴻叩首領命,沉思片刻,再度起身,神色凝重地說道:“陛下,臣還有一事啟奏。淩大將軍之子淩禦瀟,雖此前因莽撞行事,犯下過錯,但他自幼熟讀兵書,弓馬嫻熟,頗具軍事才能,在軍中也素有威望。如今邊關戰事緊急,正是用人之際,臣建議將他召回,讓其戴罪立功。說不定他能憑借出色的軍事才能,解邊境燃眉之急。”
    蘇晟翼一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笑,立刻出列,雙手抱胸,大聲反對:“陛下,淩禦瀟犯下貽誤戰機的大錯,若輕易赦免,恐難服眾。況且,萬一他到了邊境,舊病複發,再次誤事,誰來擔責?白相國如此急切地為他求情,是不是和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交易?陛下不可不防啊!說不定他們早已串通一氣,要出賣我朝!”
    孫鶴鳴也連忙上前,添油加醋地說:“蘇丞相所言極是。陛下,淩禦瀟前科累累,此舉關係重大,切不可草率決定,以免給國家帶來災禍。他之前的失誤,已經讓我軍損失慘重,若再給他機會,萬一釀成更大的禍端,後果不堪設想!說不定他到了邊境,會直接倒戈相向,帶領敵軍攻打我朝!”
    一位站在後排的年輕將領忍不住站出來,大聲說道:“陛下,末將曾與淩禦瀟一同練兵,他對兵法確實有獨特見解,或許可給他一個機會。在練兵時,他提出的不少戰術,都讓士兵們受益匪淺。如今邊關戰事吃緊,正需要這樣有才華的將領。若因一次失誤就將他棄之不用,實在可惜!”
    蘇晟翼轉頭狠狠瞪了那將領一眼,咬牙切齒道:“你一個小小將領,懂什麽!竟敢在此胡言亂語,擾亂聖聽!你是不是受了白相國和淩禦瀟的指使,在這裏為他們說好話?你這是目無君上,罪該萬死!”
    那將領被嚇得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卻仍梗著脖子,不肯退縮:“末將隻是實話實說,不敢有半句虛言。末將願以性命擔保,淩禦瀟定能戴罪立功!”
    白景鴻目光堅定,據理力爭:“蘇丞相、孫丞相,眼下邊境告急,急需良將。淩禦瀟雖有過錯,但他對兵法的見解獨到,在將士們心中也有一定威望。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說不定能解邊境燃眉之急。若他到了邊境再次犯錯,臣願與他一同領罪!臣以項上人頭擔保,若淩禦瀟不能戴罪立功,臣甘願受罰!”
    皇帝聽聞,陷入沉思,大殿之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氣斂息,等待著皇帝的裁決。良久,皇帝緩緩開口:“白相國所言有理,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可將淩禦瀟召回,命他奔赴邊境,戴罪立功。白相國,你務必督導好他,若有差池,唯你是問。”
    退朝之後,白景鴻便著手籌備邊關的集資集物工作。然而,蘇晟翼和孫鶴鳴暗中作梗,處處設置障礙。在國庫撥糧環節,孫鶴鳴以賬目混亂為由,將原本清晰的賬本攪得一團糟,拖延撥糧進度,致使糧草遲遲無法運往前線。白景鴻親自前往戶部催促,孫鶴鳴卻坐在雕花紅木椅上,蹺著二郎腿,陰陽怪氣地說:“白相國莫急,這國庫的錢糧,每一筆都得清清楚楚,萬一出了差錯,誰來擔責?我可不想因為一時疏忽,落得個欺君之罪。”
    白景鴻雙手握拳,怒目而視:“孫鶴鳴!如今邊關將士們浴血奮戰,你卻在這裏故意刁難,延誤糧草運輸,你對得起國家和百姓嗎?”孫鶴鳴冷笑一聲,站起身來,慢悠悠地踱步:“白相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這是奉公辦事,怎麽成刁難了?倒是你,如此著急,是不是在糧草裏有什麽貓膩?”
    不僅如此,蘇晟翼還暗中指使京城的富商們拒絕向白景鴻提供物資支持。他設宴邀請各大商會會長,在酒桌上威逼利誘:“諸位,如今朝堂局勢不明,白相國此次負責邊境事務,前途未卜。若你們貿然支持他,萬一他失勢,你們的生意可就難做了。”
    一位留著八字胡、身形富態的商會會長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蘇丞相,這邊境戰事關乎國家存亡,若不支持,恐怕於理不合吧?”蘇晟翼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陰惻惻地說:“哼,存亡與否,還未可知。但我能保證,若你們不站在我這邊,在京城,你們的生意一天都別想安穩。最近聽聞,王會長的貨船在江上可不大太平啊。”王會長臉色瞬間煞白,不敢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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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景鴻多方奔走,卻屢屢碰壁。在一次商會集會上,白景鴻苦口婆心地向商人們闡述邊境危機的嚴峻,呼籲大家為國家貢獻力量,卻遭到商會會長的婉拒:“白相國,不是我們不願幫忙,實在是近來生意難做,自身都難保啊。況且,這支持邊境戰事,風險太大,我們實在不敢貿然行事。”
    鳳城,這座連接各方勢力的咽喉要地,同樣暗流湧動。陰墨瑤精心布置的情報網絡,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敏銳地捕捉著城中的每一絲風吹草動。就在她有條不紊地推進計劃時,一個危險的信號悄然傳來,鳳城的皇親國戚們察覺到了墨泯勢力的崛起,他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派出眼線四處打探墨泯勢力的底細。
    陰墨瑤得知消息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迅速盤算著應對之策。她決定將計就計,利用敵人的窺探,給他們設下一個精心策劃的陷阱。於是,她故意透露一些經過偽裝的虛假信息,誤導皇親國戚的眼線,讓他們對墨泯勢力的判斷產生偏差。
    夜色如墨,鳳城最奢華的醉仙閣張燈結彩,雕梁畫棟間絲竹聲靡。鎏金匾額下,身著緋紅色舞裙的陰墨瑤輕抬下頜,任綴滿珍珠的麵紗隨風輕揚。她赤足踩著冰涼的漢白玉台階,腕間銀鈴隨著步伐輕響,驚起簷角棲息的夜梟。
    醉仙閣三層的朱漆大門緩緩洞開,陰墨瑤垂眸穿過氤氳的檀香,繡著金線鳳凰的裙裾掃過鎏金獸首燭台,燭火瞬間明滅不定。二樓雅間的雕花窗欞後,幾道暗藏鋒芒的目光如毒蛇吐信,而她卻恍若未覺,指尖輕撚鬢邊碎發,將一枚暗藏機關的銀針別進發髻。
    當繡鞋終於踏上中央的琉璃戲台,穹頂的夜明珠驟然全部點亮。陰墨瑤在刺目的光暈中旋身起舞,裙裾翻湧如赤色雲霞,繡在裙擺的鳳凰仿佛掙脫束縛,隨著她的動作在光影中展翅欲飛。台下觥籌交錯的喧鬧聲漸漸停歇,眾人的目光都被這抹緋色牢牢攫住,卻無人注意到她眼角閃過的冷芒,皇親國戚們安排的眼線,此刻正隱在暗處,將她刻意展露的"破綻"盡收眼底。
    鄭郡王原本正與旁人談笑風生,眼角餘光瞥見陰墨瑤的瞬間,眼神瞬間被牢牢吸引,手中的折扇不自覺滑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他顧不上撿起折扇,快步走向陰墨瑤,目光熾熱得如同燃燒的火焰。
    “姑娘宛如天仙下凡,一出現便讓這滿廳的光芒都黯然失色,不知姑娘芳名?”鄭郡王的聲音微微顫抖,難掩內心的激動。
    陰墨瑤眉眼含笑,聲音婉轉動人:“小女子沐瑤,能得郡王誇讚,實感榮幸。”
    鄭郡王聞言,急忙招手喚來侍從,接過裝滿美酒的鎏金酒壺,親自為陰墨瑤斟酒。他微微前傾,目光始終在陰墨瑤身上打轉,生怕錯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沐瑤姑娘,這可是從西域遠道而來的美酒,入口甘醇,回味悠長,最配姑娘這般佳人。”
    此時,樂師奏響了一曲悠揚的舞曲,鄭郡王立刻伸出手,做了個優雅的邀請姿勢:“沐瑤姑娘,能否賞臉與本王共舞一曲?”得到陰墨瑤的應允後,他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輕輕牽起陰墨瑤的手步入舞池。
    舞池中,鄭郡王的視線一刻也未曾從陰墨瑤身上移開,他緊緊跟隨著陰墨瑤的舞步,時不時低聲讚美:“姑娘舞姿婀娜,翩若驚鴻,本王仿佛置身仙境。”
    一曲舞畢,鄭郡王牽著陰墨瑤回到座位,又急忙吩咐侍從端來精致的點心。他拿起一塊點心,遞到陰墨瑤麵前:“這是明月樓的招牌點心,用的是最上等的食材,姑娘一定要嚐嚐。”
    為了逗陰墨瑤開心,鄭郡王開始講述自己遊曆各地的奇聞軼事,手舞足蹈,繪聲繪色。周圍人見狀,有的露出羨慕的神情,有的則小聲議論。林公子撇了撇嘴,滿臉嫉妒:“鄭郡王對這女子這般上心,我還從未見過。”劉小姐雙手抱胸,陰陽怪氣地說:“哼,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過不了多久就會厭倦。”
    酒過三巡,鄭郡王滿臉笑意,從腰間解下一塊溫潤的玉佩,遞到陰墨瑤麵前:“沐瑤姑娘,這玉佩是祖傳之物,溫潤剔透,本王一直視為珍寶,今日贈予姑娘,希望姑娘能收下,當作本王的一點心意。”
    陰墨瑤接過玉佩,輕輕撫摸:“郡王如此厚禮,小女子受之有愧。”鄭郡王聽聞,笑得合不攏嘴:“隻要姑娘喜歡,本王做什麽都願意。”鄭郡王的目光愈發熾熱,眼神中透露出迫不及待的欲望。陰墨瑤瞧準時機,故作嬌嗔,臉頰緋紅,眨著靈動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扇動,嬌聲問道:“郡王,最近聽聞鳳城不太太平,各方勢力暗流湧動,不知是真是假?小女子整日擔驚受怕,就怕出什麽事。”鄭郡王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幾乎要貼到陰墨瑤身上,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一股酒氣撲麵而來:“不過是些跳梁小醜罷了,本王在此經營多年,人脈遍布鳳城的每一個角落,耳目眾多,這些小動靜,本王了如指掌。倒是墨家那小子,最近勢力擴張得太迅速,到處拉攏人脈,意圖挑戰本王的權威,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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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賓客聽聞“墨家”二字,頓時壓低聲音,交頭接耳起來。一位身著青衫的中年男子皺著眉頭,額頭上的皺紋像溝壑一樣,低聲對身旁同伴說:“看來鄭郡王已經盯上墨家了,一場爭鬥怕是在所難免。墨家最近行事確實太張揚,觸動了鄭郡王的利益,這下有好戲看了。”同伴謹慎地環顧四周,眼神中透露出擔憂,小聲回應:“咱們還是少摻和,這兩方都不是好惹的。萬一卷入其中,身家性命都難保。”
    陰墨瑤伸出玉手,手腕上的金鐲發出清脆的聲響,輕輕為鄭郡王斟酒,不經意間觸碰了一下他的手,電流般的觸感讓鄭郡王渾身一顫。陰墨瑤嬌笑道:“郡王如此厲害,定能輕鬆解決這些麻煩。聽聞墨家和外地商會合作,企圖壟斷鳳城的絲綢生意,連碼頭貨物進出都要插手,這是真的嗎?要是讓他得逞,鳳城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鄭郡王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額頭上青筋暴起:“確有其事,本王已經派人盯著他了。這小子竟敢在本王的地盤上胡作非為,簡直是找死!若是被本王抓住把柄,定叫他好看!他還拉攏了不少本地商戶,妄圖動搖本王的根基,真是可惡至極!”
    此時,舞池中的舞女們雖仍在翩翩起舞,但不少人的注意力已被這邊的對話吸引。一位年輕舞女腳步慢了半拍,差點摔倒,身旁同伴趕緊扶住她,兩人眼神交匯,都流露出擔憂。年輕舞女小聲說:“要是真打起來,咱們這些人可怎麽辦?”同伴無奈地搖搖頭:“能怎麽辦,隻能聽天由命了。”
    陰墨瑤故作驚訝,掩住櫻桃小口,眼睛瞪得大大的:“郡王,墨家這般有備而來,您一定要小心。聽說張員外也和墨泯勾結,他名下的糧行頻繁與墨家的人往來,郡王可知道此事?張員外怎麽能背叛郡王呢,太過分了!”鄭郡王臉色瞬間陰沉,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咬牙切齒道:“張老頭竟敢背叛本王,與墨家狼狽為奸,本王絕對饒不了他!平日裏本王沒少關照他的生意,給他提供各種便利,沒想到他居然恩將仇報,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周圍氣氛愈發緊張,一些膽小的賓客悄悄往後退了幾步,臉色蒼白,生怕卷入這場紛爭。而那些與鄭郡王關係密切的人,紛紛站出來表態。王公子雙手抱拳,義憤填膺地說:“郡王,張員外太過分了,一定要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背叛郡王的下場!”李大人也附和道:“沒錯,郡王,不能輕易放過他。”
    陰墨瑤輕移蓮步,貼近鄭郡王,身上的香氣讓鄭郡王心醉神迷,嬌聲問道:“郡王打算如何對付墨家?聽說墨家新招募了一批武藝高強的護衛,不好對付呢。小女子真為郡王擔心。”鄭郡王一把摟住陰墨瑤的腰,手在她腰間輕輕摩挲,得意地笑道:“本王早已聯絡了王守備,他手下精兵眾多,戰鬥力極強。等抓住墨家的把柄,立刻動手,叫他們有來無回!到時候,鳳城還是本王說了算!”
    此言一出,周圍一片嘩然。有人暗自點頭,覺得鄭郡王手段果斷;有人則搖頭歎息,預感鳳城即將陷入一場腥風血雨。而陰墨瑤,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鄭郡王看著陰墨瑤那婀娜多姿的身材,眼中的欲望如熊熊烈火般燃燒。“沐瑤姑娘,這樓裏人多嘈雜,本王知道一處安靜的廂房,咱們去那兒好好聊聊。”鄭郡王湊到陰墨瑤耳邊,呼吸帶著濃烈的酒氣。陰墨瑤臉頰微紅,眼中波光流轉,左手輕輕搭在鄭郡王的手臂上,嬌聲應道:“一切聽郡王安排。”
    兩人穿過曲折迂回的長廊,來到一處靜謐的廂房。房門剛關上,鄭郡王就迫不及待地伸出雙手,試圖摟住陰墨瑤的腰肢。陰墨瑤臉頰緋紅,卻靈活地側身閃過,蓮步輕移,指尖有意無意地劃過鄭郡王的胸膛,嬌嗔道:“郡王,這般猴急,可不像風度翩翩的您。”
    說話間,陰墨瑤緩緩後退,背部輕輕倚靠著雕花屏風,右手隨意一撩如瀑長發,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如玉般的鎖骨。鄭郡王目光發直,喉結上下滾動,正要再次上前,陰墨瑤卻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郡王,小女子今日承蒙郡王青睞,特意備下一份驚喜。”陰墨瑤眉眼含笑,蓮步輕移至桌旁,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動作緩慢地打開,兩顆散發著奇異光澤的藥丸靜靜躺在其中。
    “郡王,這是小女子遊曆江湖時,從一位隱世奇人手中求得的秘藥。聽聞服下後,能讓人身心愉悅,仿若置身仙境。今晚與郡王共度良宵,此藥再合適不過。”陰墨瑤聲音軟糯,帶著一絲勾人的尾音。
    鄭郡王咽了咽口水,目光在陰墨瑤和藥丸之間來回掃視,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姑娘怎會有這等稀罕之物?”陰墨瑤輕掩嘴唇,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腰肢款擺,走到鄭郡王身邊,胸前的玉佩隨著走動輕輕晃動。
    “郡王,小女子當年救過那奇人的性命,他無以為報,才將這珍貴秘藥相贈。小女子一直珍藏,今日遇見郡王,才覺得這藥找到了歸宿。”說著,陰墨瑤指尖捏起一顆藥丸,放在唇邊輕輕一吻,隨後作勢要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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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郡王見狀,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奪過另一顆藥丸,直接吞了下去。
    沒過多久,鄭郡王隻覺身體愈發輕盈,仿佛踩在棉花上,整個人飄飄欲仙。眼前的陰墨瑤似乎化作了仙子,周身散發著柔和光芒。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卻隱隱看到陰墨瑤正笑意盈盈地朝雕花大床走去,還不時回頭對他招手。
    “沐瑤……”鄭郡王含糊地呢喃著,手腳不聽使喚,卻努力朝著大床的方向挪動。他仿佛看到陰墨瑤已經側臥在床上,緋紅色舞裙如盛開的花朵般鋪散開來。鄭郡王迫不及待地爬上床,一邊傻笑,一邊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
    而此時,真正的陰墨瑤站在一旁,看著鄭郡王自導自演的鬧劇,眼中滿是嘲諷。她整理好自己的裙擺,趁著鄭郡王沉浸在幻覺中,悄然轉身,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向門口。剛到門口,便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陰墨瑤心中一緊,迅速躲到一旁。原來是鄭郡王的幾個侍衛,他們見廂房的門半掩著,覺得蹊蹺,便準備進去查看。陰墨瑤趁他們不注意,沿著走廊悄然離去,消失在明月樓的夜色之中。廂房內,鄭郡王依舊在床上手舞足蹈,沉浸在虛幻的美夢之中 。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鄭郡王那張雕花木床上。鄭郡王悠悠轉醒,隻覺腦袋昏沉,太陽穴突突直跳。待他睜眼,瞧見自己赤條條的身子,嘴角竟勾起一抹心滿意足的笑。
    “昨晚那滋味,當真是妙不可言!”鄭郡王大笑著,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昨晚的“豔遇”,他伸了個懶腰,目光在屋內四下掃視,卻不見陰墨瑤的身影。
    “沐瑤?沐瑤!”鄭郡王扯著嗓子呼喊,回應他的隻有空蕩蕩的寂靜。他皺了皺眉頭,翻身下床,拾起散落在地的衣物,一件一件慢條斯理地穿戴起來。穿好衣服,他又在屋內踱步,試圖尋找陰墨瑤留下的蛛絲馬跡,然而一無所獲。
    “這美人,定是害羞,早早離去了。”鄭郡王自我安慰道,臉上再度浮現出陶醉的神情,“不過沒關係,鳳城就這麽大,本王遲早會找到她,再續昨晚的美夢。”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王爺,您醒了嗎?”是侍衛的聲音。鄭郡王清了清嗓子,應道:“進來。”
    侍衛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瞧見鄭郡王精神煥發的模樣,懸著的心放下了些許。“王爺,昨晚您與那位姑娘……一切都還順利吧?”侍衛試探著問道。
    鄭郡王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拍了拍侍衛的肩膀,說道:“自然順利!那美人溫柔嫵媚,讓本王如癡如醉。對了,派人去查查那美人的來曆,本王要盡快找到她。”
    侍衛麵露難色,猶豫片刻後說道:“王爺,實不相瞞,兄弟們昨晚在樓裏四處打探,都沒打探到那姑娘的消息。而且……”
    “而且什麽?”鄭郡王眉頭一皺,聲音提高了幾分。
    侍衛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說:“而且兄弟們發現,這明月樓裏有墨家的人出沒。會不會……這姑娘與墨家有關?”
    鄭郡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在屋內來回踱步。思索片刻,他冷哼一聲:“哼,就算她與墨家有關又如何?本王在鳳城經營多年,還怕他們不成?不過是一群跳梁小醜!說不定,這是墨家特意派來討好本王的。”
    想到這兒,鄭郡王臉上又露出了笑容:“繼續派人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能找到她,本王重重有賞!”
    “是,王爺!”侍衛領命後,匆匆退了出去。
    鄭郡王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腦海中又浮現出陰墨瑤的身影。“沐瑤,你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墨泯在紫彥城收到情報後,陷入了沉思。她知這些矛盾是一把雙刃劍,運用得當,不僅能為自己的計劃開辟道路,還能借此削弱各方潛在的威脅。於是,她立刻修書一封,讓陰墨瑤繼續收集情報,加大在鳳城的投資,進一步滲透鳳城的經濟,同時密切關注皇親國戚的動向,尋找可乘之機。
    京城這邊,皇後得知邊境危機後,並未停止她的陰謀。在鳳儀宮的密室中,她與心腹謀士們商議著新的計劃。密室中燭光搖曳,映照著皇後陰鷙的臉龐,她手中的玉扳指在燭火下泛著冰冷的光。“邊境危機固然棘手,但這也是我們鏟除白景鴻和墨泯的絕佳機會。朝堂動蕩,各方自顧不暇,我們正好暗中布局,坐收漁翁之利。”
    一位謀士上前一步,恭敬地說:“娘娘,蘇丞相那邊已經按計劃行動,白景鴻在籌備邊境事務時處處受阻。隻是墨泯那邊太過狡猾,不好對付。”皇後冷哼一聲:“哼,再狡猾又如何?派人在散布謠言,就說墨泯意圖謀反,讓皇上先去對付他。另外,聯係邊關的暗線,讓他們密切關注白景鴻的一舉一動,一旦有把柄,立刻傳回京城。”
    蘇晟翼也在丞相府中,與同黨們謀劃著下一步行動。密室中彌漫著濃烈的陰謀氣息,蘇晟翼坐在主位上,聲音低沉而陰冷:“邊境危機雖打亂了我們的部署,但隻要把握得當,就能將其轉化為我們的優勢。白景鴻負責邊境事務,若他應對不力,我們便可借此大做文章,徹底扳倒他。到時候,朝堂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一位同黨諂媚地說:“丞相英明!不過那淩禦瀟被召回,萬一立下戰功,對白景鴻可是大大有利。”蘇晟翼陰笑一聲:“哼,我已經安排人在軍中監視他,隻要他稍有差錯,立刻參他一本!不僅如此,我們還要在白景鴻的糧草運輸上再做手腳,讓他首尾難顧。”
    與此同時,在邊境軍營,守將趙猛得知敵軍壓境,一麵緊急加固防禦工事,一麵派出小股部隊打探消息。然而,派出去的士兵大多有去無回,趙猛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隻能焦急地等待朝廷的支援。
    各方勢力在這場危機中各懷鬼胎,京城的局勢愈發撲朔迷離,宛如一張錯綜複雜的大網,將所有人都卷入其中。在這看不見硝煙的戰場上,每一方都在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奮力角逐,而最終的結局,無人能夠預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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